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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引导吸引着船只,居然就在微小的损失之下一股冲进了内湾之中……当然,我亲自立于船楼上面,眼见浪花翻涌,那么巧妙准确的飞驰入湾,这真一幅水生难忘的奇景,也给予我们一次深刻的教训和经验……”
田寿长大大透了口气,也跟着念了声佛,展履尘又接道:“但是,怪事尚未完呢——”
舒沧忙问:“还有什么怪事?”
展履尘沉稳的道:“我们原以为这一下进入内湾,虽可保命,但船只怕要撞碰上岸礁或自己挤压成一堆了,哪知船一入湾,并不停止,竟仍然以奔马之势冲向岛上——幸亏内湾岸边的礁石多较倾斜平滑,我想是以年久遭潮水冲激洗蚀之故吧:我们的船挟着奇大的冲速在海浪推送下居然一艘接一艘的便顺着倾岩完全冲至岛上,斜横堆积成了五大片船城,真是蔚为奇观,所谓‘陆地行舟’此亦一比了!”
惊叹的摇头,田寿长道:“真叫人不敢置信,老天……”
展履尘平静的道:“等到船只全被推送上岸,损失是不小,碰击碎裂之事在所难免,且每艘船底多有刮伤,但是,大家总算定下了心,命,是保住了,而且,希望大增!”
舒沧喃喃的道:“不幸中之大幸……”
点点头,展履尘:“确是不幸中之大幸,我们在惊魂甫定之后,大家全下了船检点损伤,除了其中有条船已被撞得不堪再用之外,其余九条全能修复使用,更值得庆幸的是有三、四条船可以说只受到极轻微的擦伤而已,人员方面,经此数番险难,也只有三名死亡,两名失踪,七名受伤,在整个的人数上来说,这只是一个小之又小的比例,当时,我不禁颔首称幸,祈祷上天……”
田寿长感动的道:“真是天佑我岛,不使溃亡……”
展履尘和祥的道:“说得对,天佑我岛,不使溃亡……在连番波折之后,我下令大家休息一天,第二日通通起了个绝早,天才甫亮,我们已全力开工,展开修复船只的工作,从我开始,没有一人不是在一片高昂士气之中,进度神速——一切修补的材料我们本就携有备用,这是我们一惯的行动要求,***尚多,只是淡水稍嫌不足,可是勉强维持***而我早有先见,还在船上困于逆流之中时,我便已严格控制各船饮水用量,连粮饮也采取分配方式,所以,在岛上修复期间大家才不至遭到断粮缺水的严重威胁!”
塌上,卫浪云轻轻的道,“全亏了大叔的果断机智,高瞻远瞩,才能挽救大家于死亡边缘……”
慈祥又喜悦的望着卫浪云,展履尘颔道道:“好孩子,以后,这付担子就要给你来挑了!”
又有些不是味了,田寿长***道:“卫浪云乖娃,难道你二我就不够‘果断机智,高瞻远瞩’么?你没在我这里学到东西?这些日来,你是***谁出生入死之后尚好端端活着的呀?!”
卫浪云忙道:“二叔,你和大叔都是一样的了不起……”
“嗯”了一声,田寿长道:“这还像句人样的话。”
暗瞪了田寿长一眼,舒沧急忙打岔道:“岛主,后来呢?后来怎么样了?”
微微一笑,展履尘道:“先等老二酸味消了再说。”
田寿长哼了哼,道:“我有什么酸味?我只是教孩子认清事实……”
舒沧忙道:“老猴子,我们都还在洗耳恭听岛上的叙述呢!”
田寿长咬牙道:“你他妈少在这里偏袒,哼,有了新人忘旧人!”
舒沧冒火道:“你这是什么话?”
田寿长大声道:“中土汉话,你听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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气得吹胡子瞪眼,舒沧大大摇头:“简直无理取闹,不可理喻,我他奶奶的……”
不待田寿长再顶撞,展履尘已笑着摆摆手,接着方才的语尾说了下去:“在那孤岛上的时间,我们一面集中力量修复船只,一面希望能在那块小得可怜的陆地上找着点饮水补充,总算皇天不负苦心人,经过我们一再的努力,终于发现了一处岩下显聚的小小水潭,大约只有尺许见方,深在五六尺左右,据想,可能是岸沟礁隙的雨水流汇而集成,俭省着用,再加上我们原来的蓄水,短时间内,大家最低的须用差不多也够了,另外,我们还找着后岛一片窄滩上的龟蛋,再设法提些螃蟹鱼虾,射些盘旋的海鸟!这都是我们一惯的擅长。食物也更丰盛了,而且等于尝了新的味呢:我们在寻找饮水食物时最大的发现,便是在小岛的后面竟有块十分优良的斜滩,正可适击船只下水之用,那里的流速平缓,水深波静,与岛的这边我们登陆的内湾一比,截然是两个不同的对照,一处浪激流湍,一处水静波平,简直是两个极端怪异的所在……”
顿了顿,他又道:“在孤岛上大概又耽搁了半个多月,我们把所有能修的船只全修好了,然后,便忙着拆掉毁坏的那艘船,用拆船的本料装成滚木多根,以之用为垫在其他船底的移动工具,把九条大船自岛的这边移到那边,又费了两三天的功夫,等排好顺序位置,再忙着测风向,确定位,观天候,更得注意海流的方向,一直又等了两天,等完全都合适了,这才依序滚木推送下一条船挨着一条船的逐渐倾滩下水,扬帆归来,经过这场灾难,我们整整被那股可咒的暗流带出了千里的洋面,耽搁了有两个多月的宝贵时间,误了许多大事……”
舒沧笑道:“总算还来得及时!”
展履尘道:“登岸之后,我立即派人四处打听你们的消息及探询这里的情势,方才知道你们仍是按期行动,早已展开天翻地覆般的拼战了,而且我也更得悉了你们种种英勇事迹与孤军奋斗的结果,我越加忧心如焚,迫不及待的要与你们会师,我知道你们的处境必已非常困苦艰辛了……我们一路走一路探,找遍了各地的联络处所,那些处所,有些仍在,有些部消失了,但却全不知道你们的下落,正当我们焦急无策的当儿,七天前恰好遇上一拨你们以前派出接引岛上大军的快骑,他们指引了你们最后的所在的方向,可是,你们却早已离开那个地方了,最后,我们再度努力找寻了‘仙牛洞’七十里外‘和甸家’那家客栈里,才正确的获得了你们的隐藏之地,正如舒兄所言,来得尚不算太迟,否则,我们就更将遗恨终生……”
田寿长问道:“‘仙牛洞’你们去过?”
点点头,展履尘道:“当然,但那里却发现了大批不明身份的可疑人物在左近徘徊监视,不消说,”仙牛洞“已被对方盯牢了,我犹不放心,据了吕迎同潜入探查,又确实证明洞里没有你们的踪迹……”
粉面朱唇,一表人才的“玉面屠夫”吕迎风初次开口道:“但洞里洞外却隐伏着不少来历不明的朋友,我只奉令侦查,是而亦未曾和他们正面发生冲突!”
田寿长“嗯”了一声,道:“‘和家甸’‘悦来客栈’的李老五还真管事,若不是他,你们还不知会瞎摸瞎撞到什么地方去呢!”
展履尘道:“可不是,所以以后我们对于联络传信的方法,必须要更进一步的研究出一套可靠而有效的办法来!”
捻着胡子,田寿长道:“这个当然——其实,我们原来的通信方式也是相当杰出的,只是大家太平日子过惯了,经不起考验,这一连串的火并干了下来,便整个打乱了啦,咳,我并未撤销任何设立的机关,你们既有部分找不着,一定是有些人是见势不妙,生了叛意,自个开溜了!妈的,且待事后再追究吧!”
展履尘深沉的道:“老二,在谈到其他的问题之前,我要请你做一个最重要的答复——你认为我们这一次,‘延误军机’的罪名是否能以成立?”
十分窘迫的打了个哈哈,田寿长毛脸发热的道:“你真是的,现在还谈这个干啥?我以为……”
不待他说完,展履尘已正色道:“理不辩不明是与非必须分清楚,对就是对,错就是错,尤其像这样事关全局的严重问题,更要有一个责任上的交待,如果我有失误之处,自甘受罚,否则,也希望你们明日表示对我谅解!”
田寿长往一边岔开话题:“不要这么认真,谁也没有说谁的不是嘛,只要大家……”
又打断他的话,展履尘严肃的道:“这是—桩关系着千百条人确责任的大事,老二,我不能不地不白就草率终结,换句话说,我也要有一个公平的裁决,要讨个公道!”
田寿长尴尬的道:“你这不等于在逼着我认错了?”
展履尘有力的道:“如果你是错了,认错亦不为过!”
田寿长恼火的道:“老鬼,你是故意要我下不了台!”
摇摇头,展履尘道:“不,我只是在澄清我们的冤屈,解释我们的无奈,申述我们所遭遇的困难,然后我要求对我个人尊严与声誉所蒙受的损失获得适当的补偿,老二,这并不为过吧?”
舒沧大声道:“岛主以及贵岛的各位兄弟全没有错,更没有丝毫延误军机的责任,这样的天灾巨难,岂是人力可以挽回的?何况各位业已尽了全功挣扎事后又想尽办法补救,因此各位不但无罪无过,更应获得我们诚挚的感谢和赞美才是!”
榻上的卫浪云亦道:“我完全支持舒大伯的意见,大叔及岛上的每一个人非但无过,更且有功!”
满意又欣慰的笑了,展履尘目注田寿长:“你呢?你有什么看法?”
田寿长张张嘴巴,突然转头问肃立门边的厉寒:“我说老厉,展老鬼方才所言可是真的?”
厉寒缓慢的,一字一字的道:“回禀二爷,岛主所言,句句真实,字字无讹,除了我可以用人格生命保证之外,其他五百多名弟兄俱可作同样的之誓证!”
呆了呆,田寿长不知在咕哝些什么,坐在那里模样十分狼狈。
展履尘坚定的问:“满意了么?”
舐舐唇,搓搓手,田寿长呐呐的道:“好,好,就算我错了,我误会了,我从前的质询全是放屁……”
哈哈一笑,展履尘道:“就是要你承认你从前的想法是多么荒谬,态度是如何恶劣——很好,既然你已明白了你的错误,悔省了你的猜疑,我便恕过不说!”
怪叫起来,田寿长嚷道:“咦?咦?应是什么话?倒像我有了罪似的:你们没有错就没有错吧,谈论的可是你们误期迟来的责任问题呀,你们既是说清楚了没有责任,至少我也牵连不上罪行哪,你的口气,似是反而我犯了什么错失一样还说什么?‘恕过不议’说个驴鸟,这简直是岂有此理!”
舒沧呵呵笑道:“老猴子,你对岛主的不敬、就是大罪一条!”
田寿长咆哮道:“他把我当孙子看便是罪莫大焉!”
展履尘道:“得了,我们谁也不用再争议了:老二,不过你这种毛躁冲动的脾气可得好生改一改,一大把年纪了,犹半点定力没有!”
田寿长不服的道:“妈的,我这冲动全是叫你给气出来,骂出来的!”
展履尘安详的道:“你想,我们在这里固是孤军苦战,浴血拼斗,我们也并不是坐在高处乘风凉,我们亦同样在挣扎,抵抗着危难:你们的敌人是有形的,是可以抗拮的,我们的敌人却是无形而力量浩瀚无边的——大海逆流:你们在辛苦争抗,我们又何尝不是,庆幸的是,上天给了我们灾厄却又赐于我们生机,否则,后果之严重,真是令人不堪设想……
舒沧颇有同感的道:“可不是,岛主,不要说你们不来后果严重,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