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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头瞪了一眼皮四宝,赫连雄骂道:
“闭住你那张臭嘴,他呀他的,他又是谁?”
皮四宝道:
“他——当然是你了!”
坐在马上怒哼着,赫连雄骂道:
“你少给我打哈哈,回来同你算帐!”
大队已经走了,皮四宝还在叫着:
“算我没说,行了吧!”
“蝎子”的大军直往辽西进发,马上,吕迎风缓声的道:
“大当家的,想起老松坡我几乎玩命,还好我知道中毒又受内伤,忙把随身带的药一骨碌的服下,否则哪还能挺到蝎子庄!”
赫连雄点点道,道:
“我这手背上中了一家伙也几乎完翘,那批家伙着实也不简单……”
吕迎风道:
“这批家伙的出现,使我想起当年‘流马队’他们的行动还多少像是流马队作风!”
赫连雄点点头,道:
“那‘流马队’当年是够狂的,单只凭着五十匹快马,五十付盔甲,五十双刀链锤,加以发了疯的五十个粗汉,鄂中一带他们算是吃定了!”
后面,陶辉笑笑,道:
“流马队横行鄂中,他们千里纵横、独霸一方,五十黑武士般铁骑,人手一柄大马刀一条银链锤,所到之处,宛似狂飚横扫,山摇地劫,声势威猛,但不论怎么说,流马队还是打着‘流马队’旗号硬碰硬的搏杀,但这些南海门可就不同了,他们的作风可就与‘流马队’迥异了!”
吕迎风道:
“妈的,哪有打了便走,而且像是厉鬼一群,走得无影无踪!”
嘿嘿一笑,赫连雄道:
“总算查出是南海门干的,只要有名有姓有地方,妈的,还怕他们鸟上天!”
“蝎子”人马连夜紧赶中,中间也只是在一处山坳里歇了三个时辰,各人带的干粮足够吃个四五天的。
现在,他们距离“回马坡”已不远——
山坡远处有一丛杂树,这时自林中走出五个人——
他们是卫浪云、舒沧、杨宗段凡以及“蝎子”派出的那位快马!
杂林十分宽大,里面足可以掩藏个数百人,这地方便是卫浪云在得到“蝎子”快马报告后立刻选择的地方!
赫连雄见了卫浪云,神情激动的道:
“想不到兄弟一来便找出那批家伙藏身之地,可恨我四处派人半年一事无成……”
卫浪云道:
“其实这也是大伯先发现的!”
舒沧一笑,道:
“百里沼内黑天白日皆会冒出白烟沼气,本不会有人注意,只是那日也凑巧有一丝红光出现,我们才摸进去的,巧事一桩!”
赫连雄命兄弟们各自找地方尽情歇着,听候命令再行对铁家寨发动攻势!
瞧瞧卫浪云,赫连雄道:
“兄弟,要说你还真存得住气,弟妹被劫这么多天,未曾见你心慌慌的甚至连一滴泪也没掉,可算得是修为到家了!”
卫浪云苦笑一声,道:
“急又有什么用,天下之大小弟到哪里去找,如今既知冰心下落,小弟已迫不及待的就近把‘蝎子’兄弟们搬来了,大哥,不知冰心她……”声音开始有些沙哑——
赫连雄一怔,道:
“可好,刚说你未曾掉泪,怎的现在你……”
卫浪云黯然道:
“小弟我一把把泪水肚里吞呀!”
面对舒沧,赫连雄怒骂道:
“他妈的,我饶不了铁家寨,老花子你说,我们该如何对铁家寨下手?”
于是,就在这片荒林子里,舒沧与卫浪云分别把他们设计的作战计划细述给“蝎子”组合的几位大把头,连赫连雄也点头同意这项计划——
空中的云被风吹得滚滚飘逸,晨阳未露面,但却见条条彩芒从云隙里穿过来,一根根一条条宛似同大地连接起来,却又时隐时没!
距离石桥三里不到的大斜坡下,一大片白扬树林子仍然在呼呼啦啦呻吟着。在白惨惨的树干下,现在,正分散伏卧着一排排齐齐的大汉一一—一群穿着黑软皮紧身衣的大汉,这些大汉一手握盾,一手持青月刀,他们个个神态冷漠,不言不动,每个人背上印的白色“蝎子”标示这时候看来便更见狰狞,衬托出一片萧煞凛烈之气!
斜坡半中腰处有个不深的洼坑,坑沿生着杂色野草,草色枯黄,但在枯草堆中的却是几双闪烁的眸子,每一双皆森冷的望着远处,远处正是河那边的铁家寨!
是的,白杨树林中全是“蝎子”组合兄弟,而草洼中站的却是卫浪云赫连雄舒沧三人!
在这紧要关头,卫浪云却似安闲的拍打着他那一身银色丝光闪闪的长衫,更扶了一把顶上的束发冠簪,浓黑的双眉一挑,一双薄薄的嘴唇已勾成一个泛着嘲弄意味的冷冷浅笑!
“兄弟,时辰差不多了吧!”
就在这时,一个大汉蹑手蹑脚的爬上来,他小心的对卫浪云道:
“易大把头的人马已接近铁家寨不过一里了。”
赫连雄道:
“知道了!”
那位传信大汉立刻返回潜去——
不旋踵间,又见另一大汉斜刺里闪出草丛,向卫浪云施礼,道:
“禀盟主,金蝎旗人马已迂回到铁家寨侧翼,就好位置,只等令谕行动了!”
赫连雄对卫浪云道:
“兄弟,就等你的命令了!”
卫浪云对舒沧道:
“大伯,侄儿失礼了!”
舒沧笑笑,道:
“这是两军阵前,可不是出家过日子,现在可是公事,孩子,你可是以盟主身份指挥人马,就连我这大伯也全得听你调度!”
卫浪云一笑,又对赫连雄道:
“大哥,小弟越俎了!”
赫连雄道:
“我的好兄弟,便你大叔二叔在此也得听你指挥,这是层次分明,这时候乱不得的!”
卫浪云再怎么样,对舒沧与赫连雄二人还是得礼让一番,而不敢稍存轻视!
回头,卫浪云看看身后的吕迎风,道:
“吕首座的伤势……”
吕迎风忙施礼,道:
“盟主只管吩咐,别为迎风担心事!”
转头环视一遍,卫浪云反手拔出一对“比日大双锤”,沉声道:
“开始卷袭铁家寨!”
声音不大,但却在空气中历久不散!
这时候守在卫浪云几人附近的是“蝎子”组合“地蝎旗”两百健儿——
“地蝎旗”大把头“铜头”陶辉隐在正前方,而“地蝎旗”也是卫浪云所安排的主攻人马!
就在卫浪云的暗号发出——
就在一声“开始卷袭铁家寨”——
草丛矮树开始晃动,坡下面便是—大片庄稼地……
一对双锤高举过顶,晨阳照射中发出万道刺目寒芒,只见银锤急速的沉下,附近草丛里,矮树林中,便利用铁家寨附近的庄稼作掩护,缓缓的往铁家寨的那条河边接近,排排黑色紧身衣靠,从后面看去宛似无数幽灵,每个人抡着青月刀举着皮盾牌,眉宇间全洋溢着精悍之气!
目注潜行在正前面一排排“蝎子”组合的兄弟,卫浪云面上充满了严肃与煞气!
数十丈外便是那条河流,而大石桥上面的四个守桥铁家寨仁兄才发觉庄稼地里有名堂!
有个大汉面向东方看,刺目的日光照得他连打几个喷嚏才憋出一句尖声叫,道:
“你们看!”
四个人伸手搭着遮阳棚望向庄稼地一一
四个人不约而同的大叫:
“哪里来的这些人!”
就在这时候,远处震天价的狂叫一—
“杀——”
杀声宛似焦雷蓦然爆起,五六百名“蝎子”兄弟共分二路潮水泛滥般的冲向斜坡,银河似的青月刀交互辉映如银河流泻厉烈而凶狠!
卫浪云低呼一声,道:
“大伯、大哥,我们走!”
就在卫浪云的话声中,如数粒弹珠子弹跃,卫浪云等一阵风似的飞落而下,几个起落,已跑在大队前面!
于是,杀声遍野而来,人潮汹涌、刀光盾牌舞成一片,“蝎子”兄弟们踏过庄稼地,跃过田埂,刹时已逼近河沿!
石桥上的四个大汉早狂叫着抹头便往铁家寨内跑,边高声大叫……
于是那座高大的寨楼边用木架子吊着的一面大铜锣,急急的“哐哐哐”响彻了整个铁家寨!
“蝎子”兄弟们已开始涉水渡河,他们选择水浅的地方过,卫浪云与赫连雄舒沧等急快的已上了石桥!
赫连雄望望桥两边远处正涉水的“蝎子”儿郎,嘿嘿笑道:
“妈的,铁家父子真该死!”
前面,卫浪云冷沉的道:
“最好他父子及时出战,当面鼓对面锣的拚个结果出来,也免得双方损伤!”
赫连雄哈哈一笑,道:
“铁家父子交情广,六顺楼澹台楼主他都攀得上,但从他们当年那种忿怒表情,可知他父子必性烈如火,但他们做梦也难以想到我们会得了消息,及时杀来!”
几人刚刚越过石桥,在一片喝骂声中,只见那大寨门启动中,寨里已冲出来一群全是一式青装大汉,为首者,是一个面如锅底,颔生虬髯,威武雄浑中年人!
一边,舒沧道:
“这人不是铁汉!”
卫浪云银锤高举,分张双臂向后平伸中,所有“蝎子”兄弟立刻形成横队,鸦雀无声的举盾扬刀守在原地,看上去个个精悍勇猛之至!
随着黑面中年大汉冲出铁家寨的青衣汉子也有三百众,他们一出了寨门便散开成排,严密的守在寨门附近,单刀、花枪、板斧、长矛、爪锤、铁棒等兵器杂陈在队中,鼓噪呐喊声响彻云霄!
赫连雄骂道:
“一群不知死活的东西!”
卫浪云面色阴寒的望向大步逼近的黑面汉露出个不屑的冷笑……
对面,黑脸虬髯大汉仰天哈哈一笑,龇牙咧嘴的道:
“何方小丑竟敢扑袭铁家寨!尔等不知死耶? ‘赛韦陀’石良在此,还不跪下受缚!”
一旁,舒沧冷笑,道:
“你叫石良?”
虬髯大汉沉声道:
“不错!”
舒沧道:
“关东大盗石良?”
石良怒骂道:
“妈拉巴子,老子大盗,你们他妈的又是什么?”
舒沧耸肩一笑,道:
“长白四十大盗,如今解散了,娘的你石良却改头换面的来这铁家寨当上看门狗了!”
石良嘿嘿笑,道:
“老家伙,你死定了!”
舒沧双颊颤动了一下,咬咬牙,道:
“看老汉不剥了你这口没遮拦尽说大话的畜牲!”
另一面,赫连雄双手叉腰挺胸凸肚的骂道:
“妈的,你他妈是迷了心窍失了魂,红口白牙胡扯八道,老子们既然找上门来,管你是老鸟老蛋的压根就没把你们这些杂碎放在眼里,你竟还在那里癞蛤蟆打哈欠,毛起来吐他妈的大口气,有种你先站出来,让老子先试试你这狗头是不是肉捏纸扎的!”
石良手中狼牙棒,棒头上的尖刺泛乌,他刚一顿间,应他身后拥过来三十多个狼虎似的大汉,其中一人指着卫浪云这边骂道:
“老大,我们长白群英哪会任人辱骂的,铁家寨大门口岂让这些鼠辈张狂!”
有个山羊胡子大汉,看起来不到三十,冷沉的道:
“老大,今日若不杀他们尸横遍野,他们不知铁家寨的威风,长白四十英豪的厉害!”
舒沧嘿嘿冷笑,道:
“早晚总得会有个结果出来,而且那结果十分明显,铁家寨将是鸡犬不留,片瓦不存!”
这时有个青衣大汉激动的叫道:
“你们究是哪冒出来的一群厉鬼……”
突听得寨门楼上有人高声道:
“这批家伙来自鲁境‘蝎子庄’,也是‘勿回岛’的忠实附庸走狗——”
卫浪云等抬头望去,铁汉一如铁塔般的站在寨上面,一旁更站了近五十名大汉!
有个年青大个子手指寨下面,叫道:
“爹,卫浪云那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