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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行数里。已抵闽江畔,见得一座五仙庙倚江而筑,前殿较小,后院却宽。然其乃供奉蛇、蝎之类五毒尊神,称其五毒庙更为贴切,寻常人怎敢膜拜,故香火其稀,人潮更少,倒真成了最佳藏身处。
为避人耳目,郭奇秀选得此庙栖身,且此陆路能行,水路亦通,甚为方便。
左海瑞仍似正派自居,不愿沾上五毒邪派,故除了居于“瑞丰堂”外,只在解毒时始至此庙。
左胜超快速赶来,不等通报,立即掠墙而入,急道:“爹,刘吞金已发现异样,他硬要见那丑八怪了!”知父亲修行于左厢密房,先喊再说。
左海瑞闻声顿觉不妙,开门步出:“怎会如此,谁走漏风声?”身上醉芙蓉之毒似已解去,精神凝劲,唯双掌沾得青沙,原在练毒功。
左胜超道:“那已不重要,重要的是他要见丑八怪,咱却把她囚得病恹恹,这且不说,若让她和刘吞金见面,岂非供出一切,哪还能骗得刘老头。”
左海瑞脑门转着:“有办法和她复合么?”
左胜超道:“不成,这丑女奇丑不说,脾气更恶,还差点杀了我,此法行不通。”
忽有声音传来:“左爷何不把刘吞金一并作了!”已见得郭奇秀耍着玉扇,翩翩而来,已恢复往昔佳公子模样。
左海瑞道:“刘吞金岂是简单角色,作了他也未必收拾得了金帮,何况另有海帮在旁。”
郭奇秀道:“用醉芙蓉控制他,不也省事?”
左海瑞目光一闪:“若能让他中毒,或可一试。”
左胜超喜道:“那就快用,且看他出糗!”
左海瑞仔细揣想,又觉不妥:“醉芙蓉得服下才算数,刘吞金既已指明要他的宝贝丑女,任何花招恐也耍不动,此事太过冒险。”
郭奇秀道:“那就从丑女下手,再引他上勾。”
左胜超道:“行么?丑女性烈,惹了她,准跟你拚命。”自己羞点栽其手中,余悸犹存。
郭奇秀笑道:“任她凶悍也奈何不了我,走吧,前去瞧瞧!若非她是你名誉老婆,我早寻她算清火焰岛那段过节!”
三人同行,往深宅行去,转行厨房后头,见得一竹丛盘缠不少毒蛇,竹丛中央则有岩块堆成之假山,石块生苔,瞧来阴森。
郭奇秀步入竹丛,因身上药味,毒蛇纷纷走避,他将石块移开,已现石洞,三人鱼贯而入,里头滴着水,湿味甚重,行约十余丈,已见得木床上有人活动。
郭奇秀将墙上烛火点燃,只见一丑女头发散乱,衣衫碎烂,状若疯婆地被长炼铐于石墙,她虽脸面苍白,似已染病,仍两眼犀利直盯三人,不吭一声。
左胜超瞧得寒心,毕竟自己理亏,不敢正眼面对对方。
郭奇秀却淡然笑道:“刘姑娘莫要生怒,我们实在迫不得已,始把你关在此,现在危机已过,准备放你出来,唯你爹关心你和胜超状况,希望你俩能复合,免让他老人家担心,你以为如何?”
刘光霞仍是不语。
左胜超乘机道:“阿霞原谅我,当时我错了,但我仍爱你的,否则不会把你留在身边到现在……”
话未说完,刘光霞猝地啐出口水,吐得左胜超满脸。她已够丑,唯感情不容稍辱,那是她唯一觉得神圣高贵东西,左胜超这猪猡还敢辱犯,任身落牢房,照样反击。
左胜超被吐得怒火暴炽,一巴掌掴得丑女跌撞墙头,嘴角已挂血,“妈的钱女人,爷要理你已是你前世修来福气,竟敢吐我?找死么?”
刘光霞仍怒目嗔眦,毫无惧色。
左胜超更怒:“还瞧?打烂你鬼脸!”仍想出手。
左海瑞拦止,道:“伤了她脸面,如何向刘吞金交代!”
左胜超这才住手,边拭口水边虐声道:“此事若了,必把你卖入妓女户让千百男人奸了,方知得罪我的下场!”忽又觉得不妥:“像你那么丑,天下男人谁会要你?我看卖到西洋当一辈子女奴算了!”
刘光霞仍是不语,不屑回应脏男人任何一句话。
郭奇秀笑道:“你倒是死驴子脾气,也罢,看来我只有用一些迷心药,让你乖些,顺服些,如此大家都好办事!”说完拿出红色玉瓶,准备用毒。
刘光霞怎堪再变成行尸走肉,身形顿颤,怒斥一声你敢,已准备嚼舌自杀,郭奇秀见状急忙欺前点出指劲,刘光霞武功受制,根本无处可躲,一个照面即被截穴,动弹不得下,终于滚出泪水。
郭奇秀笑道:“别哭,服下此药,保证你快乐似神仙!”说完将红腥粉末倒入刘光霞嘴中,并催化她服下。不久刘光霞呃呃呻吟,终于倒床不醒。
左海瑞道:“是何药物?”
郭奇秀道:“迷心散,服了它。听说能忘记过去,变成快乐天使。”
左胜超道:“那岂非变成白痴?”
郭奇秀道:“差不多!”
左胜超苦笑:“刘吞金怎能接受女儿变成白痴?”
郭奇秀道:“总比凶巴巴来得好,离远一点,只要掩饰几分钟,唬过去即罢,若不行干脆连他一并收拾。”
左海瑞道:“就这样了,把她唤醒,看看状况。”
郭奇秀盘算时,半刻一过,始点穴迫醒刘光霞,终见她犀利目光已失,换来迟钝呆滞,前后判若两人,且见其开始傻笑,状若纯真小孩。
郭奇秀喜道:“成了,已变成小白痴。”
刘光霞憨然一笑:“谁是小白痴?”
郭奇秀道:“是我,你叫刘光霞,聪明女子。”
刘光霞笑得天真:“我叫刘光霞?是聪明女子,不是白痴?”
郭奇秀道:“你是聪明女子!”连续说得几句,倒让刘光霞乐满怀,笑声不断。
郭奇秀转向左胜超:“剩下全靠你教她,教得越多,破绽越少。”
左胜超道:“倒楣!”然已骑虎难下,只好硬撑,不断重复教些“我是你丈夫”,“你爹是刘吞金”、“我俩相爱”等应付刘吞金之语。
刘光霞似童年重生,对学习甚感兴趣,句句念得出神,却因脑门受制,记东忘西,效果不佳。
郭奇秀则招着左海瑞外出,让小俩口好好谈情说爱。
左海瑞道:“药性能支持多久?是否另有解药?”
郭奇秀道:“不清楚,从未用过,我是从九毒仙子那里买来的,也不知解药为何物,她是试验品。”
左海瑞诧道:“不知解药也敢用?万一自己中毒,如何是好?”
郭奇秀笑道:“咱又非笨蛋,怎会用在自己身上,别胡思乱想,快去查明刘吞金为何突然想见她女儿,其中必有缘故,莫坏了咱大事才好。”
左海瑞但觉有理,道:“此处即交予你看守,我去转转!”掠身而去。
郭奇秀瞧其背影,黠笑不断:“堂堂圣爷落此局面,忒也让人惋惜!”
第十八章痴缘
丁幻的确追踪至五仙庙,然因郭奇秀布下毒阵,为免不必要伤亡,故不敢再潜近,只能远处窥探,忽闻左海瑞从竹林进出,知秘窟必在该处。衡量后潜退而去,原想追踪左海瑞,却见左仲仪、青逸飞追来。
双方齐聚暗巷。
丁幻将状况说明:“左海瑞、左胜超、郭奇秀皆在五仙庙,想必刘光霞也在,但此庙到处毒蛇,恐也布下毒阵,为免意外,爷可莫要任意闯入。”
左仲仪颔首:“只要有了目标即可,人可以慢慢救出。”
青逸飞急道:“可是刘光霞恐十分危险……”
左仲仪叹道:“该受折磨此时也受了,他们当时未弄死她,现在也不会,多忍一阵,待想出破解毒阵之法,方为上策。”
青逸飞道:“听说郭奇秀之毒全部来自九毒仙子秘本,你人脉广,可寻得解药?”
左仲仪道:“可惜圣帮以经商为主,那妖女又是旁门左道,和正派江湖人物不搭线,故解药难寻,若有,也只是郭奇秀习于圣帮那些瓶瓶罐罐,或许风及时有'奇*书*网…整*理*提*供'空试它几回,可找出名堂,否则看来只有九毒仙子才能解了。”
青逸飞泄气道:“难道就让刘光霞继续受苦?”
丁幻道:“也许可在刘吞金见女儿之际,将其救出。他给左胜超三天时间,不会太长。”
左仲仪道:“那就等三天吧!”
青逸飞又能如何,只好答应。
三人为免打草鹜蛇,只敢潜在附近屋顶远远窥瞧五仙庙,在了解地形地物后始退去。
左海瑞甚快找向金发号巨船,亲自拜见刘吞金,并问及有关刘光霞事件。
刘吞金脾气仍硬:“三日之内不把我女儿找出来,定要让你好看!”
左海瑞笑道:“不必三日,也许明日即可,金爷多心了。”
刘吞金冷哼:“什么叫多心,女儿嫁予你儿,竟然见不了人,说予天下听,岂非把我当大傻瓜!”
左海瑞道:“金爷误会了。我已派人去请大小姐,明天必定带回福州,您可一同过去瞧瞧。”
刘吞金斥道:“什么过去瞧瞧,女儿嫁出去总得归宁,还要我过去瞧瞧?你脑袋有问题!”登又大喝:“明天带来见我,其他一切免谈!”
左海瑞原想骗他至五仙庙。也好较易应付或收拾,然诡计似乎难逞,只有另寻他策。陪笑道:“亲家莫怒,在下知礼,明儿一定送来,如此总该放心吧。”
刘吞金这才怒脸稍缓,道:“去吧,未见女儿,一切空谈!”
左海瑞道:“是是是……,却不知亲家为何突然想见女儿?是否突然有人造谣,那人是谁?”
刘吞金幻起左仲仪脸容,若说对方造谣左海瑞亦属可能,然他脾气已发,且未见女儿,哪有心情再扯这些。冷道:“是谁造谣,明日即知。不必多问!”
左海瑞不断应是,仍想套话。
刘吞金斥道:“明日把女儿带来,谣言不攻自破,不做亏心事何惧夜半人敲门,莫以为我不知绸缎庄两人争吵一事!”
左海瑞知再也问不出名堂,陪笑道:“金爷恐多心了,他俩好得很,怎会吵架,明儿一见即知!”不再言及此事,另问有关船运之事,刘吞金仍不愿回答,他始没趣离去,心头却满腔怨恚,堂堂圣爷身分竟要听对方大吼小叫,实难消受。然经数次灾难,他已学会忍耐,暗忖只要时局逆转,方是扬眉吐气时刻,忍怨而去。
沿途想探探圣帮分舵状况,然左仲仪交代,圣帮弟子守口如瓶,左海瑞探不出名堂,只好返回五仙庙,将状况向郭奇秀洽商,唯一解决方法仍似刘光霞出面应付为主。
故又将刘光霞带出地窟,换得清净房间,且请女佣替她梳洗更衣,让她吃顿饱餐。
刘光霞精神显然焕发,然因久困地底,湿气伤肺,故时而咳嗽,郭奇秀虽通毒药,却不通医药,无法配出特效药治她。
左海瑞道:“受点风寒仍交代得了,由她吧,唯应对言语不能太差!”要儿子全力教导。
左胜超无奈,只好陪她待在厢房,从下午直到三更天,教得两眼发晕,刘光霞仍一副天真模样,让他好生呕心,然又能如何,另有“我是自愿去武夷山游山玩水”等较长句子,刘光霞老是学不着听不懂,老把“山”当成“衫”,左胜超穷则变,改成询问方式,如:“你穿过五衣衫(武夷山)!”而只要刘光霞回答“是”即可过关,原想把“穿”字改成“去”
字,为“去过武夷山”,然刘光霞老是认为衣服乃用穿者,怎能“去”呢?左胜超只好将就,届时含糊说出“穿过武夷山”然后到某处等等,应可过关。刘光霞听不懂,没意见。
再折腾一阵,竟已到五更天,左胜超已招架不住,始点了刘光霞睡穴,迳自到隔壁房休息。
左海瑞清晨即寻来,见状不忍,直到中午始将人唤醒,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