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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毒仙子冷道:“你将死在这里,解药何用?”
左仲仪道:“峰下有在下小厮,拿予他即可。”
九毒仙子冷笑:“倒是个多情种子!”
郭奇秀急道:“他是骗子,到处骗取女人感情,前辈应替天下女人报仇!”
九毒仙子突喝:“住口,下毒者是你,还敢胡扯!”
郭奇秀一愣,惧其反弹,低声道:“弟子未下毒,是他胡说……”不敢再张声,免遭麻烦。
左仲仪登觉对方莫非和祖父有感情纠纷,故而怀恨左家,心念转处突地想及洞口题字“道恋仙灵”,那“道”字会是题祖父“道光”之意?若真如此,那“仙”或“灵”字应是指老毒婆了,想及“灵”字,已忆起成魁所言,老毒婆名为“甄灵”,更忆起小时常听及祖父念着“仙灵妙药,情有独钟”,当时祖父只要喝及补品或是替人治伤,以及至药铺走动,必念此言,原以为他只是夸赞自家药品似仙灵之药,谁知竟另有含意。
情急中,左仲仪突地说出:“仙灵妙药,情有独钟!”
话声方出,九毒仙子登若被捅一刀,僵诧当场。
左仲仪见蒙对了,赶忙再道:“祖父常有此言,晚年更天天念着……”
九毒仙子目光闪泪水,突地嗔喝:“胡说八道……”一掌又打得左仲仪滚跌连连,呃呃疼叫,她忍之不了,掠出洞口,迎着冷风,深深吸气,想平〃奇〃书〃网…Q'i's'u'u'。'C'o'm〃复心绪,然越想捺下,波涛越是汹涌,不禁悲切暗道:“左道光啊!数十年后,你还敢玩弄我么……”
左仲仪虽疼痛,却想挣扎运气,然毒药厉害,始终未能提劲。
郭奇秀可没闲着,乘九毒仙子逃出洞口之际,匕首已捏于手,相准角度,猝地射去,心想先宰了对方,纵有责备,亦除心腹大患。
眼看匕首射若流星,直取左仲仪心窝,他却动弹不得,骇然叫道:“完了!”情急中忽见一道指劲弹来,将匕首弹飞。
九毒仙子冷喝:“烈九蛟全是教你卑鄙手段么?”
左仲仪乍愣?“烈九蛟?!”
郭奇秀急道:“非也非也,烈师父教我正大光明,只是此人狡毒无比,弟子吃过大亏,想先行除去,以绝后患。”
左仲仪不知烈九蛟是何干系,但却肯定对方冒充其弟子以蒙骗,遂道:“他根本不是烈九蛟徒弟,他是左家奴才,不断想谋夺左家权财!”
九毒仙子目光闪动盯着郭奇秀:“你敢耍我?!”
郭奇秀急道:“弟子确是烈九蛟门徒,否则怎有秘笈毒经。”
左仲仪道:“是他闯入火焰岛欺瞒烈九蛟始盗得毒经,他若是烈九蛟弟子,请他耍耍‘火蛟功’!”
九毒仙子冷道:“耍几招我瞧瞧!”
郭奇秀暗诧,自己是跟烈九蛟混过,然却未真正跟他学得武功,如何能耍真招?然心念闪处,老毒婆已数十年未出江湖,恐也忘记招法,故作镇定,拜礼道:“弟子这就耍它!”
喝声中,凭印象耍了一记“九蛟烈天”见形见样招法。
九毒仙子瞧得目光直缩:“这是何武功?”
郭奇秀道:“烈师父已改良神功,这是最新招法。”
九毒仙子突地扬掌,用的竟是烈九蛟武学“怒蛟穿心”直扑射来,郭奇秀骇然欲躲却无去处,骇叫一声:“师父不可!”已然过慢,胸口受击,使得他闷呃鲜血,倒撞内壁,跌坐地面,疼叫不已。
九毒仙子冷笑:“你果然不是烈九蛟弟子,连此招都不会。”
郭奇秀仍想挣扎:“师父,您别误会,烈前辈早已另创武学……”
九毒仙子冷斥:“再怎么创,基本入门功岂会废弃,且连此招都躲不掉!”
郭奇秀道:“弟子受伤在身,故躲不掉……”
九毒仙子怒斥:“胡说八道,既学过,岂看不出破绽?左移半尺即可避去,有何难处!”顿觉话说过多,视为耻辱,怒喝一声骗子,猛地双手齐扬,发出十道青森指劲,射中郭奇秀十处要穴。
郭奇秀唉呀疼叫,全身软弱无力。且口若蚁噬,疼痒不已。骇道:“师父您您这是??……”
九毒仙子更怒:“谁是你师父,我杀了你!”厉掌凝暴劲即欲劈去。
郭奇秀骇叫,左仲仪更急:“前辈手下留情!”
九毒仙子一愣,煞住劈势,冷道:“他想暗算置你于死地,你却替他求情?”
左仲仪叹道:“老实说,他是左家总管之子,总管一脉单传,且对左家有恩,岂能让他绝后?”
九毒仙子冷道:“自身都难保,还敢替他求情!”
左仲仪道:“前辈破他十处穴道,应已废去他武功,杀他已无意义。”
九毒仙子终收手,冷笑道:“不错,对付骗子,要他毒蚁噬骨一辈子,滚!”劲道一吸,已将郭奇秀吸丢洞外。
郭奇秀闻及武功被废,已是晴天霹雳,复闻毒蚁噬骨,全身更颤,硬是抓住洞口岩块不放,泣声直道:“师父救救我,我不敢了……”
九毒仙子更怒:“找死么!”一掌终劈得他滚坠崖下,惨叫拖得奇长,终在半崖处煞停。原是此崖虽陡峭,却非悬崖,滚坠之际仍可攀抓东西,郭奇秀命大,抓着树枝,活存下来,然却狼狈不堪,他知求情无望,只能苟活,泪水渗渗流下,一步步往下攀去。
及至半山腰,丁幻瞧其狼狈模样,暗叹既知如此,何必当初。他知圣爷必饶其一命,故未上前捕他一刀。尽管如此,郭奇秀全身蚁噬般疼抽着,亦够他受,跌跌撞撞中,终消逝云层处,了结罪恶前半生。
左仲仪虽求得郭奇秀一命,却不敢保证自己也能活命,尤其九毒仙子目光已迫来,森森如雷且闪烁不定,生杀死活全在其一念之间,然纵使要死,也得把刘光霞救活,轻轻一叹:
“前辈尚未将迷心散解药交出,在下死的并不安心,拜托成全,除此之外,在下别无所求。”
九毒仙子目光再闪:“你竟然为那女子奋不顾生死?!她定是漂亮如天仙了?”
左仲仪道:“不,她很丑,有一副大暴牙,但心地善良。”
九毒仙子斥道:“胡说八道,她若丑,怎一大推人抢着要?连迷心散都用上。”
左仲仪道:“因为他爹是刘吞金,有钱有势,有的人想得权势而娶她,我却因受她恩惠,且被她善良之心所感动。”忽想及重点,道:“刘吞金已够丑,她女儿岂能漂亮,大暴牙准有的。”
九毒仙子目光闪动:“那小海盗?镶金牙那个?”当年去火焰岛,还是他带路者。
左仲仪道:“正是,他现在已是大船队老板。”
九毒仙子终相信他女儿大概漂亮不到哪去,锐利目光已收,换来感伤一叹,道:“眨眼已是数十年,世局已全变了……”缅怀过去,感触甚深。
左仲仪不敢稍言,免得对方受刺激,对自己不利,且静观其变。
九毒仙子轻叹后,终发出劲道,将左仲仪扶正,靠于石壁,仔细端详,道:“你长的与你祖父有点相像……”
左仲仪道:“前辈和祖父认识?”
九毒仙子感伤一笑:“认得……我还差点嫁予他……”挣扎一阵,终说了:“年轻时我因名字叫‘甄灵’,所以喜欢上药物,故前来苗疆求药功,后来你祖父也来采药,终也认识,只是你祖父乃名门正派,我则被冠上毒婆恶名,在圣帮极力反对下,姻缘也就没了……”
左仲仪道:“祖父非无情无义之人……”
九毒仙子叹道:“当时以为他背叛我,故恨他,直到你传来那句‘仙灵妙药,情有独钟’,方知我误会他太深……”两眼已含泪:“如若当时能多谅解些许,恐也不会误了一生……”满心悔意挂脸面。
左仲仪突有感触,刘光霞之事岂非类似?纵其甚丑,郤哪能使此事重演?
九毒仙子不敢落泪,别过头去,深深吸气以平复心情,始再说道:“其实用药岂有是毒非毒之分?药乃用来治病,有的毒药疗效更佳,我只不过研究较深,且孤独女子,总得护着自己,故配得几样备不时之需,我只不过毒死几位恶魔头,竟然变成大毒婆,从此异样江湖,恶名难除,不容于天下,实不公平。”
左仲仪道:“前辈心情,在下了解,毒药无罪,心存歹念用之方有罪,您背黑锅太久了,实是冤枉!”直觉对方亦是善良者。
九毒仙子感伤一笑:“都已数十年,已无关紧要……”
左仲仪道:“烈九蛟呢?他和前辈应有交情。”
九毒仙子道:“他是追求我者之一,只是当时他当海盗,不务正业,我没看上他,在离开你祖父后,到火焰岛住了一阵,他是照顾得无微不至,为想取悦我,甚至愿意研究毒功,我且把秘本留予他,然感情事勉强不了,终回到这里,此后也未再跟他联络,他说要来找我,却也不见……”
左仲仪终明白烈九蛟为何在岛上养毒蛇,原是这么回事,随即将郭奇秀及自己闯入火焰岛事件说明,并道:“烈前辈必以为您已不在人世,始未寻来,因为江湖早如此传言,下次必亲自告知烈前辈,要他来此会见您一趟。”
九毒仙子慨然一笑:“不必了,都已老迈,就让一切付诸记忆,且我已不久人世,不劳他了。”
左仲仪诧愣:“前辈您?!”
九毒仙子终露慈祥笑容:“都已活了七八十岁,能不死么?”
左仲仪道:“您瞧来仍甚年轻,约只三十上下……”
九毒仙子道:“那些全靠修行和药物,当时确实心愿未了,所以苦撑,如今我累了,应可好好休息,应感谢你传来消息,否则我将含恨一辈子。”
左仲仪急道:“前辈您千万别寻短……”
九毒仙子笑道:“岂是寻短,只是向天神借性命,现在该还他,人生总有终点,如何来如何去已是定数,你别为我担心,只是我所研留下来毒经或宝典,希望你能学它,毕竟那是我一生结晶,你可像你祖父一样开药铺悬壶济世,你可答应?”
左仲仪原排斥毒药,然见及对方后,终有了改变,毕竟仙子说的没错,毒亦是药,只要善加利用,又那来恶邪之分,遂颔道:“弟子遵命!”想要拜礼,竟然能动作,身上之毒已无形解去,欣喜下叩头拜礼,直道谢。
九毒仙子笑道:“我一生无子女,你可愿当我儿子?”
左仲仪道:“孙子可好?若当儿子,恐忘了我爹。”
九毒仙子欣喜道:“行,好极了!”
左仲仪登行祖孙大礼,九毒仙女欣喜抚着他头发,仍觉不够,将他抱住,突地想及一生中从未如此抱过亲人,泪水涌泉而出,直道:“好孙子,好孙子!”左仲仪感受其一生悲苦,亦回应甄奶奶。九毒仙子终崩溃,泣声不断。
足足两刻钟,泪水已流尽,九毒仙子心绪始较平复,窘困道:“原谅奶奶失态了。”
左仲仪笑道:“哪有哪有!”替其拭泪痕。
九毒仙子想隐其窘境,干笑道:“到药洞去,待将功夫传予你!”
左仲仪陪她掠往左侧药洞,忽见千百瓶罐,惊喜道:“好多,不知哪瓶是迷心散解药?”
九毒仙子笑道:“迷心散无解药,只要喝上陈年姜酒几次,自然痊愈。”
左仲仪诧道:“这么简单?!”
九毒仙子笑道:“迷心散只是暂时麻痹脑神经,老酒可增加血液循环,转上几周天,药性自解,请记住,最简单药方往往最有效,只是不知窍门对症下药罢了。”
左仲仪恍然,干声笑道:“穷紧张老半天,竟是这码事,不过也算不虚此行,能捡回一个姥姥,总算有缘!”
九毒仙子笑得满意。随即取出新宝典,要左仲仪记着,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