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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光霞挣扎了,先前确有此想法,然接触一久,复觉不忍,毕竟以此条件交往,忒也残酷,她下不了手,然就此放弃,亦不甘心,总觉丑女亦有追求爱情之权力。
“就把它当成一种挑战吧!”
刘光霞不断调整自己,终仍决定以往昔玩世不恭性子相应,如此纵使被拒绝,可好受些。
想妥后,心情豁然开朗,瞄向心上人,爽声道;“回家啦!好人倒到底,送你回圣兴号!”
左仲仪感激道:“多谢相助。”
刘光霞道:“谢什么?都老夫老妻了!”催着手下往圣兴号驶去。
左仲仪窘声道:“不管如何,还是要谢你……”
刘光霞呵呵装酷笑个几声,实也难再闹下去,毕竟离愁涌心,已无兴致。双方又各自沉默,直瞪圣兴号寸寸逼近,终让对方发现,船长风及时登时喝喊:“圣爷回来了!”手下尽奔过来,各显激情。
左仲仪招手回应,尚隔数百丈即询长问短,绕着可好可受伤打转,早把刘光霞忽略。
快船甚快抵达圣兴号。
左仲仪扛起一珠宝箱,掠身而去,并交代风及时和护法高饺下去搬宝箱。
刘光霞好人倒到底,要手下帮忙,所剩九箱,甚快处理完毕。刘光霞招招手笑道:“没事啦!下回见!”
左仲仪亦礼貌回应:“下回见,多谢帮忙!”
刘光霞干声一笑,只能调船而去,心头却渐酸疼,对方虽然回礼,然那只是客套,又岂是出自男女情愫,否则他应是依依不舍留人,又如“刘姑娘等等”、“别走那么快,上船坐坐”之类留客言语,自己纵使可能拒绝,亦能甜蜜于心啊!
然而这一切皆落空,刘光霞走的甚孤单。
左仲仪早被圣帮种种危机所牵绊,方抵内陆,哪有心情再想儿女私情,忽略在所难免,哪还能体会刘光霞心境?此段情注定该波折重重。
刚一上船,登时询及帮中所有状况。
风及时一一回禀。
在说及圣爷向刘吞金调钱一事,左仲仪顿觉诧讶:“当真调来了?”
风及时道:“爷怎忘了?若无此笔资金,钱庄可能倒了。”
左仲仪心念一转,暗付:“难道会是丁幻所为?”越想越有可能,故不再追问,道;“高蛟,你派出五艘船,封锁外海,并调回高鱼,慢慢往火焰群岛按去,若发现郭奇秀踪影,立即逮捕,或通知总坛。”
此语一出,众人皆惊。
高蛟道:“少总管他是?……”
左仲仪道:“他已背叛圣帮,失库金一事即他一人所为!”指着十箱宝物:“此可为证!”
高蚊恍然:“难怪搜不着沉船,原来是他!”
风及时叹道:“少总管实是好高募远,做了如此不可原谅之事,可苦了老总管。”
左仲仪亦感伤道:“都做了,又能如何?我要他回头,却差点死在他手中,看是难以悔改了;此事也不必张扬,低调处理,毕竟家丑不外扬,且替郭叔留点面子。”
高蛟道:“属下这就去办。”
左仲仪道:“别把他弄死,一来得亲手交予郭叔处理,二来库金只找回十箱,其他不知埋在何处,得逼他说出,另在火焰群岛搜看,若能找着最好,否则必得封锁,不能让他人夺走。”
高蚊道:“遵命!”拜礼后,掠至附近较小之快船,招来弟兄,快速出发。
风及时道:“守库金乃大事,属下亦应出发,以增实力。”
左仲仪道:“下批吧,一时走了太多船,必引人注意,你先封锁钱塘江口,免有漏网之处。”
风及时得令,立即做安排。
左中仪道:“还有,放出风声,库金已找回,让郭奇秀等人弄不清真假,若退人不着,他也会蠢蠢欲动,必回火焰岛探虚实,届时仍可逮他。”
风及时道:“属下明白。”
交代后,左仲仪传令手下,准备十辆大型马车,且皆加了布篷,待马车齐全后,立即将宝箱搬上车,罩上布篷,招摇而去。
其实十车中只有前首车装着八箱真货,后头则渗杂假货,目的即在虚晃,以期壮大财气。
十车并行,百人护守,左仲仪且换得干净衣衫,掩去伤势,亲自押阵,圣帮气势再现,何等神扬。
消息渐渐传开,百姓个个探头探脑,询长问短,有人说圣爷载了大把元宝回来,足可买下整个杭州城,有人说恐能买下大江南,十大车宝物,恐值数千万金。亦有人说恐是假货充物,信之不得,议论纷纷,莫衷一是。
左仲仪一脸神秘莫测,不断向百姓招手,对有人询问也不作答,只表示到了钱庄即知晓,终引得好事者跟在后头一长排。
及近安平巷宝祥钱庄,那头原仍大排长龙想兑换。忽见圣爷亲自押车行来,皆狐疑避在两旁,想一窥究竟。
项恩见及圣爷回来,欣喜暗道:“救星来了!”想出迎,又怕犯了钱庄禁忌,只能立于门口拜礼,数名伙计亦自迎来,拜礼不断。
左仲仪优雅一笑:“没事没事,一场虚惊,我听说杭州弟兄急着要银子,深伯不够用,故从大金库调来十车,也许能应应急!诸位要兑现么?别忘了连利息一起算上!”问向项恩:“这里要多少?十大箱够不够?”
项思道:“这……尚在评估。”
左仲仪道:“二十大箱好了,存个千万金,也好让客户安心。”立即下令手下搬动宝箱。
手下早串通,道:“不知爷要下黄金还是珠宝?”
左仲仪道:“各十箱!”
手下应是,挑挑选选,将首车宝箱打开,妻见金光闪闪,引得众人哗然,竞全是真货,然有者宝为最上层掩饰而已,鹰帮份子当然如此耳语,左仲仪却想妥对策,还道:“快些快些,莫要让乡亲等烦了!”
圣帮手下应是,快速动作,一个不小心,从车上滚落一箱珠宝,叭地一响,箱倒盖裂,翡翠珍珠、鹅卵夜明珠滚满地,颗颗晶亮耀眼,价值连城,瞧得群众眼花撩乱,贪婪直吞口水。
圣帮手下出错,忙道歉。
左仲仪道:“怎不小心!”
那手下道:“太,太重了,所以……”
左仲仪道:“怎会重?那整箱夜明珠岂非扛不动?换后车金元宝吧!”
那手下应是,复往后头车厢寻去,直道:“小元宝,较轻者……”故意翻动几箱,一个不小心又弄到一大箱金条,锵铿落地声震得群众头昏脑胀,一生中从未见如此财富。
左仲仪又抱怨:“怎不小心?后头较轻,搬后头好了。”
手下搬得十余箱后,一个跌足,复在店门口绊例,元宝落满地,群众终被千宝万金给轰得团团转,谁说圣帮财物危机,眼前不也全是黄金元宝?连银子都不见,看是受骗了,已然后悔者居多。
左仲仪道:“既然落于门口,现场换银吧!莫要让乡亲失望,吃亏一点没关系,当然好客户,自是好交情,圣帮的茶行、布庄、酒店、油行、瓷店特别再优待打八折,以感谢您的忠心照顾!”
八折之言,震醒不少老客户,忽而记起圣帮不只是钱庄,其他庞大事业体系也不稳当当经营着?尤其八折算下来,每月消费或进货,可占了不少便宜。至于资金危机,分明是假,眼前黄澄澄元宝简直如山堆,锭锭闪闪动人,实是铁证如山。
挣扎中,已有客户赶忙收起银票,喝道:“圣帮待我们不薄,老是落井下石,未免现实,把银票收起来,收起来,谁说宝祥有问题,我第一个不从!”
一人起哄,妻见他人跟进,在元宝如山下,财务危机传言已除,群众信心大增,登时恢复理智,直言“谁要兑换,只是过来瞧瞧”,“我要换早换了,哪熬到今天”,“宝祥老字号,没问题啦”,“看是万蠢耍的诡计,咱别上当”,在各找理由、台阶下,挤兑人潮妻见转弯,开始再存银子。
项恩见状大喜:“多谢支持,多谢支持:”危机渐除,宽慰不少。
左仲仪干脆利益大赠送,道:“三天之内回存者,八折再七折,也就是只要成本价五六折优待三天!”
此语一出,简直晴天霹雷,五六折已是全杭州城首见最低折扣,宛若买一送一,简单说,即是花百两银可赚近八十两,利润之丰,可想而知。
有人喊道:“连白米也算?”
左中仪道:“算数!三天之内,任你购买,不过要拿现银!”
群众哗地又蜂涌钱庄,想兑换现银,项恩等人顿楞。
左仲仪笑道:“诸位误会了,圣帮银票即是现银,只要是老客户,自能前去买米,且说一声,由钱庄代扣即可,不必如此麻烦;也就是以银票购粮,万无一失,你们要拿的是宝祥印记!”
群众这才弄懂,哗地又自乱抢,想存银换印记,虽和先前一样糟乱,却是截然不同境遇。
项恩见状又乱了手脚,喝道:“慢来慢来,三天长得很,大家有份,大家有份!”
客户可急了:“哪能慢、粮米五六折,从未碰过,稍一失闪,粮仓准被抢空!”仍挤破头。
左仲仪见状,笑道:“莫急,我多派十名人手,分五排领印记,绝不让诸位失望!”
圣帮手下训练严谨,小头头立即分派字体写得快又正者支援过去,剩下者则偷偷将宝箱又撤回车上,准备运走。
左仲仪道:“留下五十入看守,随时准备运金,再派十人通知各商行,准备出清存货,剩下四十人,押库金回圣帮!”
一声令下,圣帮有条不紊分配工作。
左仲仪则押着十大宝车,直往圣帮行去,走得风光已极。
杭州城为此鼎沸。
无论商家、男女、老弱妇孺齐动员,只为抢及难得一见的折扣。
就连万鑫钱庄客户亦心动,纷纷转存宝祥钱庄,想分怀羹吃。
任由万鑫劝阻,终难挡潮流,已将此事往上报。
朱亮功得知,冷道:“五六折能有何利润,蚀本生意不干!”仍不肯采取应对,只道圣帮撑不久,且从提领程序上动手脚,让风潮一过,损失最多者将是圣帮而非鹰帮。
万鑫钱庄只能听令行事,当然引来不少谩骂,只能充耳不闻,以拖字诀应付一切。
此举亦引起官方注意。
尤其宝亲王弘历,总觉米粮半价出售,岂非破坏行情,且有私囤之虑,造成分配不均,影响百姓生计。
李卫道:“只有三天,大概不至于吧。”
弘历道:“可是圣帮哪来如此多粮米供售?”
李卫道:“此即圣帮厉害之处,多年代理官府解钱粮,要钱有钱,要粮有粮,应急时,弄个十船八船乃属平常小事。”
弘历道:“可是贪污?”
李卫道:“能贪多少?我看圣帮混那么久,总得有道法,否则自大清开国以来,历经数位皇帝,仍能屹立不摇,并不简单,漕粮北运,有的可折粮,到目前为止,仍未发现圣帮有不法之事。”
弘历道:“特许可能产生垄断。”
李卫道:“生意就是如此,交予别人,恐更差,一国之君,在维护百姓安居乐业,丰衣足食,已是了不得,江湖之事,理不胜理!”
弘历挑邪一笑:“难怪圣帮能坐稳南震天。”已有较量意味,且对圣帮商业经营手法甚感兴趣。
在弘历要求下,李卫只好陪他四处瞧瞧,果然见得码头上两艘巨船,尽将米粮一斗一斗包包贩出,人潮则排至数千人。
如此气势让弘历惊觉圣帮力量浑厚,甚可能说反即反,难怪朝廷多对江南全采安抚策略,但当真任其坐大么?
弘历陷入挣扎。
第四章逼婚
左仲仪甚快回到圣帮,并将宝箱撤回秘库,派重兵把关,免遭识破。
随后他返往经纬书房;里头已备妥最喜畅饮之一的洛神茶,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