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弘历乍见青逸飞,姿容仍在,感触甚深,轻轻一叹:“青姑娘怎趟入此事?实叫人不解。”
青逸飞虽见弘历穿上了龙袍,有模有样,然既已对立,先前感觉全失,冷道:“当了皇上即可任意逮人么!”
李卫冷喝道:“住嘴,你助叛乱凶手,罪加一等,还敢口出恶言,要我割了你的舌头么。”
青逸飞冷笑道:“谁又是凶手,拿出证据。”
冷断天道:“外头有指认者十余人,你们赖不掉。”
弘历道:“别再多言,朕来审此案。”李卫,冷断天退开,弘历又怎敢草草结案,弑父之仇且得查明,于是问向段小芹:“是你杀了先帝?”
段小芹冷哼,不愿回答。
段天城急道:“绝无此事,小芹一直跟在我的身边,从未离开,怎么可能是凶手?”
弘历道:“不是凶手,怎跟吕四娘等人一伙?”
段天城道:“全是谣言,小芹乖巧,怎么可能和他们同伙,皇上明察。”
然弘历招来当时的守卫见证,一致指明段小芹和吕四娘等人全是一伙,且涉及谋杀。若是一两人,或可串供,但十余人指认下,恐是实情,弘历不禁头疼,心上人卷入此游涡,实是棘手。
李卫奏道:“皇上务必当机立断,免得夜长梦多。”
弘历道:“朕会衡量。”想替青逸飞脱罪,却不知从何说起,毕竟杀先帝,罪亟天高,实难徇私。
情急中,忽闻左仲仪到来,弘历冷道:“隔房听审,朕要一一问个明白。”且想听听对方又如何说法,已然起道:“好好看着三人,未得朕令,不得用刑。”始往隔房行去。
李卫道:“左仲仪的武功厉害,奴才挡在前头,以防万一。”
弘历道:“不必了,在皇宫大内,他待如何,朕要单独审他,体们外头戒备即可。”
李卫无奈,只好领旨,待弘历入隔房后,加派重兵围住四周,只要稍有异样,破门救人便是,毕竟以弘历的身手,挡他几招应无问题。
冷断天亦命令手下看紧三囚,免节外生枝,自己则配合着李卫困守外围,以防猝变。
左仲仪一身汗尘未拭,显得疲惫,见及弘历,仍下跪行君臣之礼,绝无托大之态。
弘历叹道:“仪兄,这又怎么回事,让朕太难堪了吧。”
左仲仪道:“一切全是误会,皇上明鉴。”
弘历道:“怎么会是误会?十数人指历历,看是假不了,就杀先帝何等罪行,何苦趟进来?连青姑娘也参一脚,迫朕走投无路。”
左仲仪叹道:“臣愿以皇上所赐玉佩,换得他们三人性命……”说完交出弘历先前所赐翡翠玉佩。
弘历道:“杀先帝罪状,岂是玉佩能抵,若能,朕早放人,朕无法向李卫,皇族,天下百姓交代啊。”
左仲仪道:“事情并末像皇上想像严重,先帝应是服下了金丹和乔纪翻云覆雨立崩,吕四娘等人只是凑巧赶来,其应中了法醒毒计,皇上是明眼人,应可瞧出端倪。”
弘历暗楞,先帝死于床上,的确有服用过多药量之态,且和乔纪全为裸体,此事极为机密,乃顾命大臣张廷玉偷偷告知,在考虑先帝名誉下,已以善终对外宣言,并绝口不提乔纪一事,至于追杀吕四娘等人,乃以逆谋造反罪名,只要说及对方想杀君,不必言及得手与否,已足可抄家灭族,谁知左仲仪竟了若指掌,难道当真涉案么?
弘历冷道:“你又怎知乔纪一事?”
左仲仪道:“此事和理亲王密不可分,其唯恐天下不乱,早暗中传遍京城,是公开秘密。”
弘历诧道:“又是弘皙,简直胡来。”
左仲仪道:“皇上连弘皙都饶了,难道不肯饶过他们么?”
弘历挣扎不断,叹道:“我饶弘皙,是因为他是皇族,且在朝廷巨变,为求安定下始饶他,这和反清乱党有天壤之别,如何饶得。”
左仲仪道:“得民心始得天下,先帝当年错杀吕留良一脉,终引来今日因果,皇上可不宽宏大量,化去此恩怨,娜将是大清之福。”
弘历叹道:“有时实不知你是敌是友……,怎助我登基,却又暗助反清乱党?”
左仲仪再次叩头:“臣之忠心,无庸置疑,数十次护君,千百里杀敌,何曾皱过眉头,唯想替皇上解去反清之结,故始放走了吕四娘等人,绝无私心之处。”
弘历目光一闪,此话似已动了心坎。
左仲仪道:“以臣下与皇上的关系,自可雄霸天下,无惧于任何帮派的挑衅,臣又为何甘冒叛逆罪名惹上此事?唯一理由即在解冤,毕竟先帝已崩,纵有凶手,也是极少数几人,如今大事追杀,岂非形成对峙,届时满汉冲突再起,国家陷入一片温乱,非大清之福。”
弘历目光迫紧:“问你一句,朕要你死,你可听命?”
左仲仪道:“平白无故,自该据理力争,若皇上确有难言之隐,又如今日,臣之性命可换回三人,请皇上赐死吧。”
弘历目光犀利,想看穿对方,左仲仪倒是视死如归,尤其跪得中规中矩,从未逾越君臣之礼,终让弘历折服,叹道:“罢了罢了,若非你,朕又怎能登基,以你的功劳,实毋需对我如此尊敬,而你却做到了本分,忒是难得,朕宁可相信你所做所为,金是为朕着想。”
左仲仪暗暗嘘气,终于逃过了一劫,拜礼道:“皇上英明。”
弘历道:“起来吧,发生如此棘手事,总得替朕拟个解决办法。”
左仲仪三叩谢恩后始敢起身,至于玉佩,弘历并不想收回,只好留下,道:“人犯既已逮来,关他几天,日后找个理由释放即可,如此对李卫亦有所交代。”
弘历道:“请青姑娘也一起关起来?”
左仲仪道:“不只是他,罪臣也该一并留在牢内,否则难以信服众人。”
弘历额首道:“希望朕未看走眼,否则实在辜负我了。”登时下令:“来人,扣住他。”
李卫得令,立即推门而入,抓一手拷,将左仲仪拷上,并对其武功,随又拱手拜礼道:
“皇上明察秋毫。”
弘历道:“事情仍有疑点,联要亲审,在未做出裁决之前,不准对一干人犯无礼。”
李卫大方应是,毕竞只要逮着左仲仪,后患已除,剩下只是时间罢了。
冷断天忽又奏来:“禀奏皇上,臣下有一名弟兄可指认段小芹当时的确在场。”
左仲仪暗道苦也,粘杆处人马未免无孔不入,死不罢手,如若能明确指认,恐连弘历都无法徇私,偏偏弘历又想弄清事实,道:“人在哪?找来当面对质。”
冷断天道:“已在隔房候传。”
弘历道:“过去看看。”大步先行。
李卫为求当面对质,’亦把左仲仪押往隔房。
青逸飞,段小芹见及左仲仪身带铁拷,一颗心已往下沉,暗道完了,今日劫难,恐难逃脱。
左仲仪只能暗示稍安勿躁,然效果不彰,两女仍是花容失色,一脸的不安。
弘历不敢瞧向青逸飞,故意瞧往一左腿受伤,绑巾条,撑着单拐之中年护卫,道:“你就是证人?”
那人登时应是,想下跪叩头,却因左腿受伤,行动不便。
弘历道:“免礼,说吧。”
那人说道:“奴才张春枝,当时任圆明园第三班护卫头领,负责先帝安全,那夜突然传出先帝叫声,奴才一马当先冲入,见着一名女子裸着身子,正在杀猫先帝……”
弘历道:“那名女子是谁?”
张春校直往段小芹指去:“就是她,奴才之伤且拜她所赐。”
弘历暗骇,李卫,冷断天登觉虐喜终有较明确指认。
左仲仪,青逸飞暗道要糟,却无计可施。
段小芹冷目瞅紧,神情显得森静,似若回光反照,视死如归。
青逸飞不甘受困,冷道:“胡乱指认,想诬赖么?”
张春枝冷道:“岂敢胡乱指认,奴才既见她裸身,早将她身子瞧个一清二楚,混乱中仍见着她左胸脯有块指粗淡青胎记,是也不是,脱下来瞧瞧便知。”
众人闻言,一一动容,段小芹更若死灰,冷断天却打铁趁热,直往段小芹扑去,厉爪一扯,唰地一响,段小芹左襟裂开,露出洁白的胸乳,上头果然见及淡青胎记,众人再次哗然,显已罪证确凿。
段天城岂肯让女儿受辱,厉道:“这是大清王法么,如此毁人名节,天道安在,我跟你们拼了。”双手扯得镣拷嘛叭响却无法解脱,只能勾着双脚想撂人,却无济于事,越是嚣叫,越觉悲疼,两服含泪。
冷断天见状,一指截住段天城的穴道,斥道:“皇上身前,岂容你鬼叫,再叫,割你舌头。”
段小芹突地不怒反笑了,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道:“不错,康正老贼是我杀的,谁叫他毁我名节,还联合乔纪来虐待我,他死有余辜,此事只有我知,和我爹,任何人无关,弘历你自认明君,敢嫁祸他人,我做鬼也饶不了你。”说完狂笑,突地嚼舌自杀,咬得满口鲜血,状若厉鬼。
此举引得众人大骇,青逸飞,左仲仪急欲抢救却难成愿。
李卫,冷断天亦措手不及,唯弘历急道:“快阻止她自杀。”
李卫乍醒,强势扑去,然人慢了一步,段小芹舌根已断,鲜血直涌,任李卫点穴仍止不住,喷得一身血红,好不骇人。
段小芹且若厉鬼盯死弘历,瞧得他心慌慌,不知所措,只顾喝着快救人,却无法可救,眼睁睁瞧着一名少女香消玉损。
左仲仪岂能料到此事,为和弘历有了协定,此事应可善终,谁知段小芹在见着自己被扣押,恐想及生机渺茫,随又出现张春枝指认,以及冷断天撕衣受辱,任何女人恐亦难以承受压力而选择自杀一途。
左仲仪不禁自责,百密终有一疏,实是老天捉弄。
李卫见情势混乱,干脆来个快刀斩乱麻,奏道:“禀皇上,段小芹既已承认杀先帝,罪证确凿,一干共犯难逃死罪,请一并处置。”说完抽了利刀,只要皇上吭一声,立即斩下人头,让其毫无后悔机会。
弘历却已咳怒,喝道:“大胆,还不快把人松铐。”
李卫诧楞道:“皇上,他们是叛逆重犯……”
弘历仍喝道:“还不快松拷,要他们吊死墙上么?”
李卫虽强,却不敢擅权,闻言只好听令,将三人解下,青逸飞,段天城齐往段小芹抱去,直唤其姓名,段小芹睁得最后一丝垂死目光,瞧向父亲及青姊,由于断舌无法言,只能露出一抹怪异的笑容,终含悲而去。
青逸飞感受其心灵想法,大约想表达希望以其一命换得众人安全,且表示希望她的死能终结雍正这段公案,青逸飞想来更形悲痛,抱着她励泣不已。
弘历瞧得心酸,道:“厚葬此女,释放他们。”
李卫诧道:“皇上……”
弘历斥道:“你难道还看不出,此女是先帝爱人,要我鞭她尸体么?”李卫登悟,段小芹既然能裸身见先帝,关系恐也匪浅,纵使段小芹杀了先帝,充其量只是情杀,如今人已死去,若再鞭尸,忒也无理,毕竞雍正是否仍爱着她,谁亦难料,弘历下此命令总也不过分,当下间叹,听令行事便是。
弘历随又转向在场的诸人,冷道:“此事不准外泄,否则人头落地。”说完大步踏去。
众守卫齐声应是,皇上命令,何等威赫,众人纵有天大的胆子,岂敢再吭一声,皆喋若寒蝉行事。
李卫冷哼一声,终把左仲仪手拷拿下,并解其穴脉,冷道:“别忘了这是皇赐,你好自为之。”
左仲仪道:“我了解,请准领得段小芹尸首,也好厚葬她。”
李卫暗付皇上既然下令,谁也抗命不了,既然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