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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浩瞪大眼睛:“你是监军……子苏,你是娘们儿?”
子苏见他目光灼热,忙蹲入桶中:“你……你快出去!”
薰香若有若无,丝丝渗入鼻端,叶浩只觉心弦猛然拨动,缀出奇怪尾音,一股热浪从丹田下涌下,倏忽遍布全身,不可遏制地朝浴桶走去。
子苏惊慌失措,缩到浴桶角落,什么方仙奇术,尽都忘却。帐中热浪熏腾,只剩下男人最原始的压迫。
叶浩已到桶边,蓦地脑中闪过一道灵光,思儿的面容倏地出现,让他沸腾的情欲一冷。忙自闭上眼睛,道:“你别动……我这就出去!”他以绝强的毅力,转过身去,不敢再回头看一眼,否则就要堕入香艳的地狱,势难再拔身出来。但一个柔若无骨的身子却附上来,缠在他身后,温香软玉,带着湿漉漉的情欲,一下把他抱得死紧。
叶浩脑中一炸,一点清明也烟消云散,欲望炽热到极点,再也忍耐不住,就要去抱那绝美的身体。忽听身后那女子惊慌喊道:“小魔女!”
叶浩睁开眼,只见帐帘大开,思儿站在门口,弱小身子不断颤抖,眼睛殷红如血,戟指怒张着,却一句话也说不出。她久病的身躯,怎堪这等打击,摇摇晃晃,险些摔倒在地。
叶浩如遭火淬,正要抢步上前,背后女子却像八爪鱼似的,怎么也甩不脱,更咬住他耳垂,委屈之极地道:“叶郎,你可不能抛下我!”
思小姐气极反笑:“好,好,都叶郎了!”掉头再也不顾,脚步踉跄,拼命向前疾行。叶浩将身后女子一推,急追了上去:“思儿,你听我说,这是她故意布的陷阱……”
思小姐脸色冰冷,毫无生气,像是一截枯木,只知往前走。她体力已虚,几步间跌倒在地,叶浩正要去扶,却被她一把推开。
也不知这孱弱的身体哪来的气力,虽似风中浮萍,但颤抖着,仍一步步向前。叶浩张开双臂,拦在她面前:“思儿,真不是我的错……”
思小姐盯着他,像看陌生人一样,没有喜怒哀乐:“让开!”她背叛了宗门,罄尽了所有,来从这个男人。这个男人却背着她,做出难以饶恕的事情。她无法原谅,疾步前行中,她听到了自己心碎的声音,好像美丽的水晶坠地,碎成无数片,再也缝补不好。
叶浩双臂松下,默默让到一旁。他无法对视这纯洁而无情的目光,他感到胆怯心虚。思小姐走了几步,哇地喷出口鲜血,溅在地上,触目惊心的殷红。她连血迹也不擦,仍是颤抖着身躯,向辕门口走去。温暖的秋日也暗淡下来,照得广袤草原一片血红。
叶浩手足冰凉,站在当地,一动不动。思儿的身影出了辕门,渐行渐远,最后只剩下一个黑点,那么柔弱而无助。他只觉自己的心刀剐一样痛,泪水盈满了眼眶,却一滴也掉不下来。
重回营帐时,子苏已换了件白袍,湿润的头发松松绾了个髻,慵懒中有分别致的美丽。她正坐在椅子中,见到叶浩,脸上掠过一丝羞涩。
叶浩浑没留心,铁青着脸:“你满意了么?”
子苏叹息一声,倒也坦白:“非常之事,必须用非常手段。那薰香是秘制的,有催情效果。想不到你对那小魔女用情颇深,这可不是好事。”
“你到底想做什么?”叶浩铁青着脸。
“圣门骁天骑、幽门圣骧卫都已在路上,明日午时就能到达。”子苏淡然答道,肃手请叶浩坐。叶浩仍自站着:“那又如何?”
子苏霍地立起身,一脸激动:“在此之前,若不能攻下飞鹰城,上古大战便将重演。亿兆生民苦无宁日,天下汹汹尽是战火,你就忍看清蒙、看中原陷入如此大战?”叶浩抬眼望天:“那又与我何干!我就奇怪了,你既如此悲天悯人,索性代表仙宗认输,不就化干戈为玉帛,何苦逼人太甚!”子苏被呛得说不出话,这小子分明是歪理,却叫她无从反驳,只好道:“你母亲是蓬莱山人,你难道一点不恋旧!”
叶浩冷哼道:“她可是死在你们手下,这仇我迟早要报!”
“那你父亲又是死于谁人之手!”子苏词锋尖锐。
叶浩被说到痛处,一时回答不上,半晌道:“仙宗幽门,我谁也不会放过!”“气魄倒是不小!”子苏一拂鬓发,“那你如何又与幽门圣女好上?更为了仇人,置迂难营袍泽于不顾。待得大战引发,他们决无幸理,个个要阵前杀头,嘿,一千多颗人头,在草地上乱滚,其中有你的叔伯,有你的兄弟,甚至你的继母雪姨!”叶浩闭上眼睛,那血淋淋的场景,却生动异常地浮现脑海。他不由打了个哆嗦,感觉心中最柔弱的部分被击中了。子苏断喝一声:“你九泉之下的父亲能原谅你么!”叶浩眉头紧蹙,似乎要扭结一起。一幕幕景象纷至沓来,时而思儿的薄怒轻嗔,时而父亲的惨死情状。他痛苦地抱着头,却脱不开挣扎纠缠。
子苏换过口吻,柔声道:“我知道你很痛苦。但这并非没有解决之道。”叶浩倏地睁眼:“有什么办法?”
“你的难处无非两点:一是要保存迂难营;二是要不使那小魔女受伤害。其实这并非难以调和。”子苏循循善诱。
叶浩不住颔首,已经被主导了思维,只希望对方真能说出两全其美的办法。“很简单!你攻下飞鹰城,迂难营就能幸存。至于那思小姐,我决不为难,任她离开!”子苏说得简单明了。
叶浩嘿笑道:“说到底,还是你想赢太一之战,我凭什么听你的。”
子苏望向他,哧地一笑:“天下战乱一起,圣女回归昆仑山,你们这辈子都无法相见,更不用说解释误会,破镜重圆。”
叶浩缄默不语了。子苏展开最后一击:“只要你听我的,我保证你能杀死秦伯,为父雪仇!”叶浩呼吸粗重,脸色阴晴不定,好半晌才平静,问道:“太一之战到底是争夺什么?”
子苏露出沉思之色,声音缥缈,仿佛穿透了千年:“大陆之上仙法族群虽多,实则可归为四类,仙宗尚日曜之力,幽门取月华之精,星宿海感交恒河星辰,萨满团敬祀崇山峻岭。这四种力量超脱于尘俗,原不该存于当世,究其缘由由,是为了制衡第五种力量。”
“第五种力量?”叶浩眼闪异彩。
子苏缓缓道:“不论草原歌谣、中土史书、南疆传说,最早的记载都始于一场洪水。一般的说法是,天神共工怒触不周山,由此地陷东南,洪水泛滥,各族的圣王率众疏通,然后有了大地、山川、河流,民始得以安乐。其实这也不尽是传说,那场怀山襄陵、毁天灭地的洪水确实有过,便是第五种力量的肆虐。”叶浩听得入神:“是大海么?”“对,就是大海!”子苏负手于后,“茫然无垠的大海,无远弗界,海鸣泛滥之时,山陵摧崩,天地变色,非是人力所能阻挡。而海族之众,更非人类可以比拟。洪荒之灾中,不论中土、南疆、草原尽皆淹没,所幸天道从来眷顾弱小,有些人便被赋予了方仙术,更在河洛中获得远古奇书,因其谕旨,收集天下神铁,打造出九鼎,以镇河海六虚,由此洪水始退。”
“太一之战争夺的莫不是这九鼎?”叶浩问道。
子苏叹道:“皇权的象征是玉玺,这九鼎在仙道中,也是一样分量。上古之时,为防海鸣再来,谁保存九鼎,谁便有号令天下之权。随着时间流逝,洪灾渐为人忘却,而后只剩下虚名之争。敝派与幽门由此争斗千年,因袭成法之下,却也无法扭转。”
叶浩皱眉道:“积怨千年,那便是没有转圜余地了?”
“非得分出胜负不可!”子苏目光凝定,“你若出手,先破城池,而后击杀秦伯,父仇、迂难营都可得了结。事了之时,你可携思小姐避往中原、南疆,天下之大,何处不可容身。敝派可以承诺,在中原各国,尽力保你周全!”叶浩听得心动,如此倒真是两全其美之策。转念一想,却苦笑道:“我不过周天境界,怎能破城?”
子苏见他意动,胸有成竹道:“羽妍师叔曾融合太初、星辰两大奇功,以神弓为媒,创出一项惊世绝技,炼神之境便可抵返虚。你若能施展,区区绝锁大阵,可以一箭破除!”
叶浩傻眼道:“我娘亲又没传下,我怎么会?”
“你不但会,而且用过!”子苏看他一眼,大有深意,“昨日在中军帐中,你那虚射一箭,威力之大,已非周天范畴。”
叶浩如醍醐灌顶,忆起昨日那一箭,的确是如有神助。当时体内真融运行似乎异于寻常,但具体路线却已忘记。他皱紧眉头,沉思半天,仍想不出一个头绪。索性掣弓在手,拉弦满月,也找不到感觉。
子苏回忆道:“记得有一次宗主说过这项奇功,其诀窍与弓箭原理相通。弓胎刚强为阳,弦线柔韧为阴,阴阳相生互见,实则暗合天理。两大奇功在应用上,也是这般道理。”叶浩脑中划过一道灵光,好像暗夜摸索前行的人,突然有一道闪电照彻天地。那玉佩上十六字,一一忆起:太初为阳,星辰为阴,阴阳既济,神功逞威。
他分心两用,星辰力绕弦,太初罡经胎,缓缓拉开神弓,两股真融竟阴阳相济,在机械之外,又叠上一层神力,继而两相合一,化在一起。与此同时,体内真融也生变化,重复上次的异象。
神弓嗡嗡鸣响,他已拉弓至满月,仿佛崇山峻岭一般,气势凛然如天神。子苏心中一颤,后退一步:“停下!你要将整座营寨都毁了么?”
叶浩松弦收弓,问道:“就是这样么?”
子苏大为振奋:“这一箭之力,即使秦伯也要辟易。好了,即刻传令下去,全军攻城,务必要在天黑之前拿下。”
叶浩颔首道:“今日定要射杀秦老贼!”
秦伯爱怜地看着思儿,半个时辰前,她晕厥在绝锁大阵外,脸色惨白如死。原来重伤之下,又遭沉重打击,心中枯槁如灰,全身真融乱窜,险致走火入魔。幸好秦伯及时救治,仍是元气大伤。
“那小子怎么对你了?”秦伯反复问了多遍,思小姐却总是不肯回答,眸子没有丝毫生气,木偶泥塑一样,躺倒在榻上。
秦伯心中大恸,多有灵气的女孩儿呀!那叶浩究竟造了什么孽,让她伤得这样?“小姐放心,明日我定将他碎尸万段!”秦伯一脸阴冷。
思小姐挣扎着道:“我的事不用你管!”秦伯又怜又怒:“事到如今,你还在袒护那小子。不行,我非杀他不可。”思小姐正要说话,秦伯却蓦地一震,动作僵滞:“好强的气势!哪来的炼神高手?”
话音刚落,一声轰隆巨响传来,大地似也在震颤,桌椅蒲团尽皆跳起。院子中是绝锁大阵阵眼,最核心处以一件仙器驱动,巨响之后,突然光华闪耀,碎成了无数片。
绝锁大阵被破了!
秦伯神色剧变,匆忙交代道:“小姐你好好休息,我去去便来!”身形掠起,如长虹经空,倏忽不见踪影。
迂难营众瞠目结舌,难以相信那一箭之威。无以形容叶浩当时的威势,众人只见他控弦之时,全身都笼罩在光华中,好似初升旭日,又像茫茫星光,仿佛广袤草原就踩在他脚下。
那一箭刮起绝强罡风,与大阵幽光相撞,剧烈颤动后,幽光泯然无形。而神箭去势未止,城门轰然倒塌,砖石尘埃激扬如雨,仿佛鸿蒙初开景象。号称草原最坚固的要塞飞鹰,终于倒塌了。
叶浩长弓向前一挥,千骑应声而动,席卷过长草连天的平川,逆着浩荡的天风,向飞鹰城冲去。这一战蓄势了两月,耗尽了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