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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时迟,那里快,归天鹤跟着抬起左手由横里一划,双掌顺势合拢,宛若漩涡圆转,掌力带动酒液,酒液应力而动,兀自凝而不洒。
辛韵兰正自惊异,归天鹤猛的将头一仰,空中之酒便似清泉倾注,顺流而下。归天鹤笑着一张嘴,一口气尽皆饮下。
再看桌面之上,灯烛依旧,未见丝毫摇曳。
辛韵兰喝彩道:“大人的内力好生精湛,似大人这等饮法,奴婢实是闻所未闻,奴婢佩服之至!”
“哈哈哈……辛姑娘如果愿学,本官可以教你。”“你”字出口,归天鹤陡的双掌交叠,齐齐向前一推,掌力犹如龙饮长江,两股酒气随着两重罡气呼啸疾出,去势所至,轰的一声,窗外三丈开外的两排花木应声俱折。
辛韵兰大喜道:“奴婢多谢大人,但不知大人所用的,是何等绝学?”
“‘灭灯大法’”。归天鹤微一俯身,将七公主挟在腋下,望了望天道,“你若想学,今天晚上我便可以教你。”噗的一声,遂将桌子上的灯烛吹熄,当下与辛韵兰一前一后出了“赏月轩”,向左一折,径直赶奔秘室。
※※※
金陵城背倚钟山,面临长江,自古龙蟠虎踞,六朝金粉,乃是江南形胜之地。南京建城,始于公元前四七二年,史称“越城”,公元前三三三年,战国时期的楚国置金陵于石头山上,遂另名“金陵”。其后三国之东吴、东晋,南北朝宋、齐、梁、陈及五代十国的南唐相继于此建都。直至明初,时历千载之久。
南京城除称做“越城”和“金陵”之外,又有冶城、秣陵、建业、建邺、建康、白下、上元、升州、江宁、集庆、应天等别谓。到了明太祖朱元璋定都之时,始称“南京”。由内向外,分做皇城、应天府城、外城三重城垣。皇城置有四门,依次为南午门、东华门、西华门和北玄武;应天府城周长六十余里,共有朝阳、正阳、通济、聚宝、三山、石城、清凉、定淮、仪凤、钟阜、金川、神策、太平等十三座城门。外城则属于应天府城之外廓,北抵长江,东依钟山,南过聚宝山,共计十六座城门。
唐宇算了算,加上这一次,他来南京已有十二次之多。许多人来到此处,或吟或诵,或游或赏,但对于唐宇而言,这些都不是他来南京的主要目的。
做为一名杀手,他的主要目的便只有一个。
——杀人。
然而就算是杀手杀人,杀人的风格也不尽相同。
唐宇的杀人风格便与众不同。
在他看来,杀人就应该不急、不躁、不愠、不火,恰到好处的杀。纵然无情,也要给被杀的人留下一种儒雅的形象。
所以他杀人,一向是细心、用心、开开心心的杀。
但要做到这一点并非易事,除了摸得清、算得准、猜得透,知彼知己和胸有成竹之外,还必须懂得如何放松。在唐宇眼里,杀人和考试并无太大区别,太过松懈固不可取,但过份紧张更是大忌。因为就是再聪明的人,也会因紧张而失智,一个人一旦失智,便势必影响到他的正常发挥。
唐宇没费吹灰之力便找到了罗少傅的府宅。
但他并没有急着动手。
他先看。
他看到罗府很大,而且门前挤满了人,每个人的手里,都拎着各式各样的礼品。在一间新搭的彩棚下,置着一张桌子,两名管家装束的人正自一个收礼,一个笔走龙蛇,记着宾客的名字。
唐宇看了片刻,便见一名员外模样的人到了彩棚近前,先将礼品递上,接着朝两名管事微一拱手:“烦请二位记下,金陵‘独一家’绸缎庄万宝山前来为罗大人贺寿。区区不才,纹银三千两聊表寸心,不成敬意,恭祝罗大人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其中一名管事笑着伸手相让道:“大人在厅内相候,万掌柜请——”
“在下的礼品为‘鸽鹆眼’端砚一方,‘转盘’南珠二十颗,敬祝罗大人鹤寿松青,岁岁今朝。”
“好好好,有请有请——”
唐宇看到这里,又瞧了瞧每个人的脸色,略一思忖,便即走了开来。
他决定明日动手。
但在动手之前,他要放松放松。
既然是放松,当然要去好玩的地方。
南京物阜民丰,山水环抱,纹织业、制盐业和商业均甚著名,时有“天下财物出于东南,而金陵为其会”之誉。是以论起风景之幽,名迹之盛,较之苏杭亦不逊色。
南京城的名胜甚多,鼓楼、保圣寺、胭脂河,定林寺、莫愁湖、上坊桥、梅花山,紫霞湖、朝天宫、玄武湖、千佛崖、栖霞寺举不胜举,莫不令人心驰。
然而对于这些名胜,唐宇却不怎么感兴趣。
在他看来,既然要玩,就要去那种歌舞侑酒、艳曲低讴属于男人们玩的地方。
于是他离开罗府,便直接来到了应天府城的“聚宝门”。
聚宝门与通济、三山二门同为南京繁华之地,尤其是聚宝门内外的“花月春风十四楼”更为热闹。每一楼皆宫妓云集,芬芳罗绮,可算得上南京风流极致之地。所谓十四楼,乃是鹤鸣、醉仙、讴歌、鼓腹、东宾、重泽、清江、石城、乐民、集贤、轻烟、淡粉、梅妍、翠柳等楼。说起每一楼最红的姐儿,唐宇如数家殄,就是闭着眼睛,他也能说出她们的名字、容貌和她们的特点。
来到“轻烟楼”前,想着楼中的女子一一香艳旖旎,软媚着人的可人风姿,唐宇眉头尽舒,心中油然升起一种“回家”的感觉。
他极其喜欢这种感觉,因为到了这里,只要有钱,他便可以随心所欲,想怎么快活就怎么快活。
而且他不怕花钱,他有的是钱。
除了在此风流,他发觉青楼还有一个最大的好处,在许多地方得不到的答案,在这里都可以找到。为了钱,这里的女子什么都可以出卖,什么消息也都可以打听得到。
想到这里,唐宇脸上漾出一种开心的笑。他略加整了整衣襟,当下负着手儿,施施然的走了进去。
※※※
三王爷和王佛一行二十余众顺直隶、齐鲁一路南下,沿途所至,看不尽遥岑叠翠,四野烟岚。待至苏皖地境,却又是另一番景致,果见江南水乡,甚是怡人。一处处圆桥茅舍,一户户竹篱人家,响珊珊水声幽院,颤魏魏花影重檐,无不幽雅入画,秀色可餐。
这天他们过了淮安、洪泽等地,来到了“翠竹镇”。
翠竹镇虽非大镇,名气却是不小。提起“茂林修竹甲天下,流畅曲水梦江南”这两句话来,指的便是这眼前的翠竹镇。如果说江南是一幅画,毫无疑问,翠竹镇便是画中的点睛之笔。到了这里,一山一水如梦,一草一木如梦,使人置身其内,如入梦境之中。
就是到了秋天,翠竹镇也依然诗意盎然,美不胜收。这里的竹子青翠欲滴,不但透着明、透着秀、透着韵、透着神,而且还透着香。
便连这镇子里的女人,也一一如纯纯净净的甘泉玉露,水灵灵的透着爽,透着绵、透着甜。
放眼镇子内外,虽不比大邦之地市开坊陌,铺席骈盛,然其街巷、酒肆、店铺、亭阁、水榭也一样儿不少,整体布局错落有致,巧置有序,令人瞧着就有种不出来的惬意和舒服。
他们刚到镇上,天上已是阴云密布,沉沉暗转。三王爷顺车帘抬头望处,便见一大片乌云由远而近,翻滚涌来,不禁脱口而出:“不好!只怕会有一场大雨——”一言甫出,忽听头顶之处喀喇一声大响,刹时之间烟遮云埋,琼珠纷洒,真的下起了一场大雨。
江南的秋,就像是个痴情多情、多愁善感的少女,心儿缠绵,泪也缠绵。但无论她哭得有多么伤心,流出的泪儿总是晶莹的。
看江南的雨,如看少女最最动情的泪,有丝丝的怜、丝丝的惜和一丝丝的不忍。
听江南的雨,若听琴之深韵,时而大弦嘈嘈,声似急雨;时而小弦切切,如人私语。听不尽软音宛转,情意款款。
三王爷吩咐扈从驾着马车到了一家楼舍的廊檐下,举目看时,但见细溟深深,雨势渐紧。看雨中的翠竹镇,好一派飘飘潇潇,沧浪锦云气象。
三王爷令人卷起挡风车帘,拢目光欣赏着这一场江南的秋雨。他一连欣赏,一边频频点头:“龙先生,都说江南如画,风光无限,今儿本王一看,果非虚言。日后本王得了清闲,你便陪本王来这江南好生游历一番如何?”
王佛笑着点了点头。
就在这时,王佛目光转动,他看到四个人由斜刺的街道上走了过来。
这四人均着捕快装束,一人在前,三人在后。看前面之人,年纪在四十余岁左右,生得仪表不俗,相貌堂堂,一张淡金色的脸膛,两道八字立剑眉斜插入鬓。在他的眉宇之中,赫然印着一颗黄豆粒般大小的红痣,使他看上去更具有一股威仪之气,英傲之风。
他走在雨中,并未打伞。他背后的三人一个背负双钩,一个肋插长剑,一个腰悬单刀,每人手中,都撑着一柄阑珊景绣、色斑锦斓般的彩花雨伞。
这当口,街道上的地面已积了不少雨水。但王佛发现,走在前面的汉子饶是每一步迈得很大,落脚甚重,脚尖踏处却是滴水不溅,了无声息。
更令王佛吃惊的还不是这些。
他同时发现,此人虽没打伞,身上的衣服除了肩头处偶有几点雨渍之外,其余部位却丝毫不见淋湿之状。
这个人王佛虽不相识,却给一旁的三王爷一眼认了出来,当下大声喊道:“风捕头,你我在此相逢,当真是幸会的紧啊!”
那人正在行走,蓦然听到有人在叫自己的名字,连忙扭向回头,定睛瞧看。待与三王爷二目相视,只听他啊呀一声惊叫,遂率着后面三人大步来到廊檐之下,不由分说,呼的撩衣跪倒,重重的磕了一个头:“小人风遗仙,拜见王爷千千岁!”
另三名捕快收了雨伞,跟着尽皆跪倒:“我等不才,‘断肠钩’霍奉、‘劈水剑’吕敬、‘镇魔刀’严吟参见王爷——”
三王爷笑着让他们站起身来,随手一指王佛:“风捕头,这位老英雄想必你曾有耳闻,他便是本王最近所纳的一代奇侠,姓龙名狂,人称‘哑剑客’,你称他龙先生就是了。”
风遗仙上下打量了王佛几眼,见眼前之人又老又丑,其貌不扬,心中便老大的瞧不起。
但他心中不屑,脸上自是不敢流露,忙躬身一礼,笑着说道:“龙先生的大名,小可仰慕已久,今日得见,实是三生有幸。若他日得暇,风某人定当前往王府拜望。届时你我二人切磋,还望龙先生不吝赐教。”
王佛点了点头,笑着还了一礼。
霍、吕、严三人忙同时迎上与王佛见礼,王佛相继一一还礼。三王爷笑道:“风捕头,你我可是有许多日子没见了,最近都在忙些什么?”
风遗仙长叹一声,低下头道:“说来话长,四年前轰动一时的四十九条人命案至今未破,最近刑部发下一纸公文,责令小人一月之限,务将凶手缉捕归案,否则唯小人全家是问。眼下两个月的期限转瞬即至,小人仍未将凶手拿获,小人正为此事发愁。”
三王爷关切的问道:“此事可曾有了眉目?”
风遗仙摇了摇头,又长长叹了一声。
三王爷道:“风捕头名列京城四大高手之一,一手‘流云飞袖’四海闻名,人誉之‘天下第一神捕’;但凡办案,向来是手到擒来,屡屡不爽,却不知这个凶手是何等样人,便是风大神捕也无可奈何?”
风遗仙道:“说来惭愧,是个女人。”
“女人?”三王爷更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