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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小虎道:“看他们的年龄,最多不过二十岁,武功也不弱,我本想把他们的船撑开,撑竿刚举起,就被人碰飞了。”
玉玲道:“云姊姊,教小虎守在这河边,我们再分头寻找一番如何?”
紫云摇摇头,忽有所悟,说道:“英弟弟并不是去追赶敌人,到哪里去找,据我猜想,英弟弟可能藉此机会,偷偷地追赶梅香去了。”
玉玲失声叫道:“咦!云姊姊你猜的一点不错,我看他见梅香走了之后,就闷闷不乐,他和小虎来钓鱼,乃是脱身之计。”
说此,微微一停,叹息一声,又道:“云姊姊,我们回去问问我妈妈,看看怎么办?”
紫云摇摇头,道:“玲妹妹,我们也不必回去了,请小虎禀告就可,我们索性就追他们去。”
玉玲点点头,道:“好吧。”说此,转脸望了小虎一眼,又道:“小虎,你把我们送到九江之后,再回去告诉妈妈,就说我们赶到武陵山去了,请她老人家不要挂心吧。”
程小虎道:“我送你们到九江,却不甚要紧,但是请帖都已发出,你们都走了,到了那天怎么办,不把爹爹妈妈急坏下吗?”
玉玲道:“我们在路上若能追到英弟弟,就急速返来,如追赶不到,只好等以后再说吧。”
说完,立即向船上跃去。
程小虎上了船,立即运起双浆,就似转风车似的,只听噼啪之声不绝于耳。
船虽然是向上游驶去,但水势不急,而且程小虎又会使桨,划起来相当快捷。
尤其程玉玲一手操舵之外,一手还能划桨,陈紫云刚才已经学会了划桨,她也用剑代桨划动。
只见船行如疾矢,不过两个时辰左右,就到了九江,二女立即跃上船去。
玉玲转身向小虎说道:“哥哥,你快点转去吧。”
程小虎点点头,道:“妹妹你们追到剑英之后,一定要他转来,免得爹爹和妈妈挂念啊。”
程玉玲道:“好的,你快走吧,天黑之前,你还可赶到家里。”
说完,立即转身,向九江城内走去。
程小虎眼看二女身形消失之后,才驾船向家中疾驶,他返到家中,也不过是申时光景,一看家中的人,都在忙着洒扫庭院,修葺花木,苦笑一声,立即向后院走来。
他匆匆忙忙跑进母亲房中,只见母亲正在逗着孝燕发笑,躬身一揖,叫了一声道,“妈妈,剑英和妹妹他们走啦。”
程夫人心中一震,脸色突转严肃,睁眼望着小虎,道:“你说什么?”
程小虎重复说道:“剑英他走了,妹妹和陈姑娘都追去了。”
程夫人听他这一说,好似晴天霹雷,猛然吃了一惊道:“剑英不是和你到河中去刺鱼吗?你怎么让他走了啊。”
程小虎把详细情形向母亲一说,程夫人急道:“这怎么办,快去请你爹爹来商量一个办法。”
程小虎道:“是。”说着,立即转身向外院走去。
他跑到外厅,但见父亲正站在大厅中,指挥家中男女佣人布置厅堂,赶忙躬身一揖,道:“爹爹,妈妈她老人家请您到后院,有紧急事相商。”
老堡主道:“好吧,你在这里指挥他们,我去去就来。”
说完,立即向后院走去。
程夫人见老堡主走了进来,埋怨地说道:“你这老不死的,心中一点事也存不下。”
老堡主听不懂夫人所说,笑着问道:“我又做错什么事了?怎的又埋怨我来啊。”
程夫人道:“俞剑英他又走了,你知不知道。”
老堡主心头吃了一惊,很惊愕地问道:“剑英什么时候走了?”
程夫人道:“刚才小虎回来告诉我,说剑英追赶梅香去了,玉玲和她师姊也随后追赶剑英去啦。”
老堡主急得连连说道:“这怎么办?这怎么办?这帖都发出去了,改期也来不及啦。”
程夫人道:“光着急有什么用呢?改期来不及,仔细想想看有什么办法没有?”
老堡主摇摇头,道:“派人去追,是追他们不到了,有什么办法可想啊?”
程夫人略一琢磨,暗道:“嫁女不成,倒不如改为娶儿媳妇,免得客人来了冷冷淡淡的,大家扫兴。”
立即说道:“你快去请志远叔叔来,我有点事和他商量。”
老堡主道:“请他有什么好商量的,只望二女能到期把剑英追回来吧,好在还有三天的时间。”
程夫人嗔道:“你还在作梦想,二女哪能追得到剑英,找志远叔叔到刘亲家那里去商量,能不能把女儿让我娶过门来,若他答应,就改为娶儿媳妇好了。”
老堡主突展笑容道:“你这办法倒是想得很好,但是刘亲家是体面人家,这样匆忙,他肯不肯还很难说。”
程夫人道:“只好去试试看,若他答应,我们就把嫁女儿所备好的妆奁,送到刘亲家那儿去,不必再要他赶制,这样与他面子上也好看。”
老堡主点点头,道:“好啊,我就照你的意思,请志远老弟去谈谈吧,本来这件事早就应该办了,但为了堡中一再的出事,也就耽搁下来了。”
程志远得老堡主的吩咐哪敢怠慢,连夜赶奔刘家,把老堡主之言转陈,刘秀堂乃是一位通权达变之人,一听之后,即满口答应,一切遵命。
他即速奔返禀告老堡主,程九鹏夫妇心中甚是欢喜,立时替天龙赶制衣裳。俗语说“有钱好办事”,虽然只是三日时间,却仍准备很整齐。
时间易过,吉期眨眼就到,俞剑英和二女连一点消息也没有。
亲友如期而来,看请帖上写的是小女于归,但取的是儿媳妇,众亲友都感觉诧异,暗中一打听,才明了内中情形,宾客也尽欢而散。
再说俞剑英跃上岸之后,连头都未回望一下,即放腿沿着河边向上游疾驰。
奔至武穴,已是夜幕低垂了,走进一家饭店,要了几样菜肴,一壶烧酒,顺便向店小二打听一下道路。
吃饱之后,结付了银子,立即赶往码头,仍然渡回江西瑞昌地界,沿着寻阳道路连夜直向湘南疾奔。
向前走了一段路程,突然心生不安之感,暗道:老堡主这等的厚待于我,不辞而别,以后见面时如何解释?他老人家已遍发请帖,大宴宾客,我走了之后,这事怎么办?云姊姊见我走了,她也会疑我变心,将来见面时如何说……
心中在想,脚下却没有停留。突然一阵晚风拂面而来,才神志一清。
定神一望,自己正翻上一座山峰之上。
此时,他只顾赶路,所走的道路,究竟是平坦大道,或是攀山越岭,亦不自觉。直待到了峰顶,被山风一吹,人才清醒。
放眼四顾,只见群山连绵,暗道:我大概已进入幕阜山区啦。
这幕阜山横跨江西湖南两省,重山叠岭,山势险峻,古树参天,猿啼虎啸,远远传来。若平庸之辈,深夜置身这荒山之中,不被豺狼虎豹吞噬,也会吓破苦胆而死。
晚风习习,吹飘着他的衣袂,他仰望明月出神,脑际中又浮现出紫云姊姊遭受那无限的折磨和痛苦。
心中油生怜惜,只觉气闷难忍,不自禁仰天长啸,啸如龙吟,直冲云霄,空谷传音,荡漾不绝。
这一声长啸,似是发泄了心中积聚的闷气,立时由沉痛回忆中清醒过来,看天色已经是子夜时分了,自己究竟在这峰顶上呆立多少时间,也不大清楚。
梅香的武功突然猛进,他苦思很久,也想不出其中原因。佩珠姊妹突然在小孤山附近江中出现,使他把平日百思难解的问题,竟然得到结论。
俏丫头的武功,定是白发姑娘传授无疑。
俞小侠展开夜行术,一夜疾奔,少说一点,也走下三四百里的途程,天明时分,已到江南平江境界。
他到了湖南境界之后,便晓行夜宿,一天走至湘阴附近,这一路走来,并未发生事故,也没有闻得梅香和义父他们的消息。暗道:“难道他们不是走这条路的吗?”
剑英进湘阴城的时候,已是暮色四合,华灯初上了。
这时,正是夜市初展,街道上行人熙来攘往,挨肩撞踵,热闹非常。
他青衣布履,身背长剑,夹在人群之中,好似鹤立鸡群,才华仪表,特别出众。
在街上走了一阵,只见对面一间高耸房屋,门额上悬挂着一块油漆如新的匾牌,“集义兴”号客栈,略一扫望,即大踏步直向那客栈走去。
刚至门口,就有店小二迎将出来,把他导引至后院客房中。
俞小侠虽身负绝世武功,但连日的疾驰,也略感倦意,他要了几样可口的菜肴,一壶米酒,一个人在房中慢斟独饮。
这一顿饭,他至少吃了一个时辰,一壶米酒,数盘菜肴,吃得干干净净。
饱餐之后,疲倦全消,暗道:我这一路走来,他们的消息一点也未听到,难道他们已走了很远不成,我若赶不上他们,岂不误了事?
心念及此,不禁急躁起来,坐立不安,他把店小二招来,算清账目,立时起身,又继续赶程。
这夜月白风清,正是夜行人赶程的大好良夜,他出了湘阴城,即展开轻身术,直奔武陵山。
俞小侠轻功,已达上乘境界,这一施展开来,直似流矢划空一般,片刻之间,已奔行了二三十里。
放眼一望,只见前面两座山峰夹峙,中间一道曲折的山谷,谷中满生葛藤杂树,深春季节,山花遍布,树叶青翠,阵阵花香迎面扑来,令人清心涤垢。
略一打量形势,他立即拔身跃起,向右边山顶窜去。
剑英跃上峰顶,极目四顾,但见山峰尽处,是一片无波的湖水,月光映在湖中,反射一片白光,使人目眩。
他目光锐利,黑夜视物如白昼,突见几条黑影由芦苇中跃起向他立身之处,疾驰而来。
那六条人影,身法异常快捷,一起一落,就是数丈之远。
但见那六个夜行人,直向狭谷奔去,俞小侠即远远跟随六个夜行人身后、也奔向狭谷。
大约奔驰了一杯热茶之久,已到谷底,只见两峰夹峙之下,一块两三亩大小的旷地,除了刚才由芦苇中疾驰而来的六个人之外,另外还有一个道士装束的老道。
那老道士正和一个脸罩黑纱汉子,斗的非常激烈,不时传来金铁交鸣之声。
俞小侠隐身一株大树后面,放眼斗场,但见脸罩黑纱汉子手中的长剑,疾若长虹,光影一闪,和一个老道士,杀的难分难解。
站在一侧观战的人,个个环目怒睁,满脸忿色,全是夜行劲装,手提兵刃,都跃跃欲动。
俞小侠看了一阵,也看不出是哪一道人物,深夜在此激斗,站在一侧虎视眈眈的六个汉子,是属于哪一方也弄不清楚。
但闻那个道土装束的人喝道:“贫道和你有什么过节,怎么不敢以真面目相见。”
脸罩黑纱的汉子,只冷笑一声,却没有答话,宝剑一招“迎风斩草”,猛向老道扫去。
老道吃了一惊,想举剑封架,已来不及,只得仰身向后倒退数步,让开一剑。
老道士双脚还未站稳,蒙面汉子,已欺身攻到,老道土一着失机,全陷被动,只一味的向后跃迟。
蒙面人蓦地大喝—声,疾施一招“横扫千里”,猛向老道拦腰扫去。
眼看老道土就要溅血山谷,倏然一道耀目的寒光,猛袭蒙面人的背后。
蒙面人若不撤招自救,虽然老道士要溅血当场,但蒙面人也难逃出背后疾袭而来的凌厉刀锋。
只见那蒙面人攻出的招势,并未收回,身形猛然向左横跨出去,让过背后一招疾袭。
老道士虽然未伤在蒙面人的剑下,但头上的一条发辫,却被蒙面人的剑锋扫落。
这样一来,却激起老道士拼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