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铜面人仰天长笑,道:“好个坦荡磊落!墨山水之龌龊,又岂是笔墨所能形容?你道墨山水真是菩萨心肠,会因为安了一颗好心,所以才派你们在十一月二十四日去洛阳皇甫皇那儿拦阻他们?”
说到他们时,他一指南宫或。
南宫或吓了一跳,因为他正在借着夜幕,偷偷地用铜面人所给的药替皇甫小雀疗伤,他一方面要瞒住铜面人,另一方面,又因为皇甫小雀是女儿之身,而她所伤之处又恰好在胸前,他是咬着牙才敢撩开皇甫小雀的衣衫的。
便那么一擦,他的脸与皇甫小雀的脸同时一片通红了。
南宫或不停地对自己说:“我只是替她疗伤而已,那又有什么关系?江湖中人未来就没有那么多繁琐虚伪的礼节。”
但他的手一触及皇甫小雀的肌肤时,仍是止不住颤抖了。
本来在这样的黑夜之中,就不容易找到伤口,而皇甫小雀已被他点了灾道,人清醒着,却口不能言,所以他只能凭衣衫上面的血迹来判断伤口大概在何处。
这么胡乱地找,加上他的手,直在抖科索索,一不小心,便碰着了皇甫小雀的伤口,立即,皇甫小雀便痛得脸色变得苍白,额头上已有三大的汗珠冒出!
南宫或一见皇甫小雀痛成这副模样,不由又是心痛又是自责,也不知在心中把自己臭骂了多少遍。
他的手却己颤抖得更厉害了。南宫或知道眼下情形已凶险万分,容不得他耽搁片刻,不由极为着急。
皇甫小雀的伤口在她的右胸处,离女孩最为珍视的酥胸仅三寸远,南宫或的手便那么磕磕撞撞地在其伤口四周活动着,将药瓶中的药粉倒在伤口处。
他的手每一次碰到了皇甫小雀那坚挺而滑腻的酥胸时,他都不由一阵耳热心跳,但他却暗暗自责道:“我的心怎么如此龌龊?竟一个劲地往歪处想,真是亵渎了皇甫姑娘。”
便在这么心慌意乱之际,铜面人突然向他一指,他如何不吃一惊?
幸好,铜面人并未向他这边细看。
痴颠到客怒声道:“休得满嘴胡言!我们掌门人让我们去洛阳,只是不愿让‘刀尊’死于你们这些杂碎手上!”
铜面人叹道:“可笑啊可笑,你们青城没已有数十年未插手中原武林之事,墨山水又怎会为了一个本毫无联系的‘刀尊’而不惜让你们跑到千里之外?难道他是吃饱了撑着,要捉一只虱子在自己头上咬么?只是你们一群蠢驴,不识他的狼子野心而已!”
痴颠剑客见他一而再,再而三地出言辱及他们的掌门人,虽然有些忌惮铜面人的武功,但他们若还是沉得住气,那么便有些懦弱了。
当下,他们便怒吼一声,齐齐向铜面人攻来,虽然三剑已无法组成剑阵,但痴颠剑客深知今日之势,不是铜面人倒下,便是他们三人倒下,所以一出手,便是全力而为。
但见三剑并挥,剑刃之光华在夜空中映幻耀射,每一柄剑都在做着奇诡凌厉之吞吐,一时剑气纵横如乱风,弥漫于客栈的院子里。
却听得铜面人一声冷哼,他的手向腰间一摸,一道幽蓝之光一闪而出,手中已赫然有一把极为瘦长的刀!
刀身弧度很小,而且又极长,所以已近乎一把剑了,更奇异的是刀很窄很薄,窄似柳,薄如纸!
南宫或一见此刀,吃惊不小,因为这柄刀让他想起一个人:清风狂客柳离恨!
名满江湖的清风狂客柳离恨,用的刀便是一柄窄似柳,薄如帛的刀!刀名“丝雨刀”。
莫非,这个人便是柳离恨?
但,那又怎么可能?柳离恨行为古怪刁钻,但并非邪恶之徒,一向独来独往,只问己心悦否安否,不复计其他。那么,他这样无羁的人,怎会与“无面人”这样残酷而神秘的杀手搅在一起?
便在南宫或苦思冥想之际,“铜面人”那把窄似柳,薄如帛的刀已经出手了。
刀身颤晃挥动,其势之迅捷诡秘,便仿佛是刀光突然凝成了实质——锐利之极的实质!
刀倏忽翻飞,刀影在做着间不容发的串连,于是,那翻飞的刀,几乎不像是刀了,而是在飘荡飞舞的雪花,幽蓝如梦的雪花!
南宫或看愣了,他忽然发现自己的武功实在算不了什么,两个“无面人”的武功,都不在他之下,而这“铜面人”的武功,更是高出自己一截!
“铮”的一声刀剑相撞之声才让他醒过神来,将皇甫小雀的伤口处理好,然后把皇甫小雀的衣衫拉平整,这才解开皇甫小雀的两处穴道。
皇甫小雀立即急切地道:“或大哥,还有药吗?”显然,她见南宫或自己已是伤痕纵横如乱麻,却将药用在她身上,便有些不安了。
南宫或“丝丝”地吸了一口冷气,道:“没……没有事的,只是……皮……皮肉之伤而己。”
但他那痛得握得紧紧的拳头,以及他那咬牙切齿之声却清晰地告诉皇甫小雀,他伤得很重。
皇甫小雀流泪了,当她的泪水滴在南宫或的手背上时,南宫或才发觉,他吓了一跳,以为皇甫小雀在为他不经她同意,便触及了她的神圣之处而生气了,心中一片惶然。
但他却也不愿解释,心道:“她要恨我,便由她恨吧。”
皇甫小雀却已一头扑进他的怀里,这一下,重重地碰到了南宫或胸前之伤,这让他忍不住失声叫了出来。
他这么一叫,把他自己与皇甫小雀都吓了一跳,还是南宫或反应快,他立刻妖声妖气地道:“小娘们!还想跑!”然后便是“啪”的一声响,是手掌扇脸的巴掌声。
铜面人与痴颠剑客斗得正紧,也未向这边看,他只是笑道:“可莫将自己被伤之气,撒到一个女孩子身上了!”
第三章 求生之念
听他语气,可见他应付三个痴颠剑客,并不吃力,甚至有些从容洒脱。
但见他那飘幻的刀影,猛地收敛消失,然后便一刀指地,身子向下一挫,那把薄如帛,窄似柳的刀竟未断,只是已经变得像一张弓了。
然后,他的身躯便借着这一弹之力,反掠而上,人立即便成了一个硕大的刀轮,在须臾之间,穿梭飞掠,尖锐而又朦胧参差地凝为幽蓝色弧环,以他翻飞的身躯为中心。
金铁交击之声不绝入耳!
已有一个痴颠剑客闷哼一声,踉跄几步而退,他的胸前已出现三道纵横交织的血口子。
若不是另外二个痴颠剑客拼死保他,他早已被切成数截了!
饶是如此,他身中的三道刀口,仍是足够他受的了。
三位痴颠剑客已成咬牙苦撑之势。
南宫或见“铜面人”并未在意,不由松了一口气,只要皇甫小雀的伤势被减缓下来,那么待她恢复功力时,便可以替南宫或接上断腿,也许,那时他们二人尚会有一线生机,至少,皇甫小雀生存下来的机会还是有一些的。
方才那“啪”的一声,并非他用手扇皇甫小雀,他是不可能如此对待皇甫小雀的,哪怕只是为了演戏给“铜面人”看。
事实上,那是他在扇自己的脸。
皇甫小雀见自己碰痛了南宫或,急忙从南宫或的怀中出来,这也恰好避过“铜面人”的视线,只听得皇甫小雀轻轻地道:“从此,我便是你的人了,不管你要不要我!”
话很温柔,也很郑重,斩钉截铁。
南宫或一愣,半晌,才道:“本来……本来……就已经是了么?”
他担心皇甫小雀是因为要答谢他的救命之恩,才如此对他说的,那么这并非他所希望得到的一种感恩式的承诺。
所以,他回答得有一些犹豫,有些期期艾艾。
但他又不能不回答,因为本就是他先向皇甫小雀表达了爱意,而且又触摸了皇甫小雀的神圣之地,所以,他觉得只要皇甫小雀这么一说了,即使是违心的,他也必须对她负责。
皇甫小雀何等的聪明,立即从南宫或的支支吾吾中感觉到了他的心思,于是便道:“我是真心的,只是你救了我,便更加深了我的感觉。如果你是一个真正的男人,你便要记住:从此,你便有了一个妻子,一份牵挂,无论如何,你也要咬紧牙关为我活下去!”
南宫或的血一下子热了起来,不但忘了这冬夜之寒,也忘了这伤口之痛,他不由自主地将皇甫小雀的手拢住,道:“只要还有一口气,我便要将它延续下去!为我深爱的你!”
他的精神似乎也为之一振,话说得顺畅多了,只是有些嘶哑。
事实上,他的几处伤口都在抽搐,在扯绞,那种痛法,能把人的血气都搅混,在这样冰冷的冬夜,竟还有汗水自南宫或的额角上往下滴,血合着汗,浸彻透衣,黏沾成一团,他的呼吸已是极为粗浑,力道虚浮,甚至,他的两眼视物,也有些朦胧了。
但他为了让皇甫小雀不过于担心,把一切伤痛都忍了下来。
场上又有一个痴颠剑客被“铜面人”精绝的刀法所伤,这次,他伤的是左手,左手的四只手指己被“铜面人”一刀削去,只留下一个孤零零的大拇指。
可这人确实硬朗,竟一声不吭
犀利的剑光如翩飞的小鸟,流闪的寒芒交织如网,三个痴颠剑客在黑暗中穿梭来回,已将所有的功力,发挥到淋漓尽致之地步!
但他们仍是处于下风!这便使得他们的每一次进攻,都有一点飞蛾扑火的味道!
“铜面人”那柄窄如柳,薄如帛的刀在一片半弧状的光芒之中,刀锋急偏,宛如电闪石火,同时,他的身躯也猝侧狂旋,寒电穿射之中,有一个痴颠剑客的下腹已被生生扎个正中!
寒刃饮血之声诡异地响起!
那中刀之人突然完成了一个让人不可思议的动作!他突然不退而进,反向“铜面人”这边踏进一步!
然后,他以他体内的所有真力,来完成了一个侧身倒旋!
细薄之刀在这人的一进之下,挺入得更深了,已将那个痴颠剑客生生洞穿!
但“铜面人”一时却无法快速拔出他的刀,那人的反身侧旋已将他的刀夹入体内骨骼之中,因为刀身薄且窄,所以灵巧有余,而暴发力不足,“铜面人”只有顺着那个痴颠剑客的身形变化,才能顺利拔出他的刀。
但如此意外,又岂容他从容应付?
一惊之下,他便已感到自己的刀在自己的手中转动了,那是被一具血肉之躯搅动的。
他的右手手腕开始顺势而转!他不愿,也不能失去这把刀。
同时,他的左手出手如电,挟凌厉之劲风,向那个痴颠剑客的脸门狂击三拳!
他的腿也在这一瞬间,以惊人之速,反向踢出七脚!
三声惨痛之声同时响起!
“铜面人”的三拳都准确无误地击中了中刀之人,第一拳击中那人时,便已有鼻梁断裂之声响起,那人的鼻子已塌了,一脸的血肉模糊。
第二拳击中之时,那人的眼珠子已被击得暴裂,其时他已是断了气息!
第三替挥击而中时,他的头颅便被击得碎了,一声暴响,一只头颅便已四分五裂,剩下的那么一小部分便耷拉下来。
如此三拳,几乎是不分先后地击中的,那人在被|潇湘子扫描,黑色快车OCR|击中第一拳时,惨叫了一声。
另外一声惨叫声,是“铜面人”自己发出的,他反向踢出的那七腿,只挡住了一个人的攻势,但另外一个人却已将他的剑送入“铜面人”的体内,不过,未伤及要害,只是他的腰侧多了一个血窟隆,剑口虽大,却不致命。
还有一声惨叫是被“铜面人”反脚踢中之人发出的,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