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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宫或这时已杀得性起,“后羿剑”如狂风骤雨般卷将而出,眨眼间又有二人成了剑下亡魂!
突然,他发现西侧有一棵大树,绿树成荫,在这样的冬日里仍是葱翠得很,而树下则有一辆拉着一个大车篷的马车,他心念一动,计上心来。
此时,他的东侧有三个人,其他方向则分别有两个人,一招紧似一招地向他招呼过来。
南宫或的身躯突然凭空反向扑至西侧,不及回头,反手便是一剑。
剑未伤人,却已自保,他的人已趁此机会转到身后,剑气如虹,闪着青森森的光,劈头盖脸地向西侧的一个使左手剑的人扫去。
那人见势不妙,立即将头一躬,却立觉头痛如裂,已被南宫或硬生生踏中一脚,那张脸一下子便面目全非了。
但他却并未如此死去,因为吃了这么一脚,他的双目已无法视物,便凭着记忆,向南宫或这边扑过来,南官或见此情形,在他身躯将及时,发出一声冷哼。
那人心头一喜,暗道:“没找错地方!”于是仍直接一扑而上。
而此时,南宫或的身躯已如一抹影子般无声无息地飘开了。
使左手剑的小个子一把抱住了他的一个同伴!此时,南宫或已向另外一个人疾攻三招,口中却大叫一声:“放开我!”
那人一听是南宫或的声音,便抱得更紧了,哪里肯松手?
南宫或忙里偷闲,反手一剑,便将那两个抱作一团的人齐齐穿了个透:“左手剑”着实凶悍,死了之后还是死死地抱着他的同伴不放手。
其他的人似乎已看出南宫或要向西奔逃,但见人影闪动,又有人向西边截杀过来。
南宫或知道必须在这个缺口还未完全封堵上的时候,借机冲出去,当下一咬牙,人便如电般向前冲来。
有一人从斜刺里杀将过来,剑未及挥出,他的手臂已断了,剑便那么挥了一半,停在那儿,此时,只要南宫或借势一抡,他便会一命呜呼了,所以他已被吓得愣在那里,如同在那儿等死一般。
但南宫或却早已闪过他而去了,他的剑此时正在饮着另外一个人的血,那人的胸口已豁开了一个大大的口子,便如一张咧开的嘴一般,里边直往外涌血沫,然后是肠子。
此时,尚有三个人可以拦住南宫或。
但这是一种“可能”而已,是针对他们所站的位置来说的。
南宫或面对三把剑在他面前织成的剑网,似乎视若无睹,仍是直接扑了上去!
将及之时,他的人突然凭空飞起。
立刻,那三人中有两个人也跟着飞起,而另一人却在地上将一把剑舞得如乱蝶穿花!
南宫或的双臂一伸一屈,顿时有如龙卷风似的幻成一团游移激荡而又强猛急速的淡青色的螺影,一溜溜冷森的刃光便组合成一圈圈的弧状由大而小,宝塔般绕转他的身子,由内到外,层层叠叠,精芒迸射。
寒刃凉意彻骨,那升在空中的两人心中泛起一股寒意,似乎那种凉意已深入他们的骨髓,他们的灵魂。
也许,在那一瞬间,他们的心中已有了寒意,已有了悔意。
但一切都来不及了。
他们只觉得胸口一凉,人便如断了线的风掌般飘落而下。
南宫或也随着他们飘落而下,他如一片枯叶般掠向身下那人。
“呛”的一声响,那人的剑已被绞得脱手而飞,太快了,南宫或的剑尖、剑身撩过之处,又带起一抹血线!
在那人将倒未倒之际,南宫或立即在他肩头一踏借着这一踏之力,向前飞掠而出。
此时,他已是脱笼之鸟了!
身后有破空之声,南宫或也不回头,身子突然横向飘出三尺,只听得“嗖”的一声,三支袖箭从他的一侧飞去,而南宫或却丝毫不停步,仍是向西侧的那棵大树直扑而去。
只有十几丈远了。(潇湘书院独家连载)
南宫或身子如隼鸟一般凌空扑出,在离大树还有五六丈远时,他在一个水果摊的撑杆上一点足,便再次飞扑向大树那边。
众人看到他朴向大树下的那辆马车,不过因为他人在半空,所以是自上而下,掠过马车车背而过时,大树的叶子被他的剑带得纷纷扬扬飘落!
然后,便听得那马车前边的马一声惨叫,马车便如脱弦之箭般向前飞掠!
马长来见南宫或在如此重围之下,竟还是脱身而去,不由气得破口大骂。
一时,清啸声四起!显然,青城派的人在相互通络,誓要围住这个胆大妄为的年轻人
很快,便有人影从各个方向朝那辆马车围去!
而这边的三十余人,也在马长来的命今下,向那辆马车追去!
刚才还杀声动天的地方,转眼只剩下十几具尸体了。
但在此时,那棵大树的树枝突然一晃,一个人影如烟般飘然落下,一着地,立即悄无声息地向一个无人的小巷中飘闪而入!
此人竟是南宫或!
原来,他见大树树枝极为茂盛,已遮住了马车车盖,于是便在飞扑过来时,以极快的手法,在树上削出一小截锋利的小树枝,然后射向马背,那马吃痛之下,自然向前飞奔,而南宫或却己借机隐入树荫之中。
青城派的人见马车飞驶而走,以人的正常心理推断,自然而然地断定南宫或在马车上,所以便围追过去。
南宫或见计划得逞,心头窃喜,犹如一个小偷一般顺着墙角一溜烟地飞走。
他现在必须找一个藏身之处。但这并不好找,他只能找那种不是武林中人的家院。
但谁是不是武林中人又如何从表面看出来呢?
就在他要拐过一个拐角的时候,突然与一个人撞了个满怀!
南宫或吃了一惊,而那人竟也是一脸惊惶!
南宫或见那人不是青城人的打扮,这才放下心来,将手指竖在嘴唇上,轻轻地“嘘”了一声,示意他别出声。
没想到那人同时也“嘘”了一声,好像也是叫南宫或别出声。
南宫或迷惑了,但现在又不容他多想,于是向那人一笑,从他身边擦肩而过。
就在两人相撞的那一瞬间,南宫或突然听到极轻微的一声响,有点像是刀剑出鞘的声音!
南宫或脑中火光一闪,“后羿剑”已如灵蛇般划空而出,带出一片青幽幽的光芒!
天衣无缝!
寒芒闪烁之中,只听得刀剑相击之声,不绝于耳!
果然是那人袭击了他!
一招过后,两人齐齐一退!都不由在心中道了一声:“好剑法!”“好刀法!”
南宫或已看清那人使的是一把极为灵巧的弯刀,弯得便如一弯月牙!刀身的幽光闪动如秋水!
两人都已看出双方的武功不分伯仲,虽然南宫或恨他无缘无故袭击自己,但现在的情形,已不容他与别人缠斗,既然这人不是青城中人,那么更没有必要被他围住。
当下,他强压怒火,甚至还挤出一丝笑容,向那人一拱手,意思是我不计前嫌,你该可以让我走了吧?
那人似乎被南宫或的笑容吓了一跳,却也立即挤出一个笑容来,也拱了拱手,意思是既然你都不计较,那我更没话说了。
然后,两人又重新转身,满腹狐疑地分开走了。
南宫或心中暗暗喷咕:“看这人眉清目秀的,年纪一定很轻,没想到竟也有这么一身好武功,可惜心术不正,不问青红皂白,便要偷袭我,好在我也不是省油的灯,要不然岂不是死得不明不白,稀里糊涂?可看他的神色,似乎也是紧张得很,倒真奇怪了。”
青城对南宫或来说,是完全陌生的,他专拣僻静的小巷走,一听到有什么呼喝之声,立即躲开。
他必须保存实力,用来对付墨山水,只要能杀了墨山水再死,那便没有什么遗憾了——当然,最好是不死。
东转西拐,他也不知转到什么地方,却还是找不到一个可以踏踏实实,安安心心走进去的地方,似乎每一问屋子后面都有人向他虎视眈眈。
单打独斗,他当然不怕谁,但别人一轰而上,而且人数越杀越多,他如何敢和哪一个人缠上?
他不由有些着急,暗暗后悔那时为何要去买那件麻质长袍,给自己带来这么多的麻烦,现在那件长袍早已不知去向了,连他自己身上的这件衣衫也已破得不成模样,如数面破旗一般迎风飘扬。
就这模样,走到哪儿,谁都会提高警惕。
便在此时,他突然听到东边有呼喝之声,而且是向这边而来的。
同时,西边亦是如此,而且呼喝之声更甚。
大概此时青城派的人早已发现马车上连个人影也没有了。
南宫或所在之处,只有三个方向可以逃遁,当下,他正要向北边而去,却已听得北边又是一阵暴喊声,似乎有人在大声地喝斤下边的人,然后便是急促的脚步声。
南宫或不由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团团直转。
这么一转,他便惊喜地发现这儿有个庙,也不知庙里供的是什么神,反正大概是个不吃香的神,竟是无人来烧香!
南宫或大喜过望,心道:“我就藏于此处吧,菩萨总不会也硬着心肠把我往外赶吧?”
没想到庙却小得很,里边只供着一尊菩萨,那菩萨早已斑斑驳驳,不但全身的金漆全掉完了,而且连右耳也缺了一只,样子有点凄凉。
南宫或四下一瞄,发现唯有这菩萨身后可以藏人,当下,他心中念道:“阿弥陀佛,多有得罪了。”
双足一点,立即跃上菩萨泥像下边的莲台,然后赶紧向它身后走去。
这么一转,他几乎失声惊叫!
因为,方才遇到的那人竟也在这菩萨后面!而且是一脸惊惶地看着他。
那人一见南宫或,先是一惊,然后便扬起右手,又是挤眉又是瞪眼的。
那意思南宫或懂,他是叫南宫或赶快走开!
但南宫或又怎么能走开?可他也不敢出声,便指指自己,又指指地上,然后指指外面,最后把头摇得像波浪鼓一般,他的意思是:我不能出去,我也要在这个地方藏身。
那人大概已经明白了,因为他已是又急又怒,伸手将刀“呛”的一声,拔了出来!
南宫或立即也将剑拔了出来。
此时,外边的呼喝声大炽!似乎已将近这个小庙了。
那人神色一变,赶紧将对收起,向里边缩了缩。
南宫或也是大惊,剑一入鞘,也向菩萨像后面那堵墙之间的空隙挤了进来。
那人很不自然地将身子向后靠了靠。
南宫或怕这人突然向自己下手,所以选择了与他面对面相立的姿势。
其实,也就几乎等于面贴面,至少,他们的身子是紧紧相贴的,而脸与脸之间,相隔也不过二寸远而已。
因为这里只能允许他们二人如此站立,否则必有一人会被暴露在外面,但谁也不愿意暴露在外面。
庙外面人声开始有些嘈杂。
南宫或与那人紧紧挨着,南宫或己感受到了对方的热量,而且越来越热。
他感到很不自在,对方的气息呼到他脸上,又热又痒,他想别过脸去,却做不到,奇怪的是,那气息竟有一种荡人的幽香,那人的身上更是幽香扑鼻。
南宫或心神竟不由一荡,把他自己吓了一跳,暗暗自责,怎么这么龌龊,面对一个男人,也如此胡思乱想。
那人也极为忸怩不安,甚至连眼睛也不敢正视南宫或,睫毛低垂,脸上也升起了一团红晕。
南宫或不由暗叹:“此人怎么这么腼腆?”
门外人声越来越喧闹,看来各个方向的人都已汇于此处了,不知什么人在用嘶哑的声音叫嚷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