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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理,他应该撒腿便跑才对。
但是,他没有跑,反而向南宫或冲杀过来。
这,很不正常,蚁蝼尚且偷生,何况是人?南宫或说要放走他,他为什么还不走?即使南宫或是骗他的,他也应该一试。
至少,那比直接向南宫或出手要好一些。
除非他知道如果现在调头便跑,也是必死无疑!
也就是说,他来此处,本就是别人将他安排来送死的,目的只有一个,便是使他的计划更完美,更难以识破!
南宫或心中奇怪的是“金面人”怎么能找到这样的明知自己一定要死却还要来找南宫或的人。
南宫或叹了一口气。“后羿剑”似乎有些轻描淡写地递出。
气势颇为凌厉磅礴的刀芒,在南宫或这看似不经意挥出的一剑之下,竟被洞穿,然后到尖便已抵在他的咽喉上!
剑带给他以冰凉的感觉!这使得他的勇气也开始幻散了。
尽管如此,他还是作了最好一次挣扎。
但他的刀刚刚一动,“后羿剑”便已划断了他的喉管!
在他倒下之时,南宫或似乎看到远处有人影一闪而没,南宫或不由暗暗好笑。
他蹲下身来,附在那人的耳边,轻轻地道:“你死得并不值,因为我知道你们所做的一切,都是在制造假相,你们根本不是死殿中人。”
他说得极轻极轻。
那人的脸上闪过一种悔恨的神色,但他已无法再表达什么了,只来得及从喉底发出“咕”的一声,就此送命!
南宫或从他的神色中已看出自己所说的并没错!
南宫或又一把提起孙苦白,孙苦白现在已是哆嗦如秋天的枯叶了。
南宫或没有杀他,是因为他还有可以利用的地方。
当南宫或提着孙苦白回到南宫世家,一跨进门,他便看到有几十双眼睛在望着门外,见到南宫或,所有的目光都闪过一种欣喜之色。
南宫或不由心中一热,他把孙苦白往地上一扔,道:“今夜子时,便去荡平死殿,为老爷子,为死难的兄弟报仇!”
听南宫或说要在今日子时荡平死殿,众人不由立觉热血沸腾!
南宫锏关切地道:“或儿,‘死殿’的所在你已弄清楚了吗?”
南宫或朗声道:“不错!这老贼本欲骗我,想将我们诱至死殿伏击之处,却被我识破了,用了一点小小的手段,他便全招了,现在,死殿群贼一定还以为他们的奸计已得逞,正暗自窃喜呢!我们便打他个措手不及,先将他们老巢挑了!”
群豪不由开始摩拳擦掌!
南宫或接着道:“为了达到奇袭的功效,从现在至于时,没有我与我三叔的允许,任何人不得踏出南宫世家一步!如有泄秘者,休怪我翻脸无情!”
言罢,他指着孙苦白道:“替我把这只老狗去清洗一下,换件衣衫,再把他引到‘一心斋’来,我要好好地把线路向他问个明明白白。”
说完儿话,他便向“一心斋”走去。
立即有两个人上来架起了孙苦白。
南宫或坐在“一心斋”里,默默沉思,他心中暗暗地道:“爹,如果你在天有灵,一定要保佑孩儿复仇成功!”
少顷,孙苦白被架了进来,这时他已被扔进水中烫洗了一次,浑身已被烫得通红,身上松松垮垮地套着一件宽大的衣衫,那模样有点滑稽。
南宫或将“一心斋”的门窗全淹了一个严严实实,这才对孙苦白道:“我问一句,你答一句,不得有任何隐瞒,知道吗?”
孙苦白苦着脸道:“我所知道的全都说出来了,你还要问什么?”
南宫或“啪”地一个耳光扇了过去,低声喝道:“我要让你清醒酒醒,看看我是谁,你以为你们那么一点小小的伎俩能骗过我吗?”
孙苦白一脸茫然之状:“我没有骗你呀!”
“啪”地又是重重一记耳光,孙苦白的左右两边脸上已各有两个清晰的手印。
南宫或冷声道:“你不想摆脱柳如风的控制吗?”
孙苦白的脸色刹那间蓦然变得死灰一般,他的身子一晃,几乎已站立不稳!
但他口中却道:“柳如风?柳如风不是已经死了吗?”
南宫或沉声道:“我不想与你兜圈子,事实上,我已掌握了一切情况,你根本没有撒谎的机会!我再问一遍,你是否还甘心受制于柳如风?”
孙苦白急道:“这……这从何说起?为死殿办事,我已是后悔不堪了,怎么又突然冒出个柳如风来?”
南宫或叹了一口气道:“给你一条生路,你却不走,便怪不得我手辣了!”
“后羿剑”便在这声叹息中,“呛啷”的一声跃出剑鞘!
便在剑芒将要及孙苦白的咽喉时,孙苦白叫了一声:“我说!”
剑芒乍收!
而南宫或却已如电般悄无声息地疾扑至门边,用力一拉门。
门外站着南宫锏!
南宫锏眼中闪过一丝慌乱,但那种慌乱是极为短暂的,短暂得稍纵即逝。
但南宫或却已注意到了。
南宫或心中一阵悲哀,他多么希望那只是他的错觉!但他的理智告诉他,他所看到的是真实存的!
那一丝慌乱闪过之后,南宫锏的脸色已平静如常,似乎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他关切地问道:“或儿,查问得如何?”
南宫或的神色似乎也是什么事也没有发生过一样,他道:“三叔,你来得正好,我已经将这家伙的嘴撬开了,你与我一道将此事查个水落石出!”
南宫锏一脸的惊喜,欣慰地道:“太好了,没想到这事还如此复杂。”
南宫或将南宫锏让进屋子里,又反手关上门。
南宫或道:“三叔,你江湖阅历丰富,还是由你来提问吧这家伙狡猾得很!”
南宫锏忙道:“不,不,不,这件事一直是你操办的,我对其中的曲折尚不明了,还是由你来问吧?”
南宫或犹豫了一下,然后一正色,逼视着孙苦白:“孙苦白,我已给过你好几次机会,让你说实话,你却一直同我耍花枪,现在我给你最后一个机会,你把实话全说出来,知道多少说多少,有半个假字,没话说,我就要动手了,我不会杀你,我折磨你的时间也不会长,就在今夜子时以前结束,大概三四个时辰吧,如果你自认为挺得过这么长的时间,你便不用说真话了。”
南宫锏也接口道:“我们南宫世家的手段,也不是用来吓唬小孩的。”
南宫或接口道:“不错,这是我三叔,他的手段至少是我的五倍!”
孙苦白惊恐地望了望南宫锏。
南宫或接着道:“我知道你一直不肯说实话的原因,只是因为你断定自己说了实话,一定得死,那么你错了。”
孙苦白有些惊讶地望着他。
南宫或道:“首先,我会为你保密。当然,对于这一点,你大概是信不过的,那么,第二点大概可以说服你了。”
顿了一顿,南宫或道:“你中了一种毒,对不对?”
孙苦白神色大变!
南宫或悠悠地道:“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你所中的毒一定是‘菟丝魂’对不对?”
孙苦白的眼睛睁得大大的,像看见鬼一样。
南宫或背着手踱了几步,停下来道:“你不用惊讶,如果我告诉你‘菟丝魂’之毒,我能将它解开,你信不信?”
孙苦白的眼中闪过了极为复杂之色!
显然,他的内心正经历着一场极为剧烈的斗争!
南宫锏声音有些嘶哑地道:“或儿,看来你真的掌握了不少情况,这‘菟丝魂’是什么东西?你真的能解吗?”
南宫或道:“‘菟丝魂’是我们的对手用来控制他属下的药物,这种毒药很难解,但我能!三叔知不知道‘银面人’!”
南宫锏道:“三叔虽然孤陋寡闻,但这还是听说过的,柳如风不就是死在‘银面人’手上吗?哎,谁会想到解千草就是柳如风呢?”
南宫或接着道:“但三叔有没有注意到‘银面人’已有好长时间未在江湖中露面了?”
南宫锏道:“莫非,她已经死了?”
南宫或摇了摇头道:“不,她已摆脱了‘菟丝魂’的控制,从此便不再为她的主子卖命了。”
南宫锏与孙苦白同时惊问道:“真的吗?”
南宫或点了点头,道:“她身上的毒就是我替她解开的!”
孙苦白的脸上有了惊喜之色,南宫锏却是若有所思。
南宫或望着孙苦白道:“现在,你还愿与我合作吗?”
孙苦白低声道:“我本来就挺合作的。”
南宫或满意地道:“好!我便问你,事实上指使你的人,并不是死殿中人,对不对?”
孙苦白犹豫了片刻,终于点了点头,他的头一点,便有如释重负之感,不由吁了一口气,南宫锏却是沉默着,神情有点不自然。
南宫或接着问道:“那么此人是不是柳如风?”
缺口一打开,下边的事便容易多了,孙苦白一五一十地把他所知道的事全倒了出来,他道:“我不知他是不是柳如风,因为他的我见面时,总是戴着一张面具!”
“金面具?”南宫或追问一旬。
孙苦白点了点头。
南宫锏插话道:“该不会就是‘金面人’吧?”
南宫或模棱两可地道:“也许吧。”
现在,不用南宫或提问,孙苦白便把他所知道的情况如竹筒倒豆般说开来了,因为既然他已泄了密,那么多点少点是没有什么区别了。
现在,他最希望南宫或能旗开得胜,那才是真正安全了。
果然不出南宫或所料,在南宫世家里藏有一个内奸!
南宫世家的人所中之毒,正是由那个内奸做的手脚!
南宫锏听到这儿,须发去张,“嘭”地一声把一张桌子砸个粉碎,他吼道:“让我查出谁是内奸,我第一个不放过他!死了多少个弟兄,我便要在他的身上划多少刀!最后一刀,替我大哥要了他的命!”
他的双目如同要喷出火来,脸也扭曲了,样子有些可怕。
南宫锏为人一向阴柔喜怒不露于形,今日却是大大不同了。
南宫或道:“三叔,我们切不可先打草惊蛇,何况,大敌当前,我们一追查,势必会弄得人人自危,那样一来,反倒让对方有机可乘了。”
南宫铜气哼哼地道:“但这口恶气,我又如何咽得下!”
南宫或道:“现在这事只有你我二人知道,我们大可故作已上了当一般,那内奸不知道我们是在诈他,一定会一不小心就露出了马脚,就算不露出马脚,他把假情报透露给对方,不也很好吗?”
南宫锏一愣,连声道:“真是虎父无犬子,想不到你竟如此足智多谋,看来南宫世家重振有望了!”
南宫或道:“我初出茅庐,还不得仰仗三叔多多帮忙?”
南宫锏道:“你说这话,便见外了,振兴南宫世家,乃我份内之事嘛!”
南宫或道:“我有一条计策,也不知周全不周全。”
南宫锏道:“那我们一起来谋划谋划吧。”
南宫或看了孙苦白一眼,孙苦白很知趣,立即缩到一个角落里去了。
南宫或这才附到南宫锏的耳边。咬了半天耳朵。
末了,南宫锏道:“好计,好计!包管能叫他们狗咬狗!”
南宫或谦虚地道:“不周全的地方,二叔便指点一番吧。”
南宫锏沉思了片刻道:“依我看来,这几乎是天衣无缝了,看来,真是后生可畏啊!”
南宫或忙道:“三叔夸奖了。”
他转身对孙苦白道:“总算你说了实话,又未作多少大恶,而我又有言在先,现在,便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