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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厢记》中张生一封书信退了围兵之后,就要了莺莺小姐。”凌云花脸上飞起一层红晕,“你就不会要吗?”
“可鹅风堡没有莺莺小姐啊。”
“唉哟,你真是傻透了顶!没有莺莺小姐,你就不会要……”
“要什么呀?”
凌云花瞪起眼,红晕的脸上升起一团怒气:“要我呀!”
“要你干嘛?”杨玉索性装傻。
凌云花怒气之下,忘了害羞,大声一吼:“给你做老婆!”
老婆?杨玉心中一动,摹地眼前又浮现出石啸天的身影。
他转口问:“你为什么不让我看石教主的真容?”
她眼中闪过一道怨恨的光,但随即答道:“怕吓着你啊!”
“哦?”他惊诧万分。
她心念极快:“那是一张非常非常难看的脸!”
“你看过了?”
“傻小于!石啸天既然在众人面前敢敞胸露背,就决不会怕别人看了她那张脸,因此可以断定面巾内的那张脸必定奇丑无比,不是长满了肉瘤、雀斑、暗印、缺鼻少唇,就是个大麻子!”
杨玉正想问什么,一个庄丁飞也似地奔来,“庄主请二位立即去大厅。”
“杨少侠,小姐到——”随着庄丁扯长嗓音的报号声,杨玉、凌云花走入大厅。
酒宴上已是宾客满座。除了前来鹅风堡助拳还留在庄中的柳绿叶、柳如风、柳小慧、彭震,金龙、飞虎镖局的总镖头罗义、李铁凡,晋阳七子赵氏七兄弟之外,还有附近山庄的飞天龙蒋翼、神叉刘虎、樵夫伍剑强及周围各村庄的长老、有名绅士。
庄丁径直把杨玉、凌云花引到酒宴首席座前。首席座上留着有几个空位。
凌云宏见杨玉到来,便和正在说话的几个宾客打个招呼吩咐人席,然后让杨玉在首席座位坐下。
杨玉刚坐下又呼地站起:“庄主,这座位我怎能……”他发现这是首席座位中央的第一把座椅,这座位应该是庄主坐的。
“哎呀呀!庄主叫你坐,你就坐嘛!”还未等凌志宏开口,凌云花跳过来,一把将杨玉按在座椅中,自己则在旁边的座椅中坐下,她依着杨玉而坐,神情是得意己极。
“死丫头!这是你坐的地方么?”凌志云走过去将凌云花从座位上拉起。
“我要坐这里嘛,我就要……”凌云花娇声突顿,凌志宏已站在了靠椅旁,这座位是凌志宏坐的!
凌云花最惧怕大伯,这座位既是大伯的,就只好认栽了。她快快地站起来,小嘴噘得老高。
“云花!别胡闹,快坐这儿来。”凌志远将凌云花拖到身旁的座位上坐下。
至此首席所有座位均已坐满,依次顺序是:杨玉、凌志宏、凌志云、凌志远、凌云花……
大管家于歧风宣布酒宴开始。刹时,大厅内腾起一片欢笑之声。
众人纷纷向杨玉和凌志宏三兄弟敬洒,庆贺鹅风堡的胜利。
在庆贺的同时,大厅内飘浮着两团疑云。
凌志宏为什么让杨玉坐上大厅第一把交椅?
凌志宏为什么把那些与武林毫不相干的各村长老、绅士也邀来参加庆功酒宴?
酒过三巡,众人已有七分酒意。
凌志宏站起身来,双手抱拳,环场一周,大声道:“诸位!凌某今日设宴请诸位前来,一是为鹅风堡杀退强敌庆功祝贺,二是想向诸位宣布一件大事。”
凌志云、凌志远心中悚然一惊:难道大哥要当众公开那件隐事不成?
那件隐事,昨天晚上大哥已经告诉他们兄弟了,但他们却是不信。
“大哥!”凌志云想阻止凌志宏。
凌志宏手微微一摆,正色道:“在宣布大事之前,我想向诸位先说一件隐事,那就是这位杨少侠杨玉的真实身份。”
全场的人不觉一怔,都呆呆地望着凌志宏,酒端在手中,肉塞在嘴里,忘了吃喝。
凌志云、凌志远对视一眼,心中暗自叫苦不迭。
杨玉脸色变得惨白,呼吸骤然加剧。庄主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份?!
凌云花的一张俏脸,此刻也变得异样严肃。玉哥到底是什么人?
凌志宏全然不顾众人的反应,缓缓他说道:“杨玉是我的儿子!”
大厅内如晴天起个霹雳,把大家都打懵了。
凌庄主从未娶妻,听说他小时就向佛,一心想遁入空门,他书房中的藏书也全是佛门经卷,他怎么会有个私生子?
杨玉神情木然,自己怎么会是庄主的儿子?
“哦——”凌云花把持不住发出了一声惊呼。
凌志宏的声音仍在大厅内缓缓响着:“十八年前,我在关外遇见了一个女子,她长得和当时被称为江南第一大美人的吴玉华一模一样,当时我也把她当作是吴玉华了。那是一个风雪交加的夜晚,我们同宿在一个破山神庙里,为了御寒我俩喝了很多的酒,于是……”
大厅内静得连针落地的声音也听得见。大家都在痴痴地听。
凌志宏继续道:“事后我才知道她并不是吴玉华,而是关北一个山庄里逃出来的女奴。
三个月后,那女奴寻到了我,她告诉我,她已有了身孕,并且在怀孕的时候患上了一种咯血病。我把她接到了鹅风堡,改名为杨贵香,六个月后,她便生下了玉儿。”
在一片静寂之中,凌云花心中迸出一声无声的喊叫:“不!他决不会是我堂哥!决不会的!”
凌志宏瞧了大家一眼,猛地咳嗽一声,接着说道:“这段隐情我本想再瞒一个时期,但现在我不能不说了,因为我已死期将至。”
这句话在大厅中绽出了第二个霹雳。
死期将至!凌庄主究竟怎么啦?
凌志宏脸色变得绊红,嘴角渗出了一缕鲜血:“青石坪百合神教那婢女一掌,已伤我心脉,经这几天调养,不但不见好,伤势反而日愈加重,我预料自己再活不过七日。”
“大哥!”凌志云、凌志远同时站起,他们没想到问题竟会这么严重。
“百合神教此次败走,日后定卷土重来,现在庄内能保住鹅风堡和周围乡邻安全的人只有玉儿,因此我……我……”凌志宏身子微晃,嘴角鲜血不住涌出。
于歧凤一挥手,立即有两名心腹庄丁上前扶住凌志宏。
凌志云急忙道:“请大哥回房休息。”
凌志宏咬住牙,从牙缝中吐出声音道:“不!现在我要宣布大……事。我宣布,玉儿从今日起即是鹅风堡的庄主!”
“大哥!”凌志云、凌志远脸色刹时变得十分难看。大哥这个决定实是出乎他们兄弟的意外。
这是凌志宏在大厅中迸放出的第三个霹雳。
杨玉为鹅风堡的庄主?!
赴宴的所有客人也未曾料到。
凌志宏目光转向两个兄弟:“玉儿为鹅风堡的庄主,我怕你们兄弟不服,所以特此请了各路英雄和村庄长者、绅士前来作个证人。”说着,声调突然提高,“还不赶快拜见新庄主!”
“哇!”一口鲜血从凌志宏口中喷射而出:“玉儿………
喷射的鲜血如同雨点落在杨玉脸上,杨玉全身一震,从木然中惊醒,心中顿生一种怜悯悲切之情,忍不住脱口呼出一声:“爹!”
“爹”字刚出口,于歧凤衣袍一撩,单膝下跪,高声道:“叩见庄主!”接着便行了对新庄主的拜见大礼。
大管家行了礼,大厅中所有的庄丁头目、庄丁一齐单膝跪下,齐声道:“叩见庄主!”
凌志云、凌志远兄弟瞅了大哥一眼,大哥那双血红的眼睛正盯着他俩。他俩只得也单膝跪下,行拜见庄主大礼。
论辈份杨玉是他们的侄儿,论地位杨玉却是他们的主子,现在是论地位而不是论辈份的时候,因此他们不能不拜。他们纵有天大的胆子,也决不敢违背大哥的意愿。
宾客见状,自是一齐拱手,向杨玉道:“恭贺庄主!”
满面是血点的杨玉却傻了眼,他可从来没有见过这种场面。他忘了回礼,也忘了叫大伙免礼。
凌云花呼地跳到杨玉身旁,手朝跪着的人一拂:“免礼!”复又双手一搭,抱拳胸前,对宾客道:“谢诸位厚意!”
这一来,大伙又愣住了,回话该是谢庄主,还是谢小姐?
“哇!”;凌志宏又吐出一口鲜血,胸膛一挺,竟昏厥在庄丁手臂中。
“庄主!”
“大哥!”
“爹!”
“大伯!”
大厅中顿时一片混乱。
凌志宏从大厅抬回房后就一直昏迷不醒。
七日后,凌志宏溘然去世。
鹅风堡上上下下,素衣素服,一片雪白,楼阁檐梁上白带飘飘。
随着杨玉半招之内杀了九大恶魔,恐怖的传闻,像瘟疫般轰传江湖后,凌志宏的死又像一股旋风,刮遍了武林。
鹅风堡失去了一个神秘的英雄人物,又多出了一个可怕的少年魔侠。这两个消息同样地令人震惊。
凌志宏丧葬的一切事务,都由鹅风堡大管家于歧凤主持。
遵照凌志宏的遗愿,尸体将进行火化。
火化仪式就在山谷坪里举行。
一堆高高垒起的干柴。
柴堆四角站着十二个持着火把的白衣庄丁,火把在他们手中熊熊燃烧。
柴堆前肃立着杨玉、凌志云、凌志远、凌云花等人。他们的身后整整齐齐地站着鹅风堡的数百名庄丁。
人人都一身素白,山谷地里像是盖上了一层白雪。
于歧凤一扬手,山谷里响起了哀乐和磐钹之声。
二十四位喇嘛身着长袍,吹奏击打着乐器缓缓进入谷坪,十二个抬着凌志宏尸体的和尚走在后面。
喇嘛停在柴堆前继续吹打着乐器,十二个和尚扶搭着将凌志宏尸体搁在柴堆上。
和尚退到喇嘛身旁伴着哀乐,高声号佛。
凌志云、凌志远脸上滚下两滴泪水。凌云花依在爹爹的肩上已是泣不成声,她虽然怕这位大伯,甚至有些恨他,但对他的死仍是感到悲痛万分。
于歧凤沉着脸,发出一声悲枪的呼喊:“点火!”
十二个庄丁把火把伸向了柴堆。
“慢!”杨玉一声大喝。
于歧凤脸上的肌肉痉挛了一下:“庄主!你有什么吩咐?”
“我要在爹爹升天之前,再看他一眼。”
“这……”于歧风在杨玉眼中感到了一种无形的压力。此刻他是丧事的主持者,他可以随便找个理由拒绝杨玉的要求,但他没有这么做。沉默片刻后,他默默地点了点头。
杨玉上前爬上柴堆,解开了扎住凌志宏头部的白巾。
他盯着凌志宏的脸,眼中迸射出一片精芒。
凭着特异的静眼功,超人的聪慧,他认出这具尸体不是凌志宏,而是整容改装后的一具无名尸体。
为什么?为什么?心中在想,手伸向了尸体的面孔,他断定他能在尸体面孔上揭下一张人皮面具。
于歧凤紧张地注视着杨玉的举动,心在扑腾乱蹦。
杨玉手略微顿了顿,复又扎上尸体头部白巾,跨下柴堆。
他默默地望了于歧凤一眼,回到自己的位置。
于歧凤暗中长长地吁了口气,再喝一声:“点火!”
十二支火把点燃了柴堆,火立即辟哩叭啦地燃起来。
谷地里腾起了一股浓烟。火焰很快地吞没了凌志宏的尸体。
“庄主!”
“大哥!”
在一片哭喊声中,谷坪所有的人都跪伏在地,恭送凌志宏升天。
唯有杨玉冷然站立着,火光照亮了他铁青铁青的脸。
远处山峰上,云玄道长望着鹅风堡谷坪冉冉升起的烟柱,自言自语道:“不,凭他的修为,十天之内决不会丧命,莫非……”
他沉思片刻,复又喃哺道:“焚尸灭迹,想得倒是周到,凌志宏无论怎么说也……也算是完啦!”
杨玉端坐在内厅垫着虎皮的靠椅上,于歧凤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