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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天琪在丁香公主对面的侍卫身旁坐下,两人目光一触,随即分开。
丁香公主已接到郡主娘娘的话,要她立即赶回紫云山庄,两人分别即在眼前,心中不免一阵惆怅。
“啊!银耳汤!”杨红玉指着丁香公主面前的碗,“你不喝?”
“你喝吧。”丁香公主道。
杨红玉瞅了楚天琪一眼:“那我就不客气罗。”说着捧过碗就喝,“好味道!好极了!”
楚天琪暗自一笑,到底是不懂事的小姑娘!
杨红玉不懂事,他可是懂事。想着和丁香公主即将分手,想着再也闻不到那丁香花香,佳肴美酒都味同嚼蜡。
人本就怪,爱情更怪,无论武功再高,内力修为再深的人,一旦爱情侵入也无法抗拒,而且愈抗拒,爱情就来得愈猛烈。
因为主人没有用餐,各人又有心事,所以早餐匆匆了事。
唯有杨红玉是吃了一个足饱,站起身来,指着丁香公主的碗道:“你怎么胃口这么不好?莫非是有什么心事?”
丁香公主脸蓦地一红,幸喜有面巾遮住,还不惹人注目。
金海浩轮椅滚出桌端,拱手道:“桃花园款待不周,望诸位见谅!”
四女子闻声,立即上前打开厅门。
金海浩此举大有下逐客令之嫌,难道桃花园出什么事了?
楚天琪眉头一皱,心念疾转。
金海浩轮椅抢先驶到厅门旁:“诸位请!”
杨红玉蹦跳先行,楚天琪、丁香公主和四名青衣侍卫随后走出厅门。
厅门边,丁香公主趋前一步,一物塞到楚天琪手中,用轻得如同蚊呜般的声音道:“请到紫云出庄来,我等着你。”
楚天琪心一热,复又冰凉得发悸,此一别后,无有宫主和师傅之命,他岂能去紫云山庄?
踏步出厅,更是悚然一惊。
昨日满园繁花,一夜之间,竟已是花木凋零,败叶满地!
触景伤情,心中顿生孤寂忧郁之感。
杨红玉却大声吟道:“西风昨夜过园林,吹落黄花遍地金……”
话音未了,一阵风过,黄叶随风飘曳,西风萧瑟,寒气迫人,更显出一片令人伤感的凄凉景象。
桃林九宫八卦阵式已经拆除,一条落叶石道直通桃花门好。
“诸位请!”金海浩却是满面春风将众人送至门外。
见这位赌王的神态,又不象是桃花园赌庄出了事儿,难道会是杨玉……
楚天琪再是聪明也猜不透其中奥妙。
园门外,马匹已经备好。
左边五匹全是雪白的骏马,领头的是雪玉神驹,显然是丁香公主和四名青衣侍卫的坐骑。
右边的两匹是泼墨也似的黑马,浑身上下,从头到尾,连一根杂毛也没有,既高又大,钟骏异常。马是黑色,配的却是红鞍,金丝垂挂,华贵已极。
金海浩指着黑马对楚天琪道:“乌龙和青风两匹御马已被叶清风和余龙骑走了,这两匹马虽不是御马,却也是大宛国来的良种马,保管不会比那两匹御马差上分毫。”
楚天琪拱手道:“谢金庄主!”
金海浩在轮椅上抱拳环场:“诸位一路顺风!”
七人分别跃身上马。
杨红玉在马背上直起身子,扭头对金海浩道:“金庄主,后会有期!今日解毒救命之恩,日后定当报答!”言罢弓起腰身,猛踢马刺。
“咴——”黑马一声质嘶,突地蹬蹄往前一蹿,如,同利箭飞出,而又比利箭更急更快!
楚天琪的坐骑见伙伴已经奔出不觉性急,未等主人发出命令便长嘶踢蹄而起。
“咴——”楚天琪一声沉喝,两手勒紧丝绳,双腿紧夹马肚,挺身直立在鞍上,胯下坐骑斜扬着头,作个飞旋,然后人立在地上,好骑木!
丁香公主一双含情脉脉的眼睛瞧着楚天琪,她知道他这一手是为她而显露的。
雪玉神驹神通人意,见主人根本没有动身的意思,便凝蹄不动。
六骑也就立在原地未动。
客人未走,主人不便进去,于是四名女子也簇拥着金海浩立在园门内未动。
靠近丁香公主的育衣侍卫见状,歪头轻声道:“公主,该动身了!”
丁香公主心一震,轻抖丝缰,雪玉神驹缓缓迈开四蹄。
黑马也极为灵性,刚才吃过一亏似乎已知道了主人的心思,便知趣地贴近雪玉神驹,迈丹小步行走。
一行六骑踏上青石小道,缓缓消失在转道门。
金海浩诗楚天琪等人在道日消失后,立即下令道:“毁去桃花园,准备车队,立即撤走!”
四女子面露惊异。
白衣女子问:“主公,这……是为什么?”
金海浩沉声道:“不必细问,照办就是。”
“是!”四女子齐声应喏。
金海浩凝顿片刻又道:“我带你们去一个地方。”
“哪儿?”四女子齐声问。
“回京城。”金海浩缓缓吐出三个字,脸上掩不住的兴奋。
“啊!”四女子发出一声欢呼。
楚大琪和丁香公主并骑走过金元城,四名青衣侍卫紧随其后。
赌庄所有的门都敞开着。
赌庄所有的老板和伙计都在门口侍立着。
街上弥漫着一种阴郁伤感的气氛。
昨夜有消息传来,天下第一赌庄桃花园被人挑了!
天下第一赌庄桃花园将再不复存在。
这意味着什么?
金元赌城将再也得不到桃花园的庇护,金元赌城将从此走向衰败、没落和死亡。
因此金元城内所有的人都感到惊恐和不安。
因此此刻所有的人都以恐惧和困惑的眼光,迎接着这一队从桃花园中凯旋出来的赌客。
楚天琪和丁香公主并不知其中原委,他们沉浸在自己的忧伤中。
街头的气氛更增添了他们的优伤,两相离别的忧伤!
沉重刺耳的马蹄声,敲在他两人的心上,也敲在金元城赌庄老板的心上。
在赌庄老板的眼里,金元城这条麻石街道竟是如此漫长,仿佛没有尽头似的,那踏在心坎上的马蹄,似乎要将他们踩扁,踩碎,踩成肉浆。
在楚天琪和丁香公主的眼里,金元城这条麻石街道竟是如此短,坐骑尽管走得非常非常的慢,眨眼之间,已出城三里,又到了分手之处。
到鹅风堡,穿走沙日嘴,应该往北。
去紫云山庄,走石场宫道,应该往南。
南和北,两个截然不同的方向,两条完全相反的路。
坐骑伫立在叉道口。
两情缱绻,依恋难舍。
一位皇室公主,一个江湖杀手,一场血雨横飞的遭际,一次心有灵犀的相逢,今日分别,不知明日又是一番什么景象。
也许还有重逢的机会,也许这就是永别。
“公主!公主……”青衣侍卫在一旁轻声催促,“该动身了!”
丁香公主和楚天琪四目相视,欲言不能,欲走不忍,默然坐立马上,青衣侍卫的话根本不曾听见。
此时,“得得得得!”北面道上一溜黑烟飘逸而来。
黑马,那是杨红玉骑着黑马折程回来了。
见到伙伴转来,楚天琪胯下的坐骑忍不住发出一声欢嘶。
这一声嘶啸,把楚大琪和丁香公主从梦吃中惊醒,楚天琪扭回头去。
黑马来近,人立,马嘶。
杨红玉在马背上嚷道:“喂!你们告别完了没有?天下无不散的宴席,你们也该分手了吧!”
天下无不散的宴席!楚天琪心一沉,眼中满是苦楚。
杨红玉拨转马头擦过丁香公主的身旁,沉声道:“你我都是已定亲之人,休要做白日春梦,还是听天由命吧!”
她声音不大,但周围的人却都听得十分清楚。
听天由命!丁香公主全身一颤,眼中猝然涌上两颗晶莹的泪珠。
两人同时拨马头,磕马刺,猛抖丝缰。
七骑顿时分成两起。
五匹白马向南,驰向紫云山庄。
两匹黑马向北,驰向鹅风堡。
谁也没回头,都在埋头催马,仿佛是急于要抛掉对方,抛得愈远愈好。
敢情他们都已拿走主意:听天由命!
拼命地催马,一刺紧跟一刺,马肚上已是刺印累累。
黑马被激怒了,瞪圆了双眼,发疯似的狂奔,拼出命来也得让主人瞧瞧自己的能耐!
铁蹄踩在路面上溅起一串串火星。
石块在铁蹄下痛苦呻吟。
日近午时。楚天琪和杨红玉已策马跑过了五十里荒山岭地。
前面就是沙口嘴。
沙口嘴前后五十里荒山野岭,楚天琪为了尽快赶到鹅风堡,便抄了这条捷径,路虽不好走,却近了许多,照这样,不到太阳落山便可到鹅风堡了。
“沙口嘴!到沙口嘴了!”杨红玉在马背上拍手叫道,“楚大哥,这沙口嘴沙风店里的烤野呜,味道好极了,肉又鲜又嫩,外焦内软,油而不腻,酥香可口……”
楚天琪放慢了坐骑速度,坐在鞍上唬着脸不说话。
一路上,他都不曾开过口。
杨红玉催马近前:“怎么?你戒晕了?你是吃斋的俗家和尚?”
楚天琪仍不吭声,策马至道旁的一条小溪边,跳下马背。
杨红玉在马上瞪圆双眼:“喂!你下马干什么?前面就是沙口嘴,咱们到沙风店去好好吃上一顿野味,那老板娘跟我熟得很呢。”
楚天琪摘下挂在马鞍上的布囊,拍拍马背,让马自己去吃草休息,他却将布囊打开铺在溪旁草丛上。
“吃吧,吃完了,咱们继续赶路。”楚天琪指着布囊上的几个馒头道。
“唷!让本姑娘吃这种冷馒头,你可真是大方!”杨红玉直身马鞍上大声叫嚷。
楚天琪没应声,伏身溪旁捧手溪水喝了几口,拿起一个馒头坐在布囊旁就啃。
“你这个木头人!有店不去吃,偏要在此啃冷馒头,真是笨,你不吃,可我要吃,前面见!”杨红玉落身鞍上,拍马向前。
楚天琪一声不响,腰旁收起布囊,掉头就走。
“哎……”杨红玉拨回马头,“你要去哪儿?”
“既然你不要送,我就不送了,好在鹅风堡已经不远。”楚天琪边说边走向在溪边吃草的黑马。
杨红玉从马背上飞身跃下,气呼呼地抢步到楚天琪身旁:“喂!我什么地方得罪你了,你要这么整我?我们为什么不能去店里吃饭?”
楚天琪瞅着她道:“店里人多,我怕你又招惹是非。”他说的是真心话。
她捉住他的手臂:“楚哥哥,我听话行不行?到了店里你叫我站着,我就不坐着,你叫我不说话,我就当哑巴……”
他脸色一沉,摔开她的手:“你别烦我行不行?现在我只需要安静,好好的静一静。”
这才是他不愿去店的真正原因。
她小嘴高高翘起,满脸的不高兴:“我知道,你还在想那位丁香公主!”她是一言中的。
楚天琪突然爆发地:“你不要胡说八道!你再要胡说,我马上就回去!”一股莫名其妙的躁火涌上他的胸间。
她被他的态度所吓倒,愣了愣,随即夺下他手中的布囊往地上一扔,一屁股坐下,从布囊里抓出一个冷馒头:“吃!就吃这冷馒头!你当我是皇宫公主,府门千金,娇生惯养的么?”
楚天琪抓起未吃完的馒头,背向她在溪边坐下。
她咬了一口馒头,又冷又硬,眉头一皱,硬吞下去,一本正经道:“本姑娘风里来雨里去,什么苦没吃过?不象那些公主、千金是温室里的花儿,见不得风雨,管看不管用,只配得那些个泥捏的公子爷们,本姑娘才是江湖浪子、铁血杀手妻子的料儿……”
楚天琪不说话,歪着头咬着馒头,那神情比手中的冷馒头还要冷。
杨红玉望着楚大琪的背影住了口,秀眉蹩得紧紧的。
这个铁石心肠的无情男人!该死的负心汉!寡义的薄情人!
蓦然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