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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相信她决不会背叛自己。
“余龙在哪里?”他声音很平静。
“我……不知道。”她有点吞吞吐吐。
“你一定知道。”
“你连我也不相信?”
“正因为相信你,我才问你。”
“我……”她表情有些慌乱。
“请告诉我。”他声音不高,但十分冷峻。
“他在西院厂房。”
“西院厂房?”他脸色变了。
西院厂房设在统领府一里之外的一片虚圩之下,是禁军大将军和头领秘密集会的地方。
楚天琪一呶嘴:“跟我走!”
一里之地,眨眼便到。
楚天琪带着罗寒梅和八名贴身侍卫,在厂房门前,将余龙和一群全副武装的禁军兵丁阻住。
“你们要去哪儿?”楚天琪厉声发问。
没有人回答。
余龙瞪着一双泛红的大眼直盯着楚天琪。
“你们想背叛我?”楚天琪沉缓的声音在地下、在厂房里滚动。
“叩见统领大人。”禁军兵丁一齐单膝跪下,向楚天琪施礼。
余龙巨大的身躯凝立着没动。
“怎么回事?”楚天琪问。
“为了救你,”余龙瓮声回答。
“救我?”
“我们打算冲进福王府,擒住郡主娘娘,然后请皇上赦免大人。”
“胡闹!”楚天琪道:“你们以为这样,就能让皇上赦免我吗?”
“禀大人,”罗寒梅单膝屈地道:“这是我的意思,我认为只有此法才是唯一能解救大人危难的办法。”
“那倒不见得。”楚天琪道。
楚天琪话音刚落,余龙便沉着脸道:“大人若要勾结后金,卖国叛反,我们决不会与大人同伍。”
一名禁军兵丁大声道:“大人对我等恩重如山,我们不能与大人为敌,但也决不能助大人叛反。若大人执迷不悟,我等甘愿血溅此地,以作死溅!”
刀光剑影,耀人眼目,三百多名禁军兵丁都将刀、剑勒在了自己的颈脖上。
一张张严肃的脸。
一双双灼灼发亮的眼睛。
一团团大义凛然的浩然正气。
楚天琪感到一阵颤栗。
这些人大都是禁军中的将领头目,历来是他最信得过的人。
连这些愿为他而死的人,都反对他叛反,若真举事,后果不堪设想。
楚天琪深沉的目光扫过众人的脸,沉声道:“我已经决定放弃了。”
余龙双目中光彩迸发。
禁军兵丁挥刀发出一阵欢呼。
“我明天就去见皇上提出辞呈,带着丁香公主永远离开京城。”
“皇上能赦免你吗?”余龙问。
“不知道。”楚天琪道。
禁军兵丁中有人叫道:“大人已经放弃,若皇上还不肯赦免大人,我等拼死也要将大人送出京城。”
“请大人放心,只要不是卖国,为大人肝胆涂地,咱们也在所不惜。”
“皇上想加害大人,咱们就与他拼了!”
楚天琪胸中滚过一股热浪。
“谢谢众位兄弟!”楚天琪抱拳于怀,环场拱手道:“请大家暂且回营,一切待我明日见过皇上再说。”
“遵命!”响亮、震耳的回答。
“你跟我回府。”楚天琪低声对余龙道。
余龙大步跟在楚天琪和罗寒梅之后。
一路上,各人想着心事,都没说话。
回到统领府,楚天琪将余龙和罗寒梅带到客厅房。
楚天琪目光瞧着余龙道:“我有件事要告诉你。”
余龙沉着脸:“叶侍卫死了。”
楚天琪略略一顿:“你知道是谁杀死了他吗?”
余龙毫不犹豫地道:“是郡主娘娘。”
楚天琪瞟了罗寒梅一眼,正要说话,此时,一名侍卫奔入房中。
“禀大人,书房中的两个叫花子在大发雷霆,说是你要不马上去见他们,他们就要放火烧府了。”
罗寒梅道:“大人,还是先见过花老前辈他们,商量一下见皇上的事再说吧。”
楚天琪阴沉着脸站起身,出门走向后院书房。
空中,星光闪烁。
他的心就像星光一样窜跳。
不知福王府郡主娘娘怎么样?
今夜千万不要出事!
深邃的夜空。
乌云缓缓飘移,月亮在云层里时隐时现。
风柔柔地吹。
但,空气却灼热,灼热的烫手。
福王府内厅,灯火明亮。
郡主娘娘面色如同灰土,深情异常焦急。
她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惊慌过。
四大将军李冰心等人毫无消息,连派去联络的人也一去不回。
禁军统领府也毫无动静,期待的红、蓝、黄三色火焰箭始终没有出现。
李冰心等人出卖了南王府?
琪儿临时变卦改变了主意?
只要皇上调通县、房山和山东、山西勤王兵马一到,一切都完了。
孤注一掷,拼死一搏,就在今夜之举!
她本欲驱车去禁军统领府,但一连三次在王府门外都被丐帮的人阻了回来。
该死的叫花子!今夜看来是彻底地失败了。
她没想到丐帮会来这一手,将她囚困在福王府中。
她更没有想到,皇上居然会让三十万乞丐在京城大街小巷横冲直闯,全然不加理会。
鹬蚌相争,渔翁得利。这一计谋已成泡影。
这位南天秘宫的宫主,比她想象的要高明。
一种莫名的恐惧向她袭来,她意识到厄运已降至头顶。
但,她还不死心。
她扁着嘴,对坐在一旁的福王道:“福王爷,咱们还是动手吧,只要咱一动手,六王府便会响应。”
福王抚着花白胡须道:“小不忍则乱大谋,郡主娘娘千万不要着急,若无禁军策应,咱六王府举事,无异是飞蛾扑火,恐怕还没上大街就会让这群叫花子啃得骨头都不剩下。”
“可是……”
福王截住郡主娘娘的话:“郡主娘娘一天辛苦,还是先歇着吧,举事之计,明日再从长计较。”
郡主娘娘无奈,只得站起身来:“王爷不要忘了四太子朱汀荣和肃王的下场。”
朱汀荣和肃王都是被皇上用嫁祸他人之法,将南天秘宫杀朝廷命官和盗大内库宝物之罪强加于身,而凌迟处死的。
“我知道。”福王点点头,“送郡主娘娘回房休息。”
两名府丁和两名丫环同时上前,将郡主娘娘搀扶出内厅。
福王待郡主娘娘出了内听后,扭头对坐在身旁的儿子小福王道:“有什么消息?”
小福王阴沉着脸道:“皇上正在加紧调兵,山东、山西的第一批勤王兵马已起程赴京,两广兵马已全军进发京都。”
福王扯紧了胡须:“禁军情况怎样?”
“毫无动静,根本就没准备起事的迹象,京郊的禁军连影子也没看到。”
“妈的!想要本王爷……?”
“爹,咱们该怎么办?”
“哼,”福王轻哼一声道:“先遣散五鬼将军,烧毁举事的旗帜、衣号,然后擒下郡主娘娘向皇上请罪。”
“这恐怕有些……”
“保命要紧,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爹爹言之有理。”
福王爷呼地站起:“为了以防万一,你和五鬼将军马上离开王府。”
“爹!”
“不要多说,过几天我会派人与你联系。”
“爹自己保重。”
“去吧,从后院坪走,有五鬼将军保护,那帮乞丐挡不住你们。”
“孩儿告辞。”小福王爷急步走出内厅。
福王独立内厅,身影在烛光中摇曳。
良久。
福王喟然长叹:“梦呼哉,痴人也,梦若空兮幻空,惊醒一枕黄粱。”
福王府的后院门打开了。
小福王在五鬼将军的簇拥下走出府院门。
惨淡的月光,照亮了小福王和五鬼将军的六张脸。
一张白脸。
五张青、红、绿、蓝、黄五色脸。
白脸是小福王的脸。
五色脸是苗疆五鬼,青风、红焰、绿果、蓝天、黄木五将军的脸。
五鬼将军是苗疆的绝顶高手,身怀绝技,自恃武功,根本没有把府外的乞丐放在眼里。
小福王娇生惯养,又不会武功,腿肚子微微发抖。
府外静静的,没一丝儿声响。
五鬼将军冷然一笑。
这些乞丐,准是见到五鬼将军被吓跑了!
“小福王请!”五鬼将军神气的摆摆手。
小福王脸上转出一丝红色,深吸口气,迈开了脚步。
走过小石道,前面是一块小荒坪。
过了荒坪,就是大道。
大道上有马车在等候他们。
小福王急行一步,踏入坪中。
“哗啦!”坪旁草丛中涌出一大群乞丐,为首的是洪小八。
洪小八身旁站着王小娟。
王小娟身旁站着吕公良、张阳光和张阳晋。
洪小八手中打狗棍一扬:“打狗阵!”
“嗬嗬嗬!”乞丐一阵吆喝,打狗棍刹时结成一片,将下坡的道路封死。
小福王吓得连连后退了几步。
五鬼将军踏步上前,将小福王护住。
洪小八拱着手中竹棍嚷道:“爷爷算的真准!他说今夜小福王爷会与五鬼将军从福王府中逃走,果然没错!”
王小娟叫道:“不是爷爷算的,是花老叫花子算的。”
洪小八道:“爷爷!”
王小娟道:“花老叫花子!”
吕公良和张阳光摇着头抿嘴微笑。
张阳晋沉着脸,犀利的目光直盯着五鬼将军。
青风厉声道:“别吵了,你们想干什么?”
洪小八和王小娟对视一眼,停住了争吵。
王小娟轻声道:“你先回答他的问题,咱们的事回头再吵。”
“行。”洪小八扬起头道:“丐帮帮主有令,请六位留下。”
“放你妈的狗屁!”红焰怒声骂着,横跨出一步。
“妈的!”洪小八掩住鼻子,“谁的狗屁这么臭?”
王小娟应声道:“是只红毛狗打的屁,怎会不臭?”
“臭叫花子!”红焰、蓝天挥臂就欲动手。
“打五色杂种狗!”洪小八竹棍一举。
沙!沙!沙!脚步移动声。
冬!冬!冬!竹棍敲击声。
眨眼间,打狗阵已变幻了九个阵势,冷冷杀气,森森逼人。
五鬼将军虽自恃武功,并看不起坪中站着的几个人,但对名扬天下曾困过九魔天尊的丐帮打狗阵,却有几分怯色。
青风陡然一喝:“住手!”
洪小八歪着头,斜撑竹棍:“你们害怕了?苗疆五鬼徒有虚名,果然不假!”
“臭小子!”红焰、蓝天、绿果、黄木一齐亮出了兵刃。
青风挥手阻住四人,对洪小八等人道:“久闻中原第一大帮丐帮素以武德和义气令人钦佩,今日看来却不尽然。”
“狗屁!”洪小八嚷道。
青风对吕公良等人道:“你们觉得这话有些粗鲁么?”
洪小八正待发作,吕公良阻住他道:“阁下说丐帮不讲武德和义气,此话怎讲?”
青风沉声道:“丐帮以三十六人的打狗阵来对付咱们五兄弟,以三十六对五,岂不是以多胜少,没了武德?”
洪小八拱着竹棍,抢过话头:“你想要怎么样?”
青风道:“一对一,公平决斗。我们兄弟败了,便留下任凭丐帮处置,胜了就让我们兄弟带着小福王离开这里。”
洪小八斜眼瞟着吕公良等人征求意见,此事关系重大,若走脱了小福王,如何向帮主和爷爷交代?
吕公良、张阳光和张阳晋三人的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
“怎么样?”青风道:“害怕了?”
洪小八鼓眼一瞪:“我会怕你?行,就单挑一!”未等青风答话,他竹棍朝黄木一指:“我就挑他!”
青风冷冷一笑,朝黄木呶呶嘴。
黄木跨步走到荒坪中央。
洪小八发出一阵呵呵大笑。
黄木又矮又小,手中兵器是一对短峨嵋刺,这个对手是挑中了。
胜了黄木,其余的四个就交给吕公良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