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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默然地点点头。
他看着远处的山峰:“门主已下令除却陈青志,你说该怎么办?”
她沉着脸道:“这件事交给我办好了,我有办法叫他死。”
“很好。”他眼光中充满了自信,“但我要让他死在我的手中,这样你也好开脱。”
她瞧着他:“一切按原计划办吧。”
“杀了陈青志,我看楚天琪还沉得住气?”他眸子中闪着狼眼一样的寒光。
“你该回去了,别在楚天琪面前不好交待。”王秋华沉默片刻后道。
“你还有什么话要交待吗?”胡玉凤眸子在暮色中象星光闪亮。
“没有了,有事我自会与你联络。”王秋华话音刚落,身子一旋,已化清风飘下山坳。
胡玉凤眼中猝然涌上两颗泪珠。
她觉得王秋华已经变了,变成了一个陌生人。
他已不是她心中所渴望的爱人。
她不在乎他是不是被阉割了,但,她却在乎他是不是还爱着自己。
她执行这个计划,一半是为了自己报仇,一半是为了王秋华。
但是现在……
夜幕迅速垂落,一个阴森可怖的黑夜即将降临。
她仍然在山拗上站立着,直到身影完全被黑暗所吞没。
后庄院阁楼凉亭。
楚天琪正逗着吕怀玉在玩耍。
“来呀,追我、快来追我。”楚天琪象个小孩似地叫喊着在凉亭外的草坪上打滚。
“嘿嘿嘿嘿。”吕怀玉格格地笑着,挥着小手爬着追过去。
楚天琪滚动的身子忽快忽慢,始终与吕怀玉保持着一定的距离。
“我一定要追上你。”吕怀玉涨红着小脸,喘着粗气,双手在地上猛扒,一副要拼命的样子。
楚天琪猛然间想起了吕天良。吕怀玉虽然是自己的亲生儿子,但这股拼劲却很象吕天良。
他故意缓慢了滚动的身体。
“哈,抓住了!”吕怀玉扑到楚天琪身子,小手在他胁下一阵乱搔。
他觉得实在是对不起吕天良。
“你为什么不笑?”吕怀玉使劲地搔着他,“笑啊,快笑!”
他咧开嘴笑了。
他的笑声中,充斥着一股说不出的落寞和凄凉。
“我捉到你了,现在你教我练剑。”吕怀玉站起身,一本正经地道。
楚天琪从地上站起,盯着他道:“练剑?你为什么要练剑?”
吕怀玉挺起了胸膛道:“我要练好剑,长大了当一个像爹爹那样的英雄。”
楚天琪抑郁地皱起眉头:“怀玉,你不应该要学剑。”
吕怀玉瞪起晶亮亮的小眼:“为什么?”
楚天琪沉缓地说道:“玩火者,必自焚。弄刀剑者,必丧命于刀剑之下。”
吕怀玉眨眨眼皮,满脸是困惑。
他听不懂楚天琪的话。
楚天琪伸手抚摸着他的头发,又道:“江湖险恶,我希望你能放弃练剑,做一个普通的人,与娘好好地过平静安宁的生活。”
吕怀玉似懂非懂地歪起头,用心想了想,板起脸道:“不行,我要练剑,练好武功,做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
楚天琪道:“这话谁告诉你的?”
吕怀玉神气地晃着头:“我爹爹说的。”
楚天琪脸转向天空,目光有些飘忽,幽远。
“教我剑吧。”吕怀玉哀求着。
楚天琪没有回答,眼前幻现出百花山谷爆炸的深壑。
“你言而无信。”吕怀玉噘起小嘴道:“你说过只要我抓到你,你就答应为我做任何事。”
楚天琪沉缅在痛苦的幻想中,根本就没听到吕怀玉的话。
“我不和你这种不讲信用的小人玩了。”吕怀玉转身说跑。
“玉儿。”楚天琪猛然回头。
“你不是我爹爹,你不配叫我玉儿。”吕怀玉拼命狂奔。
突然,吕怀玉足下一滑,身子跌倒在地,滚向石坡。
石坡下是块陡壁,高逾五丈。
“当心!”楚天琪惊呼声中,身形电射而出。
“啊!”吕怀玉惊叫声中,坠下陡壁。
楚天琪闪身急落,头朝下坠向壁底。
当他头离地只有几寸时,双腿一挺,身如风车叶似地一翻,轻若柳絮,悠然站立,双手恰将吕怀玉接住。
好险!
他深深地吐了口气。
“放开我,”吕怀玉在他手臂中挣扎着,“我不要你抱我!”
楚天琪目光盯着站在数丈外的杨红玉。
杨红玉挺着大肚皮站在石坡壁下的青石道中央。
“放开我!”吕怀玉大声叫嚷着。
楚天琪放下吕怀玉。
“娘!”吕怀玉挥着双臂奔向杨红玉。
杨红玉蹲下身,张臂把吕怀玉搂在怀中。
“娘,我要爹爹!我……要爹爹!”吕怀玉哭喊着。
楚天琪苍白的脸显得更白。
“吴妈。”杨红玉呼唤道。
“哎,来啦。”吴妈应声从假石山圹旁跑了过来。
“抱玉儿回房。”杨红玉吩咐吴妈,复又对吕怀玉道:“玉儿,听妈的话,跟吴妈回房去。”
吕怀玉噘着嘴:“娘,你要带我去见爹爹。”
“嗯。”杨红玉点点头,“你先回房去。”
吴妈抱起吕怀玉,急匆匆地离开了小阁楼禁院。
杨红玉缓缓站起身,两人默然相望。
良久,杨红玉转过身,抬起脚步。
“红玉。”楚天琪轻声呼唤。
杨红玉扭回头:“凌庄主,有事吗?”
楚天琪定住心神:“吕夫人,我有话想与你说,不知吕夫人肯不肯赏脸。”
杨红玉沉静地道:“请凌庄主赐教。”
“嗯,”楚天琪支吾了一下道:“这里不是说话之处,请吕夫人随我来。”
楚天琪走向假石山洞。
杨红玉迟疑了一下,跟着走向假石山洞。
转过假石山洞底,楚天琪扭动一块假石,眼前出现了一张石门。
石门缓缓打开。
李冰心在石门内躬身道:“庄主、少夫人。”
楚天琪点着头,走进石门内。
杨红玉的眉头深深蹙起。
石门内是一条不长的暗道。
暗道底又是一张石门。
胡空净在石门内侍立。
一共三道石门。
三道石门内是一间密室。
密室里原有的如意兽、地毯、类似金銮殿的台阶摆设和宝座椅都已撤除,只剩下了神台壁上的观音画像和上香的香鼎炉。
室内不似先前富丽豪华,但更显优雅清静。
楚天琪走到神台观音画像前,拱手烧上一柱香。
杨红玉目光在室内扫过,脸上透出几分惊讶。
她万没想到,这小阁楼地下还有这么一间秘室。
“请坐。”楚天琪摆摆手,先在室内的小桌旁坐下。
杨红玉移动脚步,在小桌旁与楚天琪对面坐下,一双深沉的眼睛牢牢地盯着楚天琪。
桌上放有茶壶、茶盅。
楚天琪抓起茶壶,沏上一盅茶,递给杨红玉:“吕夫人,我已戒酒,请允许我以茶代酒敬你一盅。”
杨红玉伸手捂住茶盅,凌庄主,你带我到这里来,究竟想告诉我什么?”
楚天琪没回答她的话,却抓起自己的茶盅,抖手将茶水洒在地上:“这盅茶,敬吕天良大侠。”
杨红玉眼中猝然滚出两颗泪水。
她虽然已早有心理准备,但仍然禁不住这一打击。
楚天琪长叹一声道:“天良弟已顶替我,在百花山谷被官军炸死了。”
杨红玉捂住茶盅的手在颤抖:“我已经知……道了。”
“你已经知道了?”楚天琪颇觉惊讶。
吕天良扮装楚天琪上百花山之事,除了吕公良、胡玉凤、陈青志等人之外,应无人知晓。
杨红玉凝视着手背道:“如果吕天良没去百花山,他一定会回庄来的。”
楚天琪沉默了片刻道:“你们已经说好了?”
“是的。”杨红玉点头道:“他说他了结此事之后,就回鹅风堡来陪我,永远再也不离开我了。”
“对不起。”楚天琪道:“当时的情况是这样的……”
“我不要听。”杨红玉情绪有些激动。
“我一定要将真情告诉你。”楚天琪眼皮在抖动,显然情绪也在激动之中。
不管杨红玉是否愿意听,楚天琪将吕天良到京城后所做的事,和他从胡玉凤那里得知的吕天良易容替自己上百花山接丁香公主,遭皇上诛杀的事,详细地说了出来。
室内的烛光仿佛被这悲壮的故事所感动,而不住地跳动。
两人的身影在跳动的烛光中摇曳。
杨红玉泪水潸潸而下,浸湿了衣襟。
楚天琪道:“当时要不是我被药酒迷倒,我决不会让天良弟……”
杨红玉哽声打断他的话:“我没有怪……你,我没有理由要……怪你。”
“你有理由怪我,所有死去的人都有理由怪我。”楚天琪沉静地道:“若不是我勾结后金,阴谋造反,想当什么皇帝,娘、天良、丁香公主、花布巾、洪一天爷爷和所有的人都不会死。”
杨红玉滚落泪水的眸子里目光闪亮:“这都要怪那个南天秘宫,怪那个郡主娘娘。”话音顿了顿,又道:“娘也有责任。”
“不要怪他们,这一切都是我的罪孽。”楚天琪沉声道:“他们都已经死了,而且死得很惨,可我依然活着。”
杨红玉深深吸口气道:“这也许就是人们常说的命运,捉弄人的命运。”
楚天琪默默地望着她,嘴唇动了动,没出声。
吕天良死了。
丁香公主死了。
而他和杨红玉还活着。
怀玉是他和杨红玉的儿子,而吕天良却是怀玉的“父亲”。
此刻,杨红玉怀了吕天良的儿子,他决定为吕天良担当起父亲的责任。
这不是捉弄人的命运么?
杨红玉道:“你真打算退出江湖?”
她深邃明亮的眸光中透着关心。
楚天琪点点头。
杨红玉挑起秀眉:“你不打算为丁香公主报仇?”
楚天琪苦涩地道:“我想丁香公主也不会允许我这么做,若是那样,天下大乱,又不知要死多少人?”
杨红玉不无担心地:“我总觉得,有人在暗中挑动鹅风堡介人武林纷争之中。”
楚天琪冷峻地道:“那是妄想。无论发生什么事,我都不会让鹅风堡再踏入江湖,我一定要让鹅风堡过平静安宁,与世无争的生活。”
杨红玉凝视他片刻,吁口气道:“听你这么说,我就放心了。”
“你真不恨我?”楚天琪问。
杨红玉缓缓地摇摇头。
恨与不恨、爱与不爱,又有何区别?
她已决定向捉弄人的命运低头。
楚天琪瞧着她,半晌,轻声问:“孩子多久出世?”
杨红玉脸上泛出一层绯红:“大概还要一个多月。”
楚天琪手指轻敲着桌面:“但愿是个男孩,吕家就有香火了。”
“男女倒无所谓。”杨红玉感叹地道:“只可惜孩子生出来就没有爹。”
“如果你不介意,”楚天琪道:“就让我来做孩子他爹。”
杨红玉脸刷地通红:“不行,这怎么行?”
楚天琪深沉地道:“你别误会。我说做孩子他爹,并非是那意思,我只是想尽自己的一份责任。”
“这办不到。”杨红玉断然拒绝。
“为什么?”楚天琪定定地瞧着她,“吕天良不也是做了咱们孩子的爹?”
“这是绝然不同的两码事。”杨红玉沉声道:“当年是你不愿当孩子的爹,而现在天良是无法当孩子的爹。”
“可是……”
“你不用说了,我是不会答应的。”
“认个干儿子,也不行吗?”
“你为什么一定要这么做?”
“因为我感到内疚,我欠天良的,实在欠得太多,这一辈子无法还清!”
室内出现了沉寂。
静得可以听到烛光的窜跳声。
两人的心在同时跳荡,互相感应,不觉呼吸顿时急促。
烛光在闪跳,拉起一圈圈光环。
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