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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仙姑问道:“无名谷可有无肠草?”
“无肠草?”吕公良怔了怔,“老夫没听说过这种草。”
“哦。”何仙姑道:“有人也叫它长虫草。”
“长虫草。”吕公良点头道:“有,这种草在谷顶穴洞里到处都能找得到。”
“问好了没有?”段一指嚷道:“咱们开方吧。”
段一指言毕,手指疾挥,眨眼之间,三张处方已经开好。
何仙姑也不甘示弱,在段一指搁笔之时,她的三张处方出同时推至桌中央。
段一指与何仙姑同时道:“依顺序每方三剂,三三得九,九天之后,张大侠便可痊愈。”
张阳光得以段一指和何仙姑两位盖世神医,以中草药替他解毒疗伤,也算是不幸之中的大幸。
段一指又道:“上午服我的药,下午服她的药。千万不要错乱了。”
“谢二位神医。”张阳晋听得大哥无碍,只须九日便可痊愈,急忙施礼致谢。
“哎,都是杨大侠的朋友,如同自家人一样,用不着客气。”段一指摆着手,斜转身受了张阳晋一礼。
他那神气就像是张阳光的救命恩人。
杨玉长长地吁了一口气。
张阳光终于无碍,他放下了心,但心情仍是十分沉重。
怪人和赤哈王爷为何找到无名谷来?
此来决非张阳晋和吕公良说的那么简单,只是想找张阳光试一试剑。
尽管张阳晋没说赤哈王爷找他的事,但他猜想他们一定是为他和鹅风堡而来。
他在考虑如何才能不连累无名谷。
何仙姑对正在摇头摆尾的段一指道:“段神医,你可知张大侠为什么掌所伤?”
段一指微微一怔:“为……为一种三味火毒所伤。”
何仙姑道:“我不是问什么火毒,而是问什么功夫,因为如果我们断定张大侠伤在哪一门功夫掌下,也许就能推断出那怪人是谁。”
“有理。”张阳晋道:“能掌伤我大哥的那个怪人究竟是谁?”
吕公良问道:“段神医,怪人使的是什么功夫?”
“嗯……”段一指支吾着,“是一种很邪的功夫。”
“什么功夫?”杨玉极想弄清楚怪人的身份,也忍不住地着问。
“你就快说吧。”张阳晋拱手道:“算我求你了。”
段一指涨红了脸,张口结舌说不出话来。
他连怪人如何使招打伤张阳光的情节都没听清楚,如何能说出怪人使的是什么功夫?
巫若兰瞪着眼走过来,伸手拎起段一指的耳朵,“你别逞能了,还是向救世观音虚心请教吧。”
“哎……”段一指踮着脚,高声求饶,“娘子手……下留情。”
“嫂嫂,开个玩笑,何必认真?”何仙姑开口劝解。
“哼!”巫若兰手指一拽,“饶了你这次,下次再狂妄自大,目中无人,定叫你有受的。”
“谢夫人。”段一指笑着向巫若兰赔个不是,转脸朝何仙姑正色道:“请教救世观音大菩萨,那怪人使的究竟是什么功夫!”
何仙姑肃容道:“据张阳晋大侠所言情况,怪人掌心先发红点,后变成赤红掌,并有热风、气浪,同时,张阳光身上无有掌痕,脉中有三昧火毒中毒症状,内脏也有震伤迹象,因此,据我推测,这很可能是江湖上谣传的那种“三苍赤魔功。”
“三苍赤魔功?”段一指、张阳晋同时发出惊呼声。
“你能断定是三苍赤魔功?”吕公良问。
何仙姑想了想,点点头道:“我想应该是的,我曾在解三味火毒的草药本纲中,看到过这种功夫的名称。”
“不错。”段一指拍掌道:“我在大哥皇甫石英的自录医书中,也曾见到提及及过这种功夫,它伤人无外痕,内力可震碎人心脏,并能使人心脉中三味火毒。”
吕公良脸上罩起阴云。
何仙姑道:“怪人练此三苍赤魔功,功力尚只有七成左右。”
段一指接口道:“他如果功力练至十成,就是华陀再世,神仙下凡,也救不了张阳光大侠。”
“怪人会是谁?”张阳晋问。
吕公良目光盯着杨玉,沉缓地道:“三苍赤魔功是阴残门的禁功,怪人既然会三苍赤魔功,想必是阴残门的人。”
“阴残门?”张阳晋问。
“是的。”杨玉接口道:“若我猜得不错,他该是当年的玉面粉郎范天苍。”
“就是当年血劫百果园,奸因了廖氏母女的那个恶魔?”张阳晋想起了当年的恶魔玉面粉郎。
吕公良道:“我想也该不会错。当年范天苍每次出手之时都穿一件五色服,蒙一张彩色面布。和你遇到的怪人一模一样。”
杨玉担心地道:“这恶魔练成了三苍赤魔功,武林必将风波迭起。”
张阳晋道:“连我大哥都不是他的对手,江湖上谁能制住这恶魔?”
张阳光武功在武林中除杨玉之外,被誉为天下第一。
杨玉武功已废,张阳光已经落败,谁还能胜得过范天苍?
张阳晋的担心,实是有些道理。
吕公良看了杨玉一眼道:“还有一人能制得住这恶魔。”
“谁?”张阳晋问道。
吕公良沉缓地吐出三个字:“楚天琪。”
无名谷的人都知道吕天良顶替楚天琪一死之事。
屋内一片寂静。
杨玉颤声道:“他能……可靠?”
吕公良沉声道:“我信得过他。”
何仙姑道:“好啦,现在大家按方捡药,给张大侠煎药吧。”
段一指搓搓手道:“昨天你太保药方输我一着,今日算是两下扯平了。”
何仙姑抿唇一笑:“今天咱们在麻醉剂药方上再决一高下。”
“行!”段一指头一歪,“请。”
何仙姑迈步走向屋后坪院。
段一指向巫若兰鞠了一躬道:“公证人请。”话音一顿,复又低声道:“胳膊不向外拐,少时关照点。”
巫若兰无奈地摇摇头,对吕公良道:“药捡齐了,就叫我一声。”
巫若兰和段一指走出了里屋后门。
吕公良对张阳晋道:“我上山去采长虫草,你将药方交给齐大伯,这些药他全都有。”
“嗯。”张阳晋点点头。
吕公良走到外屋,抓起药锄,背起药篓。
杨玉跟着到外屋,想说什么话,但未说出口。
吕公良跨出屋外的左脚,顿在空中。
冷如灰出现在屋门禾坪中。
“冷大侠,你怎么才来?”吕公良左脚落地,含笑着说道:“何仙姑等得好心急,昨天又输了段一指一局。”
往日,冷如灰听到这话,必定会脸红,这次却不然,他唬着脸急步走到吕公良身前:
“出事了,青城、黄山、崆峒三派和英贤庄、太行武馆、天马镖局已在洪城青石门立下生死擂,准备……”
他目光触到了杨玉,话音猛然顿住。
杨玉装着没听见他的话,从外屋里走出来:“冷大侠,你来了。”
“杨大侠好。”冷如灰点点头,支吾着道:“有一个人要……要见你。”
吕公良道:“她来了?”
冷如灰瞧着杨玉:“嗯,她现在在山顶吕天良墓前。”
杨玉心弦蓦地一震:“谁要见我?”
冷如灰尚未回答,吕公良道:“你见到她,自然就知道了。”
难道是她来了?杨玉目芒一闪。
他已经猜到了九分。
冷如发道:“我陪杨大侠上山去见她。”
“不用了。”吕公良道:“我正要上山采药,顺便就送杨大侠上山。你进屋歇会儿,张阳晋、何仙姑他们都在里屋和后院。”
“好吧,有话回来再说。”冷如发急匆匆地进了屋门。
“杨大侠请。”吕公良耸了耸背篓。
杨玉深吸口气,跨步走出屋外。
两次登山,对一个习武人来说,这并不算一回事,但对一个体弱的病人却是十分困难。
登上山顶,杨玉已是气喘吁吁,汗流浃背,即使是这样,还亏吕公良扶了他好一大段山路。
道场的法令已经撤去,地上还洒落着杏黄纸的神符和香烛、冥纸的残骸。
山风劲吹,神符冥纸的灰屑,在风中打着旋儿。
一个女子身着青色衣裙,站立在吕天良墓前。
风托起她的衣襟,勾勒出她苗条健美的身姿。
不用她回头。
不用她开口。
他已猜到了她是谁。
他心中始终爱着的那个倩影。
“我等会来接你。”吕公良轻声说了一句,耸耸肩头走了。
杨玉连他的这一句话,也没有听到。
他痴痴地望着她的背影,眼前浮动着在蜈蚣镇第一次见到她的彩轿,听到她的声音的情景。
良久,他耳边响起一个熟悉的使他心魂为之震荡的声音:“你来了。”
“是的,我……来了。”他颤声道。
她缓缓地转过身。
果然是宋艳红!
她粗衣布裙,脂粉不施,但依然天生风韵,清丽脱俗,更衬托出冰洁气质。
她虽然病体初复,却美貌如旧,丝毫不见出老,更透出成熟女人的庄重高雅。
跟以前的她相比,几乎丝毫没变。
这是不可思议的事实,但却是无可否认的事实。
他望着她,满脸是惊愕和兴奋。
他拘偻着身子,苍白着脸,喘着粗气,满头白发,满脸皱纹,十足的一个小老头。
没人能猜得出,他就是当年叱咤武林的飞竹神魔杨玉。
他跟以前的他相比,完全是两个陌生的人。
她望着他,满脸是温柔与同情。
“杨玉,我欠你的实在太多了。”她叹息地道:“我真不知该怎样来报答你。”
“啸天,我……”他没想到她会这样说,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
“啸天?”她抿唇透出一丝苦笑,“你该叫我宋艳红才对。”
“不管叫你石啸天,还是叫你宋艳红,这都无所谓,最要紧的是你还活着,你又出现在我眼前,我又听到了你的声音,我就满足了。”
“其实,你不该为我付出这么多,瞧你中毒后的模样,真是个老头了。”
杨玉深吸口气道:“这是我心甘情愿的。当年你为我放弃了一切,牺牲了自己的幸福,我所做的,还不及你为我付出的万分之一”
宋艳红苦兮兮地一笑:“善恶终有报,那是我罪有应得,我不那么做,也许早就没这条命了。”
“艳红,你说这句话就没道理了。解散乐天行宫之事不说,你下吹药让我与凌云花……”杨玉猛然一阵咳嗽,身子摇晃,站立不稳。
“你怎么啦?”宋艳红急步赶过来扶住杨玉,捉住他的手,他的手冰冷得吓人。
杨玉苍白的脸上泛过一层红绯,急忙收回手:“我没事。”
宋艳红捉过他的手,把住手脉,半是凄怆,半是感叹:“你还害羞?我们都是老人了,我们的青春已经不再,那个如醉如痴的年代已经不再,别动,我替你把把脉。”
接触的刹那,杨玉一颗心几乎跳出腔外,但他随即镇定下来,默然抬头,仰望天空。
天空,滤出一丝丝阳光的金线。
天际,飘浮着几朵锦帛般的白云。
将来会怎样?
他关心的是鹅风堡,而不是自己。
半晌,宋艳红松开手指,轻吁口气道:“你体内余毒都已排尽,只是体质太差,须要好好休息调理。”
杨玉道:“段一指和何仙姑早已说过我没事的。”
宋艳红浅笑道:“我倒忘了,还有两位神医在此,班门弄斧,休要见笑。”
杨玉沉吟片刻道:“天良的事,你已经知道了?”
宋艳红点点头。
杨玉望着吕天良坟前刚烧过的香烛和冥纸,“你是专程来看天良的?”
宋艳红沉思俄顷,深情地道:“我既来看他,也来看你。”
杨玉轻叹一声道:“你是来告你我,什么时候在白鹤庵出家?”
吕天良曾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