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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秋华一剑刺向陈青志喉节。
胡玉凤扭过脸,在听剑刃刺透喉节的声响。
“当!”手指弹在剑身上的脆响。
“嘭!”掌拍在胸脯上的闷响声。
这是怎么回事?胡玉凤还未反应过来、右胁下受到重重的一点,刹时萎顿在地。
陈青志左手指弹开刺向喉节的金蛇软剑,右手蓄发已久的掌力出其不意地拍在王秋华胸脯上。
随即,他弹身跃到胡玉凤右侧,出指将她点倒。
这一弹、一掌、一指三个动作,一气哈成,只在闪念之间都已完成。
王秋华意外地吃了一掌,跃退数丈,好不容易才站住脚跟。
这一掌挨得不轻。
他只觉得胸口炸痛,呼吸受阻,一股鲜血涌上了口腔。
“你……原来没有中毒?”他强忍着伤痛,一吞下血水,沉声发问。
“没中毒,我早已料到胡玉凤会来这一手,凭他那袖内的幻觉香粉,想迷倒我陈青志,还办不到。”陈青志脸色铁青地回答。
“你也会演戏?”胡玉凤瞪圆了凤眼,显然是很不服气。
她没想到,她会栽倒在陈青志的手中。
“无可奈何,只好强演这出戏。”陈青志走到坪旁的一块石头旁,脚在石头下一挑,一柄钢刀弹跃空中。
“原来你早有准备。”胡玉凤神情沮丧已极。
陈青志接刀在手:“王秋华,随我去见庄主吧。”
王秋华咬紧了牙:“李子阳的弟子,也学会了做这种暗箭伤人的事。”
陈青志冷冷地道:“我本不想用这种手段来对付你,尽管我知道,这对你并不是什么不公平的事。但是,正如你所说,为了顾全大局,我不能不这么做。”
王秋华闭紧嘴,扬起了手中的剑。
自已一切都已做在前头,还有什么话好说?
“看剑!”王秋华一声厉喝,软剑勾起一团炫目的剑花。
剑花并未洒向陈青志,而是指向坡旁黑黝黝的树林。
这是一招“金蝉脱壳”之计。
王秋华要逃。
“哪里走?”陈青志喝声出口,人已扑向林旁。
两条人影刹时撞到一起。
坡坪上门起刀光剑影的冷焰,响起震耳的金铁交鸣声。
胡玉凤睁大了眼,望着滚动的光流,喊不出话来。
陈青志和王秋华闪掠在生死一线的冷焰激流里,分不清是谁的身影。
“当!”一声震响,一道电芒射向空中。
王秋华赤空着手,往后疾退。
胡玉凤睁圆的眼里充满了恐惧。
陈青志手中钢刀斜举,站立林旁。
空中电芒急落射下。
陈青志手中钢刀一横。
一声锤铁的敲响,金蛇软剑进出一团火花后,带着尖啸飞向林中。
“冬!”金蛇软剑钉入一颗大树干,深及半尺,剑身轰呜震响。
王秋华站立坪中,眼中闪着忿忿的毒焰瞧着胡玉凤。
后面是鹅凤堡,不能退。
前面有陈青志,不能进。
风头又不顺,不能施毒。
他已成了陈青志的瓮中之鳖。
全是这个臭女人坏了大事!
他牙齿咬得格崩地响。
如果他没有受伤,和陈青志拼搏,鹿死谁手,尚难预料。现在他身带掌伤,已断然不是陈青志的对手。
陈青志偷袭得手,预定计划成功,他只是因为要活擒王秋华,所以才没有杀他。
王秋华定定地看着陈青志,暗中凝集起涣散的功力。
不成功,则成仁!
他不甘受辱,决心只要陈青志一出手,他就嚼舌自尽。
“束手就擒吧。”陈青志沉声道。
王秋华没有回答。
“看刀!”陈青志出手了,刀背向外。
“啊!”胡玉凤发出一声惊呼。
“刀下留人。”一声高呼,震人耳膜。
陈青志一怔,凝住了手中的刀。
王秋华眼中闪过一道耀目的光亮。
胡玉凤又发出一声惊叫。
身穿五色彩衣,头罩彩色蒙面巾的范天苍出现在山拗坪中。
“阁下是谁?”陈青志厉声发问。
“老夫胡涂涂。”范天苍答道。
“胡涂涂?”陈青志皱了皱眉头,“阁下想干什么?”
范天苍道:“请陈管事行个方便,放这小子一马。”
陈青志瞪圆了眼:“你怎么知道我是陈管事?”
范天苍道:“鹅风堡的陈管事、名扬天下,威震武林,谁人不知。”
“不敢当。”陈青志道:“请问阁下为何要插手此事?”
范天苍道:“请问陈管事肯不肯放过这小子?”
陈青志肃客道:“请阁下先回答我的问题。”
范天苍半闭起眼:“你一定要问?”
“是的。”无价可还的回答。
“因为这小子是我的门下。”毫不隐瞒的回答。
陈青志眉毛一挑:“你是阴残门玉面粉郎范天苍?”
“好见识。”范天苍道:“老夫正是范天苍。”
陈青志沉声道:“你还象当年那样,每次做恶事时都蒙着面孔?”
“这一次你可猜错了。”范天苍呵呵一笑道:“我现在做恶事已用不着蒙面了,今天蒙着面是因为怕吓着了你。”
玉面粉郎是恶魔中有名的美男子,怎会吓着自己?
陈青志定定地看着他,不知其意。
范天苍抬手缓缓摘去彩色蒙面巾。
看到那张长满脓包的怪脸,陈青志差一点叫嚷出声。
“没吓着你吧?”范天在柔声道。
陈青志深吸了口气:“你想怎么样?”
范天苍道:“我已经说过了,请你放我门下一马。”
陈青志道:“叫我放了王秋华?”
“你们已经认识了?这很好。”范天苍道:“怎么样,行还是不行?”
陈青志故意想了想道:“放了他,我能有什么好处?”
他知道和范天苍的搏斗,已无法避免,但仍在争取机会。
他是个有经验的江湖老手。
范天苍道:“你放了他,我给你一个公平决斗的机会。”
“行,我答应。”他毫不犹豫地点点头,—口应允。
实际上,他答应与不答应都是一码事,因为他要带走王秋华,首先就得和范天苍交手。
范天苍朝王秋华摆摆手:“你们先退出坪外。”
王秋华走到胡玉凤身旁,替她解开穴道,两人退至坪外树林旁。
“你怎么样?”胡玉凤轻声问。
王秋华紧闭着嘴,凝视着坪中,没有吭声。
胡玉凤无声地叹口气,心中一片冰凉。
陈青志脸色凝重,钢刀斜扬空中:“玉面粉郎,出手吧。”
范天苍双掌平推,掌心亮起红点,坡上刮过热风滚浪。
陈青志沉声道:“你练成了冥功大法中的赤血掌?”
“不是赤血掌,这是三苍赤魔神功。”范天苍说着,变红的双掌猛然拍出。
陈青志一声沉吼,右刀左掌,奋力迎击。
摧山毁石的一击,惊天动地。
陈青志单膝跪地,右手钢刀撑着地面,怒目瞪着范天苍。
范天苍五彩衣袍轻轻一抖,双掌缓缓收回,用几分得意的口气说道:“天下第一快剑张阳光都不是老夫的对手,何况你陈青志?你还是认输吧。”
陈青志咬着牙:“你这恶魔……”
他身子缓缓倒下,最后一挺身,歪倒一旁,已然断气。
陈青志武功虽高,却终不是三苍赤魔功的对手。
范天苍跨步走到陈青志身旁,缩鼻一声冷哼。
王秋华和胡玉凤从林旁奔来。
“弟子王秋华、胡玉凤叩见门主。”两人双双跪地施礼。
范天苍冷森着脸:“起来。”
“谢门主。”两人起身,低头垂手而立。
范天苍冷电似的目光在两人身上扫过,缓声道:“真没有用。”
“属下该死。”王秋华赶紧又跪倒在地,俯首道:“属下办事不力,险些失手,请门主处罚。”
胡玉凤低着头,没出声。
范天苍冷声道:“若不是我从无名谷急速赶来,你不就完了?”
“谢门主救命之恩。”王秋华顿首道。
“哼!”范天苍冷哼一声道:“连一个陈青志也对付不了,如何能对付楚天琪?”
“属下无能……”
“此事到此为止,以后可得小心。”范天苍摆摆手,吩咐王秋华站起来。
“谢门主宽有大量,弟子为门主粉身碎骨,万死不辞。”王秋华信誓旦旦。
范天苍沉声道:“你伤势怎样?”
“不碍……”
“事”字还来出口,王秋华嘴里喷出一口鲜血。
范天苍脓包肉一阵抖动,眼中光芒闪而复敛,他从怀中掏出一颗药丸递给王秋华:“这是碧莲血露丸,治内伤极为灵应,你将它服下。”
“谢门主赐药。”王秋华将药丸纳人口中,仰脖晃晃头,以唾沫吞咽下去。
范天苍目光转向胡玉凤:“你为什么不抬头看我?怕我这张丑脸吓着了你?”
“属下不敢。”胡玉凤抬起头来,一双闪亮的眸子盯着眼前的丑八怪。
她的确很厌恶这张丑脸,一见到它。她便感到心悸和恶心。
然而,她的眸光里却充满着热烈的光焰和无限的温柔。
这是她保护自己的手段。
“属下?”范天苍走近她的身旁,伸手捏住她白嫩的脸腮,“你不要忘了,你是我的妻子,你该叫我夫君才对。”
“夫君。”胡玉凤娇滴滴地呼唤一声,双臂勾住了他的脖子。
“哈哈哈哈。”范天苍张开双臂把她紧紧搂在怀中。
她感到一股令人作呕的恶臭扑鼻而入,使她胃水象海浪翻腾。
她象被巨蟒缠住,胸、腰一阵阵紧痛,心口堵得发慌,几乎要窒息而死。
她扭动着手腕,想摸出袖内暗藏的牛芒金针射管,将管内的金针全部射入“夫君”的背穴中。
忍耐已到极限,她几乎就要动手!
蓦地,身上的压力骤然消失,她瞪着眼大口地喘着气。
范天苍鼓着怪眼,搓着手道:“我很想与你亲热亲热,可惜我现在动力还不到火候,不能亲近女色,待日后功成,成其霸业之后,我一定好好补偿你。”
胡玉凤心有余悸,微微颤声道:“谢夫君对奴家的……关心。”
范天苍眼皮一眯,阴侧恻地道:“你刚才是不是很想从背后射我一管牛芒金针?”
胡玉凤脸上掠过一抹阴云,忙掩饰道:“瞧你胡说些什么?我还不愿当寡妇呢。”
“这就好。”范天苍冷森地道:“你刚才若真想那么做,结果将不是你当寡妇,而是我要另选夫人了。”
胡玉凤头额渗出一层冷汗,嘴里却笑道:“我怎么敢?再说,你也一定会不得杀我,你还有许多事要我卖命,对不对?”
女人凭魅力和一句调笑,往往就能改变男人的主意。
她不仅有这种魅力,还能及时地掌握住使男人改变主意的机会。
范天苍凝视她片刻道:“对,你说得很对。在我大功尚未告成之前,我的确还有很多卖命的事要你去做,大功告成之后,我又少不了你相伴,所以你将永远是我的人。”
胡玉凤暗吐口气,抿唇一笑,投去一个勾魂的媚眼。
范天苍转脸对侍立在旁边,一直没动丝毫的王秋华道:“依原计划行事。”
“遵命。”王秋华躬身道。
范天苍瞧着地上陈青志的尸体道:“你认为楚天琪会因陈青志的死,而卷入江湖纠纷之中吗?”
王秋华想了想道:“陈青志是鹅风堡二十多年的管事,鹅风堡的人听到青城、崆峒、黄山三派联手杀了陈青志,一定会要为陈青志报仇,楚天琪恐怕想不卷入,也由不了他。”
“嗯。”范天苍点点头,复又问胡玉凤,“你说楚天琪会怎样?”
胡玉凤未加思索便说道:“楚天琪此人武功极高,定力极强,是个心坚如铁的冷血杀手,且又有李冰心四人在鹅风堡辅助,倘若他决心不介人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