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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红玉心中暗自吃惊,吃惊之余,疑云顿起。
药材商人卖弄这一手功夫,究竟用意何在?
“银……银……银子到了?”伙计指着柜台叫嚷。
钱老板从柜台下探出头,伸手抓向银锭。
“店家。”正座位上的青衣人道:“这是给刘七的下酒菜钱。”
“嗖!”又一锭银子带着尖啸飞向柜台。
“当……当……当……”伙计的“心”字还未出口,银锭已从钱老板头额擦过。
“冬!”银锭钉在柜台的墙壁上。
钱老板的脸比纸还要白。
这一手掷银锭的功夫,虽不及药材商人手法巧妙。但其内力决不比药材商人差。
堂内的气氛刹时紧张起来。
谁也没说话。
谁也没动身子。
但,谁都能感觉得到剑拔弩张的局势。
“扑通!”刘七扑倒在地,趴着身子,依次向杨红玉、青衣人和药材商人磕头施礼:
“谢少夫人,谢众位大爷!”
刘七的磕头声和谢恩声,冲淡了店堂紧张的气氛。
钱老板从柜台里走出来扶起刘七,朝伙计嚷道:“还不快去烫酒、备菜!”
伙计从傻愣中惊醒,急忙奔进后堂。
杨红玉向刘国泰丢了个眼色。
两名庄丁放下筷子,去了里屋,其的人仍坐着没动。
杨红玉很想留在客堂看个究竟。
她发觉药材商人和青衣人之间似乎有什么过节,双方露着明显的敌意。
刘七坐在剩下的一张八仙桌旁,独脚踏在宽板凳上,端着酒杯,大口地吃着卤猪头肉。
他很得意,今天有三伙善心人照顾他,可算是福气。
钱老板与刘七对坐,手中也端着酒杯。
他更是得意,一夜进的银子,比一年挣的还要多,怎叫他不高兴?高兴之余,少不得要喝上两杯。
他爱热闹,喜欢说话,不愿一人喝“快乐”酒,于是便找上了刘七。
“刘大哥,请。”
“钱贤弟,请。”
两人象老朋友似地碰起了酒杯。
三杯酒下肚,刘七的话匣子打开了,原来他也是个饶舌男人。何况古道边的小旅店,是最适合饶舌的地方。
“钱贤弟,可听说了洪城青石门的生死擂?”刘七摇着酒杯道。
“当然听说了,这么大的事,你以为我钱神通会不知道?”钱老板酒杯一墩,“今天中午听到的最新消息,生死擂已死了五人了。”
“唷!这算什么消息?不值一提。”刘七伸手去抓酒壶。
钱老板抢过酒壶,一边替刘七斟酒,一边眯起眼道:“有什么消息?说给贤弟听听。”
刘七呷了一口酒,啧啧嘴道:“秘密消息,后金赤哈王爷化名为马大洪,由青城派掌门弟子陆仲春保荐,二月初三上生死擂。”
“哦,有这么回事?”钱老板一巴掌拍在桌面上,“胡狗也敢上咱们中原生死擂!”
“哎,什么敢与不敢?”刘七一口将酒吞下,瞪起眼道:“人家化过姓名,伪称是八卦堂的人,又有那个陆仲春小狗崽子保荐,你能阻止他上擂?”
“你敢骂陆仲春做小狗崽子?”钱老板惊诧地道:“你知道他是谁?”
刘七摇摇手中空酒杯,还未等钱老板伸手,站在一旁的伙计便急忙抢着替刘七斟上酒。
结巴伙计也是个爱听小道消息的热心汉。
刘七道:“他不就是青城派三玄子的掌门弟子?”
“你知道他是谁,还敢骂他?”
“我何止敢骂他,如果我有武功,我还想杀他呢。”
“哦!”钱老板鼓圆的眼珠,仿佛要从眼眶里跳出来。
刘七捂着酒杯,缓声道:“有人说,英贤庄无玄子就是被他杀死的。”
全堂的人猛然一震。
杨红玉、青衣人和药材商人都竖起了耳朵。
“哎……”钱老板摇着手道:“刘七哥,你没喝醉吧?这话可不能乱说,弄不好会招来杀身之祸。”
“我这话也是听别人说的。”刘七端起酒杯猛喝了一口,抓一块豆腐干塞进口中,瓮声道:“我还有秘密消息,你要不要听?”
钱老板怔着眼没回答。
他当然想听,但又不想惹火烧身。若只是他和刘七二人。刘七不说,他也会想法子逼他说,但这位少夫人和这些大爷们愿不愿听呢?
他询间的目光扫过三张八仙桌。
所有的人都搁下了手中的碗筷,青衣人的竹笠也已摘下来了。
他立即得出结论,所有的人都想听刘七的秘密消息。
也许刘七是故意说出这些秘密消息,以报偿少夫人和大爷们给他恩赐。
他清咳一声:“要听。伙计,再烫一壶酒,端两碟卤肉来。”
他决心豁出去了。
伙计噘了噘嘴,飞也似地奔去烫酒、端菜,唯恐错过了听消息的机会。
众人的眼光盯着钱老板。
钱老板的眼光盯着刘七:“你快说呀。”
刘七不慌不忙地呷口酒,丢两粒茴香豆到口中嚼嚼,然后道:“赤哈王爷上生死擂,要点战鹅风堡庄主凌天雄。”
药材商人和刘国泰,同时发出一声低低的惊呼声。
杨红玉用脚尖踏住刘国泰的脚背,示意他不要轻举妄动。
钱老板并末注意到杨红玉、刘国泰等人的表情,饶有兴趣地问道:“听说鹅风堡已退出江湖,赤哈王爷为何要点战凌天雄?”
刘七道:“听说是为了要报禁军统领楚天琪毁约之仇。”
“哦。”钱老板点头道:“原来是这样。想楚天琪也是一条好汉,只是一时糊涂,一念之差。险些干出遗恨万年的错事。不过,他能在最后关头醒悟,尚未铸成大错,皇上将他在百花山炸死,又缢死他妻子和出世不到十天的婴儿,实也是过于残忍。”
杨红玉心中暗自思忖:这刘七和钱老板知道的事,可真不少。
“可不是吗?”刘七道:“楚天琪的事又扯到凌天雄身上来了。”
钱老板叹口气道:“鹅风堡几起几落,屡遭劫难,这次恐怕又要大祸临头了。”
刘国泰眉头一皱,正欲发话,脚背传来一阵压痛,只得又将话咽回。
这个饶舌的钱老板,怎能说鹅风堡的霉气话!
伙计忍不住插嘴道:“凌庄主不……不去打擂就……就就……就不成了么?”
刘七“嗤”地一声将酒吸干,摇着头道:“他不去不成啊。”
“为……为……”伙计心急进红着脸,就说不出“什么”两个字。
钱老板挥挥手,示意伙计站远一点,问道:“为什么?”
刘七目光望着屋顶板:“赤哈王爷已将鹅风堡的少公子吕怀玉杀了。”
四位青衣人和三位药材商人闻言,几乎是同时从桌旁站起,手各自按着皮革翼和背包。
杨红玉苍白着脸,手拉着刘国泰衣角不准他站起来。
她意识到刘七这句话,是有意向自己说的。
刘七说的是真话吗?
怀玉儿真被赤哈王爷杀了?
她只觉得眼花耳鸣,胸中烈火在燃烧。
刘七仿佛没看到青衣人和药材商人已站起身,犹自仰面道:“还听说凌庄主已打算要娶凤嫂为妻,封她为庄主夫人。”
“凤嫂?”钱老板拍拍前额道:“哦,听徐镖师和李捕头说过此人,是个俏丽妖艳,倾国倾城的绝色美人!”
青衣人和药材商人复又坐下。
刘七和钱老板下面还说些什么话,杨红玉已全没有听见。
她的脑子里一片混乱,意识已变得模糊不清。
怀玉儿。
凤嫂
凤嫂。
怀玉儿。
反复在她脑海中翻滚。
“少夫人!少夫人!”刘国泰摇着杨红玉的肩头。
杨红玉使劲揉揉眼睛,回到现实中。
青衣人不见了。
药材商人也不见了。
刘七和钱老板也不见了。
只有伙计在堂内收拾碗筷。
她身旁只剩下了刘国泰。
“人呢?”她问道。
刘国泰道:“他们都回客房了。你没事吧?”
杨红玉摇摇头:“没事。”
“少夫人,我看刘七是在胡说,少公子怎会……”刘国泰想安慰杨红玉。
现在马车已在中途,老庄主残疾在身,无论如何是不能回程的。
杨红玉截住他的说:“不管此事是真是假,决不能让爷爷知道。”
“属下明白。”
“青衣人和药材商人都是一流的高手,务须小心谨慎。”
“是。”
杨红玉和刘国泰来到后院客房。
东首的房间已为杨红玉一行人住满。
四名青衣人和三位药材商人,则住在西首客房。
东西首房间,中间隔着一条过道。
杨红玉点燃蜡烛,反手背立在窗前,思绪如同潮涌。
凭楚天琪的武功,怎会让怀玉儿给赤哈王爷杀了?
楚天琪真要娶胡玉凤为妻?
刘七的话是真是假?
青衣人和药材商人是谁?
他们为何听到鹅风堡的事,反应如此强烈?
难道他们与自己或是鹅风堡有关?
她咬紧了牙齿,蹙起眉头,希望深夜快快到来。
为了以防万一,她已将吴妈和怀良转移到了凌志云的间房中,以便刘国泰和庄丁保护。
她决心夜里去找刘七,问个水落石出。
门外响起了轻微的脚步声,接着是一声低低的咳嗽。
“进来。”她轻声道。
刘国泰闪人房中。
“禀少夫人,刘七就住在院对角的伙计房中。”
“嗯。”
“少夫人去找刘七,要多加小心,据属下看,他不是个简单的人物。”
“我知道。你要保护好老庄主和少公子。”
“请少夫人放心。”刘国泰低头退出房外。
杨红玉转身一掌,击灭了烛光。
房内顿时一片漆黑。
四十七、李冰心失算
时间一点点过去。
院坪中更见漆黑,伸手不见五指。
对院角伙计房中的光亮,终于熄灭了。
杨红玉扎紧了腰带,背斜插长剑,悄然打开房门。
足下一点,身形骤起,燕子三掠水,倏然间,已抢到伙计房间的窗台下。
伸手蘸点窗台上的雨水,粘湿窗纸,然后手指轻轻一截,窗纸上便露出了一个小洞。
手在腰囊里摸出一个熏香筒,拔去筒嘴上的堵布,悄悄地将简嘴伸进窗纸小洞里。
踏起脚,将嘴凑到筒尾,推动筒中的隔板、鼓起腮帮吹气。
一缕香烟从筒嘴喷出,无声无息地在伙计房中漫开。
杨红玉和养母凌云花一样地调皮,这些下三滥的小偷小摸功夫,她全都会。
为了以防万一,她采用了采花盗贼使用的熏香筒来对付刘七。
她在筒里烧的是“闻香倒”速效迷香,只要一闻到香气,人就会立即昏迷不醒。
一口气吹尽,屋内毫无动静。
刘七谅已被迷倒。
她收起熏香筒,在鼻孔里塞上两卷药布卷,然后用小刀挑开窗栓,打开了窗户。
燕子穿林,飞身入房。
懒驴打滚,抢至床旁。
游龙探爪,抓向被褥。
先制住刘七,再问个仔细!
“噗!”没想到一爪抓到个空被褥。
杨红玉大惊失色,情知不妙,反肘一推,抬手欲去拔肩背上的长剑。
手在肩背上抓了一空。长剑已被人无声抽走。
杨红玉头额吓出冷汗,反臂斜穿,左手拍出一掌,右腿挑向对方胯裆。
她反应敏捷,动作不能算是不快。
可刘七比她更快。
树叉儿叉住了杨红玉的右腿。
右手扣住了杨红玉的左手腕。
左手捂住了杨红玉的嘴。
杨红玉被刘七按纳在地上。
她想叫喊,但嘴被捂住叫不出声。
她想挣扎,却处处受制无法动弹。
黑暗中,刘七一双熠熠发光的眼睛盯着她:“小丫头,想用‘闻香倒’迷住你刘七爷,没这么容易?”
“嗯、嗯。”杨红玉涨红了脸想说话。
刘七将脸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