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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无方丈和五位大师,都看到了大苦高僧袖袍中的短刀。
大苦高僧身手敏捷,快逾闪电,显然是位武功极高的高手。
大苦高僧是修行僧,法缘和尚,怎么会武功?
少林寺上上下下的人都愣住了。
大苦高僧抢到楚天琪身旁时,脚步突然踉跄了一下。
大无方丈看得很清楚,十八僧中一名贴近楚天琪的武僧,稍稍用禅杖尾拨了大苦高僧的脚后根。
楚天琪双肩一沉,右手斜扬,袖内闪过一道寒芒。
寒芒一闪而没,随即显现的是一片血雨,和一颗飞向空中的人头。
大苦高僧的无头尸体仆倒在楚天琪脚下,人头却飞到了大无方丈的脚前。
血溅少林大雄宝殿圣坪。
凌天雄哪还把少林寺放在眼里?
五位大师虽为高僧,却已按捺不住胸中怒火,齐声大吼,跃入殿坪,将楚天琪围住。
“五佛拜祖!”了然高声长号。
定然大师、印明大师、印月大师和修为大师闻号,同时扬起了双掌。
“住手!”大无方丈端坐蒲团上,沉声喝喊。
“方丈……”五位大师按住掌,忿忿的眼光看着大无方丈。
楚天琪巍然挺立,纹丝未动。
“退下!”大无方丈下令。
了然大师与印明大师和印月大师交换了个眼色,咬咬牙,垂下掌退回大无方丈身旁。
定然大师和修为大师见状,也只得跺跺脚忿忿退回。
少林寺寺规森严,纵是悲愤已极,谁也不敢违抗方丈的命令。
大无方丈挥挥手:“你们走吧。”
楚天琪深沉地看了大无方丈一眼,带着十八僧和庄丁走了。
大雄宝殿上一片沉寂。
大无方丈目光注视着大苦高僧的人头,面色凝重。
他发觉大苦高僧脸上罩有一张人皮面具。
那张大苦高僧的人皮面具下,必又是另一张面孔。
他合掌胸前,发出一声悲壮凄凉的号佛:“阿弥陀佛!”
佛号久久在空中盘旋,回荡……
五十五、魔道横行
天奎香堂。
范天苍坐在小秘堂里喝着闷酒。
眼睛被酒火烧得红通通的。
满脸的脓包全是紫红色。
他专横,骄傲,自命不凡,似乎自己主宰着一切。
然而,他的心是痛苦的。
妻子胡玉凤爱上了别人。
义子王秋华背叛了自己。
这虽是意料中的事,却仍使他痛苦万分。
人是有感情的,有感情就会有苦有乐,而人生的苦常多于乐。
他也是这样。
此刻,他就浸泡在痛苦之中。
胡玉凤究竟是爱王秋华还是楚天琪,他弄不清楚,但,他肯定她决不爱自己。
这个可恶的臭婊子!
他暗自咬牙,恨恨地骂着,双手捧起酒坛,一阵猛喝。
王秋华从小由他抚育成人,结果却是养虎为患,处处遭他暗算。
王秋华先是勾引他的妻子胡玉凤,然后是向他下毒,现在又瞒着他用药物控制各派内应,劫持杨红玉,暗与楚天琪勾结。
这个该杀的小畜牲!
他双手高举,将酒坛往地下重重地—摔。
“哐当!”酒坛碎裂了,酒花溅到了他的身上。
待事成之后,第一个要杀的就是王秋华。
他伸手抓向另一只酒坛。
在山石洞里,他有意说出将杨红玉押到天奎香堂。
如果猜得不错,鹅风堡的人将会很快地赶到这里。
“妈的!”他恨骂一声,拍开坛盖,喝了一大口酒。
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一个可以相信的人!
突然,他全身一抖,一种恐惧向他猛然袭来。
他想到了楚天琪。
这是一个极其危险的人物。
楚天琪不仅杀了阴残门在武当派和少林派中的内应石真道长和大苦高僧,而且还带走了被摄魂生死符制住的十三剑手与十八僧。
楚天琪这样做,目的何在?
是为了对阴残门劫持杨红玉的报复,还是另有原因?
他深深地皱起眉头。
不管怎样,楚天琪将是他的第一号对手。
如何才能制住楚天琪?
如何才能战胜楚天琪的销魂神功?
“啊!”秘堂外传来一声惨呼。
他手中的酒坛搁在小桌上,脸上罩上一层严霜。
果然来了!
他呼地站起身,缓步走向秘门。
天奎香堂内一片混乱。
香堂主廖凯旋,阴沉着睑坐在高背椅上,面色灰白,头额冒汗。
他虽受范天苍之命,已早有准备,但没想到闯堂的人竟会是吕公良和张阳晋,还加上个吴天公。
吕公良和张阳晋就不好对付,再上个怪老头吴天公,就更加麻烦了。
十八名弟子已有十二名弟子倒在地上,无法爬起来,剩下的六名弟子中,还有一名弟子被吴天公的鬼魂手扭断了脖子。
吴天公瞪着细眼,厉声道:“杨红玉在哪里?快放她出来!否则,惹老夫生气,老夫就不客气了。”
吕公良和张阳晋仗剑在吴天公身旁,冷沉着脸没出声。
廖凯旋竭力镇定情绪,强压着心头的恐惧道:“我怎会知道杨红玉在哪里?”
他明白自己不是吴天公、吕云良和张阳晋的对手,所以没有动手。
他知道吴天公怪老头的脾气,所以感到恐惧。
他竭力拖延时间,希望小秘室里的范天苍早一点出来。
吕公良和张阳晋没有出声。
他们没有任证据说明杨红玉在天奎香堂,他俩是在归回黄山的路上遇到下完鹅毛令的吴天公,便被吴天公拖来了。
吴天公说杨红玉在此。天知道,他疯疯癫癫,说的是不是实话?
吴天公却头一摆道:“你不知道杨红玉在哪里,可我知道,他就在你这香堂的秘室里,快将她交出来。”
廖凯旋道:“吴老前辈,凡事都要讲个凭据,你说杨红玉在本香堂,可有凭据?”
“有啊。”吴天公搓搓手,“我没凭据会上你香堂来吗?”
“糟糕!”廖凯旋暗叫一声,吴天公若真有什么凭据,事情就烦麻了。
“好!”吕公良和张阳晋暗喝一声,吴天公有凭据,就不怕廖凯旋不放人。
廖凯旋外强中干地道:“有何凭据,你拿出来吧。”
吴天公歪起头:“我拿出凭据,你可放人?”
廖凯旋略一犹豫:“当然。”
他已拿定主意,若吴天公确有凭据,证实杨红玉在此,他就将吴天公引入小秘室,让门主去对付。
吴天公拍拍脑勺:“我想杨红玉一定会在这里。”
“你想?”廖凯旋瞪大了眼,“你仅仅只是想?”
吴天公沉声道:“我铁臂苍龙的想法就是凭据。”
吕公良和张阳晋顿时泄了气。
这个怪老头,简直是在胡缠瞎闹!
两人丢个眼色,正准备退出。
“哈哈哈哈!”突然,堂内迸出一阵狂笑声。
廖凯旋暗呼口气。门主终于出来了。
吕公良和张阳晋倒抽口冷气。阴残门门主玉面粉郎范天苍在天奎香堂。
张阳光曾被范天苍七成三苍赤魔功所伤,吕公良和张阳晋对这魔头自是有几分惧色。
两人往后一跃,托地退出堂外。
“兔崽子!想跑?”吴天公双袖一拂,身子腾空,一个后翻,从门楣檐下穿过,飘落到吕公良和张阳晋身后。
吕公良冷声道:“吴天公,你别先叫喊,看看咱俩的方向再说话。”
吴天公眨眨眼皮,瞪圆细眼。
吕公良和张阳晋虽已退出香堂门外,但仍是面对香堂,他看到的只是他俩的背影。
方向没变,人未转身,当然不能说是逃跑。
张阳晋道:“范夭苍这恶魔,三苍赤魔功厉害,坪中宽敞方好与他动手。”
“算你两小子有种!”吴天公咧嘴呵呵一笑。
“铁臂苍龙别来无恙?”范天苍身着五色彩服,脸戴彩色面巾,领着廖凯旋和一群阴残门弟子从堂内走出。
吴天公足一点,身子从吕公良和张阳晋头顶飞过,落在他俩身前:“玉面粉郎,我没死,你怎么也没死?”
范天苍笑道:“我若死了,怎能报你当年一掌之仇?”
“哈哈哈哈”吴天公大笑道:“你若不死,再受我一掌,岂不是仇上加仇,气也要把你气死了。”
范天苍道:“我若能气死,早就死了,还轮得到你来气我。哎,当年之事暂且不提,你为何会甘愿做鹅风堡鹅毛令令使?”
吴天公道:“你是第二十七个问老夫这个问题的人了,老夫回答只有一个,我高兴。”
范天苍翻了翻吊眼道:“既然你高兴,我就管不着了。我问你,阴残门已与鹅风堡联合,你为何还要来本香堂找麻烦?”
吴天公摇头道:“你这小子还是和当年一样不讲理。不是我来找你香堂麻烦。是你香堂麻烦来找我。”
“哦,此话怎讲?”范天苍问。
吴天公道:“你小子别装蒜了。你劫持了鹅风堡的杨红玉,庄主命我找回杨红玉,这麻烦不是你找来的么?”
“有理,有理。”范天苍拍手道。
吴天公歪起头:“有理走遍天下,无理处处找死。”
范天苍面巾布一抖:“你说老夫劫持了杨红玉,可有证据?”
“有啊。”吴天公瞪起眼,“没证据我就不会来了。”
吕公良和张阳晋苦兮兮地一笑。
范天苍正色道:“请教。”
吴天公板起脸:“阴残门王秋华说,杨红玉被你劫持到此,难道还会有假?”
吕公良和张阳晋一怔。
原来吴天公真有凭据,并非是猜想。
范天苍没答话,不知是被这消息怔住,还是在思索对策。
吴天公又道:“你想不认帐?”
“哼!”范天苍重重地哼了一声,“不惜,杨红玉确实在此。”
吴天公、吕公良和张阳晋几乎同时道:“快将杨红玉放出来。”
范天苍沉声道:“只要你们能胜过老夫这对肉掌,我就放人。”
“你那对肉掌?”吴天公眯眼笑道:“还是收起来留着吧,快放人。”
“请。”范天苍“请”字出口,人已越入堂外坪中。
“摘下你的遮丑布吧。”吴天公道:“老夫从不与挂这玩意儿的人正式交手。”
“好,你死定了。”范天苍抬手缓缓摘下彩色面巾。
吴天公双手捂着了脸:“我的娘呀!老夫自认是天下最丑的骷髅鬼,没想到你这玉面粉郎比老夫还要丑!”
范天苍冷声说:“丑不要紧,最要紧的是能够活着,再漂亮的人,如果是死人,也没人会羡慕。”
“有理,”吴天公松开手道:“我还是第一次听到,你说了一句有理的话。”
“这也是你最后一次听到有理的话。”范天苍道。
“妈的!真是愚子不可教也。”吴天公道:“刚赞扬你一句,你就以后不再说有理的话,真他妈的没用。”
范天苍脸色泛红:“废话少说,动手吧。”说话间,摆开了架势。
吴天公对吕公良和张阳晋道:“你俩退下。”
“吴前辈……”张阳晋见过范天苍的三苍赤魔功,心中自为吴天公担心。
“退下!”吴天公喝道:“难道你俩的功夫比我强?如果你俩自认功夫比老夫强,你们就上,老夫就走了。”
吕公良向张阳晋丢个眼色,跃身后退。
范天苍举起手掌:“三人一齐来吧。”
“放屁!收拾你这小小癞哈蟆,老夫还须与别人联手?”吴天公伸出骷髅手。
范天苍掌心红点放亮,眩人眼目。
吴天公手臂关节爆响,震人耳膜。
“着掌!”热浪、腥风骤然迸发。
“小臭屁!”无数黑蝴蝶在坪中漫开。
“看剑!”两道闪电劈过坪中。
吕公良和张阳晋因有范天苍的话在前,因此不能算是偷袭,也不能算是犯规。
“轰隆!”一声巨响。
天奎香堂在响声中急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