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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吕公良看来,杨玉不懂自己玉笛中的八字解释是不可能的事。玉笛是断魂谷的令旗,肖蓝玉决不会轻易将这玉笛交给杨玉,杨玉一定肩负重振断魂谷门的重任。
他哪里知道,肖蓝玉将玉笛送给杨玉,只是想将此断魂谷的令旗交给杨玉的母亲。肖蓝玉认为杨玉带回紫貂血,母亲的病就一定会好,杨玉母亲见到玉笛后定会另有安排。肖蓝玉又怎会料到杨玉母亲遭到袭击而死,杨玉会带着玉笛在江湖上乱跑?
有料想不到的事,才会有巧遇;有巧遇,才会“无巧不成书。”
杨玉已无法解释,只得长叹一声道:“因为我是玉笛狂生的徒弟,你就要杀我?”
“没错!”吕公良将斗笠戴到头顶,双掌一击。
嗖嗖嗖!三条人影,旋风而至。
三人在吕公良身后二丈远的地方站定。一位是年近七旬的老者,满头银发,项下三络长须,另二位是两个劲装疾服的中年汉。
杨玉又是一叹:“这是你找来的帮手?”
“在下做买卖,从不要帮手。这是在下请来的证人。”
“证人?”
“证明在下这趟买卖是公平交易。”
“公平交易?”杨玉还是不解。
吕公良道:“在下虽然要杀你,但这将是一场公平的决斗。这三位证人是天山华容长老、玄武门门主丁戈、岷山同盟副主董克俭。”
华容长老、丁戈、董克俭都是武林中德高望重,以正直闻名的人物。吕公良能请得动他们三人,也是难得。
杨玉明白了吕公良的意思,心中不觉升起一股敬意。他抚着玉笛道:“吕大侠,除了决斗之外,难道就没有别的办法解决我的问题,比如说让你废了我的武功……”
吕公良瞪圆了双眼。习武的人谁不把武功看得比性命还重要?这小子是在说胡话,还是在耍弄自己?
杨玉在想:也许没有了武功,到乡下能安安静静地过上一辈子。
“不用说了,准备,在下要动手了!”吕公良厉声一喝,“有人提醒我要注意你腰间的小竹管,你曾经用那玩意儿半招之内杀了九大恶魔,我很佩服。今天是公平交易。杀了你,我将得到五万两银子,你不必手下留情,有本领就只管使出来。三位证人作证,在下若死在你的飞竹之下,死而无怨!但你不杀我。我必定杀你,决不会手下留情。”
杨玉皱皱眉,垂下手中的玉笛,说道:“我不用飞竹,就用这玉笛接你形意门的迷幻剑法。”
吕公良也是眉头一皱:“这小子怎么知道我使的是形意门的迷幻剑法?真是有点邪乎,可不能大意。”心念至此,不觉增添一层戒意。
杨玉还在想如何阻止吕公良动手,他想说出迷幻剑杀式的招数镇住吕公良出手,但那杀式的名称,一时间怎么也记不起未。
吕公良突然再出一喝:“窗外的朋友既然来了,就请进来吧。”
杨玉不觉一愣,又有谁来了?
“嘿嘿……”一阵轻风夹着一阵嘻笑,一个少年公子从窗外飘然而入,落至杨玉身旁。
杨玉全身陡地一颤,这个小丫头怎么来了!
来人正是女扮男装,绕道追寻而来的凌云花。
丁戈、董克俭见到凌云花,衣袍一撩,对吕公良道:“有捣乱的来了,让我们把他赶出去!”
吕公良剑锋一抖:“小兄弟,这不干你的事,请你立即离开此地。”
“哎——”凌云花嘴巴对丁戈、董克俭一翘,“这不是玄武门丁门主和岷山同盟董副盟主吗?你们近日可好?蔡夫人、蓉蓉姑娘、郑盟主和吴老伯可好?”
丁戈、董克俭顿时傻了眼,这小子是谁?没见过这门子亲戚呀。
凌云花脸又转向吕公良:“你刚才叫我进来,我进来了,你又叫我离开,你究意要我怎么样?进来还是离开,离开还是进来?”
吕公良唬起脸:“我叫你进来,就是要告诉你离开。”
“可我离不开呀。”
吕公良瞪起眼:“为什么?”
“当然是为了公平交易。”
华容长老说话了:“小兄弟,你认为吕大侠的交易不公平吗?”
“当然不公平!”
吕公良沉声喝道:“你……”
华容长老:“我们是这场公平交易的证人,有何不公,请教。”
“吕大侠是要杀人的一方,这位大哥是要被人杀的一方,要杀人的一方有三个证人,要被人杀的一方却一个证人也没有,你们说这公平不公平?”凌云花反抄起手在杨玉身旁走来走去,手指暗中伸出九个指头,向杨玉示意吕公良是百门残功秘笈上记载的第九门杀手。
丁戈道:“决斗的只有他们二人,与双方的证人多少并没有关系,有什么不公平?”
“话可不能这么说!”凌云花噘起嘴道,“万一吕大侠斗不过这位大哥,被这大哥斩了一只手腕,你们四人一齐上,杀了这位大哥,然后证明这位大哥是在公平交易中死去的,天下又有谁知道呢?”
丁戈、董克俭厉声道:“你把咱们看成什么人了?”
华容长老道:“小兄弟放心,老夫决不会容许这种事情发生。”
吕公良指着地上的尸体道:“吕公良决不是这种卑鄙小人!”
凌云花脸上装出惊愕:“你们这是怎么啦?我没说你们会这么做啊,但是若是换了别人呢,你们能保证他们不这样做吗?我只是说这种方法不公平。难道就没有这种可能?”
吕公良怔了怔,问道:“你说该怎样?”
凌云花翘翘嘴说:“我留下来做这位大哥的证人。你们二人决斗,咱不管,万一你们一齐动手,我就跑,以后好在武林中揭露你们,哎……别发火,我是说别人可能会这样,那就有个揭露真相的人,再说……”
吕公良一喝:“你就留下做证人吧,退到一旁去!”
凌云花冲着杨玉一笑,退到窗边:“这个地方好,万一动起手来容易跑……”
吕公良又道:“小兄弟,你别想打暗器什么的,只要你一出手,我就杀了你!”
“哪里话?你根本不是这位大哥的对手,哪里还有我出手的机会?”凌云花边说,也在窗旁站定。
吕公良哪曾受过这等气?但像他这样的高手,自制力也极强,咽下一口气,说道:“准备……”
“慢!”凌云花突然一叫。
吕公良冷声道:“小兄弟,你是存心捣乱?”
“决不是,我觉得交易还是不够公平。”
“为什么?”吕公良冷冰冰的声音中己透出的炽的杀气。
“你的剑长,他的笛短。笛身只有你剑身的三分之一,因此你在兵器上就占了便宜。”
凌云花说得在理,就连三个证人也无话可说。
“好吧,你与他换把剑。”吕公良无奈他说。
凌云花摘下腰间的长剑:“大哥,换把剑吧。”
“不用。”杨玉玉笛轻轻一摆。
“大哥!这笛身太短……”凌云花担心笛身太短,恐怕制不住吕公良的迷幻剑。
“我的事,不用你操心。”杨玉冷冷他说。他已见过吕公良出手,那杀式一招中的缝隙刚刚能穿过一支玉笛,虽然有些冒险,但他自信有把握。
凌云花把剑往地上一扔:“不管就不管!哼!”
杨玉道:“吕公良来吧,小心你执剑的手腕!”
凌云花心中格登一跳,暗中骂道:“臭小子!还怕他不知道你的应招么?真是个笨蛋!”
华容、丁戈、董克俭心中也是一跳,杨玉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他真有把握战胜吕公良?
吕公良凝住神也在捉摸,这小子有没有神经病?
凌云花又叫了:“吕大侠,杀了这小子吧!这小子太狂了,居然用短笛应你长剑,还未交手就让你三分。这小子那模样,根本就没把你形意门迷幻剑的杀招赡宫摘佳放在眼里……”
杨玉被凌云花提醒突然记起了“赡宫摘桂”的杀式名称,不觉哺喃道:“不错……就是……赡宫摘桂……”
凌云花知道杨玉只有对付赡宫摘桂杀式的一招应招,吕公良若看不起杨玉,用别的剑式,杨玉就必死无疑。刚才她所表演的一切都是为了引诱吕公良出这一招杀手。
吕公良在杀五龙帮九人时,使上了赡宫摘桂这一杀式,是因为对方先放暗器,又有九人同时扑至,才不得不施展绝手。在他承接的买卖中,除了杀天竺国的法轮大师外,从未使过此招。杀杨玉,他原不准备施展这师门杀式,但现在被杨玉的神态和凌云花的言语一激,这位绝顶的高手也沉不住气了。
“杨玉!在下二十年来,在公平交易的一对一的决斗中,只使过一次此师门杀式,今天就成全你,让你接一招赡宫摘桂!你提醒我注意执剑的手腕,我也警告你,地上的九具尸体就是你的榜样!”吕公良说着,手中长剑斜扬,摆开了一个架式。那是蟾宫摘桂的杀式架式。
凌云花长长地吐了口气。
吕公良终于上当了!
但杨玉用短笛能击中吕公良的手腕吗?击中的功力能足使吕公良撒手撤剑吗?
一丝一毫的闪失,便可决定一个人的生死。
凌云花的心登时又悬了起来。
接着发生的事,使凌云花绷紧的心弦拉得更紧,几乎要断裂。
杨玉举起玉笛缓缓地做厂一个动作。那是对付赡官摘桂杀式的应招。
天啦!这傻小子居然把应招演示给要杀他的对手看!
吕公良赡宫摘桂的杀式,谁也没见过,三位证人瞪圆了眼细心观看。能欣赏到武林高手的绝技表演,这趟证人做得不枉。
了戈、董克俭见到吕公良的架式和杨玉的动作后,只是感觉古怪而已,但在超级高手华容长老眼中便不同了,华容长老感受到了吕公良杀式,和杨玉动作中隐隐泛着的可怕杀机,在静态中杀机是无形的,但能感受得到。
吕公良不但是超能高手,也是职业杀手,他当然能感受到杨玉做的那个动作,正是赡宫摘桂杀式的克星。可怕,太可怕了!
他直觉地感到这一买卖没多大把握,信心已经动摇,后果还难预料。
杨玉垂着玉笛没动。他见过蟾宫摘桂的杀招,现在将应招演示给吕公良了,这才是真正的公平交易。剩下的只是等待,他除了飞竹之外,没有进击的招式,也不会其它的武功,他已说过不使用飞竹,所以除了等待外,己无事可做。
吕公良感到压力愈来愈重,他的心和脸色凝成了铅体,他没有任何退缩的余地,因为招牌不能砸。
双方仿佛都变成了石像。
一方心情沉重,苦苦思索找不到对方应招的解法。
一方心情轻松,“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招式在握,听大由命。
“吕公良!”凌云花眼珠溜溜一转,嚷道:“你要是不敢动手,就向小兄弟磕个头,小兄弟替你向这位大哥求个情,要他放你一条生路”。她的目的在于扰乱吕公良的思路,激怒他的情绪。
“住口!”吕公良一声厉喝,“注意!在下要出手了!”
吕公良不愧为超级高手,在这种情况下出手,仍不曾忘记先发言警告。他决心拼全力一击,与杨玉比速度,比内力。
吕公良出剑了。只见人身不见剑影,然而这却是凌厉无比的一击!
敛剑于身,隐招于手,杀人于尤形,这便是无形剑客吕公良蟾宫摘佳的绝招杀式!
天下有几人能接下吕公良的这一绝招杀式?
“当!”一声巨响,剑光突现,划空一闪而灭,极短暂的一瞬,场面静止下来,然后堂外坪中传来一声长剑落地的声响。
杨玉站在石台上,玉笛仍然垂着,手臂上衣袖已被削去一幅,袖内渗出一缕鲜血。
吕公良站在石台上,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