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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啸天是个工于心计的人,为了达到她的目的,这事的真相眼下怎能告诉杨玉?
“我娘没有死?我是南侠杨凌风的儿子?凌志宏为什么说我是他的儿子?”杨玉哺哺地发出一串疑问。
石啸天一双冰冷的眸子瞧着他:“你娘或许死了,或许没死,但人或尸体确是被转移了,这一定是凌志宏预先安排好了的。凌志宏是南侠杨凌风的好朋友,换帖的生死兄弟,他转移你娘的‘尸体’,认你做儿子,一定是为了你们母子的安全。”
“可是他自己……”
“他怎么啦?”石啸天急急地问。
“他却死了。”杨玉不善于心计,人却很聪明。
“这是大意,所谓谋事在人,成事在天。”她这句话是针对杨玉,也是针对自己。
“你为什么要帮我广杨玉直盯着她的眼睛。这是一个至关重要的问题。
“你一定要知道?”
“是的。”
她又沉下脸:“我给你再讲一个故事。”
她还未开口,他从她的眼色和语气里已猜测到,这又是一个悲怆的故事。
“十八年前,杭州西于湖畔有座美丽的御赐行宫院……”
“乐天行宫,我听云花姑娘说过。”
“不错,就是乐天行宫。当时乐天行宫的宫主是玄母娘娘宋艳天,大家都叫她做宋娘娘。宋娘娘有一个三岁的女儿,二十一名宫女。一天夜里,那是个杀人的月黑风高夜,一伙强人蒙面闯人行宫院,刹时刀光剑影,血流成河,宋娘娘她……”她说到这里声音哽住。
“宋娘娘怎样?”杨玉只觉两颊青筋突突跳动。
“她被强暴后,又被开膛破肚……”石啸天的面中里淌下了泪珠。
“那小女儿呢?”杨玉冲口叫了出来,心里已明白了一半。
“这次血劫,唯一幸存的是宋娘娘的三岁幼女,因为此时恰逢南侠杨凌风夫妇路过此地救了她。这也许是天意,该给乐大行宫留下一个报仇的人。”
“那小女儿就是你?”杨玉的声音在发抖。
“是的。我就是那不幸的小女儿。”她面中眼洞里的眸子充满了刻骨的仇恨。
这是个血泪和仇恨交织的故事。因为这故事是真的,她没有说慌,所以说出来格外使人热血沸腾。
杨玉全身的血已经沸腾,这种沸腾引发了他的无形内气,而这种内气又演化成了基于正义而生的杀机。
“这是谁干的?”
“玉笛狂生肖蓝玉!”
“不,这决不是我师父干的!”他叫道。
“肖蓝玉是你的师父?”她冷冷的眸子用冷冷的光瞧着他。
他呼地拔出腰问的玉笛往桌上一放:“不,我不知道!我什么也不知道!”
烛光摇曳之中,杨玉向石啸天说了他在黄山深林的遭遇。
他不会说谎,说的全是实话,但并非是全部事实。
他隐瞒了两点。一,他没有说出自己已取到了紫貂血,而那装紫貂血的小竹筒就吊在裤腰带内侧,因为他怕说出来会给她和自己惹来麻烦。现在的麻烦就够多了。二,他没有说出师父也有一条和母亲一模一样的梅花手帕,因为他凭直觉感到这条手帕关系到母亲的声誉,不能随便透露。
为了最后证实自己的身份,杨玉将母亲的梅花手帕交给了石啸天。
石啸天举着手帕对着烛光照了一会,说:“这手帕正是江南第一大美人,南侠杨凌风妻子吴玉华之物,你确是杨大侠的儿子,我总算没帮错人。”
杨玉收回手帕,轻叹一声问:“肖蓝玉已经死了,你还打算找谁报仇?”
石啸天眼中闪过一道棱芒:“肖蓝玉虽死,断魂谷的人还在,我一定要杀了他们,替乐天行宫死去的怨魂报仇雪恨!”
“断魂谷还有人在?”
“断魂谷令主白石玉还在人世,断魂谷还有恶魔在。”
杨玉愤然拍桌而起,按着断魂刀和主笛道,“我一定尽力帮你找到断魂谷的恶魔,就用这断魂谷的刀和笛,替你乐天行宫,替我爹娘报仇!”
石啸天露出一丝阴险、狡黠的笑。
杨玉把她当成了朋友,要和她携手寻找共同的仇人断魂谷门令主白石玉,而石啸天此时通过梅花手帕,已印证出吴玉华就是断魂谷的人,她已把她们母子列入了她的杀人名单之中。
凡上了乐天行宫杀单上的人,是必杀无赦的。
她明亮的眸子充满着“关切”:“你现在打算怎么办?”
“在此等待。”
“等待什么?”
“等我娘啊,我娘如果没死,一定会来这里找我的。”
此话没惜!石啸天心念一动,默默地点点头。
杨玉抓起桌上的酒壶,给酒杯斟满酒,支吾着问:“请问芳名……”
石啸天微微一笑:“宋艳红。不过大家都叫我石啸天,叫顺了口,我连自己姓什么都给忘了,你还是叫我石啸天吧。”
“玄天娘娘是你的绰号?”
石啸天脸色突变,幸好有面中遮着,杨玉又未曾留心,才没被觉察。
“你怎会知道?”
“泌香楼老板侯石蚊说的。”
“哦,来,话也说得够多了,我们喝酒吧。”她端起酒杯,“请!”
“谢宋……呃,石姑娘,请!”
二更初起,两人酒意已到了八分。
经过一番“交底”的知心话后,杨玉觉得两人之间的距离已明显缩短,亲近多了。
他已经知道了她是谁,她的身世。他和她有着类似的遭遇,有着共同的仇人。
这些使他忘记了自己的酒量,很快地就有些飘飘然了。
任何人喝酒喝到飘飘然的时候,都会与清醒的时候有些不同,说话不会有多大的顾忌,情绪的表露也格外大胆一些。
杨玉一双醉迷迷的眼睛,牢牢地盯着石啸天。
俗话说酒能乱性,他并不是喝醉了酒就会乱性的人。他只是想看看她的脸。
那块面中后的脸,到底是张什么样的脸?沉鱼落雁,羞花闭月,抑或真像凌云花所说的那样,长满了肉瘤、雀斑、暗印、缺鼻少唇,抑或是个大麻脸?
石啸天面中微微一抖,两眼明亮如星,隐隐有一种火焰在燃烧。
这是她练的一种绝技——媚功,这种由媚功发出的火焰最容易撩拨男人的心。
杨玉的心火似己被点燃,双眸中也透出了火焰。
“石姑娘,你真美!”
“是你心里话?”
“是真心话!”
“你还没见过我的脸,怎么知道我美不美?”
“虽然没见到你的脸,但我心底却能感受得到,那脸一定很美。”
“是吗?”她嫣然一笑,虽在面中之后仍是十分诱人。
“能否瞻仰一下芳容?”酒虽未使他乱性,却给了他勇气。
“不能。”
“为什么?”
“因为……我想你会不愿意。”这是媚功中欲擒故纵的手段。
“我不愿意?!要是我不愿意,我怎会向你提出这个要求?我当然愿意,愿意!”他的欲望在她媚功的煽动下,更加强烈。
“好吧。我现在告诉你,第一个见到我面容的男人便是我的丈夫,至今为止还没有男人见过我的面容。你愿意吗?”她又绽出一团笑,那是一种动人的能致人于死地的笑,笑中藏着刀,一种杀人不见血的刀。
杨玉的一点心火已变成了烈火,目光使人心悸,他已无法控制自己:“我……我愿意……”
石啸天微微抬起头,挺起胸脯,脖于上泛起一阵啡红:“你自己来摘这面中。”她绊红的脖子,温柔甜蜜的声音助长着烈火的燃烧。
他迷迷地伸出了手,胸膛对着她的双袖。
她暗中咬紧了牙关,只要他的手指一触到面中,她就要毫不迟疑地用剑刺穿他的心脏!
他是肖蓝玉的传人,他娘是肖蓝玉的情人。当年救自己的只是南侠杨凌风一人,当时杨凌风还和吴玉华打了一仗,她亲眼看见杨凌风刺伤了吴玉华。她虽然只有三岁,但她却记得清清楚楚!
而且她还知道他是肖蓝玉和吴玉华的儿子!
杀,杀了他!为娘、为乐天行宫的人报仇雪恨,即算是遭到教主处罚也在所不惜。
他的手已经触着了面巾,他的心全在她的脸上,他完全忘了她对着他胸膛的双袖中,藏着有一对锋利无比的剑。
出手!该出手了!然而,她却迟疑了一下。为什么?她自己也不清楚。
就在这迟疑的一刹那,窗外射进一道寒光,咚!桌上酒壶蹦起,飞向石啸天面颊。
石啸天右袖一拂,当!酒壶应声裂成两半,酒珠雾一般地散开。
借着这一剑的削力,石啸天腾身而起,幻影般化出窗外。
窗外,月光皎洁,竹影摇动,但半个人影也没有。
屋前屋后的坪中,只有浓浓的,一团一团的雾。
石啸天不觉倒抽了口冷气,幸好刚才没下手,若是出了手,那颗寒钉肯定不会打在酒壶上,而会钉入自己的后脑心!
那打寒钉的人会是谁呢?
石啸天返身入屋。
杨玉的酒已醒了大半,满脸都是羞愧。
自己怎么配得上石啸天?自己性命时刻处在危险之中,怎能想这男女之情?
石啸天走到桌旁,拾起地上的碎酒壶。
“是谁?”杨玉问。
“不知道。追出窗外已不见人影,好快的身手,是位轻功极好的高手。”
“嗯,这里的情况,我们不熟,待明日问过蒋大怕,也许有些线索。”
石啸天看着杨玉,知道今晚动手已是无望,又唯恐窗外人捣乱,便起身告辞道:“已经很晚了,我就此告退。”
石啸天住的房间在堂屋另一侧。
杨玉起身道:“石姑娘,刚才酒后失言处,望姑娘见谅。”
“杨少侠不必客气,彼此,彼此。”石啸天说着,闪身掠出了房门。
“噗!”杨玉吹熄了蜡烛,和衣躺在床上。
和衣而卧,一是以防万一,行动方便;二是他在深山数年已经习惯了,并不感到有什么不舒服。
他失眠了。
眼前老是晃动着肖蓝玉、母亲、凌志宏、石啸天、凌云花,还有那个想象中的南侠杨凌风的脸……
他似乎想了许许多多的事,又似乎什么也没想……
失眠就是这个滋味。他辗转反侧,怎么也不能入睡。
他干脆翻身下床,走到窗边,推开窗扉。
夜空,一弯新月,似银钩斜挂。
远处山峦,剪影嵯峨,掩映着参天古松,针叶加画。
一声怪兽长啸,山谷回应,增添了几分夜色的萧森。
嗖!一条黑线在竹林中一闪而没。
不是一流高手看不到这条黑线。
不是超级大师,看不清这条黑线是一个人在飞驰。
而杨玉却看清了,在竹林中飞驰的人,是云玄道长。
论眼力,武林中没有人能比得过杨玉。
云玄道长为什么会在这儿出现?
刚才窗外的人一定是云玄道长了,他为什么要阻止自己揭石啸天的面中?
又是一个令人心烦的谜!
他决定明天去间蒋大怕,将空棺的事也告诉蒋大伯,他相信在蒋大伯那里一定能得到比在石啸天那里更多的情况,也许能解开他心中的谜结。
他关上窗户,回到床上,盘膝而坐,拔出玉笛,横在唇边,无声地吹了一遍广陵曲即是断魂曲。
不管是广陵曲还是断魂曲,一曲既毕,心绪渐渐平静。
稍顷,他便昏昏睡去。
他没有做梦,但即使是做梦,他也决梦不到石啸天现在在哪里。
石啸天听到怪兽长啸,从床上弹身而起,穿窗而出,直奔山林。
她的身形在林间一闪一没,如同幻影,刹时,已出十里之外。
她用移形幻影大法,把云玄道长扔在了身后。
她现身在一座破山庙前。
身还未稳,庙内传来一个只有她才听得到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