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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云仇瞥了他一眼,依然是双目紧闭,想想杨乐天如今被他绑着,又没了内力,该耍不出什么花样。于是他便大着胆子抖抖衣袖,探手伸入杨乐天怀中,果取出一蓝色布包,打开一看,正是那本烟雨六绝。
杨云仇大喜,连忙翻看,怎料书内不仅纸张干黄褶皱,字体更是模糊一片,早已无法分辨。他登时满腔怒火,回手一扬将书掷向火盆,“哼!这是什么东西,你竟敢拿一堆废纸来戏弄于我。你是在考验我的耐性,还是不见棺材不掉泪!”唰的一声,一条金鞭应手而得,随手在地上一抖,啪啪作响。
杨乐天呆滞地盯着即将燃尽的烟雨六绝,那个悲惨的画面,在他的记忆中重现,两行泪珠,无声淌落。他再也压抑不住内心的悲愤,向只发了狂的野兽般怒吼:“你竟毁了它!”
无力的吼叫被痛苦的惨叫所替代,金鞭上身的滋味着实令杨乐天生不如死。而杨云仇分明就是在愤怒中发泄,他如撕纸般地将杨乐天身上的皮肉一寸寸地撕开,绝不手软。
顷刻之间,空气中到处都弥漫着血的味道,一条如金子般闪耀的鞭子,此刻已覆满了鲜红的颜色。刑架上、墙上、地上,甚至是杨云仇那件雪白的衣袍都已经沾上了点点血污。
一顿发泄之后,杨云仇仍见不到杨乐天有半点诚意,他拢起金鞭,点了点杨乐天的鼻尖,“聪明的话,就快点把烟雨六绝交出来!”
此时的杨乐天犹如烈焰焚身一般,撕心裂肺的疼,身子不由自主的瑟瑟发抖,虚弱地脱了力。当他将全部的意念集中起来,只为轻蔑地一笑,“笑话,东西不是已经被你毁了?”
“你似乎忘了我对你的警告!好吧,我现在累了,你就借此机会清醒清醒,不过你可是要抓紧时间,琳儿可等不了太久。哼!”杨云仇说罢,摔门而去,只留下“砰”地一声,在地牢里回荡。
此刻那本家传剑谱已然焚烧待烬,仅留下的一撮灰尘也淹没于熊熊烈火之中,什么都没有余下。这本书自杨乐天五岁起,就一直伴着他,陪他一同成长,陪他历经劫难。只是那次以后,此书被海水一浸,变得如此不堪。
这是爹娘唯一留给他的东西啊,居然……居然……为了一个女人,就这么付之一炬。这个代价值得么?他开始有点儿怀疑和琳儿的感情,也许是分别太久,他的相思之苦,已被时间一点一点地吞噬。时间可以改变一切么,那是淡忘么?淡忘的感觉是这样的么?不,这是个错误的念头,杨乐天断然否认了刚才的想法,因为他清楚地感知琳儿在他心中真实的存在,那是不可取代的地位。
他是一个相信直觉的人,这一点不会错!
“琳儿,不要走!”杨乐天仿佛看到了琳儿就在他身边,为他疗伤。他紧紧地抓住了琳儿白皙水嫩的细腕,这个感觉好真实,琳儿冲他回眸一笑,纯美清新,之后俯身在他的唇上轻轻一触,又好甜好甜……
这是个梦吧,杨乐天宁愿永远停在这个梦里不要醒来。如果这个梦一定要负上一个代价,那么他宁愿再承受比现在肉体上更多更重的伤害。只要有琳儿在,他已经感觉不到痛了,一切都不再重要。
最后,杨乐天还是忍不住要睁开眼睛,想把琳儿看的再清楚几分,看看她瘦了没有,看清楚她数月来的细微变化。
“琳儿,好想你……”这不是梦,杨乐天真的躺着,他那只左手也实实在在地抓着一只纤纤细腕,可是在他瞳孔中映照的画面却在渐渐幻化,“琳儿?不,那不是琳儿,”杨乐天这回看清楚了,她是柳莹。
杨乐天慌张得松了手,“你怎么会在这儿?”
柳莹一身玄衣白纱,乃是个飘逸自然的姑娘打扮。她看见杨乐天突然醒了竟是吓了一跳,嗔怨:“杨大哥,见到我你不高兴么?”
杨乐天不答,沉默片刻,又问:“我怎么会在这里?”
柳莹“噗嗤”一笑,“当然是我带你到这里来,人家千心万苦的把你从地牢里拖出来,这还用问么。”
“算了,随便你。”杨乐天落寞地垂下眼睫。现在的他,第一件事就是起身离开,去找杨云仇救出琳儿,他没有心情和柳莹在这里罗嗦了。可他刚一用力,全身的伤口就好像迸裂似的灼痛,他根本起不来了。
“笨蛋,你还真是不自量力!你可知道,你身上的伤不是由普通的鞭子所造成,以为挺一挺就没事了么?”柳莹一横娥眉,“杨云仇所使用的乃是真炎金鞭,那鞭子只要稍加内力就可腾起火来,如此一来,这鞭伤便会如被烈火灼烧一般煎熬。呵……我想这一点你已经领教到了。”
“……”杨乐天恍然大悟,难怪痛得死去活来,原来这条鞭子还真不简单。
“不过,看样子他还不想取你性命,否则只需一鞭足已。”
杨乐天没有说什么,只把头别了过去。
“哼,你也先别高兴的太早,因为这金鞭所造成的伤口很难好转,即便是好转了也会留下很深的疤痕。我想你也不愿要琳儿见到你为她受了这样的苦,让她心疼内疚一辈子吧?”
杨乐天一语不发,他脑袋里却在急速的运转着什么。
柳莹俯下身,贴到杨乐天的耳边,低声道:“告诉你,现在只有我可以救你,令这鞭伤不留下一丝痕迹,肤若凝脂,英俊一如往昔。只不过……你不得不陪我共渡一段快乐时光。”
柳莹邪魅地笑了几声,看着依然沉默的杨乐天,就像看着自己的一件战利品。这回这件战利品可以让她独占上好一段时间,大大满足一下自己的欲望。
杨乐天望着柳莹离去的背影,他知道这次柳莹没有骗他,他完全相信于她。只为自己的能力感到愧疚,这次不但救不了琳儿,陪上家传剑谱不说,连自己搞得如此狼狈。
稻草屋中,不算宽敞,只有几张破旧的桌椅和一些简单的陈设。杨乐天躺着的床邻着两扇低矮的窗,向外望去,四周青山环绕,茶山叠嶂,偶见绿树几坡斜,雾气昭昭,烟雨蒙蒙。
是的,外面正下着雨,细雨朦胧,柳莹打着一把淡蓝色的竹伞从外面回来,见杨乐天正自看得出神,便道:“这里是梅家坞,除了茶树之外什么都没有。”
杨乐天漠然言道:“现在有什么都是多余……包括你。”
第二十一章 仇人之名
门口的柳莹狠狠地瞪了杨乐天一眼,从篮子里摸出一只精致的紫金葫芦来,走到杨乐天塌前,伸手便要去脱杨乐天的衣衫。
杨乐天心头一沉,他明明知道柳莹这么做是要给他疗伤,心中还是不怎么自然,但也无奈,只好放纵柳莹的行为了。
渐渐合上双目,脑子里闪出琳儿的清纯微笑,每当换药时,杨乐天都会这样想,因为只有这样想,他心里才会好过一些。
柳莹将紫金葫芦里的药粉混上新采的绿茶嫩芽,敷在一道道的伤口上,最后用棉布缠好。她收拾起残余的茶叶,媚目一转,柔声道:“杨大哥,现在感觉怎么样?”
杨乐天睁开眼睛,望着窗外的飘渺丝雨,“谢了!”声音淡漠而遥远。
柳莹见杨乐天对她如此冷淡,不免有些生气。但是,这个男人越不易征服,对她的吸引力就越大。她泯了泯唇,轻笑:“杨大哥,你也饿了吧,先喝杯酒吧!”说着,伸手向篮子底下一摸,竟然摸出一瓶酒和两个琉璃花杯。
在杨乐天这种伤势下,柳莹居然让他喝酒,这意味着什么,彼此心中自是十分清楚。可是杨乐天内心的伤远比身体上来的严重,如今一杯麻醉剂摆在眼前,况且已经送到了嘴边,他不能拒绝,哪怕这是一杯毒药。
瞬间,他酒尽杯空,酒水直贯肝肠。果然是杯强劲的麻醉剂,团团热气充斥着他的头脑,刺激着他的神经,也直逼着他身上的道道伤口,但他却可以忍着痛喝下第二杯。他几乎很少喝酒,这次也特别容易醉,三杯入肠,灵魂就快要跳出躯壳了。他知道自己就快失去控制了,此时,仅存的一点理智提醒了他,他用眼神推开了那杯酒,“够了!”
“真的么?这么快就撑不住了。算了,我不会勉强我爱的男人。”柳莹咯咯一笑,露出得意的神采来。
杨乐天又陷入了沉默,每当柳莹说出这种话来,他总是会选择沉默的方式,也许就是逃避吧,他不知道对柳莹到底是一种什么感情。
柳莹把杯子掷入蓝中,抬手摩挲着杨乐天伤口上的细布,缓缓道:“杨大哥,那天武林大会上认出我了么,我杀了个少林秃驴,好爽快!可是后来那个吴阴天实在可恨,不过我不会因为这个就错过那场武林大会,我一直都在,看着你怎么为我出头,怎么挫败吴阴天的锐气!你知道么,这次我要好好谢谢你。”
柳莹表面上是对着杨乐天说话,却又仿佛在自言自语:“杨大哥,你那天用了好厉害的武功,你还记得么。可以告诉我是什么精妙的武功秘笈么?”兜兜转转,柳莹总算说到了重点。
“你是说烟雨六绝?”杨乐天惨淡地笑了笑,原来他一直在听柳莹说话。
柳莹漾开了唇齿,一副又惊又喜的样子。“原来还有个这么好听的名字!要是可以见识……”
杨乐天打断她:“不用想了,书已经毁了。”
柳莹笑容一敛,怔道:“怎么?”
“唉,不要再问了,柳姑娘!”
“柳姑娘?”柳莹以为自己听错了,杨乐天已经很久没有这么称呼过她。杨乐天虽然不能动,却正冲着她微笑,这个转变太突然了,她似乎有点莫名其妙了。
杨乐天忽然抓住柳莹的衣袖,淡淡地道:“我要你留下来。”
“什么?”柳莹瞪大了眼睛,以为自己听错了。
“留下来,你一定希望如此。”杨乐天重复了一遍,眸中沉静如水。
柳莹眼烁精光,毫不掩饰自己的吃惊和得意,“你可不要后悔哦!”
“嗷——呜——”
正当陶醉之时,屋外传来一阵幽冥的萧声,似狼的啼哭一般恐怖。柳莹脑袋一嗡,暗骂:“该死!”
“对不起,本姑娘今天没空陪你玩了!”柳莹娥眉一竖,飞掠出屋。
深夜,神摩崖上,天神教总坛。
总坛正殿内;灯火通明,青龙、白虎、朱雀、玄武四大护法齐集于此,坐在正位上的正是神尊陆峰。
“兴儿,外面状况如何?”
青龙江武兴一躬身,“回禀义父,吴阴天已率领各大门派到达神摩崖下,蓄事待发。”陆峰点点头,抬眼和杨云仇对望了一眼。
白虎杨云仇微微一笑,“义父尽管放心,孩儿早以安排妥当,一切尽在孩儿的掌握之中。”
“仅仅是一群乌合之众,何劳义父您挂心,吩咐孩儿们一声就行了。”朱雀柳飞仪上前一步。
“嗯,做的好。吴铭他这次真是老糊涂了,竟然派个毛头小子来,就妄想灭了我们天神教,未免也太小瞧本尊了!”陆峰声如洪钟,撩动袍袖,殿内空气被这么一搅,顿时如波浪般翻涌起来。
陆峰平了平心境,叮嘱:“明日初一,是为父闭关的日子,他们很可能会借明日之机攻上山来,你们要做好准备。”
玄武夜里欢忽然插话:“不如孩儿今夜便下去杀了吴阴天,义父也好安心闭关。”
陆峰面色骤然一沉,一掌击在座椅的兽头扶手上,突的一转,“刷刷刷”三道白光横空闪过。
“义父!”江武兴失声惊呼,可惜为时已晚,扑哧几声三根刚针已刺入夜里欢的肩胛骨。
夜里欢捂住鲜血迸流的肩头,单膝点地,“义父,孩儿知错!”
“哼!不长进的畜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