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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错,杨乐天扶着树干,正在笑,庆幸自己还活着。当月紫瑶跑到近前的时候,他搂住了那个娇躯。然后,他只觉四肢一软,整个身子就像断了线的木偶一样,沉甸甸地坠在了那娇躯之上。
“噗”地一口鲜血吐了出来,他仍然在笑,脸上被万道光束映得惨白如雪,却用右手死死地攥着心口的部位。那个地方,像被烙铁烧过一样的痛,他知道原因的,却不愿意承认和面对。
“大哥,你怎么样?”飞鸟赶了一步,扶住杨乐天。
“我没事。”杨乐天苦笑着摇头,眼神恍惚地看向地上发出光源的木牌,喘着气道:“希望这些光束能支持你们走出这片密林。”
“哦,你骗人。”月紫瑶大彻大悟般地,甩开杨乐天的身子,“我知道了,你想让我们走了,那缥缈峰的力量好你一个人独享,是不是?”
“是。”杨乐天只答了一个字,却用尽了身体中最后一丝气力。而后,他软软地靠在飞鸟的身边,悄然闭上了眼睛。
飞鸟并没有注意到手臂上的杨乐天,而是气冲心头,大声训斥道:“紫瑶姑娘,我大哥为了催动那木牌大耗了元气,你难道看不出来么,怎么还在这里无理取闹?”
“哼,明明是他说什么让我们出去,又没提他自己要和我们一起,我……”月紫瑶边说着边扭过头来,猛地对上了杨乐天那张全无人色的面庞,不由惊呼:“乐天!”
“大哥?”飞鸟被少女惊恐的神色骇得心中一紧,登时低头去看手臂上的人,不料这一瞥,令他背后不由得浮起了一层冷汗。但见杨乐天紧合着双目,脸上的五官突兀地耸立着,那白得渗人的脸色完全不像是一个活人。
“大哥,大哥,你醒醒,醒醒!”
“乐天!乐天!”月紫瑶扑了上来,抓住杨乐天的双肩猛烈摇晃,她叫过几声后,又担忧地哭了起来。
如果说黑暗像一个魔咒,吞噬着无数的生命,那么光明就是未来的希望,创造出绝望后的奇迹。
此时此刻,就在他们三人身后,地上木牌发散出的数道白光中,有一束倏然跃上天际,如一缕曙光划破黑夜,焕发出奇异的金光,仿若一颗星辰般绚烂夺目。
被忽然变幻了的光芒所耀,飞鸟和月紫瑶不由自主地抬头仰望。他们不知道,此时,连半卧在飞鸟怀中的那个侠客也睁开了双眼,迷惑地看着头顶那颗奇异的“星辰”。
第十四章 凌空翱翔
“嘎——”
在远处黑暗的尽头,一个巨大的白影掠空而来。
“是灵隼!”月紫瑶指着那个白影,怔怔地站起了身。
意识到了威胁,飞鸟一惊:“真是糟糕,又是这只该死的大鸟!”
呼啸的狂风扑面,他将杨乐天倚靠在树干上,仰起头,眼睛一眨不眨地跟着那只大鸟的身形移动,讽刺地道:“哼,它的名字真没起错——灵隼,果然通灵,知道我们命不久矣,便乘虚而来。紫瑶姑娘,且看我飞鸟今日如何大战恶隼!”
说话间,飞鸟已抽出了伏魔刀,瞄准那对滑翔而下的巨大双翼。便在这时,他的小腿忽被什么东西绊住了。他下意识地一踢,没有踢开,这才低头去看,原来是那南疆少女。
月紫瑶被那劲风吹得东倒西歪,不得不跪在地上,压低重心来平衡身体,而那双隽秀的手却死死地抓住了飞鸟的小腿,眼神乞求:“不能杀它!灵隼是指引鸟。无路经中说,若想出这地下迷林,非要这灵隼引路不可。它死了,我们谁也出不去了!”
“真的?”飞鸟惊诧。
“果真如此,你怎么不早说……”另一个低低嗔怪的声音,伴着呼啸的风声吹入耳畔。树下,青衣侠客咧开了苍白发皱的唇角,宛如干枯的花瓣绽放。
“乐天!”
“大哥!”
月紫瑶和飞鸟同时回眸,但见杨乐天单手撑着树干站了起来,他从胸间吐纳出一口真气,不由将视线移向了头顶的白色大鸟。
灵隼的双翼宛如两面船帆,乘风而下,一根根如桅杆的翎羽斜生其上。而那一袭庞大的身躯被木牌所发散出的白光所笼罩,在空中如一颗银白炮弹似地燃烧起来。
随着灵隼的逼近,耳边的风声越发隆隆鸣响,湮没了飞鸟和月紫瑶的语声。杨乐天见势不妙,抓起傲霜剑飞身横掠过来,一剑斜封,用那摇摇欲坠之躯挡在兄弟和少女身前。
“你们快找地方躲起来!”杨乐天呐喊着,举手挥洒之间,抖落出无数的剑花,挡住了迎面呼啸而来的风势。
“我不走!”飞鸟执拗地攥紧刀柄,“啪嚓!”一声,迅疾地将一节被狂风卷起的树枝斩为两段。旋即他纵步一跃,靠在杨乐天的身后,大喝:“兄弟并肩,无往不利!”
“义弟!”眼看灵隼就要俯冲到头顶,杨乐天来不及规劝身后的兄弟,他咬了咬牙,忽的眼神一厉,杀意弥漫:“好,今日你我兄弟就并肩作战!”
然而,就在两人背靠背、肩并肩准备全力迎敌的之时,那大鸟突然长鸣之声,俯冲之势骤停,双手凭空一蹬,闪进那道金色的光束之中。
瞬间,金光照亮了大鸟脖颈上的白色绒毛,在光影中如柳絮般地轻颤。那灵隼脖颈一挺,身子向后仰去,探出双爪,飞快地抓起地上发光的木牌,“呼”地一下,落足于一根横倒的腐木之上,收拢了翅膀。
杨乐天怔了一下,手中的傲霜剑发了一声低鸣,点向灵隼的那生满硬翎的宽大胸脯。
巨大的鸟儿就伫立在离他们三人不到两丈的地方,那略显窄小的头如鸽子般地扭动了几周,忽然定在了少女的方向。是的,灵隼正凝着刚刚爬起来的南疆少女,若有所期地垂下了硕大的翅膀。
月紫瑶愣住了,痴痴地道:“灵隼,怎么会……”她忽然一拍大腿,大叫:“我知道了,是那木牌发出的金光召唤来了灵隼。它是一只指引鸟,它是我们的朋友!”
微微一笑,杨乐天表示认可,这便不紧不慢地收起了傲霜剑。“嚓——”,薄如玄冰的剑划过坚硬的鞘壁,发出了一声金属摩擦时的脆响。
“大哥!”听见杨乐天收起兵刃,飞鸟不安地唤了一声。显然,他并不赞同月紫瑶的说法,所以,他仍提着伏魔刀,警觉地盯着灵隼的一举一动。这时,灵隼将翅膀垂得更低,并恭敬地曲下了长颈。
“它是想让我们上去?”飞鸟不可思议地问。
“我想它正有此意。”点点头,杨乐天温和地笑了:“走吧,我们不要辜负了这灵隼的一番好意。”
“太好了,太好了!”月紫瑶拍手跺足,跳着跑了过去,“我还是第一次骑这么大的鸟儿呢?你们快来啊!”
她兴奋地跃上鸟背,挥着手,招呼着还站在地上慢吞吞的两个男人。杨乐天应邀上前,只是,他刚一靠近那灵隼,灵隼便忽悠一下抬起翅膀,扬了他一脸的尘土,似乎不大欢迎这位不速之客。
“让我试试。”飞鸟自告奋勇,先收了伏魔刀,然后向着灵隼礼貌地点了点头,“鸟儿,鸟儿,我知道你是只通灵的鸟,定会同意载我一程的吧?”
“嘎——”
待飞鸟一语刚落,灵隼嘶叫了一声,用短而尖的喙向着他的头顶啄去。刹那间,飞鸟点足后退,轻轻松松地避开了这一凌厉的袭击。然而,他仍是不甘心地瞪了那扁毛畜生一眼,恨不得一刀将它的头颅斩落下来。
“算了,义弟。说到底,它只不过是一只鸟罢了。”杨乐天踱了两步,手掌压在飞鸟的肩头借力支持,指尖不为察觉地抖了一下。之后,他在飞鸟耳边低语了几句,旋即闭上眼睛,微微凝了一下神,即刻又睁开,转头,望进灵隼如豆子般凸起的眸子里。
杨乐天深邃的眼中似有闪亮的东西,似冰雪般晶莹,如一支箭般射向了大鸟的眸子,传递着友好和善的情感。在他的脸上,始终洋溢着如阳光般温暖的笑容,连坐在鸟背上的少女都被这温暖融化了一般,含羞带怯地看着地上的侠客。
杨乐天渐渐走进了灵隼,一边张开了五指,在鸟儿的眸前转动,又倏地收拢,抓起了一团空气,抛出。仿佛被什么莫名的东西击中,灵隼哆嗦了一下,硕大的翅膀如梯子一般地垂下,与地面相接。
“谢了。”杨乐天眼光一亮,提起青衣,纵身跃上了鸟背。
“好棒!”月紫瑶拍手大叫,双臂顺势滑入身前杨乐天的腰际,紧紧环住,惊喜地问:“乐天,你是怎么做到的?”
“嘘……这是个秘密。”杨乐天学着少女的口吻,拍了拍交叠在他腹间的手。
现在,只剩下飞鸟一个人在地上郁闷,他的大哥和那南疆少女都已经在鸟背上了,唯有他还挎着刀杵在地上,看着灵隼展开翅膀,准备腾空而起。
“哼,难道这只该死的鸟真要把我一个人留在这鬼地方?”飞鸟不甘心地握紧了黝黑的刀鞘。但是,他的大哥又怎会抛下他一个人。杨乐天将刚缓过来的一丝真气聚在掌心里,用手掌抚摸着鸟背上的翎羽,将温暖的气息输入灵隼的体内。渐渐地,灵隼刚刚扬起的翅膀耷掩下来,安安静静地伏在地上。
这时,杨乐天向地上发呆的人递了一个淡淡的眼色。飞鸟向大哥点了点头,会意地纵跃上鸟背。杨乐天那双温暖的大手浮贴在灵隼的脊背之上,用真气舒缓着它庞大的身躯,而灵隼也很安静地享受着,不在乎脊背上又多了一个人的重力。
“我们走吧,灵隼。”
被侠客轻轻一拍,灵隼刚欲垂下的眼皮倏地睁开,“嘎——”地仰头向天长鸣一声,抖索起翅膀,向着漫步边际的黑空中翱翔而去。
光芒还在闪耀,只不过是在灵隼的爪中。它的一对红爪扣住木牌的背面,将有繁复花纹的正面照向大地。脚下光芒万丈,身形处在暗影之中,三人坐在灵隼之上,仿若置身于黑夜和白昼的交汇点。
“哇,好棒哦,好好玩!”月紫瑶在杨乐天的耳后鼓噪着,“乐天,你看地上的风景多壮观啊。”
微微点头,坐在少女前面的杨乐天默默调息着,没有说话。猎猎的风在他耳际呼啸,扬起了他肩头轻飘飘的发尾,慢慢地,青衣侠客看倦了远处空蒙的黑漆,有些无聊地垂下头,俯瞰大地。
地面上,是一望无际绿油油的密林,高低错落,怪枝横生。在那里面,有光芒照不到的地方,仍是黑漆一片。他知道,就在那些阴影中隐藏着各种看不见的危险。他也庆幸着,他们能平安离开了那些危险。
前方,是大片的水泽,如镜子般地倒映着一掠而过的灵隼,将他们三个人的影子扭曲得变了形状。
看见奇怪的影子,杨乐天索然一笑,忽然那笑容又是一僵,他锐利的目光注意到了水面上陆续浮起的亮点。那些亮点是鳄鱼的眼睛,一个个如玛瑙般得闪亮,正迸射着贪婪和垂涎的光。
杨乐天虽然并不怕那些鳄鱼,但当他看见那一块块黄色的泥沼时,心底还是不由泛出了一阵恶寒。这时,他胸前的绞痛也配合地叫嚣起来。侠客将放在少女腕间的手掌移向自己的胸口,狠命地抓起那里的布料,似要撵碎一般地拉扯。
凛冽如刀的风打透了他单薄的青衫,宽大的衣袖兜风鼓胀起来,在衣袖下,大地的光芒随之黯淡。到了最后,所有的光芒都聚成了一个小点,在灵隼的爪中亮了一下,熄灭了。
“啊!怎么会灭了?”月紫瑶忽然扣紧了杨乐天的腰际,将头压在身前男人的肩膀上,不安地问。
杨乐天掩饰着痛苦,勉力答道:“没关系,我刚才在木牌中灌注的功力有限,这时灭了也算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