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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气,即可隔空碎石。
杨乐天猛然意识到,若用永世剑斩断傲霜剑,将毫不费力。他重新握紧了剑柄,在心中开始反复斟酌起玉盒侧面的那几句话——缥缈仙山落九天,雪月万世升连绵,若问达真何处去,灵剑永生由你心。
在脑中过了几遍,杨乐天心里生出了一连串的疑问:这几句看似提示的东西,是否还隐藏着什么深意?这把剑既然唤作永世剑,那雪月宫又用什么方法利用这把剑来连绵永世?看样子,这把剑比这世间任何一把剑都要锋利,那么我苦苦找寻的缥缈峰的力量是否就是此剑?还有玉盒上那最后一句,是何意义……握紧此剑?
“你握的究竟是个什么东西?”
正当凝剑沉思之时,杨乐天忽听到了洞口传来了阴霾的声音,如滚滚乌云般向他逼近。青衣侠客惊觉抬头,用如剑刃一样冰冷的眼睛看向那个问话的人。只见那个人紫袍金冠,面似白玉,一头青丝洋洋洒洒地垂在肩头,宛如地府中走出的神仙。
第二十章 争夺血战
“怎么是你?”飞鸟诧异失惊,拔出伏魔刀将莽撞上前的月紫瑶挡在身后。
那人冷冷一笑,不答反问:“怎么不能是我,嗯?”
“是你又如何?”杨乐天握紧了永世剑,轻视的眸子里慢慢凝聚起杀气,“别以为我会怕你,呵,今时非同往日,我的手上多了件筹码。”他将永世剑横在胸前,淡蓝色的光在剑缘上流动。
“这是一把剑么?”那人捂着胸口,悻悻作态,“我好怕啊!”
“十三,你闹够了没有,竟有本事追到这里来了。”月紫瑶插在腰,在飞鸟身后咒骂:“你这个胆小的男宠,路上的密林怎么没把你吓死,水里的鳄鱼怎么没吃掉你一条膀子,还有那泥沼……”
“哼,他要是那么容易死,怎么对得起那个‘不死星君’的绰号。”
不等少女说完,杨乐天就点破了雪月宫男宠月十三的真正身份。月紫瑶猛然听到那如雷贯耳的名号,什么都说不上来了,只是用牙齿咬破了下唇——达真在上,我竟然骂唤雨楼楼主不死星君是个胆小鬼?!
“不死星君又如何?无限的权力欲望令你永远也得不到满足,你根本就不快乐。”杨乐天杀意冷锐地盯着吴阴天,手中光剑向前一点,“既然你不快乐,活在世上也没什么意思,不如今日我就让你如愿以偿地去死!”
“死?”吴阴天不以为然地一笑。抬首间,腰中盘踞的银蛇软剑自他的掌下弹出,迎向了侠客那把熠熠生辉的光剑。
两剑相交,没有金属撞击的铿锵之音,却发出了一声刺入耳膜的锐响,那个声音超出了吴阴天的想象,像极了一匹狼在子夜的崖边凄厉长嚎。便在这一瞬,削铁如泥的软剑在他的手里溶化,碎成一地的齑粉。
“啊。”杨乐天亦是一怔,不想手中的永世剑能达如此威力。他手下震惊地一抖,结果挥剑的速度慢了一拍,竟被吴阴天钻了空子,一掌劈向他的小腹。
“小心!”飞鸟忽然抢身过来,推手将伏魔刀送出。
“啪”地一声,吴阴天那只阴毒的手撞上了乌黑的刀刃,立时被震得酥酥麻麻,下意识地缩了回去。这时,飞鸟持了刀又是一记劈砍,然,这一劈离吴阴天只有咫尺之遥,由于距离过近,大刀根本挥戈不开,眼看就要撞上杨乐天刺过来的光剑。
此时,借了飞鸟一刀喘息的时间,那把光剑正以雷霆之势刺向吴阴天的胸口。“嗤——”,几乎无色的光影划过,如赤练蛇一般灼上吴阴天的紫袍,挑起了一点猩红的血肉。
吴阴天向后踉跄了几步,捂着溢出鲜血的伤口。那一剑并不致命,因为杨乐天在千钧一发之际,蓦然收了手腕,他暂时还不想义弟失去宝刀。
然而,在二次攻入之时,由于杨乐天失了先机,一剑刺去,吴阴天身形飞出,如猴子般地避开了永世剑,又钻过伏魔刀斩落的乌光,跳到飞鸟身后,掬起了他二哥的下颌。
飞鸟身子一震,因对方手指的收紧而窒息,血色在他的脸上迅速消散。
“放开他,你这个混蛋!”杨乐天挺直了剑,对着吴阴天冷哼了一声,“我知道你不会顾及和他之间的兄弟感情,但是这个被你弃如敝屣的东西,我可是在乎得紧。你应该清楚,你若杀了飞鸟,我就会马上让你下去给他陪葬!”
“陪葬?你忘了,我的绰号可是‘不死星君’,只要有那个幻魄珠在手,我身上就算被你刺出几十个窟窿,还不是一样完好如初。”吴阴天用另一只手得意地指了指自己那新生出来的鼻子,“怎么样,是不是比原来更英俊了?”
“哈哈哈……”不说还好,一说此事杨乐天便忍不住笑了出来,“你这小白脸靠着一张面皮迎得了主人的欢心,挖空心思扮狗,向宫主摇尾乞怜,最后还不是让我捡到了便宜。”说着,他从怀中掏出一张红封,擎在手里。
“那是什么?”吴阴天的眸子骤然一缩,明知故问。他认得那红封,那个红封他曾在月九的房里见过。听月九说,在每个男宠过生日时,宫主都会送来这样一份礼物,红封里面可能是一件珍宝的名字,也可能是一次欢爱的机会,但也不排除那里面是一道死亡的符咒。
想起红封的事,吴阴天胸口就撞击得厉害——杨乐天手里怎么会有个红封?月三十六闯入的那天晚上,当日正是我的生辰……
“吴阴天,你做男宠很有天分,竟搞得那个宫主为你动了真心,在你的生辰时送了这样一份大礼来。”杨乐天漫不经心地摇晃着那红色的封函,“你可想知道这红封里面是什么?”
“是什么?”吴阴天的手在飞鸟颌下颤抖。
杨乐天微微一笑,用手指捏了出来一张红色的纸,举在手中自己欣赏了一下,“哦,这上面说,唤雨楼就要攻打过来了,宫主怕雪月宫不保,打算和你一起逃到这缥缈峰内躲避。嗯……这上面还说……”故意一顿,他看向对面那个明显变了脸色的人。
“还说什么?”
满意地看见吴阴天急切的样子,杨乐天扯了一抹狡黠的笑,“还说如果情势危急,就让你先行到地下去等她,宫主会随后赶到,并标明了缥缈峰入口的位置,就在圣月殿达真神佛的座下——顺着达真座下的路一直走,黎明就在黑暗的尽头。”
听到此处,吴阴天的手几乎从飞鸟的颌边滑了下来,哭笑不得:那个缥缈峰的入口,是他潜伏在雪月宫的目的。半年的努力终于开花结果,成功地让宫主自愿送上了地图,真是一件值得开心的事。可是,本应拿到红封那一晚,却被那个月三十六破坏了,搞得人财两空。
吴阴天恨得牙根痒痒,心道:待我上去之后,第一件事就是将那个月三十六抽筋剥皮,以泄我心头之愤。奇怪,为什么这红封会在杨乐天的手里?让他白捡了我的胜利果实?
想到此处,他便脱口问了出来:“杨乐天,这红封怎么会在你手上?”
“因为被我捡到了,就在你大被蒙头的时候。”
“你——”猛然意识到了什么,吴阴天诡亮的眸子惊讶地一转,“你难道你就是那个月三十六?!是你坏了我的好事?”
“正是。怎么,想不到?你用做男宠的卑贱换来的信任和真心,就这样被我顺手牵羊了。”杨乐天承认得一脸坦然,唇边的弧度再也绷不住了,大笑出声,带着浓重的讥讽。
吴阴天诡眸微眯,怒极反笑:“原来是这样,你不是也和我半斤八两,当了一次卑躬屈膝的男宠么?只不过,你即使撞到了狗屎运,那又可知螳螂扑蝉黄雀在后的道理。”
闻言,杨乐天脑子“嗡”地一响,笑容僵住:“是你故意引我来找缥缈峰的?”
“哼,你现在刚反应过来,只能证明你太蠢。告诉你吧,我其实早知道圣月殿里那尊破佛像有问题,可惜不得入口所在,若不是你搬开佛像、露出入口,我怎么会知道地方。”
说话间,吴阴天诡笑起来:“还有更让你惊喜的呢,其实,上次在漳州大牢让我们的二楼主飞鸟去押送你,而后又让无痕故意放走你们,都只是我的计划而已。你说,既然有人愿意给我带路,我何必自己费力。只要把缥缈峰的力量可以一统天下的消息放出去,必然会引来许多无头苍蝇帮我去找。”
顿了顿,他阴枭的眸子一眨:“而你,就是最大的一只苍蝇。哼哼,这不,我就跟着你这只苍蝇进来了么?”说完,他微微错愕,本想在杨乐天脸上见到愤愤的表情,却被侠客玩世不恭的笑容所取代。
“我看也不见得是谁蠢。你既然都与佛像接触了,居然蠢得找不到那莲座下的入口所在,让我先找到这缥缈神力,然后用这把永世剑来消灭你?”
杨乐天提了提手中的光剑,淡笑。想到吴阴天告诉自己坠入圈套的事情,虽然颇感意外,却更笑这个卑鄙小人愚蠢。他正愁武功不及人,杀不了吴阴天,而吴阴天却让他找到一把神剑来对付自己,简直是作茧自缚。
“还你!”
就在杨乐天抖手之间,一只红色的“鸟儿”嗖地一下飞了出来,吴阴天伸手去接,却忽视了手下的人,被飞鸟一个翻身,从魔爪中逃脱。
飞鸟站定在杨乐天身边,大口地吸着刚刚缺失掉的空气。
“逃了?”吴阴天连看也不看那红封,直接凌空击出一掌,在触手之前,便将那只飞来的“鸟儿”碎成了一股红烟。他眯起邪恶的眼睛,恶狠狠地道:“敢在我的手心逃,下场如同此封!今日,你和你的大哥谁也跑不掉!”
飞鸟压低了大刀,转头:“大哥,兄弟同心,其利断金,我们联手送他去见阎王。”
“没问题。”杨乐天一剑攻去,不再做丝毫犹豫。剑光仿佛直通他的袖口,在青衣下蓝色与绿色融合,透出空蒙的光向着吴阴天刺过来。
“疾风骤雨!”挥出这一剑的同时,杨乐天念出了烟雨六绝的招式,飞鸟立刻配合得蹲身,用出与之相合的另一招——千钧一发。
尽管这是他们烟雨六绝的首次合作,却由于心有灵犀,配合得极为默契。吴阴天没有武器,知道不能用皮肉与光剑硬碰,便凭借着敏捷的轻功,躲避着光剑的连连穿刺。这刻,他一个不防,即被闪过的伏魔刀擦过了小腿。
被划伤,吴阴天后退的动作一滞,低头瞥向腿上的鲜血,登时红了眼睛:“刺吧,我看你们能有多大能耐。”
他话音未落,左臂又被光剑挑穿,血汩汩流出。吴阴天非但没有因疼痛而慢下身形,反而出掌比先前还快了一步。原是在体内大量龙心蛊的刺激下,疼痛的神经令他更加兴奋了。
杨乐天摇摇头,一剑挥下,干脆利落地斩下了对方的一节小指。吴阴天惨叫着躬身,含住了那只喷血的手指。再抬起头时,他金色的发冠冲了开来,嘴角的血流进了紫色金边的衣领里。那个披头散发的人啧啧有味地允着半截流血的手指,阴枭地冷笑:“有关系么,反正还会再生出来的。”
“是么?我倒是想知道没有幻魄珠,你用什么方法让手指长出来?”不容分说,杨乐天一剑又刺了上去,不给对方留片刻的喘息。
光剑嗤地划过,仿佛一道玄冰在眼前燃烧。唤雨楼楼主的诡眸在剑影中一凝,心底怔住:什么没有幻魄珠,幻魄珠不是好好的放在唤雨楼的暗阁中么,怎么会没有?
他晃了晃脑袋,问那持剑杀他的侠客:“你说什么,我没听清。”
“我说,幻魄珠在我手里。”杨乐天的笑容在淡去的剑影中放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