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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这话,蝉衣一时心怔,出口道,“师傅为何不回弹衣的信?”
“你寄过来的信不知道被谁塞在了一旁,为师也是前日才看见,当下都来不及细想,托了左思和钟诗诗照顾流派,便马不停蹄的赶来了。”说到这里,容疏忽然顿了一顿,脸上的笑容微微淡了一些,接着浮现出一抹深深的虑色,“也幸而为师赶得及,你和贺兰千最后那一拜并没有拜成。”
容疏的话音一落,蝉衣心里下意识的一松,却在下一刻忽的揪紧,本是软下去的眼再度凝了冰。
因为,容疏骗了她。
“信不知道被塞到了什么地方?那师兄呢?我不相信师兄不可能没有和师傅提过。”一字一句问出这句话,蝉衣清晰的看见容疏的眼神有微微的变化。
就是这一瞬,弹衣的心便冷了下去。
终究,只是期待而已。
“蝉衣—— ”
“师傅,不用多说了。该说的师傅也说了,蝉衣也全部都听了,就到这里吧。”蝉衣看着容疏,轻轻笑了一笑,却透着股子迷离,“我放过师傅,也请师傅放过我。心冷了还能热,死了,就什么都没有了。而在离开青水的那一天,已经被我一把火烧死了。”
容疏身体好像轻轻一僵,有冷冷的风穿过他的骨血,刮进心里。
“谢谢师傅赶来观礼,从今以后,师傅还是师傅,蝉衣还是你的徒弟,不会变。”
从此便只是师傅,也只是徒弟。
蝉衣低了眸。
这一句划掉的,不仅是容疏姗姗来迟的回应,也是蝉衣心里那一抹或许一辈子都抹不掉的痕迹。
容疏BBs?JoOYoO?NEt在院子里住了下来。
这就算了,毕竟容疏不像方夙银和贺兰千,狡免三窟,哪里都有一个窝。
可是,方夙银也要住在这个宅子里,着实让蝉衣很是郁闷,
拜托,知不知道要给新婚夫妻一点儿相处空间啊!虽然她和贺兰千也确实做不来所谓的如胶似漆的新婚夫妻,可是这师傅师兄共处一室是个什么事嘛。
埋怨归埋怨,蝉衣自然不可能把两个人赶出去的,这就形成了极其诡异的四人共处局面。
蝉衣其实无所谓了,跟两边都是正常生活过,可贺兰千和容疏二人——这对头同住一个屋糖下,怎么想怎么奇怪。
不过,他们俩倒是过的不错的样子,没有蝉衣幻想中的大打出手,都是各自做各自的事,谁也不干扰谁。
在蝉衣这不知道作不作数的亲事之后的第五天,贺兰千突然说要上京一趟,归期未定。
蝉衣送完贺兰千回来,知道方夙银肯定又是去寻玉清去了,宅子里便就只剩下容疏一个人。之前几个人共处倒是还好,这若是只剩下他们两人,蝉衣自觉别扭。
因此,蝉衣并没有马上回去,而是去了烟淼楼。
进了楼里,蝉衣绕到后面的水塘,却见尔蓝站在水边,目光呆呆的看着水面,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蝉衣慢慢走了过去,直到在尔蓝身边站定,尔蓝也没有发现她。最后还是蝉衣拍了她肩膀一下,这才让神游着的尔蓝回过神来。
“弹衣姑娘?你怎么来了?”乍然看见蝉衣出现在身边,尔蓝先是一愣,而后问到。
蝉衣笑了笑,将事情说了一遍,尔蓝听完微微蹙了蹙眉,问到,“姑娘和尊师之间……”
“大约扯不清了。”蝉衣耸肩,答的随意,心里头却好似有什么抚地发痒。
说是断了,断了,说话的时候比谁都狠绝,可只有她自己清楚,要想真的完全断了,大概连师徒也做不成,
尔蓝叹了一声,和蝉衣走到不远处的石桌旁坐下,有飘下的花瓣落在桌面上,她抬手拂掉,说到,“我之前还觉得你有了贺兰公子该是极幸福的,现在方觉得,或许也不是。”
蝉衣默了会儿,笑道,“或许吧。”说完,又转而问她,“你怎么了?”
“宋祁上京了。”尔蓝回答。
“那岂不是很好?等着他高头大马过来迎娶你啊。”蝉衣笑着看向她。
尔蓝也笑,却揣着心事,“或许等来的是一纸成亲的请帖。又或许,连请帖都没有吧。”
闻言,蝉衣安抚似的拍了拍她的手背,微笑着说,“也不要想得太坏。宋祁为人老实,应该不会走眼。”
尔蓝沉吟许久,才回了一笑,“希望吧。”
两个人又随意聊了一些,默了,尔蓝问蝉衣要不要在楼里留住一夜,那边也没什么人。
蝉衣笑着婉拒了,尔蓝看了她一会儿,问,“其实你是担心你师傅吧。”
蝉衣没有回答,但眼神已经出卖了她。尔蓝便也不留,送她到了门口,就折身回去了。
回到宅子的时候,天已经黑了,看门的小厮给开了门,然后就锁上了大门。
贺兰千当初购置这座宅子的时候,并没有请很多仆人,所以蝉衣一路走近里院都没有遇到什么人。
借着微薄的月色走到房间门口,蝉衣抬手欲要推门,却又顿住了,眼神下意识的往另一边飘去。
那里,住着容疏。
今天出去一天,也不知道容疏一个人怎么样。蝉衣在门口迟疑很久,终是转身朝容疏的房间走去。
到容疏房间时,屋里头还点着灯,想来他还没有睡。蝉衣顿住脚步,想着该不该敲门,却听见里面传来一阵隐隐的咳嗽。
那咳嗽声断断续续,似乎刻意被压的很低,但再低那声音蝉衣也还是再熟悉不过,除了容疏,不会是别人。
师傅他怎么了?
伍 纠葛卷 此心与谁说 第五章 败给他这一刻的温柔
一瞬的着急涌上心头,蝉衣也没多想,举步上了台阶,正要抬手敲门的时候,屋里头忽然没有了咳嗽声,倒是一片诡异的安静。
蝉衣顿了顿,还是抬手敲了门,“咚咚咚”三下,在寂静的夜里尤其清晰。
没一会儿,房门就被人打开,容疏似乎才从床上起来,衣裳微散,露出颈下一片皮肤。
“是蝉衣啊。”容疏语音微扬,带着浅浅的笑意,语气到还是蝉衣熟悉的那般,只是声音微微有些沙哑。
蝉衣站在门口,下意识地打量了他一番,见他面容间隐隐有些倦色,却一片平淡,好像之前断续咳嗽的人不是他。这样一想,蝉衣便有些尴尬地唤了声“师傅。”
容疏冲她笑了笑,笑容似乎有点宠溺,“你什么时候这么客气了?之前在派里,也没见你有敲门的好习惯。”
闻言,倒是蝉衣咳嗽了一声,道,“不一样了。”
听到这话,容疏的眸色稍稍沉了一些,声音微低,“是不一样了。”
当然不一样了。
那个时候两个人关系还是极为亲密的,蝉衣来去自由,不敲门已经是习惯。彼时容疏还很困扰,想着何时把她这个习惯别过来。如今当真正听到她敲响自己房门的时候,他忽然明白了所谓的失去,原来是这般感觉。
两个人一时都没有再说话,屋内屋外倒也是一般安静。
过了好一会儿,容疏又问,“来找为师有事?”
说起这个,蝉衣才想起来,看了看他,试探性问到,“我刚刚听见师傅在咳嗽,便来看看怎么回事。”
容疏笑着点了点头,眼眸微挑,是蝉衣再熟悉不过的懒散,“蝉衣还是关心为师来着呢。”
听出容疏话里的认定和隐隐的一丝喜悦一般的情绪,蝉衣张了张口,想解释什么,却听见容疏又说,“不过是口渴喝水时急了些,呛到了罢了。”
听到容疏的话,蝉衣又打量下容疏的神情,很是正常,想来也不像是借口。不由得在心里嘲笑自己真是草木皆兵,不过几声咳嗽罢了,放谁身上都平常的很,她这么着急却又是为哪般。
见蝉衣站在门口,眸光晦涩不再说话,容疏似乎知道她在想些什么,松开了门,笑着对她说到,“要不进来陪为师坐坐?”
蝉衣抬起头,看见容疏眸色一贯深沉中漾着些轻光,温温柔柔包笼了过来,让她欲要坚定的心有一刻的仓皇。
不能沉迷,不能。
蝉衣在心里默默地自我劝着,那一瞬的动摇又被压了下去,她扬起眸子,对着容疏疏离一笑,摇头道,“师傅都睡了,蝉衣进去也不太好。还是回去罢了,师傅早点休息。”
看着蝉衣微凉的眸光从自己眼中一晃而过,眨眼间她已经下了台阶,背身往前走去。
自食苦果。
脑中掠过这样四个字,容疏扯了扯唇,唤了声,“小蝉衣。”
熟悉的称呼传来,蝉衣的脚步猛地一顿,却没转过头。
容疏在她身后微微笑了笑,眸深似海,“夜里寒,你有踢被子的习惯,—小心着凉了。”
就这样一句话,蝉衣却蓦然心尖微颤,泪意猝不及防地涌上了眼眶。
她以为自己真的死了心,却仍是败给了他这一刻的温柔。
狠狠咬了唇,蝉衣不敢给自己多余思考的力气,当下只加快了步伐,几乎是仓皇地逃离了容疏的视线。
身后一身幽幽的叹息,散落在夜风里。
新抽的藤条规蜒缠绕在木架子之上,新绿新绿的,极为喜人。
藤曼之下,石桌上摆着几碟小菜,不多,却样样算得上精致。
容疏接开下摆在其中一个石凳上坐下,而蝉衣和方夙银也跟着在对面坐下,师徒三人围坐在石桌之旁一起吃饭,再无旁人。
蝉衣端着饭碗,接过方夙银夹过来的菜,抬头触及容疏低头吃饭的模样,恍然觉得这般静好的时光,已经很久不曾出现了。
在她离开青水前的日子,他们师徒三人常常这般围坐在一起,吃着香喷喷的饭,一边聊些乱七八糟的话题,如今想来,却觉得恍如隔世。
“别光顾着吃饭,吃菜啊。看看你师兄的手艺退步了没。”见蝉衣一直闷头吃饭,方夙银笑着用空着的手压了压她的手腕。
蝉衣抬起脸来,看见方夙银好笑的模样,又瞧见容疏戏虐的颜色,一瞬时光倒流。她依旧是方夙银最疼爱的师妹,是容疏最宠爱的弟子。
这一刻,蝉衣忽然脱口道,“师兄,下午若是没事,不如一道去游湖吧。”
蝉衣话一出口,方夙银脸上的笑微微凝滞了一下,而后又扬了起来,只是再没有方才的自然,“下午还有事,你和师傅去吧。”
听到这话,蝉衣本是一瞬扬起的情绪又重重摔落下去。
就在刚才那一刻,她真的以为是回到了彼时,倒是忘了如今方夙银每日都要去怡红坊守着玉清,固执的求那一个答案。
而她和容疏呢,也终究回不到当初,回不到不生罅隙。
这么想着,蝉衣清晰也落了下去。她将手中的碗搁在桌面上,轻轻笑了笑,道,“嗯,知道了。”
似乎看出蝉衣清晰的变化,方夙银方觉得有些愧疚,他侧了眼眸,说到,“弹衣——”
“师兄的手艺还是一如既往的好。”蝉衣截断他要说的话,侧头对他一笑,凤眸染上一抹不易察觉的暗色,“我想起我下午也有事,那便改日吧。”
方夙银张了张口,似乎想说什么说不出,半天才憋出一句,“嗯,改日吧。”
看着两个徒弟的一番变化,容疏没有说话,他像是什么都没听到一般,自顾自去夹了片青菜,刚要送进嘴里,却忽然感到喉咙一阵瘙痒,手一松,接着便咳嗽起来。别说那片青菜,连手上的筷子都掉在了桌上。
“师傅!”
见容疏突然咳嗽,方夙银忙放下手中的碗筷倾身去看,蝉衣也不自觉的看了过去,见容疏一手捂着唇,一手冲他们摆了摆,示意没事。
可方夙银却像是不放心一般,干脆起身走到他身后,抬手替他顺气,一面皱紧了眉低头去看,那着急的模样倒像是容疏有什么大问题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