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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大喜之下,双夺直穿而入,去点展梦白穴道。
那知展梦白这一招本是诱招,身子微缩,他双夺便够不上部位,而那刚烈的剑风,却已当头劈下!
‘蛇面人’临危变招,‘十字摆莲’,架起双夺!
但就在这刹那之间,他突地想起方才那双刃客惨死之状,当下骇得心胆俱丧,撒手抛去了双夺,足跟用力,仰面翻身!
展梦白剑转轻灵,如影随形,跟踪而去!
‘蛇面人’只觉眼前乌光闪动,耳畔凉风飕飕,再也无法自恃身份,扑地翻身,‘就地十八滚’,滚入了铜鼎之后!
展梦白‘惊鸿乍展’引剑平削,只听‘噗’地一响,铜鼎之盖,竟被他铁剑一削为二,叮当落了下来!
‘蛇面人’、心惊胆落,肘、膝、腰、腿,一齐用力,颀长枯瘦的身子,‘嗖’地窜入了那铜架里!
若是换了别人,方才眼见那毒水之烈,此刻便该考虑考虑,但展梦白却毫不迟疑,挥剑扑上!
黑黝黝的剑光,化成一座墨晶光幢,光幢上带着一道道被采光映成的长虹,将护着展梦白的身子!
只听一阵‘叮当’,‘呛琅’之声,不绝于耳!
铜架声断,晶瓶飞落,毒水四溅。
‘蛇面人’亡命大呼道:“怯敌不攻,凌迟处死!”
凄厉的呼声响起,才似乎震起了四下黑衣人的胆色,除了还有三两人躲在角落之中,其余的已纷纷挣力而上!
但展梦白此刻杀机已重,只要剑锋过处,便有鲜血飞溅,‘蛇面人’突地双掌齐扬,掷了数只晶瓶过来!
展梦白长啸一声,凌空而起,铁剑又化长虹击下!
这一剑他全力施为,当真有如天威震怒,雷霆闪电,较‘蓝大先生’那天□下击,也无多逊色?
‘蛇面人’再也闪避不及,惨呼半晌,铁剑便已削入了胸膛,竟将他生生钉在地上,铁剑入石,几达一尺!
展梦白本要留下此人的活命,来逼口供,但他生性激烈,暴怒之下,便雷霆般挥出了怒剑!
三个黑衣人欺他掌中剑已嵌入石地,悄悄自身后卷了过去,三件兵刃,一齐急地攻出!
那知展梦白突又长啸,震腕拔剑,反腕挥剑,剑化狂飙,回旋横扫,三个黑衣人竟被他斩断两个!
这时,当中那最大的铜门突然敞开?
那黑袍人木然当门而立,冰冷的目光直视着展梦白的后背,对四下的死尸与满地的鲜血,看都未曾看上一眼!
展梦白只觉四下呼声突然死寂,他背后也似乎森森有些寒意,心念初动,霍然转身,目光便触及了那双冰冷的眼睛!
这双眼睛中既无惊恐之色,也无怜悯之意。
两人目光相对,就连展梦白这种人物,也不觉打了个寒噤,宛如在荒坟地中突然见到僵□一般!
黑袍人冷冷瞧了展梦白半晌,缓缓开始移动脚步!
展梦白手掌情不自禁,紧紧握着铁柄。
那知黑袍人脚步却竟未向他走来,目光也自他面上移开,缓缓走向角落中仅存未死的六个黑衣人!
那六个黑衣人畏缩在角落中,早已骇得不能动弹,衣衫上。面罩上,甚至连足底都溅满了鲜血!
展梦白呆了一呆,只见那黑袍人缓缓走到他们面前,又自默然凝望半晌,突地冷冷道:“好,你们很好!”
六个黑衣人手掌重落,兵刃全都落到地上!
黑袍人冷冷道:“你们倒还有兴趣活下去么?”
六个黑衣人身子齐地一震,又俯身去拾刀剑!
展梦白心念动处,大喝一声:“旦慢!”
黑袍人霍然回身,挡住了他的去路,两人目光再次相对,黑袍人缓缓道:“你要怎样?”
展梦白厉声道:“你为何要他们死?”
黑袍人道:“莫非你还有心要救他们?”
展梦白喝道:“正是!”
黑袍人冷笑一声,道:“这倒怪了,你杀死了将近二十人,却要救这六人,难道这六人与别人有何不同?”
展梦白不禁又呆了一呆,突听几声微弱的惨呼,那六人竟已有五人横刀而死,翻身跌倒!
只剩下一人手持长刀,立在地上,刀尖垂地,他身子簌簌发抖,刀尖也点得石地叮叮作响。
展梦白目□欲裂,厉声叱道:“你为何……”
黑袍人冷笑道:“我为何要留下他们,让你逼取口供。”
展梦白怒喝道:“逼取你的口供,也是一样!”
喝声之中,掌中铁剑也已随着挥出,他口中虽说要逼取人家的口供,但招式却如雷霆。
黑袍人冷笑道:“轻些,死人逼不出口供来的!”身子一缩,斗然退了七尺,手掌突然自胁下穿到后面。
也不知他用的是何手法,仅存的那黑衣人惊呼一声,长刀落地,竟被他生生抓了起来!
展梦白挥剑扑了过去,那知这黑袍人竟以掌中的黑衣人作为兵刃,横挡剑锋,展梦白大怒忖道:“你要借我的手来杀他,我偏要留他的活命。”手腕一挫,硬生生收住剑势,斜斜一剑,挥向黑袍人下盘!
黑袍人见他竟能将如此刚猛的剑招收发自如,心里也着实吃了一惊,手掌重落,‘倒拔垂杨’,竟以那人的头猛砸剑锋!
展梦白大喝一声,剑招突变,竟以掌中如此沉重的铁剑,施展开轻灵连绵的招式,有如飞絮游丝,长河流水?
黑袍人手腕凝力,左劈右扫,将掌中之人当做铜牌,招式大开大阖,但却总是碰不到展梦白的剑锋?
展梦白却不知道,他剑锋纵未触及黑袍人掌中之人,但此人却早已骇破苦胆,被生生吓死了!
走了数招,突听那黑袍人轻叱一声,举手将掌中之人向展梦白直掷了过来,展梦白铁剑回旋,左手接住了这人身子,触手之处,这人的身子竟已变得冰冷,他这才知道此人已死了,不觉呆了一呆,那黑袍人却冷笑道:“失陪!”肩头微耸,嗖地向那中央铜门窜了过去!
展梦白怎肯容他逃走,目光动处,足尖一勾,挑起了地上平面鼎盖,掌中铁剑‘翻身卷袖’,长剑一挥,将那鼎直向黑袍人挑了过去,他此刻剑招虽尚未练到出神入化之境,但力道强弱大小,已可收发自如。
那黑袍人身形还未掠到门口,突觉头顶一阵强劲的风声过去,一块黑忽忽的影子凌空直击了下来!
他大惊之下,倏然勒住身形。
只听‘当’地一声暴响,半只鼎盖,摔在石地上,震得火星四冒,展梦白却已抓住这一刹那,飞身仗剑而来!
黑衣人知道已走不脱了,暗中咬了咬牙,‘回首望月’,反身出掌,这一招虽是普通招式,但他用来却另有妙境!
展梦白见他掌势灵幻,正不知道有多少厉害后着,当下也不敢大意,先以剑招封住了他的退路,不让他逃走,再作急攻,取他性命!
那知黑袍人倒退三步,突然垂下双手,道:“你杀吧!”
展梦白怔了一怔,大怒道:“你纵不动手,我也要杀你!”
他口中虽说的铁般厉害,其实以他的性情,这黑袍人若真的不动手,他还真的杀不下手去!
只听黑袍人冷冷笑道:“你手握利剑,我却是赤手空拳,这种手如何动法,你要杀尽管杀吧!”
展梦白怒道:“我若不用兵刃,又当如何?”
黑袍人缓缓道:“你若不用兵刃,我便好好与你拚上一拚,生死胜负,各凭武功,谁也怨不得谁。”
他冷‘哼’一声,又道:“但我劝你,还是不要抛剑的好!”
展梦白突地狂笑一声,反手将铁剑插入地上,剑身入石,直没至柄,黑袍人心头暗凛:“好剑!”
只见展梦白双臂震处,骨节格格作响,响声未了,那黑袍人已连绵攻出三招,掌影漫天而来!
展梦白震起双拳,震碎了漫天掌影,拗步旋身,绕到黑袍人左侧,连攻他胁下三处大穴?
那知这黑袍人身形兔伏,闪开三招,竟弯腰抢步去拔那柄铁剑,怎奈那铁剑深插入石,他一时怎拔得出来!
展梦白大怒喝道:“好无耻的奴才!”飞起一足踢去!
黑袍人哈哈笑道:“你不用剑,我来用剑,这道理岂非公平的很,有何无耻?”语声中他竟已拔出剑来,反手挥出!
展梦白暴怒之下,双掌齐出,连攻数招,他虽然明知这柄铁剑的厉害,但却丝毫不避剑锋!
那黑袍人再也想不到这柄铁剑竟有如此沉重,骤然之间,剑招竟施展不开,被展梦白的掌风攻来,更慌了手脚!
十招见过,黑袍人已手忙脚乱,铁剑更无法施展,只听‘当’地一响,这柄剑竟被展梦自拳风震落!
此刻展梦白满心俱是怒火,招式越来越见刚烈威猛!
他这种拳路,似乎要在愤怒之时才能发挥,他心头的怒火越盛,拳势的力量便越见惊人!
黑袍人见他文质彬彬,似乎像个白面书生,再也想不到他施展出的拳路,竟是如此霸道,当下只得以轻灵小巧的招式对敌。这黑袍人招式确有独到之处,身法更是奇诡难测,展梦白的拳路有如长江大河之水,滔滔而下,他却有如逆波而上的鲈鱼,抓个空隙,便乘隙抢攻!
数十招过后,展梦白气更盛,黑袍人却情已怯了!
只见两人的身形,在石室中四下游走,那黑袍人随时随刻都想冲入中央的石门,但每次都被展梦白拳风挡住!
但是他身形却已逼近了中央的铜门,足尖突然挑起了地上半截剑尖,向铜门门框上的浮雕兽尾上踢了过去?
只听‘当’地一响,,剑尖果然击在兽尾上,那浮雕的兽尾,竟突然向里面凹落了下去,四面的铜门,即一齐随之滑开。
原来那浮雕兽尾,竟是开关四面铜门总枢纽。
黑袍人掌势不停,口中大呼道:“姑娘们,快出来?”
展梦白微微一惊,侧目望去,只见那二十余道门户中,竟零星地走出了七、八个妙龄少女!
这些少女们有的身穿白袍,有的身披轻纱,有的却仅只在身上围着一条白色的床单,掩住了那玲珑的曲线。
她们的面色,俱都是苍白得没有血色,头上也都是按发蓬乱,睡眼惺忪地走了出来,见到石窟中的情景,却都大吃了一惊,有的踉跄后倒,有的掩口娇呼,还有的圆睁双目,竟骇的呆了!
黑袍人招式突地加紧,将展梦白缠住,口中大声道:“快到我房中去拍动狼尾,将毒气放出来!”
展梦白又是一惊,妙龄少女们却立在地上,动也不动!
黑袍人厉喝道:“有我缠住这时,你们怕什么?”
一个身材高挑,身上仅围着条床单的少女,突然挺身而出,道:“毒气攻出,岂非连咱们也一齐死了。”
黑袍人怨道:“傻丫头,只要这时倒下去,我不会去救你们么?”他显然自己早已服下解药!
那妙龄少女怔了半晌,目光四下扫动,突然冷笑道:“我姐姝们虽然也不是良家妇人,但自从被你们骗买来这里后,早已受的够了,我们也不愿一辈子这样过活,早已想出去逛逛了!”
黑袍人大怒道:“我锦衣玉食地养着你们,有什么对不起你们,你竟敢如此说法,莫非不要命了?”
那妙龄少女冷冷道:“反正你也要死了,我也不必再怕你,这位相公你放心,咱们姐妹绝不害你?”
黑袍人急怒之下,吼一声,便待向她扑将过去。
但展梦白却挥拳挡祝了他的去路,他本是全力缠住展梦白,不让展梦白冲过去,此番却变成展梦白拦住他了!
此刻生死胜负之分也已变得明显的很!
展梦白仰天狂笑道:“多行不义必自毙,你若是束手就缚,有问必答,展梦白或许还不伤你性命!”
黑袍人冷笑道:“展梦白,原来你便是展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