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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欣没有走过来。
她已经被眼前的情景吓呆了。
水观音嘶声尖叫道:“小欣,你——你好狠……”
小欣慌忙摇手道:“不关我事……”
水观音道:“你……你过来……”
小欣颤抖着走过去,走得很慢。
她的两条腿事实已软了。
水观音颤声催促着道:“快……快过来替我……替我打开床头……床头的哪个暗格……”
小欣道:“是……”
她的两条腿却不听话。
水观音连声催促地道:“快……快……快……”
小欣好容易走到床边,道:“暗格在哪里……”
水观音喘着气,道:“在……在……在……”
她一连说了三个“在”,都无法继续下去。
小欣急问道:“在哪里?”
水观音半身猛的一仰,口张开,并没有回答小欣。
她拚命的喘着气,断断续续突然说出了一句非常奇怪的话。
“火……火蜈蚣的血……血……毒血……天——”
她嘶声大叫一声“天——”,整个身子突从床上弓起来!
一弓就收缩,她整个身子倒翻,硬摔在床前地上!
前后也不过片刻,她的脸已弯成紫黑色,七孔竟有血水流出来!
紫黑色的血水!
小欣只看的心胆俱丧,大叫“救命”,狂奔了出去。
水观音并没有再叫住小欣。
她无疑已经毒发身亡!
好厉害的毒药!
火蜈蚣!火蜈蚣的血!
她毒发的情形与唐十三一样,难道在她喝的那瓶美人酒内竟渗入了火蜈蚣的毒血?
火蜈蚣是“美公子”玉无瑕所养的毒虫。
玉无瑕与唐十三死在那古刹之后,全都落在水观音的手中。
这世间莫非还有第二个,养下那种火蜈蚣的人?
那个人莫非就是金满楼?
酒是他送来的。
是不是就是他在那瓶美人酒之中渗入火蜈蚣的毒血?
他到底那里来的火蜈蚣毒血?
他为什么这样做?
——天!
水观音三年前以一瓶混入了火蜈蚣毒血的美人酒毒杀唐十三,三年后的今日,亦是死在混入了火蜈蚣毒血的一瓶美人酒之下。
这难道就是天意。
扬州城的总捕头叫石球。
他人如其名,真的球一样。
当然并不是一个石球,是肉球。
他用刀,据讲,学的是彭家五虎断门刀。
刀下据讲并不含糊。
他今年已经三十六岁,受职扬州城总捕头已经七年。
七年来他虽然没有破过大案,小案却已经破过不少。
事实这七年以来,扬州城内外也没有大案发生。
他有两个得力助手。
北彪跟了他六年,林雄亦已跟了他五年之久。
北彪用一双飞蜂钩,林雄用一支天门棍,两人的武功,据讲并不在他之下。
水观音的死讯传到的时候,他们三个人刚好都在衙门之内。
一听到,石球几乎弹上了半天。
他跟水观音,据讲也是好朋友。
所以难怪他这样紧张。
他一跃跃到入了来向他禀告的那个官差面前,大声喝问道:“什么?你说谁死了?”
石球好像仍然没有听清楚,道:“美人楼的水观音?”
那个公差道:“扬州城之内只有这一个水观音。”
石球双手捧着头,道:“天,这样的一个美人,好好的怎么让她死了。”
他双手忽又放下,追问道:“她死在什么地方?”
那个公差道:“美人楼。”
石球道:“美人楼什么地方?”
“不清楚。”
石球再问道:“她怎样死的?”
“不清楚。”
石球拍案道:“混账东西,什么都不清楚,你到底怎样搞的?”
“我……”
石球截口说道:“你是从哪里得来的消息。”
“美人楼来人那里来的。”
石球道:“怎么你不问清楚?”
“我急着进来禀告,所……”
石球又截断了他的话,喝问道:“来人现在在那里?”
“在门外。”
石球喝道:“快传他进来,让我来问他!”
那个公差一声:“是!”慌忙退了下去。
人来了。
是小欣和一个叫小翠的女孩子。
石球竟认识他们,脱口道:“小欣小翠,是你们!”
小欣小翠一同道:“是。”
石球道:“到底是什么?”
小欣脸仍在发青,颤声道:“我们老板给人毒死了!”
石球一惊道:“毒死了?”
小欣犹有余悸,接道:“她整块脸都变成了紫黑色,死得很难看!”
石球大惊道:“是谁下的毒?”
小欣嗫嚅道:“只怕是……是……”
石球厉声问道:“是谁?”
小欣冲口而出道:“金满楼!”
石球这才真的大吃一惊,他好像怀疑是自己听错,再问道:“你说谁?”
小欣道:“金满楼。”
石球立即压低了嗓子,道:“东西可以乱吃,说话可不能乱讲,说那句话之前,你考虑清楚没有。”
小欣道:“我只是直说。”
石球道:“哦?”
小欣道:“我们老板喝下他送来的一瓶美人酒,立即就毒发身亡……”
石球听的糊涂了,他挥手阻止小欣再说下去,却问道:“美人酒不就是你们老板酿的酒。”
小欣点头。
石球问道:“金满楼从哪里来的美人酒?”
小欣道:“他是在我们那儿买的?”
石球道:“你是说他在美人楼买美人酒,再将酒送给美人楼的老板?”
小欣点头。
石球道:“这到底怎样搞的,你最好给我说清楚。”
小欣给他说清楚。
她口齿伶俐,记性也很好。
由昨夜到今早所发生的事情,她一件也没有遗漏,清清楚楚的说了出来。
石球居然不用小欣来复述。
他却听的怔住在当场。
北彪林雄也没有例外。
事情实在太奇怪。
一直到小欣将事情说完了,石球才开口问道:“你肯定人已死了。”
小欣道:“岂止我,所有见过尸体的人都肯定。”
石球道:“尸体现在是否还在那个寝室内。”
小欣说道:“没有人敢移动老板的尸体。”
石球颔首道:“这很好,现场能保持原状,对我们查案实在方便不少。”
小欣道:“总捕要不要去看看。”
石球道:“不去看怎成。”
小欣道:“什么时候去?”
石球道:“立即就去。”
小欣道:“我们是留在这里,还是怎样?”
石球道:“留在这里干什么?随我回去美人楼,协助我查案!”
小欣道:“是。”
石球连随一脚将挡在前面的一张椅子踢开,大踏步奔了出去。
北彪林雄当然亦跟着举步。
他们都想尽快赶到美人楼一看究竟。每一个人都有好奇心,他们并没有例外,而且他们的好奇心比一般人还要大。
好像这样奇怪的事情,也实在少有。
也就在这个时候,另一件奇怪的事情亦已在扬州城外发生。
这件事情而且也是与美人酒有关系。
扬州城的风景可以说都集中在瘦西湖一带。
出天宁门,泛舟瘦西湖,所过五亭桥、小金山、平山堂,无一不是出名的名胜古迹。
五亭桥华,小金山鲜妍。
瘦西湖却真的瘦得可怜,一束纤腰,楚楚有致。
沿湖多的是杨柳,一面瘦西湖,简直就是一座绿杨村。
只可惜现在已经深秋。
这座绿杨村已经绿不起来,放目一片凄凉景象。
风雨仍漫空。
雨烟迷濛,风吹败柳萧萧。
那一骑人马走在风雨之下,败柳之中,更显得孤独。
湖畔就只有那一骑人马。
马是匹黑马,人却穿着一身青衣。
青衣外罩着蓑衣,头顶戴着竹笠,虽则看不清楚笠下的面目,仍然可以分辨得出马上人是个少女。
马鞍旁挂着一支长剑。
这个少女原来还是一个武林中人。
剑不时碰在鞍上,叮叮的作响,马走的却并不快。
她不像是在赶路。
这个时候,不成她是走来这里欣赏风景?
这个地方却不是只得她一个。
路那边突然传来了急遽的蹄声。
一骑快马由远而近,如飞般奔来。
那个少女没有理会,一直到那骑快马奔到,才冷瞟一眼。
她立时一怔!
那骑快马之上骑的是一个锦衣人,
锦衣人头上也戴着竹笠,却已因为他飞马狂奔,给风吹侧。
青衣少女看见了他的脸。
锦衣人亦自一瞟那个青衣少女。
却看不清楚青衣少女的脸。
他并不在乎,头也不回的飞马从青衣少女身旁冲过。
青衣少女亦若无其事。
锦衣人那匹马也实在够快,眨眼间已经去远。
青衣少女听着马蹄声已去远,才回头一望。
她的眼中充满了疑惑,喃喃自语道:“这个人不就是金满楼,大清早,他这样放马,到底哪里去?”
连随她又道:“无论他是去那里,都与我无关,何必理会他?”
她回头去,继续走她的路。
未到天宁门,将到天宁门。
青衣少女在临湖一幢小小的庄院门前停下来。
她翻身下马,上前两步,抄起门环往门上叩了几下。
没多久,门内响起了脚步声。
脚步声一直来到门后。
门并未打开,一个苍老的声音传了出来:“谁?”
青衣少女应声道:“是我,胡香!”
门立即打开,一个老人家探头出来,道:“果然是胡镖师,里面请:”
——胡镖师!
这个叫做胡香的青衣少女竟然还是一个女镖师。
扬州附近也就只有胡香一个女镖师。
独行女镖师!
据讲她出身飞燕门,二十岁开始就已经走镖江湖。
只因为她有一个开镖局的父亲。
她这个父亲却在她还不到二十岁的那一年,就已被仇家刺杀。
她闻讯赶返,痛杀仇家十八人,随即就继承父业,到现在已经整整八年。
八年来她匹马一剑,镖走天下,据讲从来没有失过手。
在剑上她当然有几下子。
现在大清早她走来这个庄院,又是为了什么事情?
门大开,门内是一个院子。
胡香牵马大踏步而入。
那柄剑已不在马鞍旁,已系在她腰左侧。
老家人侧身让路,道:“我家夫人已经在大堂等侯多时。”
胡香一甩马缰,说道:“我这就去见她:”
她直向大堂走去。
这间庄院的院子很小,大堂也并不大,陈设却颇费心思,整齐而脱俗。
大堂的正中有一张八仙桌,好几张椅子。
八仙桌再过,是一面屏风。
屏风前面设了一张随臂漆雕椅,一个年纪并不大的女人面向门廊边,正坐在椅上。
大堂中燃着灯火。
灯火罩在红纱内,灯光于是也红了。
那个女人坐在这种灯光下,脸色却仍觉苍白。
灯光若非如此,她的脸色岂非有如白纸?
事实正是这样。
她的脸本来就全无血色,甚至整张脸都像书在一张白纸之上。
她也就是昨夜,继金满楼之后,到美人楼买酒的那个女人!
大堂门大开。
胡香大踏步走了进来。
她人尚远在院子花径之上,那个女人已露出一脸笑容。
现在她睑上的笑容更盛了。
红色的灯光特别显得温暖,她的笑容尽管是那么冷峻,这种灯光下,也变得温柔起来。
她笑着站起身子,道:“胡镖师回来了?请坐!”
胡香道:“仇夫人不必客气。”
她自己更不客气,旋即在那个女人对面的一张椅子坐了下来。
给他称呼仇夫人的那个女人亦坐了回去,轻呼道:“小兰。”
一个小丫环,捧着茶盘应声从帘后转出。
茶盘中放着一个精致的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