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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究竟是谁!
回旋在脑海中的问题,那个在清平王府被问过很多次的问题。
良久,我躲在许箬荇的怀里,沉默。
捕红 第四卷 2:墙壁后头
两个人暂时都没有想放开手的意思,拥抱住彼此,似乎能将分开的这些日子稍稍地补偿回来一些。
原来,原来我是这样地想念着他。
“青廷,你失踪了四十二天。”许箬荇的唇,抵在我的头发上头,轻声道,“我每一天都在等你回来,每一次都是你离开,每一次都是我在等。“
告别的时候,我又没有来得及同他说再见。
温热的气息,吹得人痒痒的,想笑,听到他的话语,又觉得鼻头酸酸,想哭。
我们分开时,尚在冷战。
不过是为了贝姨的几句话语,我已经想着要退却,他便是气我如此轻易地想放开手,明明曾经许给对方最牢不可破的誓言,在现实面前,我却生出了这般的心思。
此时,想想,不过是些能迎刃而解的小事,与那些用情用爱来换取权益的人来比,我们所能计较的已经是一种幸福。
我们都不是好的演员,心里头想的时时会反应在脸上,想藏都藏不住。
“我在另一个地方,帮顾大人的忙,和外头都断绝了联系。”回想时,倒觉得有些后怕,孤零零地扔进清平王府,每一步走来都是艰险,差一点点丧身在火海,差一点点被割断脖子。
许箬荇在见到我的狂喜缓缓平复后,第一眼看到的是我脖子中的锦帕,他微微眯着眼问:“这是什么?”做仵作地人,对血腥气都是很敏感的。根本没有等我给出答案,他一手扶住我的后颈,一手轻巧地将锦帕抽离开来,随着脸色大变,“谁伤到你。”
“一个已经被关进天牢的人。”不晓得是不是可以随意地将案情外泄。我并未透出赵的名讳。“顾大人及时给我包扎好,还给我吃了伤药。那药甜津津地,味道很熟悉。“我呆滞地望着许箬荇那张好看地脸孔。迟钝地问“那药是你配的。”
他点头道:“药都化开钻进你五脏六腑之间,你才想起来。”
难怪吃地时候,心里头很熟悉,我摸摸鼻子笑,将一个人牢牢印刻在心里的时候。会将他所有地都一起印刻下来:“咦,怎么只有我们两个人,顾大人,小莫去了哪里。”
“避难去了。”许箬荇冷冷哼了一声,后头跟着的一句,低不可闻,“明明说三十天足矣,结果呢。”
我还穿着在王府中换的素服,上头有斑斑血迹。这会儿停顿下来。觉得全身都不舒服起来,扭动两下。才建议道:“表哥,我先去洗澡换个衣服,我们再慢慢说可好。”
“好。”他牵着我的手,“我送你回屋子。”
“你知道我住哪里?”这次吃惊的人是我。
“如何不知。”他温柔地看着我,将我地手,小心翼翼地收拢在他的掌心,“你以为我什么时候到这里的。”
走在长长的回廊中,迎面的风里,依然会有细细簌簌的碎花自由飞舞,我摊开手,抓住其中的几片,在指缝间揉碎了,放在鼻子下面轻轻地嗅着,清平王府中那株海棠,盛放时也是此般美景,不,那是比这更美的灼灼。
然后,盛极必衰。
许箬荇一直将我送到那间曾经住过几天的小屋前:“里头打扫地很干净,因为知道你总会回来。”
我推开门来,果然,我临走时,只看了两页地书,都在原来地地方摆放着,待看到装满热水的木桶时,我轻笑起来:“我总觉得在这里,有很多很多我们眼睛看不到地人在,总能先一步听到我们需要什么,悄悄地帮着做好,明明我并未看到有什么丫鬟下人的,但是事事井井有条,比一屋子的人伺候还强些。”
许箬荇摸一摸我的发道:“我在门口等你,你的伤处的血斑已经凝结,等洗好后再敷一层新药即可,不必担心。”
“换洗的衣物?”
“你不是说有人会悄悄地替人做事,既然连洗澡水都准备好了,衣服自然也在里面了。”许箬荇搬过一张长凳,真的在门口坐了下来。
我抿着嘴将门关闭起来,迫不及待地跳进浴桶中,水温不冷不热,刚刚好,伸手处放着一块新的澡豆胰子,带着很淡很淡的花香,这么考究之物,怕是宫里头捎带出来的好东西,我深吸一口气后,整个人潜进了水中。
洗到一半时,水温已经有些凉,我用手指头搓搓被泡地微微皱起的皮肤,还是不想起来,想再加点热水,旁边又没有预先准备的,刚想从里头爬出来,墙壁一头发出喀嚓喀嚓的声音,我一下子警觉起来,停下拨弄水花的动作,在安静的屋子里头,那声音更大更明显。
雪白的墙壁,显出一个半人多高的孔口,里面探出一物来。
我差点失声惊叫,在看清来者的瞬间,一把将自己的嘴巴捂住,但是多少还是有些异声传出。
“青廷,你怎么了。”
“没,没什么。”我拼命睁大眼睛,看着它缓缓地向我靠拢过来。
那是一个木制的人形,像是个上好发条的大型玩偶,所不同的是,貌似双手的位置,捧着一桶热水,位置控制地刚刚好,贴近我的浴桶时,它将小桶举起,停在半空中,我突然明白,它是在给时间,让我稍稍避让开,不要被热水烫到,等我向着另一边移动好身子,热水缓缓地注入进来,与原先的融合在一起,它将小桶收回,按照原先的路线再慢慢退回去,孔口合拢起来。
依旧,是雪白的墙壁。
捕红 第四卷 3:绑架真相
等我清洗完毕,换上干净的棉布衣裙,将湿发结成松松的发辫从屋子里头走出来的时候,人还没有缓过来,我方才看到的东西,便是我说的那些看不到的人吗,偌大的总捕司后院,几乎看不到其他人,但是处处又都被安置地十分合理,也是因为顾连山大人更加相信这些类似木马流牛的机械手。
这些东西到底是怎么制造出来的,仅仅被当作家庭助理的应用,就如同是现代人用机器人来做管家?
实在,实在是太大材小用了。
许箬荇用手在我双眼前晃动:“青廷,在想什么,想得这般出神。”
我抓住他的手指,不肯放开:“你如何知道我在此处的。”
“顾大人没有同你说起,在你被劫的那晚,我和那人已经动过了手。”许箬荇让我坐在他的身边,凑过头来,轻嗅两下后,晃神问道,“你怎么这么香,青廷,你把头向后稍稍扬一些,嗯,便是这般。”
他的手指擦了药膏在伤处仔细地涂抹,伤口隐隐的刺痛感,让我忍不住向后一缩,他怜惜地问道:“知道尚有新伤,还泡这么久的热水,幸亏是及时吃了伤药,不然感染怎么办。”
“不是有你在吗,我还有何好担心的。”刺痛后,他的指腹还在那里柔柔地拂动,随着他的动作,也不知是药效起来,渐渐的,不再会感觉到痛。倒是他的头向着我俯下,然后温暖地物体,碰触到我脖侧的皮肤,那里原本就敏感,我咯咯一笑。躲避开来。“表哥,你——”
那是他的嘴唇。我猛地反应过来,他的唇印在我的皮肤上面。停留不动,他不动,我也不敢动,两边脸颊一点一点烧起来,万一这会儿有个人正好经过。看到如此暧昧地一幕,还是在堂堂地总捕司里头,我同他,怕是这一世都要纠缠不清了。
可我不舍得推开他,有些什么在心里满满堆积起来,像个雪球渐渐滚得越来越大,越来越大。
“我未曾离开时,小菊跑来白府说,你订亲了。”我双手绕过。轻轻将他抱住。如果他说一个是字,没准我会直接。加大手劲将他掐死算了,一边同我这般温存,一边又同别人订亲,太不把我放在眼睛里头了。
“怎么会。”他撑开我的双臂,抬起头来望着我,眼神不会骗人,他地眼睛清澈到底,里面没有任何可以阴霾,“青廷,除了你,我怎么会娶别人。”
他的意思,那样明朗,我只会娶你。
小菊难道是听岔了话。
那其他人地意思,我低下头,看着他与我十指相扣住的手,其他人的意思根本不能左右我与他之间,不是这样吗。
“你方才说,在我离开白府的那晚,你与小苏动过手。”依稀是记得,顾连山大人有说过,白苏岸在家里头非但与人动了手,还差点被对方看出自己的来历,当时,我被那些要我必须熟记地资料吓怕,没有功夫去多想顾大人的话,“你怎么会这般巧合出现在那里。”
“我去接你回家。”他说得理直气壮的,“在人家家里头不过是为了养伤,伤好得差不多,自然该有人来接你回去,难道还要在白府住一辈子不成。”
许箬荇亲自带了谢礼去的,大包小包,人家不收医药费,他倒不是这么想领了白白的人情,白枚老爷子听闻是他过来,很是客气地在前院招待他,两人喝过一杯茶,又旁敲侧击地问一问关于他的订亲之事,许箬荇听得是小菊特意过来报信,倒是有点不好意思,向白老爷子解释道,是有媒婆上门游说家母,家母留了对方的生辰八字下来,还未谈到要订亲这么大的事儿,白老爷子像是不放心,又问了对方是哪一家,许箬荇很实在地回了一句,他不知道,因为觉得没有可能,所以他压根没放在心上。
白老子边笑边道,那我家的不肖子岂非半点希望都没有了。
许箬荇嘴上不说,心里头暗暗道,我早晓得你拐了青廷住进白府,是打地这副如意算盘,富阳县是小地方,传话可快,你是巴不得大家都传出,青廷要做你白家地媳妇儿,人言钉板实打实,到时候,青廷想再反悔都没有退路,我怎么能让白苏岸得逞。
我听他说到此处,抽手拍打他的肩膀,嗔道:“这些都是白老爷子地心意,怎么又牵扯到小苏身上,他明明都没有在家里头。”
“难道他对你不曾有那心思。”
这个,这个,我倒是不太好回答,那几日,在这里,白苏岸虽然没有明确说过什么,但是一个人对一个人的好感是显而易见的,他与小莫不同,小莫是那种可以直接和人称兄道弟的爽朗,有时候已经摒弃了性别之分。
“那后来呢。”既然回答不出,只能促使他继续往下说。
许箬荇倒没有非要打破沙锅问到底的纠缠,接着方才话,言道:“等和白大夫说得差不多,他说带我过来,你住的地方看你,要是你觉得身子尚妥,便随我回去,实在不行,让我明日再来接人,我觉得合情合理便应下。”
谁晓得,走到屋前,许箬荇已经察觉到不对,冲动下,将那个门板一掌劈开,见我昏迷不动,黑衣人正要将我带走,两人一语不发直接动了手。
明明,是他占了上风,眼见一掌快要劈中对方要害,白老爷子在身后嗳哟了好大一声,害得他以为黑衣人还带了帮手来,这一掌没有落下。
捕红 第四卷 第四卷 4:人心叵测
结果,白老爷子两眼一翻,晕倒得很干脆,许箬荇以为他暗中着了黑衣人的道,老人家经不起折腾,怕有性命之忧,连忙出手将他扶住,再腾不出功夫来追那个比兔子跑得还快的黑衣人,眼睁睁看着他将我带走。
不知为何,许箬荇看黑衣人的形容,并非像是要对我不利,连着将我带走的手势都很轻巧,便选择先救眼前人,匆匆将白老爷子送回前院,替他很详尽地检查一番,总不见他醒转,许箬荇只得开出安神汤,让白府的下人煎好,留下话来说是人醒转便给喂下去。
他自小在富阳县长大,县中有几条官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