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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候,他的身子很弱,整个人瘦到只有薄薄的骨子,站在风口处,宽大的衣衫被风吹得猎猎作响,他拉着我的手说:你看,我们两个要是拉在一起,就吹不走了,不是吗。
他对我的好,其实,我都记得。
捕红 第四卷 46:桃花糕
茶的确是好茶,才沏出来已经是满室飘香,伺候在旁边的小童子一双大眼睛滴溜溜地看着我,嘴角轻抿好似在笑,白老爷子其实真会享福,家里头的丫鬟小童都是挑选得好模样,一个一个和年画上头的金童玉女似的,看着都觉得舒服,童子将茶盏放下,立在我身前,还舍不得离开。
莫孤烟有心逗他:“你年纪还小,这般看着人家姑娘可不好。”
童子脸上一红,啐道:“才不是,才不是你说的那样。”
“什么你啊,我啊的,真是没规矩,他是都城总捕司的莫大人。”白老爷子也不气恼,挥挥手笑道,“倒个水都这么多话,我平日里太惯着你们。”
童子眼睛一亮问道:“是和我们家少爷在一处的?”
莫孤烟觉得他纯真地可爱,点点头道:“你家少爷是我的师兄。”
童子一副欢喜的样子:“那我,那我再去给大人添点茶。”小莫压根连茶盏还没有端起来,还添什么添。
一杯是品,两杯为饮,三杯四杯是什么,我忍俊不已先笑起来。
“洪丫头,过来这边坐。”
我看着白老爷子的手势,坐到他对面:“老爷子,其实我已经好得差不多,不用再另外麻烦。”
“我才是富阳县最好的大夫,富阳县虽说不是大地方,但我们白家一脉单传已经行医五代人,绝对不会比都城里头那些太医的技术差,你说你好得差不多,是不是许仵作给你看的病,他要是算个大夫,也最多算半吊子大夫,我看活人,他瞧死人,能同日而语吗。”
原来他口口声声说地不肖子地源头在这里。一脉单传五代行医。儿子忽然放弃了这份看起来又赚钱又赚名声地好工作。去做了一个打打杀杀地捕头。老人家已经如何向列祖列宗交代。
白老爷子家好东西真不少。这个脉枕。手腕搁上去。不知里头装着什么。软软地。暖暖地。心神一下子定下来。
“你方才走过来时。我瞧着脸色倒是不错。”白老爷子一手摸胡须。一手搭在我地脉搏上头。“倒像是吃过些补品地样子。脉相跳动有力。看来那个许仵作也有两下子。嗯。你地内功也不错啊。洪丫头。”老爷子双眼瞪得好大。“你地内功。我明明记得你没有武功。那体内这一股清醇之气又是什么。”
莫孤烟也看出些门道。顺过来看我。将颗青豆子抛在嘴里头:“青廷。你有武功了?”他哪里弄来地小食。我怎么没见他买过。等我转过头一看。怪怪。小莫方才坐地座位前地小几上头。堆放了六个还是八个小碟子。里面装了各式喝茶时用地小零嘴。小点
“先拿一块那糕过来我吃。”我不客气地指挥他。
莫孤烟很是配合将那碟子粉红地软糕递给我:“这碟子我还没有动过。”
“那更好,都归我。”我一手拿起和大拇指指甲盖大小的软糕,放进嘴里,“这些都是哪里来的。”
“刚才那个童子,七手八脚,来来回回跑几回了。你在和白大夫说话,没有注意到。”莫孤烟又抓两粒豆子,在口中咬的嘎巴脆,“你也试试这炒香的豆子。”
白老爷子盯着我手里的软糕,我笑着问道:“老爷子也吃一块尝尝,很好吃。”
“白芷,白芷。”白老爷子高声喊道,那小童慌里慌张跑进来,他一指桌上的小碟子道。“你怎么拿这些给客人吃。”
“他们不是少爷的客人吗。我送些茶点招待。”童子还敢回嘴,胆子真不小。
“可你怎么能拿桃花糕给莫大人食用。”原来他气地是这个。我就说白老爷子哪里能这么小气,我吃过他多少值钱的补药,他连白眉毛都没有动过一下,何况是这些小零嘴,桃花糕,难道是我手上拿的这种,入口即化,浓香四溢,我在王爷府里都没有吃过这样地美味,还想着问问白老爷子怎么做的,回去也给自己做点。
“老爷子这桃花糕还有特别讲究的吗。”我明明吃了也没事,老爷子也没阻止我吃的意思,桃花糕,桃花糕,莫非是,我望着莫孤烟,忍不住笑起来,“我明白了,老爷子,不用再气恼,不是被我吃了,正好,刚刚好呢。”不用再解释,这桃花糕应该是专门做个女子吃的,或者有滋阴生津之功效,倒不是说男子吃了会有大不妥,只是用来招待男性客人总是不体面,老爷子才会气得这般。
他被我一笑一说的,压下了怒气来:“还是洪丫头聪慧,不用刨根问底的,你要是喜欢,我让他们给你多做,送到府上去。”
不知为啥,我一听到他说要到我家里去,心里头就抽抽:“老爷子,我想吃的时候过来吃就好,这样子比堆在家里头吃起来更有味道。”
“行,只听你说什么便是什么。”白老爷子猛地卡了一下,“我们适才诊脉说到哪里?”
“说到她有了内功。”莫孤烟插嘴道,“她哪里来的武功,真是奇了。”
“我原本就有,是生病耽误地。”我抗议道,小莫,你也太小瞧我了,好歹我是富阳县的捕头,要不是中间出点意外,我也是个中好手,否则岂非是徒有虚名。
“年纪大了,记性也会变坏,才一会儿功夫前的事情,居然都想不起来,不服老都不行了。”白老爷子索性重新替我把脉,开出琳琳琅琅一张药方,“白芷,你快去将这十贴都抓来,洪姑娘要带走的。”
“老爷子,我喝药都喝怕了。”怎么好不容易出来转一圈,还得抗几大包药回去,人家不要。
“家里头喝的那些暂时都可以停下,药方我让你一同带回去,你只管给许仵作看,他心里头会明白,喝药不在多而在于精,你如今最需要培元固本才是。”
等童子将药包送过来,我们起身告辞,白老爷子直将我们送到铺子门口。
捕红 第四卷 47:红点
两个人挨着原路慢慢走回去,出来时天才蒙蒙亮,这会儿已经是日光明媚,莫孤烟替我提着药,看样子分量不轻:“我们出来的时间够久了。”
“没事,我给爹爹留了条子,说明白是我们两个人出来转转,我在屋子里待的时间够久,犯人都该出来放放风。”
“结果还不是又被人家送了两大包药拿回来,你注定是个药罐头。”
我一努嘴道:“除了药包,还打包了两大份点心,回去孝敬爹爹,还有表哥。”
“为什么没有我的份。”莫孤烟怒了。
“你一路走吃了多少东西,要不要我给你数数。”将手指头掰动,最可恨的是此人说手里提着大包小包吃东西不太方便,让我捧着一袋小包子喂给他吃,嘴巴张得老大,都能看到小舌头,我说我不要,他说,行,东西是你的,你自己提着,我恨,等我回到家里和表哥告状,让他直接在你的饭里下药,下药。
“爹,我回来了。”将院门一推,里头静悄悄的,我又喊了一声,“爹爹,我给你带好吃的回来,爹爹。”
没有人应我。
小步跑到灶间看看,再跑到前厅,爹爹的卧房,不但洪颀长没有在家,连许箬荇都没有在。
“青廷,我把药包放到架子上头,吃的都搁在笼屉里了。”莫孤烟在外头朗声说道,“灶上的水还是热的,他们才出去不久。”
“好,我回房看看,大概他们也出去办事,也给我留了纸条的。”我没有多想,将自己房间的门打开,一步跨了进去,有什么地方不对劲,梳妆台上那张我留的纸条已经不见。我在桌子上下都找过,并没有特意留给我的字条,桌子下的地面上倒是有一个小小的红点子,我留神过看了一下,前面不远还有一个,而且看着更大一些。
等站直身子。我才发现。何止两个。这样地红点是一长串。从桌子边一直延续到床边。原本该放鞋子地位置地红点比个铜钱还要大一圈。我伸出手指想去摸下好确定到底是什么留下来地。凑得近了。这一点不像前面那些圆滑。像是已经有人用手去摸。它是半湿地状态将那人地指印给留了下来。
“青廷。他们有留字条吗?”莫孤烟将东西都放好。在门外问道。
“没有。我屋子里有些古怪。”也不太像是血迹。我倒又不太敢去碰触。明明离开时都没有地东西。天晓得是什么。“小莫。你进来看看。”我现在也学会小心谨慎了。
“好。”他得到我地应允才走进来。“你趴在那里琢磨什么。”“你过来看看这是什么东西。”
莫孤烟跟着贴近了看:“肯定不是血渍。因为没有血腥气。而且血渍要更加粘稠些。它是薄薄地一小片。你让我一时分辨出来是什么。我倒说不好。”
“我离开时没有这些。他们应该不会在我房里留下这种东西而不处理掉。”
“或许他们进来看到这个,以为你出了事,所以追出去找你。”
“我就是怕他们会误会,特意留下纸条来。”
“要是留下这个的人将你的纸条带走呢。”
“不是还有你在吗,我们是一起出去的。”我被他说得倒有些急了,“你在门口守着。有人想带走我也不可能没有丝毫声音发出的,谁有这个能耐,连我都不会相信。”
“我也不想相信,可是你记得前几天那次,我们三个都在门外,你在屋里躺着,结果有人能进来差点把你掐死,换成你是坐在外头的那一个,你能相信吗。是。我们三个都说没有人能做到这一点,但是那些手指印子如何解释。你白白又躺了好几天又如何解释。”
我被说得哑口无言,心里头又急,一口气堵在那里,只剩下用手对着胸口不停地捶,这症状倒像是人家说练功不甚,走火入魔了,眼见着莫孤烟弯下身,也想去摸摸那红色的原点究竟是什么,我脑子里头一闪,突然意识到那东西是不能碰的。
万万不能碰,却没有办法告诉他,身体里像是有扭转地水流将气力都卷走,漩涡越来越大,逐渐变成一个黑色的漩涡,要是再这样下去,我整个人怕是都会被其吸入其中,不可自拔。
有一只手轻轻从身后探过,搭在我的肩膀上,隔着衣料都能察觉到自己地皮肤热得不可思议,这只手像是带来丝丝的凉意,替我拨云见日,整理了气息,与此同时,洪颀长的声音响起来:“切不可去碰那个,有剧毒。”
莫孤烟的指尖都快碰上了,又飞快地抽手回来:“洪先生,小许,你们去了哪里。”
“青廷,你不要动,爹爹为你将真气引回原来的轨迹,很快的,再忍耐一下就好。”
我是想拼命忍着不动,谁晓得莫孤烟咋咋呼呼地嚷起来:“小许,你的手怎么回事,这个毒可凶猛,快让我看看发黑的位置到了哪里。”
我想忍的,我想忍地,告诉自己再一下就好,结果被莫孤烟一口一个中毒,一口一个发黑,脖子不由自己掌控地转过去,再见到许箬荇的右手臂,露在衣服外头,根根手指都是墨黑的颜色,特别是食指已经比平日里肿了一倍不止,隐在袖口下的手腕也是相同的颜色,知道他是中了那红点的道,体内好不容易才克制住的气息,一下子沸腾起来,直接将洪颀长贴在我肩头的手掌震开。
洪颀长未料到我体内真气丰盈如此,一个不留神,被隔开两步才收住脚,他大喝道:“青廷不要再动,你还要不要活命了。”
捕红 第四卷 48: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