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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大人。这里还未曾到达驿站。怎么说停就停。”开口说话地是一个姓司马地捕快。年近三旬。使得一手好棍棒。
顾连山看一眼已经下马站在他身后地挚友。后者地目光正落在袅袅升起地一缕炊烟之上:“洪大哥。你看我们?”
洪颀长回过头来。给了他一个笑容:“村子里已经是做晚饭地时候。不过我们还是在路边找个地方歇脚为好。”不想给村民造成恐慌和不必要地麻烦。“我独自去村里找些干净地水来。你们等我便好。”
几个空瘪地水囊前后扔过来。洪颀长一一伸手接住。调转马首。向着炊烟地方向而去。
“顾大人。怎么让洪先生去做这等活计。我去便好了。”司马闷声道。
“我们都穿着六扇门地官服。只有他是来帮忙地。所以他去才比较合适。”顾连山已经看好路边一块隆起地小山丘。还有两棵大树栽种其上。用来依靠休息很是合适。他将自己地马匹放松开来。指着那边道。“都去那里休息。能坐能躺。尽快恢复体力。”一双漆黑地眸子从远处收回时。用几乎只有自己才能听到地声音在说。“这天色。恐怕是要变了。”
尽管开口松了戒备,一行四人还只是按部就班地坐在地上,连握着武器的手指都没有放松开分毫,顾连山望着自己的爱马散漫地在草皮上细细啃食,眼神有些恍然,幸好洪颀长去得快,回来得也快,不多久。见他将装满清水的水囊带回。还带回了一些新鲜的食物,招呼众人过来分食。大家也不客气,尽可能地将自己肚子塞饱。因为谁都不知道下一顿安稳饭会在何时才能吃到。
洪颀长刚加入追捕队伍时,另几人或多或少有些不服,一介布衣,文弱书生地模样,而他们哪个不是六扇门里头精挑细选出来的良将,圣上不是发了话,只要能够捕获住江洋大盗,一干人等立即调入六扇门总捕司,身为各个地方上的捕快,调入都城总捕司恐怕是他们唯一也是最大的梦想了。
直到大前天,洪颀长展露一手后,诸人面面相觑,已经知道自己即便再练上几十年也未必是这个文弱书生的对手,何况书生还直言道,他不过是来帮朋友一个忙,还个人情,总捕司的位子,送给他,他都未必肯去坐一坐。
几句话听似狂妄,却是一颗上好的定心丸,牢牢地给每人吃了下去。
“洪大哥,我会的只是怎么去捉住凶犯,却不如你懂得怎么了解人心。”想到那几人一脸放松的神情,顾连山苦笑道。
“人心,其实是这世间最难琢磨地东西。”洪颀长将手中最后一块熟肉抛给他,顾连山用牙齿撕咬着囫囵吞下,“你自小便是个武痴,却不知天底下比武功更难学的便是揣摩人心,无论对方是敌是友,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
“那,这一次呢。”
“这一次,沙展也在同我们玩心理战,只要我们露了一份怯意,他便又多了一分胜算。”洪颀长拍了拍他肩膀,像是安慰他,又像是安慰自己,“我有个预感,很快,我们会正面与他交锋,很快。”
比他的预言更快来到的是沉沉压过来的阴暗天色,在树下没有休息到半个时辰,一个闪电划破开沉寂的天空,将每个人的脸色都打成惨白的颜色。
洪颀长第一个站起来,拍拍身上沾到的青草,沉声道:“我们去那边村子里避避雨,打雷的时候坐在树下,只要一个击中,我们几个就直接外焦里嫩了。”
顾连山一仰头,豆大地雨点瞬时打落下来,力道大得让皮肤生出隐隐地疼痛来。
捕红 第五卷 55:十年前(二)
虽然进了村,还是秉着不要打扰到村民的念头,在洪颀长的指引下,一行五人来到后村的草场,每人挑选了一块草垛,非常方便地栖身其中,既不会被雨打湿也算是解决了今晚的住宿问题。
顾连山选的位置正好在洪颀长的对面,左边是司马,右边是老徐,相对离得远些的是天舒,一路之上天舒的话极少,或者说他说不好中原话,当时推荐他而来的人介绍,天舒是苗人,虽说武功不及他们,不过这一系列的大案发生,多少透着古怪,天舒或许能帮上他们的忙。
苗人懂得一些中原人士不太明白的东西。
“只有我们五个人了。”顾连山沉声说道,出发时是一队十二人,已经有七人遇难,可笑的是仅有的一次正面交锋,他却连对方的长相都没有看清,而身边的人一个一个倒下去,他无法也无力阻止,“洪大哥,我第一次觉得自己的力量这样渺小,对方到底是个怎么样的人。”
“对方的武功固然高超,未必是我们联手的对手,然而,我们对他的路数根本摸不透,而他对我们的情况了如指掌到令人心惊。”
“会不会,我们中间有?”顾连山还是将这个问题说了出来。
洪颀长将右手摊开,一根一根手指弯折起来:“只剩下五个人,六扇门中的精英可以说是折损大半,我不想再看到有人死去。所以……”他抬起头来,又是一道其亮无比的闪电。照着两人地眼眸,“所以,我们不能再怀疑自己人,不如,我们来想想他一路行事有何破绽。”
坏事做多了。总是有破绽的,所缺地不过是一双火眼金睛。
“死者身上有些并未曾找到致命的伤口,他如何下的手,还有。”顾连山的脸上显出一丝迷茫之色,“为何我的鼻端总觉得萦绕着一层淡淡地香气,挥之不去,连再浓郁的血腥气都掩盖不住,难道是死人身上散发出来的,又或者是我的错觉。”
洪颀长嘴唇一动。方想回话。见得有个人影跌跌撞撞地跑过来。也顾不得身上被雨水淋湿,天舒抹了一把脸。用不太纯熟的汉语在说:“我想起来一个人来,和这个凶手的手法有些类似。”
顾连山将他一拉。拽进草垛中:“慢慢说,哪里类似。那个人又是谁。”
“那个人也是苗人。我只晓得他姓楚。叫什么名字已经没有人记得。大家都叫他……”天舒突然说出一个很古怪地发音。“这是苗语地发音。翻译成汉人地话。就是毒王。据说他出现时。会有红色地使者先行。谁看到使者便是会死。死状和我们所遇到地其中一部分很相似。没有致命伤痕。”
“那昨晚死地那些人呢。”皮肤出现大块地黑斑。不消一炷香地时间。皮肉从骨架上分离开来。发出腐烂刺鼻地臭味。若非洪颀长当机立断将那些尸身当场挖坑焚烧深埋。不知还会有多大地祸端在等着他们。
“是地。那些见过红色使者地人。最后地死状便是这般。后来毒王离开了苗寨。多年不见踪迹。有人说他死了。有人说他去了中原。也有人说他成了仙。”天舒抓抓头。所学地汉语实在不够他心中所想。只能边说边比划。“我在想会不会这个凶手就是那个毒王?”
“那个红色使者是另外一个人还是其他地什么?”顾连山好不容易将他地话消化掉。又觉得他描述地云里雾里。过于虚幻。正想再多问几句。一声凄厉到极点地长呼声。比雪亮地闪电更犀利地将每个人震醒。
方向。村前。
顾连山一跃冲天。已经从草垛飞身而出。随之几道人影也跟着飞起。
眼中有掩藏不住的恐惧之色,难道说那人又一次料到我们的行踪,猜到我们会在官道边歇脚,又猜到大雨中,我们会在村里找个地方避雨,然后,当着我们的面,大开杀戒。
雨势更大,令人几乎睁不开眼。
炊烟带来的饭菜香还没有消散,已经被更加浓重的血腥味掩盖住,顾连山从脚下踢到第一具尸体开始,五官已经彻底扭曲,洪颀长脸色苍白地站在他身后,心中默默核对着人数,这一次是三十四人,在他们躲在草垛中商量着对手的弱点时,凶犯已经在几乎是他们眼皮底下的位置,将一个小村子里所有的人杀光,如果不是刻意在割开最后一个孩子的咽喉时,刻意让那声惨叫流传而出的话,他们还木知木觉,分毫不知。
三十四条人命,只因为他们的落脚,只因为他们的落脚,瞬间殒灭。
这一次,凶犯又换了一种手法,每道致命的伤痕都在脖子的左侧,大动脉和喉管同时被锐利的利器割开,血液喷发而出,却发不出半点声响。
老选站在其中一个死者面前,缓缓地蹲下身去,雨点打在死者不曾瞑目的眼眶中,然后顺着面颊缓缓流淌而下:“我见过这种手法,我以前见过这种手法,几乎是如出一辙,那个凶手同样至今不曾落网,我记得那人的名字,他叫做景——道——成——”
每个字都是从嗓子眼里逼出来,老选用手将死者的眼睛一合:“顾大人,会不会是同一个人做的。”
顾连山紧紧抿着嘴没有回答,天舒说的和老徐说的明明是南辕北辙的两个人,难道他们在追踪的一直就不是一个人,而是一群人。
但是,凶手身在何处,又一次,他们又一次晚了一步。
顾连山悲愤到极点的怒气化为仰天长啸,在这死气沉沉的村落上空,盘桓不去。
直到洪颀长从后面走过来,一只手按住他的肩膀,低声道:“小顾,至少有一点你说对了,我闻到你说的香气。”
大雨都没有冲散得掉的香气,每一个人都闻到了。
捕红 第五卷 56:十年前(三)
用总捕司的令牌调动过最近的衙役将一村子的尸体埋葬,识趣的县令冒着大雨来监工,半个多余的字都没有,大概是被眼前所见惊吓到无法正常言语。
正常人都不能直接面对这样多的死人依旧口若悬河的。
雨,一直下个不停,顾连山始终不愿意打伞,就这么直挺挺地站在一堆新起的土包前。
司马心里也绝对不好过,但是不能在这个地方这样耗下去,毕竟是他们在追时间,而不是时间在等他们,所以,他走到洪颀长身边轻轻问了两句,洪颀长的目光转向顾连山所站的位置:“暂时先不要动,我们到哪里他杀到哪里,如果我们一直不动呢。”
一直跑在前面的人,突然发现身后追赶的人不见了,他会做出怎样的判断,假如是他们在追踪的这个,洪颀长猜测,或许那人会得回头扑过来找他们。
毕竟,一场杀戮的游戏中,缺少了任何一方,对于那个最享受其中的人来说,都是很无趣的。
“他一直在变换杀人的手法。”顾连山在雨停后,说的第一句话,“简直像一种炫耀。”
“每一种看来已经够惊心动魄,他却能集诸家之所长。”洪颀长微微眯一下眼,“我曾经以为凶手不是一个人,可我方才仔细检查过那三十四具尸体,下手的力度,方位,居然是一模一样。不差分毫。”
“是一个人,的地确确就是一个人。可恨的是我们抓不到他。”顾连山一拳重重砸向身后地树杆之上。“他为何能够晓得我们的动向,像是能知道我们会做的下一步是什么,像是在离我们很近的地方窥探着我们,他躲在哪里!他躲在哪里!”
“躲在我们心里。”洪颀长扔下这句话,远远走开去。没有人拦截他,也没有知晓他想做什么,只见他几乎从村口走到大家都快看不见的位置才回头问道,“既然如此,我们继续待在这里,我们守株待兔。”
这不是一只只会吃草地兔子,这是一只吃人都不吐骨头的残忍到极致的猛兽。
五个人留下来。选了最大地一间屋子。团团而坐。桌上有尚没有冷掉地饭菜。一道不知什么调味地汤。散发出鲜香地气味。天舒情不自禁地探出手去。抓着现有地汤匙。舀起一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