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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和他说呢,难道太爷心目中已经把他默认成我的家长了吗。
“她不过是小病,不算什么的。”许箬荇好似在想什么,慢慢转过身才道,“太爷一脸忧思,可是上头压了急令下来?”
县太爷没打算瞒着我们:“说是今日,六扇门总捕司会派人过来协查此案。”
说的好听是协查,其实是根本上藐视我们县一级的破案能力,一下子惨死五个人,到这会儿已经四五天,连死者的身份都没有半点的蛛丝马迹,我担心地看一眼县太爷,他不会被按上个办事不力的罪名革职查办吧。
“回县衙,或许总捕司的来使已经到了。”县太爷衣袖一摆,干脆果断地往回程而去。
“他是不是在担心?”我悄声问许箬荇。
“我看要担心的人应该是你才对。”许箬荇半点面子不给我,“你是富阳县的捕头,抓凶犯,是你的首要工作。”
我怎么把这茬子事儿给忘记了,我顶替着洪青廷的位置,吃她表哥家的饭,睡她平时睡的床,怎么说也得出点力,办点实事,才不算是白吃白喝。
“洪捕头,你去哪里?”司马涂在背后扯着嗓子喊。
我头也不回地对他摆摆手,大声道:“我正式开工了。”既然人是死在陈家村,那么线索必然在陈家村,我一个一个问过来,不怕得不到线索。
我认得去陈家村的路,那天虽然是摸黑回来,我的方向感一向都很不错,走过的路自然会记在心上,眼睛闭着都不会走错回家的路途。
陈家村的村口有一块石碑,比我的人还要高一些,上面原先那些深刻的字迹已经被时光逐渐风化,这会儿我也没有心情细看,因为有一个人比我早到,还站在那里看得津津有味的样子,好像石碑上写得是一个多么生动的故事,看得他都眉飞色舞起来。
村口的位置不算宽敞,这么一个男人这么看似随意地抱手而立,让人不注意也难,何况还穿一身紫色,男人穿紫色很少见,因为紫色最挑人,缺点容易放大几倍,什么脸色黯淡,什么眼睛无神,什么头发发色不配。
不过,他大概是个特例,看着很融洽,是人穿衣服,不是衣服穿人,大概是听到我的足音,他回过来头对我一笑道:“挡到你过去的路了?”
他旁边还有差不多两米的空距,我的个子哪里有这么庞大,可我也不能承认,我是在盯着人看吧,看一个素不相识的男人,脸上又没写字画花的。
他已经客气地向旁边退了两步,示意我过去。
我只能对他点一下头,继续往村子里面走。
“你不是这个村子的人吧。”他突然问道。
“你也不是。”我直接回给他。
他摸摸鼻子又笑:“你看出来了,我还是第一次来这里。”
我是第二次,不过这男人真喜欢笑,和许箬荇不同,许箬荇的五官虽然比较精致,但眉宇间或多或少总有些阴柔的样子,男人长得太好也不妙啊,眼前这一位则是标准的剑眉星目,眼睛圆圆的,很亮。
我打量他这一小会,他也丝毫不客气地打量着我,我索性站定不动,让他看完再走也不会少掉什么。
“你还真是个与众不同的姑娘。”
这个时代的女人或许没有如此大方,特别是大姑娘小媳妇和男人说话多少要遮遮掩掩,扭扭捏捏,我可是一个光明磊落的捕头,当然不会在意这些。
“看完告诉我,我好去办事。”我弯身掸一掸裙子上方才在路上沾到的土。
他倒是不笑了,正儿八经地对我行礼:“在下莫孤烟,见过富阳县的女捕大人。”
正文 第一卷 11:七狗
我想一想立刻明白他的身份:“原来是总捕司的来使。零点看书”动作真快,已经找到这里了,陈家村,命案发生的根源。
“你的反应也不慢。”他示意我走在前,他断后,“你是这里的地方捕头,人头应该比我熟悉。”
在他面前,我倒不用装,反正他以前压根不认得洪青廷这个人,我这会儿该什么样子就什么样子,他以后也好认。
“这是命案发生以后,我第一次到这里。”案情应该已经延误,第一现场经过这么几天早已经不复存在,我不由担心地看了看身边人。
“命案发生在四天前的午时,这四天请问洪捕头在做些什么调查工作?”收敛起笑容的莫孤烟,气场与先前大有转变,倒有些冷然的样子。
如果我照实说的话,会给他留下富阳县女捕庸碌无用的第一印象吗,可我即使不说,想来依照他的经验,很快便能发现到:“我在收队回程的途中,中了剧毒,这会儿武功尽失,连一个寻常的男人都未必能打过,今天早晨才能下地走路。”
“我看到了,洪捕头脚底下虚浮,走路无力,颇有头重脚轻之状,正奇怪怎么会是这等样子。那你只身前来,也不带个手下,万一遇到作案的歹人,岂非有性命之忧。”
倒是真心关心人的话,我侧过头,随意地看看他:“我不是遇到你了吗。”临安都城总捕司派来的高级精英份子,武功可见是很高强,他腰畔没有悬挂兵刃,我的眼力也实在看不出他是使刀使剑还是使枪,已经走出十多步,见他没跟上来,站在原地正琢磨什么,想问题不要站在道路中间,妨碍交通的,“怎么,这里有线索?”
“你预料到会在这里碰到我,是这样吗。零点看书”
“这个问题很重要吗?”我觉得最重要的是先要见两个人,一是陈家村的村长,二是见一见那个第一个到现场的孩子,如果我的记忆不错,那个孩子叫陈平儿,今年七岁。
“不重要。”他快步走过来,“你没有了武功,走路倒还很轻快。”
“这是本能。”就像我们一对眼就能猜测出彼此的身份是一样的本能,既然一时走不掉,那留下来做点份内的事儿,为县太爷进点绵薄之力,应该也不差。
不用抓人过来问了,村长的屋子,找找最大最像样的那一间应该没问题。
门户紧闭,我轻轻敲了两下,清清嗓子喊道:“村长在不在,我是富阳县的捕头,请开门。”
“姐姐。你们要找村长吗?”这个扎着洋葱头的娃娃哪里摸出来,突然支声,吓得我往后退一大步,那个莫孤烟居然还嘴角挂笑的看着我,一点男人必须的风度都没有。
我忽视过他,蹲下身子,温柔地说道:“是啊,小弟弟,村长不在家吗。”
“这个不是村长的家,那里那个门口又一棵大柳树的才是村长的家。”他还怪好心地指给我看,“姐姐,我带你过去吧。”在孩子眼里,我估计就一个走十多步都困难的弱女子。
丢人丢大了,我居然站在其他家门口喊村长,难怪没个人出来应门,飞给那个莫孤烟老大一个白眼,你想憋着笑就尽管憋着,以后出了毛病别怪罪在我身上就成,“小弟弟,你叫什么名字。”刻意先找个小内应套套近乎。
“姐姐,我是七狗呀,我们前几天才见过的,你忘记了吗,在那边的田埂边,你救了我,娘亲说不是姐姐救我,七狗的小命就保不住了,姐姐是我的救命恩人。”
七狗,一般不是都给孩子起名叫狗娃,二狗之类的,七狗是啥意思,他们家有七个娃,葫芦兄弟?
他要不说,我真没想起来,那天飞身扑上所救的孩子就是眼前这一位,原来他也是陈家村的人:“七狗,你认识平儿吗。”
“怎么不认识,他比我小两个月,我们自小一起玩,他打弹子老输给我,平儿最爱哭鼻子了。”七狗扬起小脸,笑着问我,“姐姐,你来晚了。”
“什么意思?”
“平儿被她娘带去他阿娘那里住,我前天找他玩,他爹告诉我的。”七狗拉拉我的衣袖,“姐姐,你可以找七狗玩,七狗还会抓鱼。”
我是正儿八经来办案的,不是来找这么个小孩子玩游戏的,我悄悄告诉他:“你看到后面那个大哥哥了吗,等一下姐姐去找村长,七狗和他玩捉迷藏,他玩得可好了,七狗一定抓不住他。”
七狗还怪不服气地撇嘴:“我不会输给大哥哥的。”
我在他肩膀处轻推一把:“请你带着这孩子在此处稍等,”
七狗一头扎进莫孤烟怀里,双手双脚八爪鱼似的趴他身上,撒欢道:“大哥哥,陪七狗玩。”
我在半开的门板叩了两下:“村长可在家中。”
“是谁找我。”
这老人家啊没有八十也有七十多了,柱个拐杖,摇摇晃晃从里间走出来,头发胡须雪白雪白的,眼睛眯缝着,好像压根没看到有我这么个多出来的外人。
“大爷。”我连忙凑到他跟前,“大爷,你是陈家村的村长吗。”
“是,是我。”老村长的焦距总看对准我了,一脸的疑惑,“这个大姑娘是哪里来的,不是本村的人吧。”
“我是富阳县的捕头。”
老村长多看我一眼:“捕头,富阳县的捕头不是老徐吗。”
原来我的前任姓徐。
看来洪青廷上任的日子不算太长。
我实在怕他晃啊晃的,一头载在地上,伸手将他扶着,在屋子中间的长凳上坐稳,自己坐到他正对面:“我是现任的富阳县捕头,我姓洪,特别来问一下,四天前那起多重人命案的。”
正文 第一卷 12:小小密探
这的确不是一个令人愉悦的话题。
特别在刚看完一堆发出腐烂气息的尸体以后。我一想起来,觉得背脊后面都冷飕飕的。
老村长闷声叹了一口气道:“那些人根本不是陈家村的。”
如果是本村的,我们倒不必要花这么些功夫来问了,直接找凶手还快些,我直接问:“那在发现尸体以前,有村民看到过他们在村子里出现吗?”
“没有。”
“老村长这么肯定。”
“第二天,那个大胡子的捕快不是已经召集全村人员都一一盘查过,陈家村上下一百三十二口人,除了在外头做活数月未归的九名,全部在场,死人的画像都给大家看过,可没人见过他们,这些人从哪里来,要到哪里去,怎么会死在这里的,我们一概不知。”
司马涂已经先我一步而来,又空手而回。
“那个陈平儿也不在家。”
“小孩子才多大,遇到这种事情,吓得天天哭个不停,他娘实在没办法只能带他先离开这里,去娘家住些日子,如果大人一定要找他核对口供,我给人捎信让他们娘俩再赶回来。”老村长颤巍巍地抓起桌上的茶壶给我倒了一杯水,“大人特意赶过来,连杯好茶都无法招待。”
“不用,不用客气,我这人不讲究。”杯子里这黄不黄,黑不黑的,也算是茶水,我瞅一眼都没敢喝,别是拿树上老叶子摘点用水煮出来的。
“大人还有什么要问老朽的,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老村长热切地看着我手里的杯子,我不得已放到唇边喝下一口,比想象中的味道要好,虽然是没茶水味道,入口也带着微微的清香,我一口气喝完,他又给我斟满一杯。
既然如他所言,不是村子里的人,也没有人见过这些死者,我估摸将那一大壶茶都喝尽,也再问不出其他的话:“也没有村民在那一晚听到异常的声响?”五个人死前都挣扎一下都没有,难道躺在那里乖乖任人宰割不成。
“自然是没有,村里的更夫要不要叫来让大人问一问。”老村长比我想得还周到,“那个院子这会儿还封着不让人进去,以后怕是成了凶宅,再住不得人了。”
我放下茶杯:“今日多有打扰。”
“没事,没事,大人要是再想到要问什么尽管过来,反正这儿离县衙不远,要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