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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烟和白苏岸的小师妹。”
“小师妹?”
“你不知晓吗,莫,白两人皆是顾连山大人的弟子,顾大人三个得意门生也正是他手下最得力的三个助手,我将你带回来以后,白老先生也来看过你两次,只待你醒过来后,要送精良的补药过来,到时候,怕是你天天吃补药吃到你想哭。”
虎子对我们两个人的谈话置若罔闻,吃饱以后,翻身躺在桌面,小肚子圆鼓鼓的,它用一只前爪在那里拍动着,像拍一面小小的鼓,不一时,动作的幅度渐渐小下来,它自顾自地睡着了。
“那个,表哥,时辰不早,我也要休息了。”自己的身体自己很清楚,他说得很含蓄,我也明白,这会儿我是纸头做的虚弱人,不过是坐着吃了一顿饭,聊了几句话,全身已经酸痛得像是随时要散架了一样,恨不能立时爬到床上去躺好。
许箬荇将碗碟放进食盒,搁置到门后面,将花篮中的紫藤花,在房间的各个地方分散开,腾出那个空篮子,垫了一件我的旧衣服,将虎子轻轻地捧起来,放进去:“暂时让它先睡在这里,你也去休息。”
我眨眨眼看着他,你这么大个男人在房间里,叫我去休息,我怎么去休息啊。
他点一下我的鼻尖:“你病着的那些天,我都是住在这里的。”
我大惊失色地瞪着他,又回身去瞪自己的那张床,屋子就这么大点地方,我睡在床上,他睡哪里,这屋子里头还有哪里可以睡人。
难道。
难道,我们两个人是凑合着挤一起睡的,我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呢。
“青廷,你在想什么?”他俯下头,凑近脸过来问,温热的呼吸,离我近在咫尺,两个人的嘴唇之间不过几厘米的距离,只要他的头再低下来一点点,或者我轻轻地踮起脚尖。
这一瞬间,我以为他会亲吻我,他的眼睛里,我看到自己的影子,原来瘦得厉害的人绝对不止他一个,我也同样瘦得,一张脸只剩下对眼睛了,名副其实的巴掌脸,形容地便是我们两个人。
要不要闭起眼睛,两个人定格在这里,下一步,该是谁主动一些。
果然,他缓缓地更俯下一些,在我还没有来得及闭眼前,嘴唇落在我的额头,他不再动,我也不敢动,温软的滋味从额头那里一路向大脑输送着极度不稳定的情绪。
“青廷,青廷。”他的嘴唇轻轻吐出的气息,不过是唤我的名。
我的心化成一池子的水,水波荡漾,我坐在其中,周身温暖,欢喜莫名。
“青廷,你休息,我去隔壁睡了,赶了一天的路,眼睛都快睁不开来。”他将装着虎子的篮子放在我床头边的地上,“留一盏灯给你,有事儿记得叫我。”
我看着他出门,走到床沿坐下来,一只手按在自己额头,呆呆地笑起来。
捕红 第三卷 第三卷 7:雨之梦魇
我以为会是一夜好眠,上半夜的确是如此,睡得很沉,到了下半夜,耳朵里听到淅淅沥沥的雨声,连绵不绝,仿佛有谁在轻敲门窗,我在枕头上翻一个身,恍惚地笑起来,以前很喜欢下雨,非常非常喜欢,不过是因为下雨的日子容易“工作”,只要手脚麻利,眼神好点,常常事倍功半,回去不会被罚,不会没有饭吃,对于小一点的孩子,只要每天都能吃饱肚子,便没有其他更大的事情了。
后来呢,后来,一看到下雨,心里头莫名地憎恶,恨不能扯开一幅比天幕还大的雨衣将自己整个裹在里头,哪里也不去,什么都看不见,什么都不去想。
雨声呜咽。
迎面过来的女子,一身利落的黑衣黑裤,长发扎成一束马尾,发质很好,走路的时候,发顶有圈深蓝色的光弧,随着步履跳动,渐渐地走近,那双斜斜飞入鬓角的眼睛,没有丝毫的笑意,她冷冷地看着我,走到跟前再一动不动。
我只觉得她很眼熟,转念之间,已经惊惶失色,她正是我以前的样子,面对者自己,反而会不认识,或者说,是潜意识地排斥掉自己的过去。
她是我。
那我又是谁。
我,我是洪青廷。
心里头有个小小的声音做着无谓的挣扎。
她怜悯地看我,眼神用俯视的姿态,怎么会在她的面前,我显得那样渺小,那丰润的嘴唇稍稍向两边扯开,她开口问道:“你可知道我是谁?”
我向后退了一大步。零点看书警惕地盯着她,只会一味地重复道:“我是洪青廷,你是我的过去。”
她突然笑了。原地转个三百六十度的圈圈,回过脸时,长发已经挽成微微下垂地发髻。丝带缠绕,青色衣裙,带着有别于一般女儿家的英气,还是同样的脸,却像是自觉地减去了四五岁,她又问道:“如果你是洪青廷,那我又是谁。”
虽然这里找不到一面像样地镜子。照不出我此时此刻清晰的人影,但是,我明白,转身的她才是洪青廷真正地模样,原来的模样。
“你不需要急着告诉我,下次,下次我还会来问一问你。等到你真的知晓了正确的答案。”她俏皮地用手指点一点我的额头,指尖冰冷若霜,没有犹疑的。她离开,背影渐行渐远。
等我想起要追上她,问个清楚,眼前哪里还有另一个人的身影。
雨声,不再是纯粹地雨声。
细细的小兽的叫声,参杂在其中。
毛茸茸的什么从我眼皮上头扫过,我受惊地坐起来,被子滑落,另有个埋怨的家伙。正努力地用前爪勾住薄被的一角。差一点连滚带爬地掉下床去,我顺势将它一把捞起。放置在面前,虎子用只爪有一下没一下地拍我的手背,我索性将它抱起来,用脸贴着它地小脑袋,到底是在紫藤花里头待足了一天,虎子身上也带着好闻的花香,热呼呼的,我小声对它说:“是不是,你晓得我做了噩梦,所以特意把我叫醒,刚才扫我眼睛地,是不是用你的尾巴。”
它乖乖地窝在我的手心,我瞅一眼那个空荡荡的花篮,想不明白,以它的身高是怎么从篮子里爬到我床上头,还管带叫我起床的。
披衣起身,将窗户支开一角,发现外头果然在下着雨,细细的雨丝,扑面而来,凉凉的,叫人精神一振,房间里的紫藤经过一夜,大部分都已经枯萎,浓郁地花香消散开来,混合着植物即将腐朽地湿气。
我把所有的残花都收拾在一起,走到院子外头,在墙角挖一个浅浅地坑,全部都埋了进去,站直身,用脚踩实,许箬荇说的很对,这么轻便的活儿,做完以后,我眼前一黑,用手勉强扶住围墙才没有摔倒,自嘲地笑笑,这还没有出院子呢,已经是弱不禁风至此,难怪是要替我请个长假来调养,这调养的期限,怕是半辈子都没个准。
“青廷,你怎么起来了,连伞都不打,站在雨里头做什么。”许箬荇大概是听到屋外头的动静,走出来看个究竟。
他也是才起来,头发披散着,衣带松松垮垮地都没有束好,随手不知道从哪里找得一把旧伞,走到我面前试图想打开遮雨,才发现十二根伞骨大概断了七八根,压根不能再用,恨恨地一举手,将其扔向围墙外面。
“表哥,我——”
“哎呦,是谁乱扔东西,砸到人了,砸到人要赔钱的。”这个大嗓门够清亮的,带着童子特有的那种高八度音,“这是谁的家,主人还不快点出来赔不是。”
我对着许箬荇吐吐舌头笑,他将我轻轻一推,示意我快点回房里去,我却想看看这一场热闹,伸出手指抵在嘴唇,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
“砸了人怎么就不闻不问了,老爷子,你怎么也不开个口,你没看见我头上起了个大包,很痛,很痛的。”
老爷子,敢情,这一把伞砸到的还不止一个人。
“老爷子,这把破伞掉下来还砸到您的脚了,您都不过问吗。”
年纪大的这位真沉得住气,硬是一个字没说。
“你们是谁,站在这里做什么。”小菊丫头的嗓子也绝对不是盖的,一人能抵两个。
这一下,更热闹了。
许箬荇见我不肯回屋,一脸想看戏的神情,很无奈地将外衣一脱,往我头上盖了过来。
捕红 第三卷 第三卷 8:海棠泣血的美人
漫天的,似一件幕天的雨衣将我没头没脸地盖住,我连忙伸手去扯,扯了两下,才露出眼睛来看外头,许箬荇已经两步上前,将院门给打开了。
先冲进来的自然是小菊,照例是抱着个硕大的食盒,也是,这会儿少爷和表小姐,两人一猫都等着她来喂食,岂不是要多准备些。
“少爷,一大清早,这小子居然敢在表小姐家门前高声嚷嚷,扰人清梦,罪过大了。”小菊已经将对方的罪行都盘算仔细,很好,很好。
“你这分明是恶人先告状,若非这院子里头无缘无故飞出一把破伞,先是砸中我的头,又砸中我们家老爷子的脚,我会说这些话吗,到底哪个是这家的主人,我倒是要问个清楚,是谁在理,是谁的罪过。”这一位跟着进来的黄衣童子,一张嘴也不是饶人的,冲着小菊叽里呱啦一堆,后又指着仅着白色中衣站立在院中的许箬荇道,“你便是此间的主人。”
许箬荇根本是不急不忙地,摇一摇头,又指了指我。
黄衣童子见到许箬荇衣衫不整,已经颇为不满,再看到我头上披着件男人衣衫,眼睛瞪得硕大:“这,这,你们两个孤男寡女同处一室,成何体统,简直便是有伤风化。”
我清咳两声,不得已开了口:“我们两个是同站小院之中,何谓同处一室之说,孤男寡女就更不对了,这里,一,二,三。四,明明有四个人,我们若是孤男寡女。那你又是什么?”
黄衣童子被我说的呛住,眼睛吧嗒吧嗒地翻,字却是一个都吐不出来了。
“当归。洪捕头的一张嘴能把罪犯都说怕了,你岂是她的对手,今天儿个,你栽在这里也算是输。”第五个最沉得住气的人,终于还是张嘴说了话。
这声音,我熟。
“原来是白老爷子一大早等门,要是我知道老爷子要来。一定到门口去候着,怎么能让老爷子被雨伞砸中呢。”
白枚大夫边笑边走进来,他一左一右两只手各拿着一把雨伞,十六骨面油布所制的好伞自然是为他自己遮雨来着,另一把正是方才许箬荇甩出墙外地那把。
他见我的样子,怔了一怔,扭头冲着许箬荇呵斥道:“你又不是不知道她的身子骨。还放她在院子里头淋雨,这算是宠着她还是害着她。”句句严厉,倒像是动了真脾气。
那个叫做当归地童子傻愣愣地看着我。叨念着:“她就是洪捕头,富阳县的洪青廷洪捕头。”
我是怕自己一时任性,许箬荇又要被责骂,向几个人招招手道:“那大家都别在雨里头站着说话,回屋里,回屋里再说。”
小菊将食盒放好,已经很自觉地过来扶我,我不是那种对着海棠花吟诗能吐出半口鲜血的弱质小姐,不过。回想在东令村时。自己吐过地血,怕是比体内一半的血液还要多得多。所以她伸过手时,我倒也没婉拒,借着她肩膀的半边力气,回到自己屋里,换上干净衣裙,将头发清清爽爽地梳理好,就着小菊捧来的热水,漱口洗脸。
“表小姐,你和少爷怎么一大早起来站在院子外头发呆呢,你是病糊涂了,难道连少爷也病了吗?”她小脸上是一脸的不解之色。
我伸手过去,摸摸她的脸颊,红肿已经褪去几分,不过是隐约能看出粉红的印子。
她在我手心里,蹭了一蹭,轻笑道:“早不疼了,昨天回去已经好了很多,睡足一晚哪里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