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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杀技,令万香君也为之倒由一口冷气。
绝!
绝命绝杀!
“家主吩咐,该还你的人情已还。”
一名鬼仆在他们离去前朝万香君道:“托穆的事你自己找人解决──”
※ ※ ※
“是黑竹竿下的手!”
董天下的一双拳头紧紧握着。董家兄妹的死法和几天前红满世、明观大师破脑而死一模一样。
都是一招毙命!
体是被人家用马板车送回来的。
马车停在久风高扬大宅,车主早已不知去向。
“黑竹竿杀人之后从不过问。”杜禅定的肌内紧紧绷起,沉眉道:“所以,这绝对不是他所为──”体放在大厅上,所有的人全都沉寂而悲切。
潘姓和蝶儿仙在这个时候到达。
他们的行动晚了一个时辰,因为潘姓在他们离开树林的时候提议:“黑骷髅据说和黑竹竿间有相当的关系……”
这点,蝶儿仙也听过。
“我既然杀了黑骷髅,当然跟黑竹竿已结下了深仇!”
蝶儿仙了,十分同意这点。
只要有人要杀黑竹竿,都是她的朋友!
“你知道他在那里?”
“可能──,只是可能!”
蝶儿仙跟着潘姓走,到了城北的草原远远看见黑竹竿的出手──一招毙杀董氏兄妹。
她全身的血脉偾张,几乎难以相信这种杀技。
她更痛苦的是,自己根本没有机会杀死这样的对手。
潘姓的眸光连闪了好几下,却仍然冷静的道:“我们还是先绕路回去会见了李闹佛他们再说──”当他们节达久风高扬大宅时,体已经送达!
“我们看见黑竹竿出手。”
蝶儿仙叹气道:“是在老爷庙城北的草原中。”
伍还情看着潘姓,道:“这位是……”
“杀黑骷髅的人!”潘姓淡淡回道:“大明朝廷密探!”
这话可令人一阵骚动。
黑骷髅死亡之事他们方才得知,而这个人说的如此肯定似乎有点证明他的身份。
伍还情嘿道:“你也是使节团的人?”
“我是暗中随团而来──”潘姓镇定的回道:“而且,也不是在平泉城杀掉黑骷髅……
而是在半途中。”
他解释的理由是:“就像他们一样,杀了以后运到平泉城吊挂,让女真谈判以为他是死在那边──”当然,以路程而言潘姓现在不可能在卑西即营子镇。如果正如他所说,女真必定以为凶手还远在百里外。
白火焰这时插口道:“你看见了黑竹竿,为什么不阻止?”
潘姓淡淡而冷静的道:“理由有两个:第一,我们那时根本没有机会。方才看见黑竹竿出手,董氏兄妹已经身亡,而我和蝶儿姑娘却远在十丈外──”蝶儿仙点头证明这点。
“第二,这还有更重要的密令要执行……”
无明破和尚对于董氏兄妹之死相当难过。因为他和这对兄妹是分成一组进任务,如今伙伴已亡难免情绪激动的叫道:“有什么任务比追查那个凶手的下落更重要?”
潘姓看了他一眼,沉吟了片刻,忽然朝蝶儿仙道:“你爬到老爷庙看祭堂里的布置是为什么?”
蝶儿仙一楞,只听潘姓接道:“你有没有发现有几件是膺品?”
几件,不是大半?
蝶儿仙当先将她所看到的情况说明出来。
董天下一哼,道:“看来我们猜错了!”
潘姓并没有追问他们的猜测,只是接口道:“那几件真品关系着极大的秘密,如今被藏在老爷庙下面的密室宝库中,以待奴尔哈赤明日前来领取。”
他也知道这个秘密?
蝶儿仙忍不住道:“你怎么也会知道的?”
潘姓淡淡一笑:“这就是我的密令任务──取出那些遗物!”
他的理由十分令人信服。
当然,到目前为止没有人可以证明他的不是!
潘姓对自己一个有十分的自信,就算是在“烛火”董天下,“青天”伍还情、“名侠”
李闹佛、杜禅定面前也是一样。
但是,他忽略了一个人。
一个女人!
一个十分精于算卦的女人──楚月。
“包藏祸心!”
楚大美人将三个铜钱在手指间玩弄着,冷冷道:“方才算出来的卦象,在这个地方,这个时辰有死神接近!”
楚月的卦没有人会怀疑。
纵使她不能算出所有的细节,但是大原则一向没错过。
就以董氏兄妹之死,在昨晚她也早提出警告:“北方属玄为黑,东方杀意为木,两位兄妹要小心了。”
果是,黑竹竿杀他们于老爷庙城北。
潘姓脸一沉,看着众人怀疑的眼光道:“难道各位不相信在下?”
他们也只能怀疑他。
“因为这里没有外人?”潘姓冷冷道:“但是这里有死人,死人可没有敌人与朋友之分!”
他这话十分有道理!
董氏兄妹的体在刹那间冒出浊黑恶臭的浓烟来。
黑烟犹且会分成一团一团的以有实体四下移动飘窜!
“难道这是女真新发展出来的毒物之一?”
董天下招呼一声众人,立即是纷纷往外奔出。那些黑烟团受气流牵动亦随他们的身影追出。
他们这些人的武功极高,到了外头已可轻易闪避。
只见惊心的是,那些恶臭黑烟团所碰着的树木盆栽无不嗤嗤有裂音的立即像烧焦似的枯萎。
好毒的手段!
“潘姓已经混入他们之中。”万香君淡淡冷笑,抬眉望着今夜的星空。
黎明前,关外的星辰特别大、特别明亮。
“我记得在中原三年从没看过这么美的星辰──”万香君轻轻叹了一口气,竟是想到从来没有人跟她“一起”欣赏过星空。
在这庭园坐在对面的,是一个老仆。
老仆的年纪看不出有多大,也许是七旬、也许是上百。不,当他以慈爱的眼光看着万香君笑起来的时候,又像只有五、六十的年岁。
“不老翁”这三个字正是万香君从小就叫他到现在的名字!
二十多年来,不老翁一直是这个样子也没更老一点。甚至有一回万香君好奇的问他:
“不老翁,你有多大岁数?”
不老翁笑了:“你爹从小就看着我这样。以后,你儿子到长大也会看着我这样。”
万香君相信这点,到现在还是。
“小姐在叹什么气?”
不老翁微笑道:“是气托穆贝勒,还是想李公子?”
万香君脸上一红,那不老翁已是笑说:“原来是想李公子。嘻嘻,既然想他,怎么不约他一道来看星空也好过,一个人在这里闷着无聊是不是?”
香君美人白了他一眼,哼哼两下没作声。
老翁呵呵笑着,道:“那群丫头,你做事不是一向很明快的吗?怎么这回像个小孩子一样?”
万香君可有点撒娇的哼道:“不老翁爷爷别取笑人家。”她叹了一口气,“我们……。
可是敌人啊!”
“敌人?谁告诉你们一定得互相残杀对方不可?”
不老爷的眸子闪过一丝智慧,沉稳着声音道:“感情这回事是没有年纪、没有民族之分的。”
万香君有点吃惊的看着眼前这个老人。
东方,已是露出了曙光!
整张的天空,只剩下依稀的几颗星辰在闪烁。
“去吧!”
不老翁笑道:“星辰看不成,吃早点也不错。”
李闹佛实在有点受宠若惊的来赴约。
这间在女真族称之为“喜逢”的早点馆布置的十分豪迈。
但是,豪迈中可见桌椅梁栋都是上品的建材。
“这种地方是你们女真贵族才能来的地方吧!”闹佛公子含笑的坐了下来。
他们这位子极好,旁边竟是有一淌不小的水池。
水池上的荷花开的比中原还早。
“很奇怪吗?”万香君笑着。
她特别的打扮过,显得十分的迷人艳丽。
“我们在水汽下加温好促使它们早开──”香君美人抚弄发梢,别有一番韵味。
女人身上的香气、荷花含苞的香气,桌上酒菜配的极好清雅的香气。咱们李大公子轻轻的笑了。
“怎么这般好心情请我?”
“礼尚往来。”万香君脸颊红了一红,道:“前几天你‘请’了我一顿,现在回请是应该的事。”
前几天,指的是托穆那件事的时候了。
李闹佛笑了,道:“就然如此,那我就不客气啦!”话说手动,拿起筷子便这般吃喝起来。
筷子,是香君美人的细心。
李闹佛来自中原,当然和关外手抓刀叉的风格不同。
再看看两个人的筷子,是雕工极美的象牙箸!显然是那群格格特别准备来的。
咱们李大公子是聪明人,有点尴尬的喝了一口酒,道:“这酒菜极好,你怎么不吃?”
万香君本来一直楞楞地看着李闹佛,叫人家这一言提起,不禁双颊飞红急慌拿起筷子。
也许是一时心急,筷子没拿稳咚的掉到桌面弹起要往地上落去。李大公子眼明手快,一个折腰斜身探手过去抓住。
耶?怎么抓到的是一只柔若无骨略带冰凉的玉手?
双双轻啊了一声,各自急忙收回了手。
气氛好像挺尴尬的?
李大公子嘿的一笑,赶忙说个话题道:“不知道这象牙筷子碰到桌面有没有什么裂痕呢?”
万香君的头早已是低垂,直楞楞的眼神不知道是看着筷子,还是看着手指?
怪了,自己曾经被这个男人“握”住手腕那么多天,怎么从来没有像方才那轻轻的一碰如此动人心神?
她轻轻一笑,把筷子放到了桌面道:“它们很坚硬,没有事。”
李大公子乾笑了两声,又吃又喝扭扭用完了这一顿,抹净了嘴起身道:“真不好意思,都叫我一个人吃完了!”
万香君瞧他那尴尬的样子,忍不住笑了,道:“本来就是要请你,吃的多才是给主人面子。”是、是──“李闹佛既然起身就是要说道别话。偏偏,这里的小二眼明手快的送上来香茗和水果,堆笑道:“客倌──,本店的好茶,关外的大水梨,您非不可。”
闹佛公子眼光一接触到香君美人那双妙眸,只有又像呆瓜似的乾笑坐下,道:“当然,当然──,刚才是吃的太饱起来活动一下。”
这小子说谎不脸红,店小二偷笑的退下了。“万香君这时突然道:“你和楚月姑娘认识很久了?”
李闹佛一楞,道:“有二十年了吧!”
二十年?那几乎可以说是青梅竹马罗。
万香君的语气很奇怪:“你们……很好?”
李闹佛承认,道:“同生共死好几回了。”
“我的意思是……”万香君的脸有点发烫,“指的是男人与女人之间的……。感情。你们很好?”
李闹佛吞了吞口水,道:“是!”
这个字很简单,在两人的讨论里却显得很吃力似的。
万香君笑了一笑,道:“这也是正常的事。”她看着李闹佛反倒是更见欣赏的笑道:
“郎才女貌,而且皆为中原名侠,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李闹佛尴尬一笑,道:“承蒙你这么赞美。”
一时间,两人又陷入了沉默。
李大公子乾咳一声,为两人斟茶。
茶香荷香,美人在前,李大公子不得不认为自己的运气实在是不错。
最少,自古以来很少有人跟自己即将决战的对手能在此情此景之下,悠闲的喝一盅茶。
他忽然相起师父南大先生和法华先生之战!
当时,是英雄与英雄间的豪情。
而现在的自己呢?运气好像更好一点?
闹佛公子的肚里在偷笑,最少自己面对的是一个女人,而且是个十分美的女人。
“你的法华心法是蒲麻衣所传授的?”李闹佛想到了这个问题。
“是──”万香君黠慧的一笑,道:“但是你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