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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府迷踪之冤有头债有主-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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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然色迷心窍,哪顾厉害,又恃宝剑在手,足可制敌,是以毫无悔改之心。

玉箫郎君又怎料到来人乃是他生平最忌惮的武林至尊紫府宫掌门唐古拉铁。葛衣人心知贼子已决心胡为到底,全无悛改之意,乃命徒弟莹儿,出其不意,点了玉箫郎君喉间的哑门穴,废去了他的武功,使他终生残废。

要知莹儿自经花妖以纯阴大法及本门五禽拳相授以来,功力一日千重,已非昔日吴下阿蒙可比,故而在举手投足之间,便轻易地把玉箫郎君收拾了。

等到玉箫郎君悠悠醒转之时,已然身在广亭之中,陪同武林群雄,共对盛筵,不过他此时已成白痴,如呆如楞,浑浑噩噩,不知人意了。

话说葛衣人指使莹儿把玉箫郎君点倒以后,忽然叫道:“把这畜牲背到广亭去!”

莹儿闻语脸上一红,失声叫道:“师傅,他是男子汉啊,我怎生背他?”

礼教所拘,况莹儿乃女孩子家,怎能教她随便背上一个与己毫无关系的陌生男人?葛衣人看了她一眼,微笑道:“莹儿的话不错,为师也非叫你罔视礼教,不过,我辈武林中人,不必太于拘谨,其实一个人善恶,端在心念,心善念善,做什么都没防碍,前贤柳下惠,坐怀不乱,就是这个道理,你也不太过于拘泥了!”

莹儿心中委实不愿,但师命难违,正踌躇之际,又听葛衣人继续说下去:“孩子,凡事有时也须从权,我一生最敬释道,在我佛目中,众生一体,焉有男女之分,此也端击于一念而已。也罢,你年事尚轻,大了就会明白,为师也不强你!”

说着,径自负起玉箫郎君躯体,然后又对莹儿说道:“你既不肯把这畜牲背到广亭交还他的娘亲史三娘,那么,就给为师办了这事吧!”

莹儿一怔,问道:“师傅要徒儿办什么事?”

葛衣人把黑杖往她手中塞,又指了卧在大石上的秦寒梅说道:“你师妹中了炎畜牲的迷弹,我走之后,你赶紧把她救醒,那黑杖乃她义兄方洪之物,也一并交给了她,救醒师妹以后,你们切即来广亭相会!”

莹儿应诺下来,葛衣人径自负起史炎,带着两女儿走了。

且说在广亭中等候花妖来临的武林群雄,自葛衣人带着徒女三人离开后,一直仍陷缄默之中,谁也不曾开腔,气氛庄穆极了,何以他们有此耐性,可以自朝而暮,缄口默坐呢?

原来各人竟乘此闲坐,各自运气修为,藉增功力。蓦地里,自半空飞来一团黑影,黑影庞大无朋,一瞥便知是个人的身躯,不是什么暗器。

各人在静寂中都不由齐声高叫起来。是什么人?史三娘那截四肢瘫痪的躯体已然弹上半空,一着腰际的链子,哗喇喇震天价响,展眼间落到那掉下来的躯体面前,尖嗓大哭道:“哎唷,你……你不是史炎我儿吗?唉,你怎地变成这个模样,是谁害你,娘给你报仇去!”

头一晃,披面长发倏地分开,露出一张惨白全无血色的脸儿来,竟是泪光莹然承于睫间。

她又是一阵号啕,叫道:“儿啊,你说啊,是谁把你弄得身残体废,为娘定要把他拿来碎骨粉身,替你报却仇冤,说啊?儿!”

场中各人,陡听一阵牙齿相撞暴响,这怪人竟是恨极气恨,咬牙切齿起来了。

可也怪道,平日伶牙利齿,口角风生的玉箫郎君,此刻竟变成一个呆子,全然不知人事,尽管他娘叠声催问,他竟如听而不闻,没有答话。

史三娘也知她的儿子已成痴呆,苦苦追问,不过一时情急,要一个神智已迷的人答她的话,不啻等于梦想。

史三娘哭了一阵,没奈何把玉箫郎君弄到她隔座的一张椅子上坐着,怪妇人的性情也当真怪,放得快收得也紧,刹那间她已止住泪珠,且蕴凶光,静俟花妖抵达,一并解决连串过节。

列位看官谅也明白,玉箫郎君是给葛衣人用巧妙手法,自半空中送入广亭筵前,是以来势急而不劲,跌下也不受伤,当真恰到好处。只缘事无佐证,史三娘要寻害她儿子的人也是不可能了,但葛衣人却一直隐身在十丈以外的长林丰草之中,并不现身。

做书人一枝秃笔,难以同时叙说两头事。葛衣人处置玉箫郎君之事表过,再说莹儿,等她师傅离开,即在近处,找到一处泉口,汲取一瓢清泉,依着她师傅吩咐,给秦寒梅迎面喷了一口。

要知中了迷弹非给人家点穴可比,乃系一种古时的麻醉毒药,这种迷药,一经清水刺激,神智即可恢复。当下,凉泉过处,秦寒梅已然悠悠醒转,一醒过,犹未睁开双眸,竟是一叠连声,恨恨不绝的骂道:“你,你这贼子,害了洪哥哥还来害我,我给你拼了!”

一翻身,已给莹儿一把按住,莹儿笑道:“师妹要拼什么?那贼子已给我废了,现由师傅送到广亭交还他的亲娘那怪妇了!”

秦寒梅猛地一睁眼,果见玉箫郎君已不知去向,眼前只有自己的师姊在。

她慌张地往自己身上看顾,只见鬓乱钗横,衣衫不整,显然已遭贼子凌辱过了。

秦寒梅急得要哭,却听莹儿轻声慰道:“师妹宽心,贼子虽狠,却不得逞,就在危急之际,愚姊奉了师命,把他废了,救下了你!”

一听,秦寒梅才把心头压着的大石放下,但瞥自己这般的模样儿,不由霞粉飞颊,嗫嚅道:“那淫贼如此作弄,我秦寒梅今后将有何面目见洪哥哥?”

小妮手心中念的是洪哥哥,口中说出也是洪哥哥,足征其人对方洪一往情深,莹儿心中感慨地想道:“师妹也真是性情中人,只是便宜了方洪这小子!”

莹儿望了天际一下,是时已交二鼓,皎月当空,大地披霜。她心头猛地一醒,寻思道:“师傅临行叮咛,师妹醒来之时,即到广亭会合,兹已耽了不少时候,理应及早归去。”

一醒过后,莹儿忙对秦寒梅道:“师妹,师傅临走吩咐,教我待你醒来,立刻就到广亭去找他,时候不早了,我们立刻就走!”

当秦寒梅莹儿抵步广亭,正是南星元领了秋娘方洪二人进来之顷。

且说方洪正千疑万虑交集间,已然见史三娘目放怒焰,残躯一弹,扑了上来,腰际链子哗喇喇抖得笔直,横里向方洪扫到。

一来方洪冷不提防,二来史三娘使的不是什么招式,意发链到,最是难防。一时间,方洪乍见千万条链子,自四方八面扫到,要想闪避哪来得及,自己竟给老怪妇那如山链影罩着,动弹不得,心下不由一灰,闭目待死。

在此电光火石之际,旁观群雄,虽都俱各齐声惊呼,但要援救,已有鞭长莫及之感了。

就在这时,秦寒梅莹儿二人恰恰赶到,秦寒梅一瞥自己的洪哥哥身陷危境,生命俄顷之间,看了便要毁在怪妇人史三娘手中。

这一急非小,秦寒梅也顾不得自己功力和对方相去恚殊,咬了一下牙,急运浑身真劲,集在掌中黑杖,拼下生命,展开轻功,旋风也似地及时扑来。

秦寒梅手中黑杖一点,用的竟是奔雷剑招中的八方风雨一式,骤然间,轰雷灌耳,隆隆不绝。

她自幼承受镜湖老人技业,扎基武功便是奔雷神剑,是以危急之际,便会不知不觉使了开来,因她拼了生命,真劲尽聚,加以自拜紫府门下,玄关打通,内劲修为,自是大异从前,史三娘一意要置方洪于死地,冷不防秦寒梅有此一着,一时间竟着了她的道儿。

雷声一起,史三娘心中一楞,链子去势稍慢,乍觉自己精促穴冷风飒然,心知有人偷袭,腰际一挺,不攻方洪,先退来袭。要知秦寒梅也甚聪明,这招八方风雨,竟是攻敌之所必救,所以才能解下方洪此一绝险之困。

话说史三娘挺腰摆链,去势疾如电闪,哗喇喇中挟上一股罡风,已然朝秦寒梅手中黑杖扫到。

秦寒梅哪会不知厉害,当前这怪妇功高绝顶自不待言,她拴腰链子尤为当世奇物,宝剑不削,凡火不溶。而秦寒梅手中只是一根黑杖,若给碰上了,岂不顿成齑粉?

她持杖当剑,才能发挥威力,若杖碎了,威力自灭,自己岂非如同洪哥哥一般,成为砧上之肉了么?秦寒梅正想撒杖换式,怎还来得及?杖链两物已是轰然撞在一处。秦寒梅暗叫一声:“完了!”

哪知事情大出意料之外,只听得在轰隆中夹上一声尖锐喀嚓巨响,秦寒梅固然给震出数丈以外,而史三娘腰际链子也给削去大截,由丈来长变为短短两三尺了。

黑杖可削五金之英,做书人前已叙过,并无奇异。史三娘腰链给削断,心中微微一震,去势缓了缓,方洪三爻六变九转,身形翻翻腾腾,掠出十来丈,退出史三娘掌握。

史三娘咬牙切齿地哇声大叫道:“好丫头,你敢坏了奶奶买卖!”

语已,身形又是向半空一弹,借势便向秦寒梅卧身之处扑到。

这当儿,陡听方洪哀然叫道:“老前辈且休追迫,我方洪与你昔日无冤,今日无仇,并无过节,何以定要冲着小辈来!”

此际,史三娘残躯正弹上半空,闻语倏地一落,落在方秦两人之间,滋牙冷冷笑道:“好小子,你害了我儿史炎,尚来做什么巧辩?”

这就当真冤枉。只缘过去,方洪与玉箫郎君屡屡拼斗,形同冤家,就使史三娘误会了这小子是她儿史炎的仇人啦,何况在海滩方史二人交谈时,不只为紫府宫中人窥见,另外尚有一人,此人乃玉箫郎君前度情妇秋娘所见,秋娘为南星元之女徒,平时在岛上职负逡巡。

此刻,她不待史三娘与方洪发话,已抢先做了个人证,尖嗓大叫道:“史前辈,我来做证,这小子与炎哥哥适才在海滩同行并肩,是我亲眼见到,不是他害了,谁害?”

南星元在旁大急,要阻拦秋娘已然把话抖出去了。只见他白发一掀,怒叫道:“你这畜牲,怎地来胡说八道?”

史三娘抬头一顾,目光恰与南星元相接,不由桀桀笑道:“好啊!老不死,你也来帮着这小子,比你徒儿还不如,嘿嘿,待我把那小子宰了,再来找你!”

方洪当真困惑,分明是玉箫郎君起歪心,害了自己,反说自己害他,哪有不气煞之理。他为人耿直,胆气也豪。当下,不由朗声抗辩,把经过当众约略说了一遍。

南星元也带上腔,叫道:“我敢保证这位小哥说的都是实话,老泼妇,你事无佐证,又非亲眼看到,单凭臆测,单凭劣徒信口雌黄,便来难为这位小哥,于理未免有亏吧?枉你也称一辈高手!”

同时,又是一声断喝,对秋娘道:“劣徒,是你亲眼见到这位小哥害了那畜牲么?”

秋娘只因为情所困,她到底也不是个坏人,不敢在师尊面前撒谎,只好嗫嚅道:“我也看到他俩并肩同行,料炎哥哥必是遭了此人毒手,否则,炎哥哥有事,他能独免?”

这话也说得入情入理,南星元暗咬一下牙齿寻思道:“这丫头果然情迷心窍,好歹不发,唉!罢了,罢了!”

他正想撒谎,陡闻方洪已朗声叫道:“我早不是说过了么,在海之上,史炎人面兽心,乘我不觉,点晕了我……”

话未已,南星元已接上了腔,只见他先敞声哈哈了一阵子,然后说:“这倒是我亲眼见到的,这位小哥,游身狭道,晕厥过去,多亏我将她救醒!”

史三娘半信半疑,不便发作,又听得右边卓立的秦寒梅,呖呖莺声,叫道:“半点也没有错,我至海滩之时,洪哥哥已着了那畜牲道儿,横卧地上,后来,我也……”

说到这里,忽见座上有两拨人站了起来,方洪心上一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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