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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府迷踪之冤有头债有主-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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举人公见自己女儿安然无恙,不由抢前一把搂住,噢咻道:“我女,你没事啦!”

宜君一叠连声,叫道:“我怕,那书生呢?”

举人公皱皱眉,轻声慰道:“这是家里,爹爹在此,那恶贼已经这位伯伯打走了!”

说着,做做手势比向江湖郎中,宜君略一定神。忽地哭了起来,又看看自己身上模样,哭得越发凄怆难禁。

边哭边叫道:“我今生完了,那书生……”

举人公已明女儿意思,只见他轩眉一笑,又劝慰道:“傻孩子,你没有完,不信,待会儿问你娘去!”

此时宜君也似已觉察到自己只是险遭狼吻而已,尚属完璧无疵之身,心中稍安,忽地想起她爹刚才的话,翘首问道:“爹,你说那位伯伯救了女儿!”

举人公朗朗声笑,然后为宜君引见,说道:“就是这位异人伯伯,伯伯本领可大呢,连那恶贼也不是他的敌手呢!”

宜君此际似是恍然,不由追忆前尘影事,叫道:“怪啊,当我嗅一嗅那少年书生手中一阵异香之后,立即神智昏迷起来,以后的事我也不知呢!”

举人公展眉一笑,口也合拢不了,问起他女儿被掳后经过,才知玉箫郎君挟持了宜君窜出以后,沿着通道一口气奔出百花村,便在村外一个小岗上,将她放了下来。

初时,宜君心中惧怕,极力挣扎,那恶贼也不用强,只用言语打动了她的芳心。玉箫郎君口舌便绘,人又长得俊朗倜傥,特别是那对如磁石般的眸子,转啊转,不消多久,便已把宜君的芳心吸摄住了。

宜君自动投怀送抱,任由玉箫郎君温存,她年也有十五之龄,正是情窦初开时期,接触男性还是破题儿第一遭,有着一种莫名其妙飘飘然的感觉。

玉箫郎君这贼子,自命风流,一向不屑用采花手段,除非万不得已,他乍见宜君已然乖乖就范,心中也是乐极。当下,便毛手毛脚,递衣褪裳起来。

到了这一重要关头,宜君毕竟是个黄花闺女,那肯苟且从事,不由挣脱玉箫朗君,叫道:“书生哥哥,你待怎地?”

玉箫郎君一对眸子,放射出邪恶光芒,嘻嘻笑道:“书生哥哥要和你同谐连理,在天愿作比翼鸟,在地愿结连理枝,唉,妹妹啊!书生哥哥当真爱了啊!”

一对豺狼似的眼睛,紧盯着对方,宜君心中一震,嗫嚅问道:“你没有家室?”

玉箫郎君摇摇头,叹道:“就因为我人才出众,倜傥不群,择偶实在困难呢!素常里也不知多少大家闺秀,仰慕哥哥人才,登门求亲,但全不被我瞧在眼底,今晚天赐良缘,哥哥我对妹妹倒是深爱不渝呢!”

这小女孩那禁受得起玉箫郎君的如簧之舌,有些心动,却问:“那么在我隔房的两位女眷是哥哥何人?”

“她们么,乃是你的小姑,哥哥的嫡亲妹子!”玉箫郎君面不改容地撒下弥天大谎。

他边说边又挪进宜君,再一次地毛手毛脚,宜君在迷乱心眼忽地一亮,一把推开了他,整容道:“小妹家累代书香,爹是个德高望重的人,哥哥你若真心着爱,请遣明媒定聘,只要小妹心肯,爹爹也阻拦不得!”

要知那贼子,不过志在开开心,那有与宜君结缘之意,况自今夜这一闹,即使当真下媒求亲,也是枉然。这个玉箫郎君怎会揣料不到?

只见他浓眉一锁,双眸一转,心想:“非用那话儿不可了!”

他佯作虔诚接受宜君婉劝,面现愧色道:“妹妹,是哥哥我爱你太深太切,才会这般鲁莽,万望妹妹见谅便是!”

他偷偷地探手入怀,掏出一颗丹丸来!这颗物事正是他惯用于淫行迷人的迷灵丸了。

他略加劲一捏,疾然地递到宜君鼻端,阴柔地一叫:“妹妹,你嗅嗅,这香味多怪!”

一阵似麝非麝的异香,已然自碎丸里往外直冒,冲进了宜君的鼻孔里。但听宜君诧然呼叫道“唉,好香啊!这是什么香味,多怪啊!……”

话犹未竟,已然浑浑噩噩,迷厥过去。以后的事也就不知道了!

宜君说到这里,顿了一顿,向江湖郎中裣衽一拜,叩谢道:“原来是老英雄及时赶到,小女子才能幸免狼吻?大德难忘,只好图报于异日了!”

却是大出众人意料之外,只听得江湖郎中呵呵大笑道:“老夫有什么本领赶走那魔头,他那一双流云飞袖,老夫也未必参克制得住,是另外有高人把他吓跑呢!”

“高人把他吓跑。”这高人是谁呢?连江湖郎中也不大清楚,只听得他侃侃描述方才救宜君经过,自从这位老人在破庙中给秋娘指点迷津,冀其在孽海茫茫中,回头是岸,谁知秋娘已给玉箫郎君的仪表眼波弄得神魔意迷,自拔不得,仍旧随在玉箫郎君左右,与南玲轮流侍候那贼子。

老人眼见秋娘执迷不司,感叹之余,也不失望,只缘老人看出秋娘骨格清奇,乃天成练武胚子,有意收之在门墙之内;更怜她蒲柳弱质,孤苦伶仃。

当下,乃一路跟缀西行入川,这天到得百花村,玉箫郎君流连不去,老人已知这贼子又起歹念,乃暗暗留神,果然给他一猜便中。

是夜,老人已先伏在大院中潜察玉箫郎君动静,果然二鼓以后,玉箫郎君便出现了,老人初时并不出手,只在暗俟机而动,不料到了最后一闹,那贼子竟挟持了宜君穿窗而出,那时老人恰好不在,才给玉箫郎君跑掉。

原来老人目睹玉箫郎君兽行,心头不由火起,本待出手教训这个贼子,忽地心念一转,自忖:这小子淫邪成性,固是可恶;但那淫妇行径也是不端,何不如此这般,一起惩诫两人!

江湖郎中说到这儿,突目放精光,扫向枯坐一隅的那个妇人,妇人脸上飞霞,似有很深悔意。

他老人家想道:“人孰无过?举人公这大户可谓藏污纳垢,不揭穿也罢,免得举人公这老而不死为难那婆娘!”

当下,乃轻描淡写过去,他续说道:“那时,我眼见那小子穿进三姨太房中,已知不对劲,乃急赶到举人公房中去报讯!”

举人公忽插嘴问道:“对了,当时老夫方朦胧,忽闻有人投石入房,取石看时,才知系有一函,函中教老夫到三姨太房中捉奸,这报讯人,原来就是老英雄!”

江湖郎中颔首道:“不错,正是在下,当我报完讯回头到三姨太房顶时,已然见一条黑影,肋下挟持一人,疾如鹰隼,望外直扑,待看清时已不知去向,心料必是那贼子遁去了。”

“后来,我料贼子必是到村外的小岗,只缘府上通往村外,出路只有一条之故。待得我果到小岗时,又见遥远处两条影子,往远追逐,估计路程,已落在十里之外。无奈我只好到各处察看,就给我发现了府上小姐,软绵绵地躺在地上,才把她负至院外,等贵介发觉抬进屋时,再扮江湖郎中,手摇串铃,假装医人,到内院来!”江湖郎中把经过说完。

去听举人公又问:“老英雄刚才所说那淫贼被另一高人吓跑之话何来!”

江湖郎中复道:“这个就非你所知了。因为我乃武林中人,对武林中高手,了如指掌,方才不是说过么?当我到小岗时,已见十里外有两人往前奔逐么?”

他顿了一顿,续道:“看那影子的身形步法,俱是上乘。

一人无疑是玉箫郎君那畜牲,另一人乃远在西域的一派宗主,那贼子天不怕地不怕,就只怕这个人,不是他追赶玉箫郎君,还有谁来!”

“玉箫郎君,玉箫郎君……”举人公,宜君母女,夫妻父女三人同声呢喃,他们三人这时才知那书生乃是在镇江做下案件累累的江洋大盗玉箫郎君,不由唬得目瞪口呆起来。

这儿的事已了,江湖郎中手携秋娘,告辞而出,临行时,把举人公那老儿告诫一番,不许他再胡为乱作,渔肉良民,强纳民女等等。

举人公面对这个绝世高人,那敢违悖,只有喏喏连声,恭敬送这一老一少到大门外来。

此时天色已曙,两人一宵无眠,陡觉困顿,乃急急向前赶道,到了附近一个镇甸,投宿落店。老人先给秋娘治疗鞭伤,幸亏这些都是皮肉表面之伤,自不费多大功夫,便已治疗痊愈。

老少男女两人,在客寓中盘桓约摸旬日,在旬日中秋娘因感老人相救大德,先动问起老人家的名讳,才知他乃武林一派宗主,当年名震长白的塞外怪杰南星元。

南星元这其间刚与桑龙姑反目,初至荒岛创业,尚未获得李固本宝藏,成为大富,故出门来仍是寒伧得很。

旬日一过,南星元问起秋娘前途栖止。秋娘泣下道:“恩公在上,小女子本就孤苦无依,又为那薄情所弃,尔后天地虽大,难安蒲柳之身了!”

说着,泪如雨下,翻身便跪倒在南星元的脚跟下,泣道:“伏恳恩公救人救澈,收留小女子,为婢为奴,在所不计,以报相救之德于万一而已!”

老人长眉轩动,端相了秋娘好一会,才欣然道:“罢了,我一生不曾收过徒弟,今日就收了你这个女徒就是!”

秋娘叩头谢了,直身站起,只听得老人又道:“秋娘,因你初入武林门槛,万事不可马虎,为师不能不先此告诫你一番。你既入我门习艺,就必须守我门规矩!”

秋娘拜道:“师尊有何训谕,但请赐示!”

南星元道:“本门乃以侠义为本,任侠行义,乃我辈天职,宜谨记为是!”

秋娘再拜,应道:“弟子谨遵师命!”

当下,向天起誓,永不背叛师门,拜师礼义草草毕事,从此秋娘便列入南星元门墙,追随老人回海外孤悬那个岛上修为习艺去了。

光阴如白驹过隙,瞬眼间又渡三秋,在这三年中,秋娘得南星元悉心调教下,武功已有大成,要知老人乃一代武林怪杰,武功之高,世无几人可以伦匹,在名师之教导下,秋娘自然进步神速了。

同时,南星元也因得海上阎王李固本遗下财宝,顷间变成巨富,不忙于张罗衣食,对秋娘习艺,益是专心指点,这其间,那海岛已给南星元给营得如同世外桃源。

这一年,又值南星元往中原做买卖的期间到了。南星元每年总有一两次扬帆中土,买卖货物,买的是岛上应用各物,如盐米肉类之属;卖的是岛民在海上的渔获物。

那天,他正授完秋娘功课,步出海场监督岛民操作之际,秋娘跟在他的身后,忽然问:“师傅,你今年什么时候到中土去?”

南星元心念怦然一动,自忖:“这孩子自离中土,迄今数来已满三载,现习艺已粗有成就,只是欠江湖经验,趁着这番赴中土之便,不如带同她同去练历练历!”

心意一打定,乃回首笑笑问道:“秋娘,你问这个干吗?”

秋娘忸怩了一下,嗫嚅道:“未知师傅可否带徒儿前去中原走一遭!”

说到这句话时,声音有些谙哑,南星元心中一异,仔细瞧了她一眼,只见秋娘泪光莹然,奇道:“怎么啦,你忽然伤心起来!”

秋娘双膝一软,已跪落当场,哭道:“请师傅恕徒儿有此不情之请。徒儿忆起当年在镇江客寓,爷爷遭受毒手,归天已经三年,徒儿伏望师傅能带我上镇江走一遭,扫扫爷爷灵墓,下月今天,正是爷爷身归道山之日,这怎不教徒儿想起来不伤心呢!”

语至此,泪如雨下,南星元缔视秋娘半晌,长叹一声,点点头道:“好,好,我带你到镇江去一遭便是,秋娘!别哭啦!”

又道:“你既孝思笃厚,为师那有不依之理,况且自你武功学成以来,尚未到江湖漏脸,这番正好到中原去练历练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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