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位高手都还健在么?”
雷刚道:“据老奴所知,其中至少有一个人,已英年夭折。”
石承先陡然目光一亮,道:“什么人死了?”
雷刚道:“老奴这些年在外奔走查访,也曾留心到那七位高手的动静,除了那两位老奴不识之人,无法探询,另外五位之中,保定形意门少掌门人荆长虹,在离开嵩山不久,就在孟津渡口送了命。”
石承先深感意外的一怔道:“七年了?”
雷刚道:“七年多啦,老奴听说,这荆长虹大概是在老主人去世后十天内遇害。”
石承先道:“形意门可曾查出致死原因?”
雷刚摇头道:“此事在形意门而言,乃是从来未有过的一桩大事,是以,荆长虹的死因形意门查探的结果如何,却是讳莫如深,因为这是该门近百年来,最为丢人的一桩大事,他们未向武林同道宣布详情……”
石承先突然插口道:“且慢,大叔,七年前那荆长虹前来嵩山,是否还有门下弟子伴同?”
雷刚道:“有!老朽听说荆长虹和形意门中的两名一流高手,以及五名弟子,均在孟津渡口,同时遇害。”
石承先点头道:“是了,他们也许是遇上仇家了。”
雷刚忽然浓目—皱,沉吟道:“公子,老奴忽然觉出有些不对。”
石承先心中暗道:“莫非你也有些明白了么?”口中却反问道,“大叔,哪里不对了?”
雷刚道:“这荆长虹乃是形意门掌门人绵掌荆侗的独子,虽然年岁尚轻,但在武林之中,已是大有名望,而且一身武功,更是年轻一代中的佼佼者,倘若他不在七年之前,死于孟津渡口,这荆侗很可能已把掌门信符,交给他了。”
石承先道:“大叔,这乃是顺理成章之事,那荆侗年岁渐老,能把掌门的信符,交给年青有为的爱子,这也不会有什么不对啊!”
雷刚道:“公子,老奴指的不是这一点……”语音微微一顿,接道:“老奴是在奇怪,荆侗仅此一子,突然遭人杀害,他怎会在事后噤若寒蝉呢?公子,如就荆侗平常的为人而言,这根本是大出常规的行为!”
石承先道:“荆侗也许别有苦衷,形意门突遭大变,而且遇害的又是未来要继承衣钵的爱子,他不愿宣扬,可能是为了形意门的面子啊!”
雷刚摇头道:“不对,老奴疑心那荆侗必然是有什么别的原因,否则,以他那火爆的性格,决不会身遭爱子之丧,这么多年不曾发作。”
石承先道:“倘若荆侗真是一个火爆性格,小侄倒是相信大叔说的甚是有理。”
雷刚伸手在秃顶上抓了几把,道:“公子,老奴在想,这荆长虹之死,会不会与老主人有关?”
石承先心中微微一震,忖道:“是啊,这荆长虹之死,以及荆侗的反常行为,莫非真与爹爹有关么?也许……也许……这是查询爹爹死因的一条线索。”一念及此,当下接道:
“大叔,是否有关,目前还不能知道,咱们不妨把形意门荆长虹被害之事,也列为追查的线索之一,如果真与爹爹之死有关,咱们岂不正是一举两得么?”
雷刚道:“对,咱们这么做,说不定不但可以查出老爷的死因,同时也等于替那形意门的荆侗出了一口气……”
石承先这时目光投注在那青石之上,忽然道:“大叔,那澄因大师尚在少林寺中么?”
雷刚道:“澄因大师乃是少林长老,只要少林寺中没有惊人的大事发生,长老们总不会离寺他往。”
石承先道:“大叔,咱们这就去少林寺中,拜见那位澄因大师如何?”
雷刚一怔道:“公子,你……”
石承先摇手不让雷刚再说下去,走到秦大姑身前,低声道:“大婶,你可是觉着好些了?”
秦大姑睁开两眼道:“公子,老身没有觉出什么不适……可是要下山了么?”
石承先道:“小侄想去少林寺一行。”
秦大姑站起身子,道:“这就走?”
石承先点了点头:“如是大婶能够下山,小侄倒是想立即前去!”
秦大姑道:“老身很好,公子请!”
石承先未再多说,转身沿着山脊,向山下行去。
但雷刚却边走边向秦大姑道:“娘子,那少林寺的寺规,是不许堂客入内,你只怕要在寺门之外,等我跟公子一会儿了。”
秦大姑眉头一皱,冷哼道:“秃驴们臭规矩倒不少,谁稀罕进他们寺门?臭美!”身影一闪,突然疾行数步,竟然超过了石承先,当先奔去。
雷刚瞧的愣了,暗道:“这婆娘真不可理喻,莫要让她闯进山门,又惹出事端,误了公子的大事才好……”
脚下一紧,不自觉的追了上去。
石承先虽是走在头里,但老仆夫妇的对答,他可听的明明白白,眼见两人一先一后,抢向自己先头,心中不禁大感不安,自己前往少林,并不想滋生事端,如是秦大姑一怒之下,不管人家寺规,硬要入寺,岂不是要弄到兵戎相见,与自己去寺中的原意相违了么?
心中一急,脚下也突然一紧,但见青影电掠,他眨眼间,已赶上了一双义仆!
三人一旦全力奔行,盏茶不到,便已下得少室南峰,渡过小溪,抵达那“中天福地门”
巨坊之前。
石承先略一迈步,越过两位义仆,倏然转身,低喝道:“大叔,大婶,小侄突然想起一件事,要跟两位商量商量……”
雷刚和秦大姑本像是在比较脚程一般的疾走,石承先迎面一挡,两人虽是应声止步,但仍然抢出了五尺,方始站定回身。
秦大姑很快的走到石承先身前,问道:“公子,你不是为了老身要进那少林寺的吧?”
石承先摇头道:“不是!”
雷刚这时也走了过来,接道:“是什么大事?”
石承先道:“自从爹爹遇害,大叔大婶伴我离家前去祁连,不知大叔大婶可曾回家去过?”
秦大姑闻言,只摇了摇头,显然,这七年来,她半步都未离开那祁连山下的农舍。
雷刚则长长一叹道:“公子,老奴在两年以前,倒是回庄去过一次,唉……只因急于想打听轩辕豪下落,所以未曾久留。”
石承先道:“家中的情景如何?大叔,你为何吞吞吐吐呢?”
雷刚沉声道:“公子,雁荡清风山庄,只剩下一片断瓦残垣,衰烟败草了!”
石承先呆了一呆道:“谁把它毁了?”
雷刚道:“是那狼心狗肺的张渠。”
石承先皱眉道:“张总管,为什么?”
雷刚道:“老奴护送公子去至祁连的第二年,那张渠见我们一去经年未回,只道公子和老奴夫妇已被仇家所害,这贼子竟将家中百名奴仆人等,遣的遣,卖的卖,然后又将房舍拆去,可用的梁木,也被他卖光,据老奴向看守祖茔的老赵打听,那张渠一共得了上万两银子,走得不知去向……”
石承先听得咬牙切齿,怒道:“毁家之恨,此生必报,大叔,我不杀此獠,誓不为人。”
秦大姑在旁皱眉道:“公子,你忽然想起要问那家中之事,究竟为了什么?”
石承先余怒未息,答非所问的顿足道:“爹爹待那张渠不薄,他怎会做出这等事来,这张渠还有一点人性么?”
雷刚大声道:“公子,这就叫知人知面不知心,且等把老爷大仇弄明白,老奴就是踏遍天下,也要把这狼子寻到,剖心取肝,礁瞧他是人是兽……”
秦大姑此刻反倒对张渠之事,不大关心,低声对石承先道:“公子,庄园可以重建,僮仆人等,也可以再置,你犯不着气坏了身子,那可不是闹着玩笑的了!”
石承先一怔道:“重建?大婶,这谈何容易?”语音一顿,又道:“大婶刚才问小侄为何忽然想起问这家中之事,不瞒大婶说,小侄本是想请大婶先回雁荡,变卖一些田产……”
秦大姑呆了一呆道:“公子为何要卖去祖宗田产?”
石承先道:“大婶,小侄今后行走江湖,追查杀父真凶,总不能学那化缘的和尚啊!所以,小侄是想变卖得些金钱,也好用作食宿之费。”
秦大姑听的噗嗤一笑道:“公子,你是怕走在路上没有钱吃饭住店么?”
石承先被她笑得一怔道:“可不是……”
秦大姑道:“公子,这些事你大可不必操心……”话音顿了一顿,似是想起什么,向雷刚道:“当家的,上次你回来对我提及庄院被拆的事,好像是说老夫人的那间佛堂只倒塌了一半,对不对?”
雷刚暗道:“这婆娘怎么回事,怎地老盯着问那佛堂的事?”但口中又不敢不回答,忙道:“正是,那间佛堂只倒塌一半,想必是张渠这贼子看那佛堂的梁柱太小,卖不了价钱,所以懒得费事……”
秦大姑冷哼道:“谁问你那么多,废话倒不少……”
雷刚被她顶撞的两眼一愣,道:“娘子,我只是想说明一点而已……”
秦大姑接道:“好意心领了,我问你,那佛龛呢?还在不在?”
雷刚道:“娘子,上一次我不是说过几遍么?那佛堂除倒了半边,以及那尊木雕的菩萨像也倒在地上,别的一样不缺,你老是罗嗦干吗?”
秦大姑瞪了雷刚一眼,却掉头向石承先道:“公子,你少林寺中的大事,办好之后,要不要回到雁荡一行?”
石承先长长一叹道:“庄院已毁,只怕田地契约,也都不在了,回去又有什么用呢?”
秦大姑道:“公子,老身有办法。”
石承先一呆道:“大婶,你……有什么办法?”
秦大姑道:“公子,只要那老夫人的佛堂中的地下暗道来曾被人发现,休说公子要那行走江湖的盘川,就是买下几座省城,也绰绰有余了。”
雷刚只听得连连顿足道:“娘子,你这话当真?两年前,你为何不回去先取出来,倘是这两年之中,又有什么变动,你不觉着愧对夫人和老爷么?”
秦大姑道:“你急什么?如果那批藏在地下的财物,真的这般容易被人掘走,老娘还会站在这儿跟你穷泡?”语音一顿,目光投向石承先,接道:“公子,反正这少林寺的和尚,不许老身入内,是以老身倒是不如先回雁荡,取出宝财,重建清风山庄,公子意下如何?”
石承先本意是在支走秦大姑,莫要因为少林寺规,引起双方误会,秦大姑既是打算回转雁荡,重建山庄,那自是最好不过的事,当下笑道:“大婶,家中一切,就交给你老了,不过……”
秦大姑道,“公子可担心身边缺少盘川么?老身这儿尚剩有几件首饰,公子就留着典当些银两使用吧……”
探手自怀中取出一个小小的包裹,交给了雷刚!
石承先笑道:“多谢大婶!”
雷刚接道:“娘子,这重建清风山庄,可非一朝一夕之事,你一个人行么?”
秦大姑道:“你只管好生照顾公子就行,雁荡的一切事,你们不用费心了,两年之内,公子不妨回去看看,清风山庄定可重振当年雄风……”
雷刚笑道:“娘子之能,我信得过。”
秦大姑微微的叹了一口气,道:“夫君,公子年幼,阅历不足,一切都得靠你,当心些……”语音一顿,向石承先拜了一拜,道:“公子,老身先回雁荡了。”
强忍着热泪,转身疾行而去。
石承先呆呆地瞧着这位宛如褓姆的老仆,好半天才长叹一声,向雷刚道:“大叔,咱们也该入寺去啦!”
雷刚道:“老奴遵命……”
大步前引,直奔少林山门而去。
两人行至近前,雷刚正待上前叫门,只见那紧闭的丈许高门,忽地呀然洞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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