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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逖道:“正是如此!”
石承先一时也大为惶然,心中暗忖道:“倘是真个如此,事情就叫人绝望得很了……”
他沉思之际,忽然听得简鹏道:“齐兄,那骗你的丫头,是什么人?齐兄可还记得她的容貌?”
齐逖道:“如是再能见到,兄弟一定认得出来!”
简鹏道:“齐兄不能口述此女形貌么?”
齐逖道:“一名乡中村女,兄弟哪能口述得出来?何况,兄弟只是一时起了不忍之心,又怎会料到这妖女竟是这等人面兽心之辈呢?简兄,你提这个作甚?”
简鹏道:“本门耳目极多,齐兄若是能够口述此女容貌,兄弟可依照齐兄所述,绘出此女图形,分给本门弟子,在这黄河两岸,三百里方圆寻查,不怕找不出她来!”
石承先听得心中一动,脱口道:“果然好主意!”
但齐逖却摇头道:“简兄,那妖女普普通通,平平凡凡,既无特征可寻,也无动人之处,如叫兄弟口述,只怕这千里方圆,二十上下年纪的村女,都是有这妖女化身的可能了!”
简鹏皱眉道:“行不通么?”
齐逖道:“白费气力,徒扰乡民!”
石承先眼见二老为此着急,心中暗道:“事已至此,我又何必要他们烦心呢?”当下抱拳道:“两位世叔不用麻烦了,那澄因大师之事,且容小侄日后慢慢打听吧!”
他本是一片好意,孰料话音甫落,齐逖居然冷笑了一声,怒道:“贤侄是瞧不起老朽两人么?”
石承先被他喝的呆了一呆,道:“小侄不敢……”
简鹏摇头道:“齐兄,这可怪不得石贤侄,他原是一番好意,你莫要误会了。”
齐逖道:“简兄,兄弟……唉!兄弟又怎会怪到石贤侄身上呢?只是,这一口气,实在叫人难受的很!”
简鹏向石承先苦笑道:“贤侄,此事就是愚叔等想不管,只怕也由不得我们自己了!”
石承先怔怔的道:“却是为了何故?”
简鹏道:“那澄因大师,本是本门掌门人约请的贵宾,忽然被人半路接走,本门又怎能放手不管?”
石承先暗道:“原来如此,我倒真是忽略了!”
只听得简鹏语音一顿,接道:“何况这等事又出在愚叔和齐兄的眼下,看来咱们是栽到了家了。”
石承先道:“晚辈明白了!”
齐逖忽然大声道:“简兄,兄弟这就再去那丫头的娘家所在,查上一查,也许能……”
简鹏摇头大笑道:“不必不必!齐兄怎的忽而想的这等天真呢?她那娘家分明是假的啊!”
齐逖恨恨的道:“虽然明知是假,兄弟也不甘心就此受人之骗,我是非走一趟不可!”
简鹏道:“这等事倒用不着齐兄亲自前去的了。”忽然向垂手侍立的金二道:“你过来。”
金二依言走了过来道:“属下敬候差遣!”
简鹏道:“那前来接走澄因,大师之人,是男是女?”
金二看了齐逖一眼,道:“就是齐护法自己!”
那齐逖明知有人易容冒充了自己,但听得金二之言,仍然忍不住怒火上冲,喝道:“胡说!”
金二连忙跪下道:“小的不敢……”
简鹏摇头道:“齐兄,你莫要再动怒了,金二所指并不是你,何必心中不安呢?”
齐逖长叹道:“想起来就叫人生气……”
简鹏向金二挥挥手,道:“起来!”略一沉吟,接道:“你可率领几名弟子,速去登封城外查探……”忽然语音一顿,向齐逖道:“齐兄,那丫头的娘家,住在何处?”
齐逖道:“颖阳镇外的柳家庄,据那妖女相告,她夫家姓施,娘家姓吴,老夫伴她到达娘家之时,见那房舍甚是破败,就在颖阳镇东首的一片竹林之中,甚是好找!”
简鹏道:“金二,齐护法此说,你明白么?”
金二道:“属下明白了!”转身大步行去。
齐逖目睹金二已去,这才向石承先道:“贤侄,老夫误了你的报仇大事,真是惭愧的很!”
石承先道:“天香门在武林之中,不知是何种组织?两位世叔竟然也身为门中堂主,想必那掌门人也是一位武林前辈了!”
简鹏闻言笑道:“这个么?有关本门一切,原是不可让外人知晓,只是在贤侄面前,愚叔却又不能不说的了!”
他口中虽然如此应答,但话到口边,又自沉吟了半晌,并未说出天香门是何组织!
石承先瞧了二老一眼,忖道:“看来他们是有着难言之隐了。”当下连忙一笑,道:
“小侄只不过是顺便问上一问,如是两位世叔不便说出,那就算了!”
石承先话音甫落,齐逖已纵声大笑道:“贤侄,事无不可对人言,简兄不说,老夫告诉你吧!”
简鹏只是微微一笑,对于齐逖那话中暗含的讽刺之意,却是当作没有听到一般!
石承先道:“方便么?”
齐逖大笑道:“有什么不方便?天香门也不过是武林之中的一个门派而已!”
石承先闻言暗道:“这还用你说么?天香门自然是武林中的一个门派了!”
齐逖笑声一敛,接道:“但是,本门一切,却与那其他九大门派,有些不同!”
石承先笑道:“有什么不同?”
齐逖道:“这个……这个……”他竟然也像那简鹏一般,半天没再说将下去。
石承先道:“齐世叔,你老可也觉着有些为难么?”
齐逖目光在简鹏身上一转,笑道:“简兄,兄弟相信,掌门人不会怪我对石贤侄提及本门之事吧?”
听他之言,显然缺乏信心。
简鹏道:“很难说!”但他话音略顿,又道:“不管如何,兄弟认为在石贤侄面前,咱们也该说个清楚才是!”
齐逖长长的吁了一口气,道:“是啊,咱们该说……”
简鹏干咳了一声,目光从蓝羽身上扫过,笑道:“石贤侄,蓝羽去到少林之事,你已目睹,想必贤侄心中,对天香门一定不满的。”
石承先笑道:“小侄并无此意!”
敢情他心中即使不满,此刻也未便说出口来!
简鹏点头道:“贤侄秉性仁厚,愚叔十分感激……只是,本门这等行事,也是有着不得已的苦衷啊!”
石承先心中大大一怔,忖道:“你们要废去人家掌门,掳走人家长老,还说有着不得已的苦衷么?”不过,他口中却道:“小侄愿闻其详!”
简鹏道:“愚叔知道你不大相信,但愚叔可并无骗你之心,武林大劫将兴,总得有人出面维持才好啊……”
石承先怔得一怔道:“天香门是为武林大劫而兴的么?”
简鹏道:“很难说!愚叔身为天香门堂主,自是有许多话不便说明,日久以久,贤侄自是可以明白的!”
齐逖忽然长叹道:“简兄,有一件事,兄弟一直在心中不解!”
简鹏道:“什么事?”
齐逖道:“掌门人……她究竟是不是真的……”
简鹏忽然不等齐逖再说,大声道:“齐兄,这事最好不要提起,否则,咱们可就要因小失大了!”
石承先听得两人对答之言,心中大为不解,暗道:“他们这等吞吞吐吐,想必果真有着不可告人的秘密了!我如是再问下去,岂非是要使他们无法在天香门中立足了么?”
转念未已,却听得齐逖叹息道:“不错,有许多事确是不足为外人道!”
简鹏道:“齐兄,石贤侄的恩师,你可知道是谁?”
齐逖道:“不是石兄自己传授他的武功么?”
简鹏道:“不是!”
齐逖看了石承先一眼,道:“贤侄,令师是谁,想来必是令尊的知己之交了!”
石承先道:“家师人称哈哈狂剑!”
齐逖呆了一呆道:“甘布衣甘大侠么?”
石承先道:“正是!”
齐逖忽然纵声大笑道:“名父名师,贤侄可真是福禄不薄啊!”
石承先道:“小侄乃是下驷之材,纵有恩师教诲,却也难登堂奥!只怕叫两位世叔失望了!”
齐逖道:“贤侄,老夫听说那甘布衣退隐在四绝谷中,不知是否属实?”
石承先道:“家师正是退隐在四绝谷中。”
简鹏微微一笑道:“贤侄下山之后,甘大侠可是仍然留在那四绝谷中么?”
石承先道:“家师已然淡泊于名利之争,武林中的大小事端,只怕再难引起他老人家的兴趣了!”
他虽然对这种言不由衷之心,感到不安,但情势逼人,不得不诳骗这两位老人一次的了!
齐逖闻言,喟然道:“甘大侠高蹈自隐,实在是武林同道的莫大损失……”语音一顿,忽然如有所觉的皱眉道:“简兄,嵩山石府可是十分隐秘么?”
简鹏笑道:“非我门中之人,可谓无人知晓!”
齐逖道:“石府之中,共有多少本门弟子?”
简鹏道:“连兄弟在内,也不过五人。”
齐逖道:“金二已带走两人,如此说来,除了简兄,那只剩下一个人了!”
简鹏怔了一怔,道:“齐兄这是何意?怎地忽然间查问起这石府中的弟子多少来了?”
齐逖道:“简兄,不是兄弟危言耸听,眼下这石府之中,似是已经来了不速之客。”
简鹏呆了一呆,道:“有这些事?”回顾蓝羽一眼,道:“蓝护法,你那中州分坛,可有人跟你同来了?”
蓝羽在这两位地位高过他多多的老人之前,本是毫无置啄余地,此刻简鹏忽然相询,他才算是有机会说话,神情很是恭敬的接道:“中州分坛除了属下一人,别人并未跟来!”
齐逖道:“这就怪了……”略一沉吟,接道:“老夫不信会听错了!”
简鹏道:“齐兄听到了什么动静?”
齐逖道:“彷佛有人在低声交谈!”
简鹏一怔道:“当真?齐兄没有听错么?”
齐逖道:“错不了!这石府之中,至少还另外藏有两人以上……”
简鹏道:“齐兄,兄弟怎地茫然无觉呢?”
齐逖道:“这个……不瞒简兄说,兄弟近来练了一种神奇的听觉功力,专门用来听取别人传声交谈……”
简鹏闻言脸色蓦然大变,道:“齐兄是说有人用传音密术,在此间说话么?”
齐逖道:“不错!”
简鹏道:“金二的功力,也只能勉强传音丈许,那留在府中的弟子,只是一名厨司,他怎会传音功力……”
齐逖接道:“这却证实了一件事!简兄,咱们的这嵩山石府,业已不再隐秘了!”
简鹏沉吟道:“如果齐兄说的不错,兄弟相信必是别有他人侵入石府了!”
别瞧这两位老人说的甚是紧张,但表露在行动之上,却是相当泰然,显然他们并未把来人放在心上。
齐逖微微一笑道:“简兄,咱们要不要去看看?”
简鹏道:“不必了!”
石承先闻言,心中一怔,暗道:“既然明知有入侵入石府之中,他怎的如此沉得住气啊?”
疑虑之间,那齐逖已哈哈一笑道:“对啊!咱们就在这儿以逸待劳,等着他们吧!”
经此一来,石承先心中方始恍然道:“原来如此,到底年纪大些,阅历判断,果都超人一等!”
就在他认为简鹏必将是和亮逖一般心意,以逸待劳,等着那偷入石府之人前来之际,简鹏忽然回头向他微微一笑,道:“贤侄,雷刚当真留在少林寺中么?”
石承先闻言心中一震,忖道:“难道会是雷大叔跟在我的身后,偷进了石府么?”但他口中可是笑道:“小侄随同蓝兄来此之际,雷大叔和慧因长老,均在初祖庵中。”
简鹏道:“这么看来,贤侄也不敢一定说那雷刚不会跟来的了?”
石承先虽然心中也在犯疑,闻言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