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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道:“属下告诉他了,可是他说……”
谢嘉福冷哼一声道:“我去见见他去,我要当面问问他,是我这儿的事要紧,还是他那儿的事要紧。”
大踏步往前行去。
他到了前院,前院里站着个人,一个腰佩长剑的黄衣人,谢嘉福行近,劈头便道:“你到这儿来干什么?”
那佩剑黄衣人冷冷说道:“怎么,我不能到这儿来么?”
酣嘉福道:“少废话,我不管你到这儿来是于什么的,不过我要告诉你,郡主在这儿有要紧事儿,一时半会儿分不开身……”
那佩剑黄衣人冷笑—声道:“你倒会先发制人啊,郡主在这儿有什么要紧事儿?”
谢嘉福道:“有什么要紧事儿,你还不配知道。”
那佩剑黄衣人脸上变了色,冰冷说道:“姓王的,你可别以为巴结上郡主就不得了,我告诉你,别人怕你,我可不怕你,我是奉王爷之命来找郡主的,只要郡主当面告诉我一声有事,我扭头就走,你说的话我听不进去。”
话落,迈步便往后闯。
谢嘉福安横身一拦,道:“你要干什么?”
那佩剑黄衣人道:“我见郡上去,我要当面听郡主说—句。”
谢嘉福冷然摇头,道:“你不能进去。”
那佩剑黄衣人唇边浮起—丝冰冷笑意,道:“我为什么不能进去,王爷面前我照样走动………”
谢嘉福道:“王爷面前你可以随便走动,可是我这儿不容你随便走动,识趣的就从哪儿来回哪儿去,郡主办完事儿之后,自会回去……”
那佩剑黄衣人冷笑一声道:“我知道,我也能等,奈何王爷不能等,别人不知道王爷的脾气,你该知道王爷的脾气……”
谢嘉福道:“别老拿王爷压我,我奉有郡主的令谕,在郡主没办完事之前,任何人不许擅闯后院。”
那佩剑黄衣人“哦”地一声冷笑说道:“你听郡主的,我听王爷的,今天我倒要试试,是王爷的话有用,还是郡主的话有用。”
迈步又闯了过去。
谢嘉福目闪寒芒,双眉一扬道:“你真的非要见郡主不可?”
佩剑黄衣人阴笑说道:“难道你以为我是说着玩儿的!”
谢嘉福一点头道:“好,我让你进去。”
横跨—步闪往一旁。
刚才不让他进去,佩剑黄衣人非去不可,现在谢嘉福退到一旁让出路来让他去,他反而犹豫了。
那也不过是一犹豫,面子攸关,在那节骨眼儿上谁也不愿示弱,佩剑黄衣人脚下一顿之后又往后走去。
谢嘉福一动没动,任他从身前走了过去,容得佩剑黄衣人带着一脸得意傲笑擦着他身边走过,他突然飞起一指点了过去。
佩剑黄衣人做梦也没想到谢嘉福会对他出手,他根本没防备,等他发现不对时,谢嘉福那飞快的一指已然点在于他腰眼上,他连吭都没能吭一声便躺下了!
谢嘉福冲身边那人摆子手,冰冷说道:“把他带下去,等候郡主发落。”
话落,转身往后院行去。
他回到了后院,精舍的门开着,灯光外泻,几个穿官军军服的汉子正在往外撤席,他忙加紧步履走了过去。
李德威吃好了,大姑娘正在陪他喝茶。
谢嘉福跨门一躬身道:“小侯爷,末将派出去的人回来了。”
大姑娘霍地站了起来,道:“李自成人在哪儿?”
谢嘉福道:“有人说他还在府里没动,他那府里灯火通明,五步一岗,十步一哨,明桩暗卡遍布,如临大敌,咱们的人却打听他躲在南山一处神密府邸里,那儿原是‘彰德’大户龚百万的别业,坐落在南山半山腰,景色美而幽静……”
大姑娘道:“南山在什么地方?”
谢嘉福道:“出‘彰德’往南走约摸十二里……”
大姑娘道:“咱们的人是跟谁打听的,可靠么”
谢嘉福道:“我看可靠,他们趁黑夜往南山运吃喝,整只的猪,成篓的鸡鸭,一坛子一坛子的酒,咱们的人看着动了疑,上前试着一打听,那运吃喝的人笑了笑说,你想嘛,还有谁吃得这么好,你听听,这不是李自成是谁?”
大姑娘转脸望向李德威道:“大哥怎么样?”
李德威站了起来,道:“虽不中恐怕也差不到哪儿去,他在城里的府邸灯火通明,戒备森严,分明是一套惑人耳目的手法……”
谢嘉福道:“您看要不要再确定一下?”
李德威摇头说道:“没有办法再确定了,问得多了会招他们动疑,假如再惊动了他,想找他恐怕就难了,我这就到‘南山’去,在没认准那个是李自成之前,我绝不贸然出手。”
谢嘉福道:“末将跟小侯爷一块儿去。”
李德威微一摇头道:“不必了,李姑娘还要人照顾,假如‘南山’上起了火,‘彰德城’里看得见看不见?”
谢嘉福道:“白天不敢说,晚上是一定看得见,您是要……”
李德威道:“我跟将军约定以火为号,将军只见‘南山’火起,就可以立即采取行动,至于采取什么样的行动,将军带兵多年,几经战阵,应该用不着我多作赘言……”
谢嘉福一躬身道:“末将省得,只是万一末将未见南山火光……”
李德威扬了扬眉道:“那就是我杀贼未成,将军可以暂蛰不动,等待以后的机会!”
谢嘉福还没有答话,大姑娘已听出这话不对,忙道:“那大哥你……”
李德威淡然一笑道:“我也会再找机会的,告辞了,谢谢将军的款待。”
没容谢嘉福跟大姑娘再开口,一步跨出精舍,腾身掠起,飞闪不见。
谢嘉福脸色一变,道:“好快的身法。”
大姑娘淡淡然道:“他的身手是不差,‘布衣侯’‘银牌令主’的衣钵传人怎么会差,恐怕,放眼当今,数他为最,难怪他们听见‘鱼肠剑’就怕,只可惜他的心智差了点儿,不管怎么说,他算得咱们进军的一大障碍,我不能不先除了他。”
谢嘉福谄媚地一笑说道:“郡土才是当今第—,任他擅七十二变,一个跟头十万八千里,他难翻出郡主的手掌心去。”
就在这片剡之间,大姑娘的脸色变得很冷漠,眉宇间煞威隐现,冷意逼人,没说话。
谢嘉福一躬身又道:“您现在……”
大姑娘道:“我这就赶到‘南山’去,要让他漏了网,再想擒他可就难了!”
谢嘉福道:“不会的,王爷跟郡主洪福齐天……”
大姑娘冷咛一声道:“不必再说什么了,少不了你的大功一桩就是。”
她迈步往里走。
谢嘉福忙跟上‘步道:“郡主,属下还有一事禀报。”
大姑娘回过身来道:“你还有什么事?”
谢嘉福道:“秦林来了,他说奉王爷之命来找您,硬要往后闯,属下无可奈何,只有出手制住了他……”
大姑娘脸色一变道:“他现在哪儿?”
谢嘉福道:“属下把他押在了前头……”
大姑娘冰冷说道:“砍了!”
拧身走了出去。
谢嘉福躬下身去,高声恭应:“是,属下遵命!”
口口口
李德戚一口气奔出十几里去。
他看见了,眼前有座黑忽忽的山峰。
山不算高,也没多大,可是他没看见山上有一点灯火。
没多大工夫,他驰抵了山下,这时候再看,却只觉得这座山不低,也不小。
夜色很浓是个没有月亮的夜晚,他难以看见什么,只觉得山上山下很宁静,除了风声跟虫叫之外,几乎听不见一点别的声响。
单看眼前这种情形,简直让人怀疑谢嘉福派出去的人是不是打听错了,站在这儿看要说“南山”之上有座别业,说给谁听谁也不会相信。
可是李德威不这么想,他腾身掠上山坡,顺着山势往山的那一边绕去,他知道,一般别业都建在山南,绝不会建在山北。
夜色很浓,没有月亮,他不容易看见什么,可是别人要想看见他,却也是件不容易的事。
真要比起来,在这样的黑夜里,李德威还占点便宜,因为他修为深厚,目力超人!
他在那一片一片的树林里闪动着往前扑进,他没走树上,因为那样容易让人发觉。
到了山的东面,他忽折而上,直往峰顶扑去,他想登上山峰居高临下,无论山的哪一面都可以—无余。
这座山不算低,可是在孛德威高绝的轻功身法下,它又算了有多高,没多大工夫他便抵达了峰顶。
峰顶是一大片平地,他刚要往上翻,突然他身躯一沉,电—般一闪没人了近峰顶的一棵大树。
他看见了个人,峰顶有个人。
轻轻地拨开枝叶往外看,那片平地的南边边缘上站着个黄色人影,李德威目力超人,他马上就看出那是个腰佩长剑的黄衣人。
那黄衣人背向着他,他看不见那黄衣人的脸,可是他看得出这黄衣人的—身修为,远在他来“彰德”后所见过的那些黄衣人之上。
因为,山风强劲,近峰顶风势更强,就是一般练武的人也难以站稳,可是这黄衣人不但站在平地边缘身躯纹风不动,便连衣袂也没飘起多高。
这黄衣人也相当的有经验,尽量不让衣袂飘风发出声响,免得让人发觉峰上有人。
由于在峰顶发现这么一个黄衣人,李德威马上确认谢嘉福打听来的消息,李自成躲在南山之上不虚。
事实上确是这样,要不是李自成躲在这座“南山”之上,大黑夜里何用派出高手在这风势强劲的峰顶警戒?
李德威眼望着那黄衣人的背影,心里暗自直盘算!
他判断,李自成藏身其中的那座别业必在山南,也就是在眼前这黄衣人的脚下。
假如想顺着山势绕到“山南”挨近那座别业,非先除去峰顶这个暗桩不可,要不然只—
近那座别业,势必会让峰顶这黄衣人发觉。
因为目下他还不知道别业附近有没有可贤掩蔽身形的东西,要是没有,再好的轻功身法也逃不过居高临下的一双眼。
那么,怎么能神不知,鬼不觉地除去峰顶这个黄衣人呢?
要换个地方,李德威会毫不犹豫地腾身扑过左。
可是现在不行,峰顶风势强劲,一定会影响身法速度,眼前这黄衣人身手不弱,假如不能以迅雷不及掩耳的手法一击奏效,很可能会被他发觉一嚷,这一趟就又白跑了,白跑一趟事小,打草惊蛇杀贼不成事大。
不怕一万,只怕万一,李德威衡量利害,只有放弃腾身扑击的手法,改用另一个,但却有把握的手法。
李德威轻轻地摘了几片树叶,抖手打了下去,几片树叶到了他手里跟一块块的钢铁片一样,树叶投进了树下的草丛里,哗喇哗喇响了几声。
那黄衣人霍地转过了身,两道冷电般犀利目光直逼过来,他只是往下看,并没有往上看。
随即,他迈步走了过来,一步—步走得很缓慢。
李德威手握住了鱼肠剑把,准备做迅雷不及掩耳的一击。
他等的是黄衣人离开峰顶,来到树下。
谁知黄衣人只走了—半后停了步,他停身处距离峰顶北边边缘,也就是李德威隐身那棵大树,至少还有两丈远近。
显然这黄衣人极具对敌经验。
李德威不由皱起一双眉锋。
他这里一双眉锋刚皱起。
那里黄衣人冷笑一声,霍地抬眼望向大树:“你这—套太俗了,而且你玩错了地方,下来吧。”
好厉害,他马上就知道有人藏在树上,玩的是一套什么手脚李德威心里猛地一震,他咬丁咬牙,一动没动!
只听黄衣人冷笑一声又道:“怎么,还等我请么,放眼当今值得我亲自出手的人还不太多,看你这笨拙手法,就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