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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衣人哼地一声冷笑:“怪不得你能杀了我两个人,你的身手不错啊,刀法之快速也不常见,你再接我几剑。”
只见他身躯闪动,奇快无比,一下子就欺到了年轻人面前,刷,刷,刷一连攻出三剑!
他用的是左手,怪别扭的,可也令人难躲难防。
年轻人挥起了手中刀,“当”,“当”,“当”三响,化解了黄衣人三招凌厉的攻势,两个都退了一步,不过黄衣人退的那一步比较大,年轻人退的那一步比较小,比起来那只等于黄衣人的半步。
就在双方略一喘息的当儿,黄衣人突又闪身欺近,左手闪电一剑直攻年轻人的右肋。
年轻人刀就要去封。
黄衣人右手忽然一扬,右手拿的那个革囊里突出一柄匕首锋芒,猛刺年轻人左肋。
显然,黄衣人那具革囊之中另藏有兵刃,这,最令人难躲,最令人难防。
赵晓霓惊急之下,想招呼年轻人小心,可是她心念转慢了,只听,“噗”地一声,年轻人左肋上中了一下。
赵晓霓一声惊叫出了口。
就在这时候,年轻人刀法一变,紫光疾闪,黄衣人抽身暴退,他左胳膊上添了一道口子,鲜血立即湿了袖子。
兵刃中身,自然会肉绽血出,可是赵晓霓却没见年轻人左肋流血。
黄衣人一柄长剑缓缓垂了下去道:“我习武十几年了,从来没受过伤……”
年轻人道:“这是头一次,只要碰上我,以后恐怕还有。”
黄衣人道:“不会了,这是我身上头一处伤,也是最后一处伤,你懂我的话么?”
年轻人道:“不懂。”
黄衣人道:“你活不出十里,活不过明天。”
年轻人道:“应该不是你。”
黄衣人道:“当然不是我,我不过是个奴仆角色。”
赵晓霓微微一怔,心想原来这人只是个奴仆角色,奴仆角色都有这么高的身手,其主人恐怕不是这年轻人能对敌的……
年轻人道:“那么叫你那主人去,明天天亮之前,我在十里之内等他。”
黄衣人哼哼一笑道:“你是个不怕死的硬汉子……”
抬眼望向枫林:“小姑娘,你自己下来吧。”
赵晓霓心里狂跳,迟疑了一下,毅然走了出去。
黄衣人仰着头没再低下去,半晌才听他道:“我厉某人十几年习武,曾走遍天下,可是我还没见过这么美的姑娘……”
年轻人站在那儿没动,连头都没回。
赵晓霓心里不禁又有了点气。
人家惊为天人,他却连看也不屑看一下!
赵晓霓下了山坡,往山坡下一站,道:“我下来了,怎么样?”
赵晓霓的话声是那么轻柔,那么甜美,就是只鸟从上空飞过去,它会停下来舍不得走!
年轻人不由侧转头看丁她一眼,只这么一眼,他两眼之中倏现奇光,脸上也浮现一种难以言喻的神色!
赵晓霓却没看他,似乎有意报复。
黄衣人似乎为赵晓霓那清丽如仙的容貌,那圣洁不可侵犯的气度所慑,久久方道:“我要姑娘跟我走。”
赵晓霓道:“跟你走,我为什么要跟你走?”
黄衣人刚才还煞气懔人,如今却自惭形秽,自惭渺小般显得局促不安,犹豫说道:“姑娘只跟我走,就会有享受不尽的荣华富贵,姑娘要什么我给什么。”
赵晓霓道:“真的么,我要你那把剑,你给不给?”
黄衣人怔了怔道:“姑娘要我这把剑?”
赵晓霓道:“是的。”
黄衣人道:“姑娘要我这把剑干什么?”
赵晓霓道:“我问你,剑是干什么用的?”
黄衣人答道:“杀人啊。”
赵晓霓道:“这就是了,那你还问。”
黄衣人道:“姑娘要我这把剑杀谁?”
赵晓霓道:“那你就不用问了,我要是用它来杀你,你给不给?”
黄衣人道:“姑娘杀人是用不着用利器的,只要姑娘说一声,姑娘要杀的人会自己愿意死。”
赵晓霓“哦”地一声道:“我要是叫你死,你死不死?”
黄衣人道:“我死,而且毫不犹豫。”
赵晓霓道:“我没想到我的话这么管用,你要是死了,还怎么带我走啊?”
黄衣人呆了一呆道:“这个我倒没想到……”
赵晓霓摇头说道:“你跟我无怨无仇,我为什么要你死呢,我也不要你那把剑。你那把剑杀人太多,染得煞气太重,我讨厌这种染了煞气的杀人利器……”
黄衣人道:“那么我毁了它……”
赵晓霓摇头说道:“你也用不着毁了它,你一身尽是暴戾煞气,佩着它正相宜,也只有你才能佩着它,我只希望你以后少杀人就行了。”
黄衣人立即把剑归入革囊,道:“我一定听姑娘的。”
赵晓霓道:“你非要带我走不可么?”
“是的,”黄衣人道:“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打从我看见姑娘的头一眼,我就觉得我生命中少不了姑娘。我非要得到姑娘不可。”
赵晓霓道:“真是这样么?”
黄衣人道:“真的,姑娘。”
赵晓霓抬手抚抚娇靥,道:“我真有这么大的魔力么……”心想,怎么大师哥他们没像这个人这样……
只听黄衣人道:“姑娘难道不知道自己长得有多美么?”
赵晓霓定了定神道:“在你眼里,我长得很美么?”
黄衣人刹时像是痴了,醉了,道:“美,美,简直太美了,我无法形容,无法比拟,什么沉鱼落雁,闭月羞花,什么风华绝代,国色天香,都不足以形容姑娘的美,姑娘好像是神……”
赵晓霓道:“谢谢你,我长这么大,头一回听到这种赞美,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有些人却视而不见……”
黄衣人道:“他们都是瞎子……”
赵晓霓看了年轻人一眼道:“也许你说对了,你这就带我走么?”
黄衣人道:“是的,可是这儿一时找不到车……”
赵晓霓道:“你认为我该坐车么?”
黄衣人道:“该,太该了,任何人都该以香车载姑娘。”
赵晓霓道:“可是这儿没车,我只好走路了。”
黄衣人道:“姑娘要愿意的话,我可以背着姑娘走一段路,到了能雇车的地方,我再雇车。”
赵晓霓道:“那倒不必,我可以走一段路,只是……”
年轻人突然说道:“不行,你不能跟他走。”
赵晓霓心里一阵跳动,霍地转过头来道:“我为什么不能跟他走呢?”
年轻人道:“他不配。”
赵晓霓道:“他不配,你配?”
在她想象中,年轻人一定会点头自承。
岂料……
年轻人一摇头道:“我也不配。”
赵晓霓大感意外,怔了一怔,道:“怎么说,你也不配?”
年轻人微微点了点头道:“是的,我也不配,你还没碰见配得上你的人,也许这世上没有配上你的人。”
赵晓霓道:“这么说,我在你眼里也很美?”
年轻人道:“不错,姑娘是很美,不过那只是一具皮囊而已,我看重的不是姑娘的绝代风华,而是姑娘的那份圣洁。”
赵晓霓呆了一呆道:“你的看法怎么跟别人不同?”
年轻人道:“人心之不同各如其面,由是各人对事物的看法也不尽相同,西施王嫱两个安在哉,千百年后的今天,不过一付与草木同朽的白骨,唯独那两字圣洁是永远不朽,永远不灭的。”
赵晓霓美目凝注,讶然说道:“我没想到你是这么个人。”
年轻人道:“你以为我是怎么样个人?”
赵晓霓摇头说道:“我说不上来,不过我没想到你年纪轻轻,竟对事物看得那么透澈。”
年轻人道:“姑娘,一个人能看透、看开与否,跟年岁无关,这就跟簪缨之人,常不及孤寒之子可以抗节致忠,庙堂之士,常不及山野之夫,可以料事按理的道理一样。”
赵晓霓美目圆睁,动容说道:“对你,我要刮目相看了……”
顿了顿道:“那么,他现在要带我走,你怎么办?”
年轻人道:“很简单,我不让他带你走,除非他有带走你的能耐。”
赵晓霓道:“你又要跟他拼斗了么?”
年轻人摇头说道:“那不一定,他不是我的对手,他要是跟我拼斗的话,十招过后这儿地上只会多一个黄衣的尸体……”
黄衣人“刷”地一声又拔出了他那柄窄窄的长剑。
赵晓霓忙道:“我不愿意看人拼斗厮杀,尤其不愿见人为我拼斗厮杀,要是你们两个人之中任何一个或者伤了,或者死了,我会愧疚一辈子。”
年轻人道:“我本不愿意伤他。”
赵晓霓转望道:“你听听我的话,好么?”
那黄衣人道:“只要姑娘跟我走,我自然是听姑娘的。”
赵晓霓道:“我不能跟你走,也不能跟他走,这世上没有一处能容我,我有我的去处。”
黄衣人道:“姑娘要到哪儿去,我跟姑娘去。”
赵晓霓道:“你要跟我走,为什么?”
黄衣人道:“刚才我不是说了么,我的生命中少不了姑娘,所以姑娘要是不跟我走的话,我势必得跟姑娘走。”
赵晓霓道:“无论是天涯海角,你都跟我走?”
黄衣人道:“是的,无论天涯海角。”
赵晓霓道:“你忘了你还有主人么?”
黄衣人道:“我顾不了那么多,即使我回过头去跟随我的主人,那也只是个没有灵魂、没有生命的躯壳,他也不会愿意让一个只有躯壳而没有灵魂、没有生命的人跟着他的,对我,相信他会有所谅解的。”
赵晓霓摇摇头道:“你很让我感动,可是我也不能让你跟我走。”
黄衣人道:“为什么,姑娘?”
赵晓霓道:“因为我不适合你,你也不适合我。”
黄衣人:“那么,谁适合?他适合么?”
赵晓霓道:“他也不适合,凡是杀过人的人,凡是沾了煞气的人,都不适合我。跟我在一起的人,只能是个善良、淳朴而平凡的人,他与世无争,连吵架都不跟人吵架……”
黄衣人道:“姑娘,我可以改,我可以马上毁去这把剑。”
赵晓霓摇头说道:“你的剑可以毁,人可以改变,但是你沾过的煞气是永远去不掉的!”
黄衣人道:“我刚才说过,我要是得不到姑娘,我就只是个没有灵魂、没有生命的躯壳,只有一个躯壳,没有灵魂、没有生命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赵晓霓道:“我刚才也说过,我怕见血腥,也不愿意看见任何一个人受伤害。”
黄衣人道:“那么我等姑娘走了之后再死。”
赵晓霓道:“你真打算死么?”
黄衣人道:“是的。”
赵晓霓道:“这世上真没有值得你再留恋的了么?”
黄衣人道:“一个没有灵魂、没有生命的躯壳,这世上还有什么值得他留恋的。”
赵晓霓娇靥上浮起一丝黯然之色,轻轻叹了一声道:“一个人要是死意坚决的话,是任何人也劝阻不了的,除非我跟你走,或者是让你跟我走,可是我不适合你,你也不适合我,我不能勉强自己。”
头一低,转身往前行去!
黄衣人站在那儿没动,也没说话。
那年轻人看了他一眼,转身跟着赵晓霓行去。
黄衣人站在那儿仍没动,仍没说话。
没多大工夫,赵晓霓跟那年轻人走得不见了。
黄衣人孤伶伶的一个人站在山坡下,眼望着赵晓霓折去处,显得好凄凉。
倏地,他拔起他那柄窄窄的长剑,剑尖向内,抵上了自己的胸膛。
他运了一回气,就要把一柄长剑猛力插进自己的胸膛里。
突然,“铮”地一声,那柄长剑由中而断,半截剑锋“当”地一声掉在了地上。
他身躯一震,叫道:“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