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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衣客摇头说道:“不忙,我还想请这两位帮个忙。”
瘦高老者道:“你还要他俩帮什么忙?”
白衣客道:“我想请他们二位把这十几口铁箱,给我搬进墓道里去。”
瘦高老者冷笑一声道:“阁下未免太过份了,须知金家把五万两黄金运到这骊山北麓来,然后又一口口搬下车,做得已经相当够了,阁下既已验过黄金,搬这十几口铁箱,那就已是阁下自己的事了。”
白衣客笑道:“阁下这不但是强人所难,而且是有玩奸耍诈之嫌,我一个人,如何能一下搬走这十几口铁箱黄金,我若是现在把人交出来,你们埋伏在林内的弓箭手,加上眼前的这些高手来个围攻夹击,我便一口铁箱也带不走,岂不是偷鸡不着蚀把米,赔了夫人又折兵。”
瘦高老者脸色微变道:“阁下休要血口喷人,金家并无任何埋伏。”
白衣客笑道:“要我指点指点么?”抬手往左一指道:“左边这片树林内埋伏有五十名弓箭手……”往右一指道:“右边这片树林里也埋伏有五十名弓箭手,用的全是铁背强弓,淬毒鹏翎,不会有错吧。”
瘦高老者脸色大变,冷冷说道:“那是防阁下玩奸耍诈的……”
白衣客微微一笑道:“不必描了,越描越黑,金家把五万两黄金分装在十几口铁箱内,两个人抬尚须抬上半天,我一个人哪来那么大神通一下搬走,我既不能搬走这十几口铁箱,又不能玩什么奸,耍什么诈,即使我临时毁约食言不交人,那也两不吃亏,阁下还担什么心?”
瘦高老者冷冷说道:“话虽这么说,可是凡事还是防着些好。”
白衣客道:“防自然可以,但金家这种埋伏若是想来个人财两得,在我交人之后对付我,则大可不必,我要是没安然脱身的把握,也不会约各位到这儿来了。”
瘦高老者道:“这是生意,一方卖,一方买,事先谈好了价钱,到时候便一手交钱,一手交人,没有什么别的话好说,时候不早了,阁下交人吧。”
白衣客道:“交人可以,我不是说了么,烦请这两位把这十几口铁箱帮我搬进墓道里去,只等他们二位搬完最后一箱之后,自会抬着人出来。”
瘦高老者冷然摇头,道:“金家做的已经很够了,这个忙不能再帮。”
白衣客道:“那也可以,请阁下把这十几口铁箱搬回车上去,从哪儿来还回哪儿去,我若是把这位‘满洲’皇族,卖往别处,相信可以卖得更好的价钱。”
只听车左前方那名华服大汉道:“把这十几口铁箱给他搬进去。”
白衣客笑道:“还是这位‘满洲’卫士干脆。”
瘦高老者冷冷一笑,道:“看在这位的面子上,话我说在前头,若是到时候你仍不交人,别怪我把你射成一个刺猬,这陵寝周围,我都布置好了,你就是长了翅膀也跑不掉的。”
白衣客笑道:“那阁下还担什么心?”
瘦高老者冷哼挥手,那两名佩剑黑衣壮汉当即抬起了头一口铁箱。
这两个佩剑的黑衣壮汉不知是练的,还是天生的,一身力气好不惊人,十几口铁箱不过一刻工夫便搬完了。
果然,当两名佩剑黑衣壮汉抬进最后一口铁箱从墓道里出来时,两个人扶着一位华服客,华服客像被人制了穴道,低着头,混身软绵绵的。
白衣客跟在两个佩剑黑衣壮汉之后,一出墓道便道:“人在这儿了,如今银货两讫,谁也不欠谁。我要告辞了。”他就要拱手。
瘦高老者突然一声沉喝:“慢着!”
白衣客拱起的手,又放了下去,道:“阁下有什么见救?”
瘦高老者冷冷说道:“你验了黄金,我也要验人,把福贝子的头抬起来,我要看一看。”
一名佩剑的黑衣壮汉当即托起了那位华服客的脸,皮白肉嫩,俊俏,正是白衣客卖给“菊花岛”使者的那一位,瘦高老者转眼望向马车左前一名华服大汉,那名华服大汉点了点头。
瘦高老者当即一招手道:“把福贝子扶上车。”
白衣客问道:“我可以走了么?”
瘦高老者脸上浮起一丝异样神情,道:“可以,待老夫送你一程。”手往后—探,身后一匹健马鞍旁插着的巨弓与三枝雕翎已抓在手中。
白衣客微愕说道:“阁下这是干什么?”
瘦高老者没答话。三枝雕翎一起搭上弓弦,“嗖”地一声射出。
拉弓射箭不算什么稀罕事,但他这张弓足有一人高,是头一件稀罕事,一起射出三枝雕翎是第二件稀罕事,雕翎离弦射出,成前中后三枝连一线是第三件稀罕事,雕翎射出忽然一分为三,成上中下各一枝是第四件稀罕事,雕翎破空,隐隐有风雷之声是第五件稀罕事。
白衣客眼见原成一线的三枝雕翎一分为三,分上中下三路袭到,不禁动容道:“‘弓神’金元霸的‘风雷箭’,我算是开了眼界,消受不起,告辞了。”身形一闪,已然隐入墓碑后。
这时,三枝雕翎到,正射在那方巨大墓碑上,轰然一声,火星四射,一块厚逾一尺的巨大石碑硬生生的被射得四分五裂,刹时变成碎石一堆。
那三枝雕翎余劲居然仍未消,“噗”,“噗”,“噗”三响,一起射入陵寝上那一块块巨大石块内,没柄及半,力道威势好不惊人,连那些身穿华服的“满洲”卫士,也一起为之色变。
墓碑一毁,陵寝上一个人高黝黑洞穴立即现于眼前,独不见那白衣客人影,显然他是躲进了陵寝墓道中。
定过神来之后,马车左前那名华服大汉拔出佩刀大喝:“快追,绝不能放走此人。”
瘦高老者“弓神”金元霸横掌中巨弓一拦,冷笑说道:“海卫土放心,他跑不了的,秦始皇这座陵寝四周,老朽已埋伏了经老朽训练出来的百名弓箭手,他就是插翅也飞不出去的。”一顿喝道:“拿火把来。”
话声方落,眼前大亮,两边树林内走出十名手持巨弓,身背箭囊的黑衣壮汉来,每人左手之中都举着一枝火把。
金元霸当即说道:“海卫士跟善卫土、老朽进去,哈卫土跟宝卫士留在此处护车。”
话落,手持巨弓又抽出三枝“风雷箭”,跳下马鞍当先大步行去,两名佩剑黑衣壮汉紧随在他身后,两名华服大汉各掣佩刀走在最后,两旁是手持巨弓的二十名黑衣弓箭手。
秦始皇陵寝里的甬道十分宏阔,足能容六个人并肩而行,高也有一人多高。前十丈,笔直。刚过十丈,立即东分一条,西分一路。
刚到分岔口,一名佩剑黑衣壮汉突然说道:“五主,那十几口铁箱刚才就放在此处。”
金元霸一怔停步,道:“怎么说,那十几口铁箱适才就放在此处。”
那名佩刀黑衣壮汉应道:“正是。”
金元霸眉锋一皱道:“难道他是钟馗,能驱使五鬼搬运……”
左边那名华服大汉冷哼说道:“我不信他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能一举搬走十几口沉重的铁箱。”
金元霸望着那名佩剑黑衣壮汉道:“你没记错么,确是这儿?”
那名佩剑黑衣壮汉道:“回五主,眼前只有这么一条甬道,属下不会记错的。”
只听一个清朗话声传入耳中。
“蠢才,谁说秦始皇这陵寝入口处只有一条甬道?当年秦始皇筑这陵寝的时候,早已按‘河图洛书’设下了九宫八卦,所谓河以通乾,出天芑,洛以流坤,吐地符,河龙图发,洛龙书感,河图有九篇,洛书有六篇,岂是你等这些肉眼凡胎的凡夫俗子所能识得,你这蠢才不知情犹可原,金元霸老儿当年帮祖财神盗过秦始皇墓,进出不下百次,居然也懵懂无知,岂不令人笑煞………”
这清朗的话声不知从何处传来,乍听在前再听在后,继而四面八方都有,根本令人难以捉摸,但却字字清晰,一如在眼前发话。
两个华服大汉面泛惊容,立即横刀凝功。一众弓手也都把火把往壁边一靠,抽出一枝雕翎箭搭上弓弦。
金元霸目光流转,四下张望,震声喝问道:“你躲在何处装神扮鬼?”
一声朗笑传入耳中:“名震武林,为祖财神主持陕西分支的‘弓神’金元霸居然也口出神鬼,岂不令人笑掉大牙,我么?我就在你身左另一条甬道内,隔着丈余厚一堵石壁,你岂奈我何?”
在场俱皆不俗,这时听出来了,话声是从左甬道石壁中传来的。
金元霸双眉一耸,扬掌就向身左石壁劈去。他这一掌威力惊人,砰然一声大震,四下回音,甬道为之震动,两尺见方一块巨石硬生生为他劈碎,碎石激飞四射,但未能动整个石壁分毫。
朗笑又入耳中:“久仰‘弓神’在射术上独步当今之外,一身修为也为当今武林之佼佼者。这一掌甚见造诣,威势果然不凡,请尽管凝力劈击,只能劈石壁找到我,我认输奉还这一万两黄金跟那不值一文的铁箱铁块就是。”
听这话,显然金元霸在那十几口铁箱里做了手脚。金元霸脸色发青,却未再扬掌劈出。
只听那姓海的华服大汉道:“金老,陵寝外可另有入口?”
金元霸摇头说道:“海卫士刚才也看见了,除了这一入口之外,哪里还有别的入口,以老朽看,关键不在人口有几处,怕那小子触动了机关,使这甬道改了道。”
朗笑再度传入耳中:“‘弓神’这一句才算是明白话,不错,我确是触动机关使甬道改了道,你可以遣人分头找那机关枢纽所在,只要找着机关枢纽所在,我照样认输。”
金元霸铁青着脸挥手,道:“找。”
那廿名弓箭手与两名佩剑黑衣壮汉,立即拿起火把散往各处,唯有金元霸跟两名“满洲”
卫士站在原处没动。
片刻过后,去的人先后回到原处,个个摇头,都说没找到。也难怪,老长一条甬道,尤其纵横交错,何处找一个机关枢纽去。
金元霸的脸色由青转白,冷哼说道:“没用的东西。”
那姓海的华服卫士冷冷说道:“以我看暂时不用再找了,好在贵门不过损失一万两黄金,其实也不能算损失,能换回我们贝子爷,一万两黄金值得,也算是不幸中的大幸。”
金元霸没说话,旋即一跺脚,扭头往外行去。
出了陵寝来到车前,那华服少年,直挺挺的躺在马车里,姓海的华服卫士看了护车的两名华服卫土一眼,道:“怎么不知道先解开福爷的穴道?”
伸手往华服少年腰间点去,这一指眼看就要点买,姓海的华服卫士突然一怔,随即变点为抓,五指齐张往华服少年脸上抓去,五指抓实,用力一揉。华服少年一张脸马上变了色。
他脸色一变,跟着又揉了几揉,华服少年那张脸跟着变了样,原来皮白肉嫩的一张俊俏脸,变成了另一张蜡黄的脸,根本就是另一个人。
金元霸脸色大变,脱口惊喝:“不是福贝子。”
本来嘛,世上哪有两个福贝子。
口口口
黝黑的夜色中,骊山南麓停着一顶软轿。软轿四抬,轿身五彩,甚是华丽气派。
抬轿的四名轿夫,是四个身穿黄衣的壮汉,一个个浓眉大眼,晃若半截铁塔,看上去孔武有力,威猛慑人。
五彩软轿两旁,各站着两名腰佩长剑,身穿华服的绝色少女,一个个国色天香,艳绝当世。
轿帘低垂着,里面毫无动静,让人无法听见什么,也无法看见什么!
这顶五彩软轿的停放处,正对着骊山南麓的一个巨大洞口,洞口有一人多高六人多宽,黑黝黝的,黑不见底。
如此黑夜,这般所在,这顶五彩软轿停放在这儿干什么?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