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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紫霜愕然道:“人家辛辛苦苦说出来真话,为什么要杀了!”
于志敏道:“如果不杀这人,被他把情形回报给魔党,岂不是把红姑、瑾姑,连带红花婆婆也给这厮害了?”
容小佩“呀!”一声道:“是啊!我们原是奉师命到杨柳树找四师妹,那知却只剩一个阿瑛看守门户,据说是我四师妹还和别人打了一场,被人家打败了,哭了大半夜,天未亮就带了三名侍女追去,至今未回,魔党既然有人在杨柳树被杀,当然是四妹干的事……”
王紫霜不禁“噗”地笑出声来,见佩、玫二女同时看她,又笑问道:“你们和你四师妹的武艺,谁高?”
容小佩被问得一怔,到底是心地和易,笑道:“说起来我们做师姊的也真惭愧,四师妹聪明伶俐,独得师尊的真传,论起武艺,我两人合起来也不是她的对手。”
王紫霜陪忖:“对呀!怪不得你师妹还可以接我三十多招,而你两个连一招也接不下!”至此不禁微微一笑。
容小佩见她笑得古怪,又问道:“姐姐!你见过我师妹闵小玲了?记得在山上的时候,你还提起她哩!”
王紫霜当时虽然和闵小玲对敌,但对她倒有几分好感,当下笑笑道:“那一晚上和闵丫头打的就是我,结果她败了,后来就没有遇上,可是,却从魔党手中把阿璜和阿琼救了,现在她两人恐怕已到滇池了,至于死在杨柳树那个男女,是我杀的,与她毫不相干!”
于志敏原是耽心地会和二女闹翻,这时见她说话毫无敌意,也就笑道:“这回你可是栽赃嫁祸了哩!”
王紫霜横他一眼道:“你说什么?”
于志敏道:“你杀了人,魔党还认为是红花婆婆门人杀的,要找红花婆婆过节,这叫做黄狗偷吃,黑狗担当!”
王紫霜笑道:“那就叫魔党来找我好了!”
段化鹏接口笑道:“这件事,我们得详细商议一番才好!”朝座下弟子挥挥手道:“你们先回去歇息,明早再安排本门的事……”又朝跪在座前的魔党一指道:“广田,把这人押去看管,休被他跑了!”
沙广田立即招呼一位同门过来,把那名魔党提出门外,余下天师派的弟子,也纷纷退出。
段化鹏挥退了诸弟子,然后对王紫霜道:“王女侠刚才说要把杀人的事,搅在身上,这固然是不错,事实上,人也是你杀的,但是,魔党惯于欺弱怕强,欺穷怕富,女侠孑然一身,贤伉俪武艺又高,换一句来说:就是又穷又狠,他们找你只有吃亏,赚不到便宜,找你作甚?再说以前两人死在杨柳树,魔党已疑心是红花前辈的门下所为,今夜容、蒋二位女侠使用绣云针打伤不少魔党,更加证实,所以魔党和红花前辈的梁子是结定了,岂能以三言两语解决?”
容小佩满脸愁容,站起来道:“段前辈!小女子该走了!”蒋小玫也站了起来。
段化鹏愕然站起道:“容女侠何须要走?我们正在商议如何对付魔党的方法啊?”
容小佩道:“小女子想回去禀告师尊速作准备!”
王紫霜讶道:“回丹达塘去?”
容小佩点点头。
段化鹏笑道:“容女侠不必忙在此时。由这里到丹达塘山,最少也有五千里,远水救不了近火,待你走两三个月到达的时候,那边已早出事了!”
蒋小玫也笑起来插嘴道:“我师姊说的不是这个。因为我们带有金眼隼,飞得比鸽子还要快,而且飞的又高,别的大鸟无法伤害它,用金眼隼传书回去,五六千里只需三天,待金眼隼飞走之后,我们也跟着回去。”
段化鹏这才明白,喜道:“有了金眼隼,确实方便得多了,魔教的传信鸽最远也不过传五百里,它们一站一站传递到冈底斯山,最少也要十天,金眼隼既能够直飞丹达塘山,必能赶过它前头无疑!”
各人听说金眼隼能够传信,使红花婆婆早作准备,全都面呈喜色,可是,谁也不知道金眼隼像什么样子。
王紫霜听说金眼隼有那么多灵异,忙道:“金眼隼是什么样子?给我看看,待将来抓几只玩玩!”
容小佩笑道:“本来我们带有两只,可惜今夜没有带在身上,无法应命。说起金眼隼,和常见跟老鹰打架那种黑隼是一个样子,不过身子较小,而且是白色,眼睛里发出金光,休看它身子小,可是敏捷得很,连老鹰的克星黑隼也打它不过哩!”说到这里,又朝段化鹏道:“恩师改邪归正之后,门徒只有我们四人,所以最是护犊,与赤身魔教暗斗已非一日,此次遇愚姐妹出手伤了魔教多人,她也不会在意,也许将来还要帮助灭魔英雄一手哩!”
段化鹏喜道:“我们打算明天就往九龙场去,到时必定有一场好打,两位女侠能否参加?”
容、蒋二女咬了一阵耳朵,容小佩才问王紫霜道:“王家姐姐!你可知道我们的四师妹到那里去了?”
王紫霜不防她有有此一问,竟愣了半晌,才问于志敏道:“你可猜得出闵丫头到那里去了?”
于志敏无可奈何,只得朝二女道:“本来令师妹的去向我也不知道,但是,她既然和阿琼几个追寻我们,我又恰巧救了阿琼阿璜,并请她骑了我们的马往滇池,令师妹见她们失踪,自然利用马迹追寻,敢情也走往滇池去了?令师妹有兼人的艺业,倒也不必为她耽心!”
容易佩虽知自己的师妹和人家相打,打败了又哭,哭了还要追,追又追得那么急,必定另有原因,碍着人多,不便再问,看面前这位少年,貌若金童,风流倜傥,朗星似的双目,摄人心魄,也就明白几分,这时倒不耽心师妹的安全,而是耽心她另一件事了。当下朝着段化鹏笑道:“愚姐妹已知道四师妹的去向,自可安心回转师门,九龙场是必经之路,段前辈在九龙场发动的时候,愚姐妹也就到了,现在时候不早,愚姐妹就此告辞!”
段化鹏知道她两人还要跑十几二十几路程,所以也不再挽留,率领两位师弟恭送出门而别。
于、王,两人也趁机告辞回房,宽衣就寝。
在枕上,于志敏悄悄问道:“霜妹!瑾姑叫你去说些什么了?大半夜你才回来,可能说给我知道?”
王紫霜心神忽之一荡,媚笑地唤一声:“敏哥!”接着道:“我还忘记告诉你哩!她说,我们明天暂时不走……”
于志敏讶道:“不走?为什么不走?”
王紫霜柔声道:“还不是么?她说东南总坛室女司的正副坛主都已经死了,室女司没有人主持,红姑的事必定要到中心总坛才能够解决,再则,红姑是室女司未除名的人有秀姑和璇姑两人押解,别的魔党也休想染指……”心神又忽地一荡,顿了一顿,又道:“所以说早走晚走都是一样,说不定在这里待一两天,还可以把她们截得住哩!”一面说,一面打开秋水溶溶的眼睛注视着于志敏。
于志敏边听边想,沉吟片刻,往爱侣脸上一看,正待回答,无意中一接触她的眼光,只见她脉脉含情,眼波荡漾,眉梢带俏,春意盎然,自己的心神也随之一荡。
王紫霜见心上人尽在沉吟不语,却攀着他的脖子,催促道:“说呀!你为什么不说话了呀?”
于志敏被爱侣摇得他意乱心迷,一只右手跨过她的纤腰,轻抚她的柔发,亲一亲她的脸颊,柔声细语道:“不走就不走罢!”臂弯一紧,身躯不禁往前一贴,触胸处,赫然是一对酥峰,虽隔重衣,仍感到坚如鱼背,滑若凝脂,心里骤然一惊,急忙缩身后退,撒手思逃。
那知这时已是迟了。王紫霜被心上人这么一触,周身骤如雷击,万缕春情,按耐不住,霎时血脉偾张,如烈火焚肌,如虫虻啮血,心旌摇动,眼角迷离,娇呼一声:“敏哥!”身子更贴紧过去。只见她指弹股栗,嘘气如兰,腹耸胸隆,吟声若瑟,婉转娇啼,颤呼:
“不……要……”
于志敏对于爱侣平日密爱轻怜,嗔娇作态,早就梦莹情牵,这时温玉投怀,暖香送抱,更是魂飞神荡。只顾得欢乐两谐,那管他闲愁几许?及至云收雨散,啮臂催盟,日出东方,窗纸尽白,仍然郎贪女爱,不肯起来。
也不知道再过多久,王紫霜纤指轻推道:“起来吧!别尽赖在床上,给人家来看笑话!”
于志敏把她搂得紧紧地,亲一亲她的脸颊,才轻说一声:“我们一齐起!”抱着纤腰,扶她坐起。
王紫霜英风尽失,娇倩郎扶,回眸看那茵席残红,不禁霞飞两颊,把头攒往心上人的怀里,幽幽道:“你叫我怎能再见我妈?”
于志敏让她撒赖一会,才轻轻捧起她的脸颊道:“我们也该收拾收拾,开门出去了!”
王紫霜流波一盼,默默点头,待她走出去梳洗的时候,却遇上几个天师派的弟子站在廊檐下,一见她走近,立刻垂手肃立,微笑说一声:“师娘!你早!”
她本来就心怀鬼胎,一见那几位弟子站在那边,已自心跳卜卜,这一声“师娘”,更喊得她头昏脑胀,几乎晕倒,没奈何,漫应一声,勉强装作大方,款步过去,连头也不敢回,就急急走往后院。
那知刚转过墙角,又遇上青儿带一名十二三岁的女童,端一脸盆水过来,一见王紫霜来到,急停步换一声“师叔祖婆!”这一回把姑娘气苦了,停步叱道:“谁教你这样叫人的?”
青儿被她骂得愕然不解,楞了片刻才道:“婆婆教我的呀!婆婆说于小侠是我的师叔祖,是昨夜里在厅上认的,那你不是师叔祖婆么?我们昨夜睡得很晚,才一起床,婆婆就叫我带着红儿妹妹端水给师叔祖婆洗脸哩!”
王紫霜一想,倒是人家说的有理,谁叫心上人要当别人的师叔祖呢?但那“师叔祖婆”
四个字,确是不伦不类,如果论起年纪,自己当人家的孙子还嫌不够格,还没有青儿的年纪大,犹豫了一阵,只得道:“管他们哩!你我只是姐妹称呼便了!”
青儿吐一吐舌,笑道:“徒孙不敢!”
王紫霜气得又叱道:“别再酸了!快点把水放在家里,我跟你去洗!”
青儿只得接过红儿的一脸盆水,当先带路往梳洗的地方。王紫霜跟在青儿的后面,见所有的人,全对她必恭必敬,笑脸招呼,不胜口舌麻烦,把这一笔账,全记在于志敏的头上,待梳洗完毕,回转房里,劈头就骂道:“好好地要做什么鬼师叔?害得人家出去也难,不出去也难。”
于志敏被她骂得一头雾水,竟怔怔地发呆。
王紫霜见他这呆样,气也消了,噗哧一笑道:“怎么样嘛?你洗脸了没有?”
于志敏道:“你一出去不久,沙广田就端水进来了,还说要向你请安哩!做师叔有什么不好?”
王紫霜“啐”一声道:“你才好哩,还不知道人家在受苦哪?”
于志敏惊问缘因,王紫霜把刚才的遭遇说了出来,惹得于志敏大笑不止,气得王紫霜朝他身上一阵乱拧。
这一对小冤家闹了一阵。于志敏笑道:“又不是我要做他们的师叔,管他喊什么不好?
要是怕人家喊,我们就和他们分开来走!”
王紫霜喜道:“对!我们立刻就走!”
于志敏笑道:“也得告诉人家一声呀!”
王紫霜又催道:“还不快去说!”
于志敏笑了一笑,独在段化鹏那边把要先走的缘因说了,并且约定见面的地点,日期,又找到瑾姑,叫她先走,打打点点,待离开“广来客栈”的时候,已近中午时分,因为事先约定,所以只有吕家征、沙广田两人送出店门,指点他由渡口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