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敖子青瞧向这些突然出现的人,一人在先,三人在后,山风一吹,阴森森的鬼气侵骨。
在前头的那人年约六旬,身穿一身蓝色的长衫,这人尖头削耳,脸上都是皱纹,他的整个外形,却另有一种虚无幽渺的气息。
在那人后头的三人跟前面一样的表情,年纪亦相当,身躯却较瘦长,面孔细小,三人的长相在眉字间有点相似。
招魂子曹炼转首一看,脸色寒如冬霜,他幽冷的道:“你来了。”
那人毫无表情的瞥了曹炼一眼,冷冷的道:
“你也来了。”
后头的三人己齐齐将背后的双刃刀现出,三柄锐利的双刃刀在空气中闪过一片寒芒,有些森森的味道。
后来的人看一看敖子青,很不客气的道:
“曹老头,他是你找来的帮手?”
曹炼表面深沉,心里却感到愤怒无已,冷然道:
“招魂子几时找过帮手?老夫不是你银鞭卷浪秦平须,一个人足够了。”
敖子青心中一惊,想道:
“原来这入是银鞭卷浪,那后面三个就是啸天三鹫了,这一下子有热闹看,听说他们从年轻时,就互相看不顺眼,彼此争斗十年,互有胜负,想不到至今仍然不罢休。”
他正想,那啸天三鹫已同时向招魂子曹炼扑到!
曹炼“嗤”的一笑,向左一闪,“呼”的朝右暴旋三尺,左手横迎当面二人,右手臂倏曲猝挥,一名敌人摔出寻丈之外。
场中人影一花,曹炼的肉掌又击中一人的胸中,那人尚未倒地,已被曹炼补了一脚,哀号一声,口吐鲜血,翻滚而出。
这些动作几乎是一连串的,在刹那时间开始,又在瞬息里完成,好像那两名敌人早就已经躺在地上一样。
以“啸天三鹫”在江湖中的名气,他们不该如此容易的被打倒,唯一的解释——那就是对手招魂子曹炼武功太高,太强了。
银鞭卷浪秦平须何尝不知道啸大鹫根本不是人家的对手,只是多年不见,他不知曹炼的武功精进多少,故意以他们三人先试试对手,可是……他设想到才一出手,胜负立分。
秦平须双目怒睁,暴戾的喊:
“退下!”
仅存的一人倏忽退后,站到秦平须的身边。
秦平须毫无表情的望向敖子青,蓦然仰天长笑,冷荡荡的道:
“小兄弟,你的毒伤很重,是不是?”
敖子青一时寸摸不清对方的用意,几乎打了一踉跄,他连忙稳住脚步,笑道:
“你现在该关心的应该不是在下,而是你眼前的这场血斗。”
秦平须生硬的眨眨眼,僵硬的道:
“普天之下,只有一个人能够救你,你想不想活命?”
那平直而毫无音韵喜怒的笑声,那张一点没有人味的面孔,敖子青直觉的有着极不舒服的感受,确实有些别扭。
秦平须睁着两只小眼,带着冷酷与深沉的表情,像是欣赏一件猎获物似的望着敖子青不动。
敖子青沉和的笑了笑,道:
“还请赐教!”
秦平须仿佛不把曹炼放在眼前,他走近敖子青,他生硬的道:
“只有我能救你,只要你肯点头,我就可以治愈你的毒伤,拣回你一条命,如何?算是条件交换吧!”
敖子青懒懒的伸了个腰,以掩饰他的倦态,淡淡的一笑,道:
“你能治愈在下体内的毒伤?你的医术比之毒圣房狱如何呢?”
秦平须毫无平厌的道:
“不能比。”
敖子青嘴角一挑,道:
“那么你既能,为什么毒圣房狱不能?”
秦平须古怪的笑笑,生硬的道:
“我并没有说他不能,我只是说普天之下只有我一人能,因为他已经不在人世了。”
敖子青眨眨眼,轻沉的道:
“当真?你怎么知道?”
秦平须平板的望着敖子青,道:
“他是我杀的,我当然知道,现在你只要替我除了招魂子曹炼,我就会治疗你的毒伤,怎么样,这个交换你不吃亏吧!”
沉吟了一下,敖子青深沉的道:
“在下不想追究你为什么杀了毒圣房狱,也不想知道为什么要我替你除了曹炼,在下想知道的是,我如何能相信你所言不假,你治得了在下的毒?如果你届时毁了约,在下不是白搭了?”
银鞭卷浪的小眼蓦然扩张,又倏而收缩,不带感情的道:
“你相信我是吗?你中的是一种无色无味的毒,叫‘银棠花’,中毒初时你并没有感觉,而后感到全身发麻,是不是,年轻人?”
敖子青不在乎的笑笑,道:
“你说的很对,但由这一点还不能证明你就能治得了它,对不对,朋友?”
没有笑,没有怒,没有任何表情,秦平须又道:
“你能让这种剧毒在体内留了这么久而不毒发身死,的确不容易,可见你的体质异于常人,这是我看上你的原因,不过……你不可能再挨过今天晚上,所以你最好答应我的条件。”
敖子青摇摇头,道:
“为了自己的命,在下就该马上答应你,但是,在下一生从不接受威胁。”
秦平须没有表情的道:
“你不答应?”
敖子青洒脱的一笑,道:
“不是不答应,而是不接受威胁。”
银鞭卷浪秦平须不大相信的看着敖子青,半晌……他才道:
“很好,年轻人有骨气,我不威胁你,算我请你帮忙,你以为怎么样?”
敖子青味味一笑。道:
“不敢当,以在下目前的情况,你可能高估了在下的实力,你的对手可是江湖中一等一的高手,在下如今的样子,只怕有辱重负!”
秦平须那冷漠得不带一丝儿情感意识的眸子微微一亮,急道:
“只要你答应,其他的你就别管了。”
说着,他伸手至衣内,拿出一小瓷瓶,缓缓倒出两颗白白的药丸,递给敖子青,道:
“如果你相信我,就把它吃了。”
犹豫了一下,敖子青深深的点点头,接过秦平须手中的药丸,仰头吞了下去。
顿时,敖子青蓦然感到内腑一阵翻涌绞痛,全身发冷,虚汗盈盈,内脏如焚如炙,他窒了一窒,咬紧牙根,道:
“这药……”
秦平须沉默片刻,低沉的道:
“那是药性在流动,不过,年轻人,这药不过暂时止住你体内的毒气,等你替我办完了事,我自会帮你解毒。”
隔了一会儿,敖子青直觉的感到体内的一股苦热都被带去,五脏六腑也缓缓的贴熨着一般,舒适极了,他精神一振,立直了身,他试着将一股丹田真气,在体内做了数次流转,澎湃极了。
秦平须深深的盯着他,敖子青用力点点头,道:
“是好多了。”
秦平须缓缓的道:
“药性只能持续一个时辰,所以你最好不要浪费时间,赶快行动,你的对手可不是好应付的。”
敖子青露出雪白的牙齿一笑,象牙质的闪光在黑暗中起了微微的一丝晃幻,使他看起来有些诡秘,他转身对招魂子曹炼道:
“朋友,你都已经看到了,也已经听到了敖某为了活命,不得不得罪了。”
招魂子曹炼一直冷眼旁观,他毫不在意秦平须利用敖子青来对付他,他森冷而狠厉的注意敖子青,他阴沉沉的道:
“不必废话,你们两个今天都该死,一个也别想离开这里,谁先上都可以。”
敖子青轻轻抿抿嘴唇,道:
“在下与你虽无冤无仇,但是以敖某平日的作风,并不是个仁慈之人,呆会动了手,你也不必客气,在下可是狠狠的。”
招魂子曹炼冷冷的瞧着他,幽幽的道:
“不必废话,招魂子想杀的人还没有一个能够再活下去。”
敖子青哧哧笑了起来,他淡淡的道:
“你跟秦平须不是已经争了几十年吗?他还不是话的一样好好的。”
招魂子冷哼了一声,单手一翻,他成名数十年的“招魂棒”已握在手中,猝然点戳向敖子青的咽候,出手极是狠辣。
敖子青淡淡一笑,右臂伸缩之间,已以他的鬼萧将戮来的招魂棒荡开。
招魂子曹炼脸色寒如冬霜,他幽冷的道:
“年轻人,你是鬼萧影敖子青?”
笑了笑,敖子青道:
“不敢,正是敖某!”
招魂子厉烈的一笑,道:
“好,今天我就来会会鬼萧影有什么大不了的能耐!”
“耐”字自他舌尖中迸出,连环十九腿已连成一串飞击而来,招魂棒搂头盖脸直砸下。
敖子青突然暴叱一声,鬼萧斜砍倏回,身躯猝转,敌人的攻势在落空下被逼退五步,硬生生将招魂子逼退出去。
招魂子倏进倏退,千折百回的攻打中游移飘浮,姿势美妙而出手狠辣的反复纵横,绝式滔滔如长江大河,澎湃汹涌!
敖子青原本澄澈的双目,倏而闪射着金蛇电火似的精芒,与他方才屠弱的神韵完全不同,多凶狠,多厉烈,多威猛!
仿佛是两片落叶在狂风中旋舞,又宛如二条有影无实的幽灵在追逐奔啸,看不清他们的身影,看不出他们的面孔。
银鞭卷浪心头暗暗的一跳,想不到招魂子的武学进益的如此惊人,他利用敖子青也不过是想消耗对方的体力,而今他发现敖子青的实力更不容忽视,“鬼萧影”之名果然名不虚传!
在人们呼吸的瞬间,三十余招一溜而过,快得似天际的流星一闪——
敖子青狂笑一声,有手鬼萧一闪,突然弹出一把弯形的利刃,带着迸溅四射的银亮曳尾,几乎不可抗拒的将招魂子赶得仓惶跳出三丈。
招魂子呆了一下,面色一沉,冷冷的道:
“你的萧藏有玄机?”
敖子青轻淡淡的笑一笑,他尔雅的向招魂子抱抱拳,道:
“在下十分不该,动手前忘了告诉你得小心我的萧,让你吃了一惊,还好没伤着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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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箫……第四章
第四章
招魂子两只眼睛睁得圆鼓鼓的,毫不稍瞬的瞪视着敖子青,两只眸子里,包含着强烈的愤怒与不满,尖刻的道:
“你不要跟我耍嘴皮,招魂子岂是如此容人折辱?你必须为你的话付出相当的代价。”
这位玩世不恭、飘逸脱尘的敖子青耸耸肩,无可奈何的笑笑,道:
“在下实在不愿意跟你拼个死活,在下一直在动脑筋,有什么办法可以化解……”
三丈外的银鞭卷浪秦平须急道:
“敖子青,你想反悔,君子一言既出,驷马难追;你快动手,把这老头杀了。”
敖子青哧哧笑道:
“你急什么?敖某答应的事没有办不成的,你要静一点,别在哪里叫嚷,我自己会看着办。”
秦平须闻言之下不由一怔,他愤怒的大吼道:
“你敢对我无礼?”
敖子青不带烟火气息的笑笑,道:
“你不必动肝火,咱们是互相利用,条件交换,况且是你请我的,你最好不要自视过高,咱们之间是平等的。”
秦平须重重哼了一声,止待说话,招魂子曹炼已冷冷的道:
“你们不要在我面前鬼叫,如果活腻了,两个一起上了也无妨!”
敖子青尔雅的一笑,道:
“不必了!”
话声甫住,攻势倏出,招招相连,式式衔接,罡烈的劲风呼荡纵横,澎湃回激,在空间织成千百条劲道,交舞成浑厚的气流,浓烈极厂,威猛极了。
招魂子的招魂棒倏起倏落,忽上忽下,一会点,一会戳,像只毒蛇在飞旋织舞,在空中流转,无休无止。
极快的,两人已较斗了五十招左右,招式越来越快,攻击越来越狠,左奔有挪,前翻后跃,穿插大奔掠,快捷绝伦!
这时,双方的招式已越来越快,快得叫旁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