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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人都站在一块绿草如茵,百花怒放,流水淙淙,景色如画的平地上,平地中央竖起一座高耸入云的彩台,彩台之上,共分蓝、白、黑、紫、黄五层,最高一层,龙纹锦垫,华丽非凡,但却空无一人。
平地三面,都是拔天高峰,只有一面有一条羊肠小道,直通那块平地之中。
此时月上群峰,长空一碧,万里无云,有如一面银盘,置于深蓝色的天鹅绒上。
这些如真似幻的画面,直看得保坤、潘贞二人惊讶不已。
保坤在惊讶之余,细看站在台下四周的人,正是在武当山遇见的那些群豪,包括智尘上人在内。
平地三面的插天高峰之上,似隐藏许多黑色小点,看得不太清楚……
保坤细看认出那些站在平地台下的人以后,不禁大惊失色,正欲启唇询问白衫老叟时,白衫老叟哈哈大笑道:“少年人,你们今夜不是要去无底谷么,现在你们看到的那块三面高峰围起来的平地,便是无底谷……”
正说间,突然听到彩台之上,钟传九响,在钟声中,彩台最上层后面,鱼贯走出八个白裳打扮得似宫娥的少女,她们两人一排,手中提着宫灯,缓缓地走到台中央,然后分列两旁,站着不动。
紧接着八个白裳少女之后,有四个红衣少女簇扶着一个蓝裳少女,缓缓从后台走出,步入彩台的中央。
那蓝裳少女,右手捧着晶莹似玉的长方小盒,面南而立。
在月华的照耀之下,那面南而立的蓝衣少女,不仅长得清丽脱俗,而且风仪绝代,宛如仙女临凡……
保坤细看以后,不禁一声惊叫道:“那立在彩台中央手捧白盒的蓝衣少女,不是西域喀嘛教罗娜喀兰公主吗?”
白衫者叟微笑道:“不错,正是那武功高得不可一世的西域喀嘛教公主!”
保坤奇道:“这就不对了,上次晚辈遇见她时,那公主好似不会武功,而且……”
白衫老叟打断保坤的话,接腔道:“少年人,你眼拙了,你知道大智若愚,大巧似拙的话么?那公主不但武功高绝深藏不露,而且机智过人,城府极深,举凡星相、医学、八卦、九宫,她是无所不通……”
保坤又欲说话,白衫老叟忙摇手道:“少年人,你听那公主在说话了。”
保坤越感陀异,心忖:“这座鼎太奇特了,能看见人的动作,还能听到人说话的声音,它到底是什么奇宝?……”
他正忖思间,果然听到西域喀嘛教公主说话的声音,公主道:“各位夤夜闯入无底谷,不知是为了何事?你们同本教素无恩怨,请说明来意!”
说毕,凤目含威,扫了台下群豪一眼。
公主说话的声音虽极细微,但在场的群豪,人人都听得清晰异常!
智尘上人白眉一动,微笑朗声道:“最近‘冥谷’妖妇蠢动起来,贫道等自不量力,欲消弭武林这场浩劫,所以冒昧前来向公主借一件东西……”
公主面色顿时凝重起来,只见她略略沉思道:“那‘冥谷’妖妇与你们中原武林道上也许有许许多多恩怨未了,可是她与本教素无恩怨可言,不知老道士找来无底谷向本教借什么东西?”
这时场中突然沉寂下来。
保坤听了忙向白衫老叟道:“智尘上人大概是借‘血潭图’,那公主会不会借?”
白衫老叟道:“欲借‘血潭图’,没有这么简单吧?你耐心的听下去,他们又在说话了。”
智尘上人略为沉哦,缓缓道:“贵教虽然与‘冥谷’妖妇素无恩怨,但是那妖妇志在消灭武林,中原道上的武林高手被她们消灭了以后,到那时恐怕贵教也无法幸免,唇亡齿寒,望公主三思贫道之言……”
公主似感不耐道:“老道士说话何必绕圈子,干脆直接了当,你带了这许多高手,夤夜闯谷,到底为了什么?”
智尘上人面容一整,接道:“贫道欲挽武林浩劫,不希望‘血潭’中的奇宝,落在妖妇手中,所以想向公主借‘血潭图’用一次。”
公主微微一笑道:“老道士说了半天,还是为了‘血潭图’而来,那张‘血潭图’确在我手中,不过……”
公主话声未落,突听台下暴喝一声道:“你这黄毛丫头,见了上人如此无礼,足见你目中无人,贫道要教训你了!”
潘贞咦了一声道:“是点苍奇云真人在暴吼,他这时为什么如此粗俗无礼?”
白衫老叟笑道:“他要挑起群豪与西域喀嘛教发生冲突。”
保坤茫然不解地问道:“为什么?”
白衫老叟手捋胸前白髯,哈哈大笑道:“少年人急什么,你慢慢听便知道了,那奇云道人颇不简单,你们以后遇见他时,须要留心才好。”
这时三人都没有再说什么,静看场中的发展。
智尘上人突听身后暴喝之声,面色骤变,忙回头一看,只见点苍奇云真人,声色俱厉,已向前跨了三大步,作势欲向台上扑去。
智尘上人见状大吃一惊,忙摇手阻止奇云真人道:“真人暂请息怒,由贫道慢慢和公主细商。”
台上站的西域喀嘛教公主,面色微愠,冷笑道:“那道人如此蛮横无礼,大概是身怀绝学,有恃无恐,快报出名来,好叫本教见识见识你的武功。”
局面经点苍真人一闹,顿时尴尬起来,良久,智尘上人淡淡一笑道:“公主乃一代女杰,必有容人之量,我们要以苍生为怀,不要一时意气之争。”
公主冷哼一声道:“老道士虽然彬彬有礼,但那牛鼻子道人实在可恶,放目普天之下,谁敢让我呕气?”
奇云真人突厉声道:“你是什么东西,黄毛未退,竟敢如此放肆,贫道不但要使你呕气,还想要杀你!”
他此言一出,全场皆惊,激得公主更加怒容满面,就是涵养极深的智尘上人,也为之动容。
保坤叹道:“局面由奇云这牛鼻子一人弄糟了。”
白衫老叟微微点头道:“他本来就是要存心捣乱,好从中取利的。”
保坤愕然道:“他存心捣乱,大概是与‘冥谷’天邪教暗通吧?”
白衫老叟笑道:“岂只是暗通,快看,他们要打起来了。”
保坤凝目向大鼎里面望去,果然见台上的公主怒叱道:“你这牛鼻子言词如此无礼,本教今夜决不容你!”
她顿了一顿,复对智尘上人道:“老道士,你们今夜是存心想来找本教打架的吧?如果不是存心冲我们而来,可先交出那出口伤人的糟道士,然后我们再谈借‘血潭图’的条件。”
这时,智尘上人面有难色,沉默不语,场中群豪一阵哗然!
过了片刻,台上西域喀嘛教公主冷笑道:“你们大概是不愿意把恶道士交出来,也好,本教这次进中原,主要是来见识见识你们中原道上的武功,现在我们就以台下谷地为比武场,你们如果能胜得本教二十四高手,‘血潭图’便拱手奉送。”
白衫老叟站在大鼎旁,突闭目长叹道:“打起来,两败俱伤,徒造成一场浩劫而已……”
保坤道:“以老丈的声望与武功,快去一定可以排解这一场纠纷。”
白衫老叟摇道道:“谁也排解不了,我们还是静静地看他们打下去吧!”
场中的奇云道人气得须友俱张,反手从背上拔出长剑,剑尖一指台上的公主道:“来吧!贫道早就想见识你们喀嘛教的武功了。”
智尘上人一摆手道:“且慢动手!”
他向台上公主拱手一礼:“请公主息怒,贫道等来无底谷找公主,本是借‘血潭图’,公主如果一定要比武,尚希望公主以慈悲为怀,点到为止!”
公主面色一寒道:“尽说些废话。”
她转头右手一招,只见台后突然闪出来一道黑色人影,对公主抱拳一礼。
公主一指台上奇云真人道:“把那牛鼻子宰了!”
那人拱手答道:“遵命!”身形一晃,便飞下台去。
这时,谷中一片死寂,台上桌前炉鼎之中,香烟袅袅上升,一片肃穆之气,月光射在彩台及谷中,十分醒目。
山风拂动蔓草,发出沙沙之声,应和着几百颗心的跳动。
从台上飞下来的黑衣人,缓缓地向奇云真人走近,他每一落脚之处,发出沙沙响声,陷地寸许,显示出他有着雄厚无比的内力。
奇云真人横剑于胸,怒容满面,他不甘示弱,也向前跨了几大步。
渐渐地那黑衣人走到奇云真人面前约五步距离,便停下来。
奇云向那黑衣人一打量,只见那人黑衣劲装,身高马大,相貌威猛,眼似铜铃,满布血丝……
奇云不屑地一笑道:“来人通名,贫道剑下不斩无名小卒!”
那黑衣人冷笑道,“在下杨天,绰号‘一掌翻天’,牛鼻子敢碰老夫半掌么?”
奇云真人冷笑道:“阁下原来叫‘一掌翻天’,我要叫你四脚朝天!”说着手中长剑一抖,立即指向杨天要害刺去。
杨天身形一晃,向侧面滑了几大步,闪避奇云刺来的剑招,身形一挫,一掌闪电似的劈去。
奇云真人身形拔起五尺多高,闪过对方一掌,剑光立即抢攻过去。
杨天哂笑一声,足踏奇正,掌势又发,绵绵狂涛似的掌风,又涌向奇云真人。
奇云真人剑如游龙,银虹暴射,倏然又至……
二人拼力相搏,兔起鹘落,黄尘蔽天,砂飞石走,月色暗然无光。
十招一过,保坤看得叹道:“奇云真人剑法不俗,黑衣人掌力雄浑,看来今夜无底谷中有一场恶战……”
白衫老叟道:“好戏还在后头呢!”
言犹未落,蓦然听到一声暴喝,银虹陡涨,紧接着一声闷哼,黑衣人被奇云的剑尖挑起,滚到五尺开外。
“叭哒——”一声,便跌落在地上,胸前黑衣被剑尖划破一条长长的口子,鲜血泊泊地流了出来。
奇云真人挺身举剑,正相欺身过去,突然听到身后沉声喝道:“剑下留人!”
奇云真人怔了一怔,回首一看,只见智尘上人走了过去,寒面道:“不能杀他!”
奇云真人无可奈何地,撤剑转身,默然走了回来。
保坤在鼎中窥见,忍不住地对白衫老叟道:“奇云真人手段太毒辣了,智尘上人确不愧是一位有道之士。”
白衫老叟道:“智尘上人为武当仅存的硕果,慈悲为怀,浪名果然不虚……”
他顿了一顿,微微叹道:“不过,他还是被卷入这场浩劫之中,可悲,可叹!”
这时,台上的公主见状,面色微恸,道:“那杨天太不济,真给本教丢人,再换一个上去,限五招之内,取那恶道首级!”
台后急如闪电似的又飞出一道人影,向公主行了一个礼,疾速地飞下台去。
那道人影,以奇快绝伦的身法,直冲奇云真人而去。
奇云真人见来人身法快得出奇,心中微微一怔,忙拉开门户,蓄功以待。
那人距奇云真人仅三步之远,便大喝一声道:“恶道功力不凡,老夫袁大光特来会你!”
奇云真人略一皱眉问道:“阁下是不是绰号‘一指乾坤’,原为少林叛徒,几时卖身投靠到西域喀嘛教的?”
袁大光被奇云真人说得面色通红,怒道:“恶道不要贫嘴,今夜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说着,伸出右手五指突然暴涨,疾速地向奇云真人面上三大要穴抓去!
奇云真人哪敢怠慢,身形立时一个回旋,长剑闪电疾出!
两人动起手来,着着指向对方要害,拼死相搏,一招一式,都在生死边缘打转,刹那间,已难分两人身形。
五招已过,两人同时暴喝一声,身形立缓,有如一对斗得性起的公鸡,狰狞地看着对方,双目赤红,绕身游走。每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