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星光满天。
萧雨负手站在树下,仰望着满天的繁星,越漆黑的夜,星星则越亮,拥有月亮的天空,永远显不出星星的耀眼。
天空有月亮?
没有。
谁是月亮?谁是星星?
萧雨在想:林仙儿又来搞什么鬼?这个女人真的让人猜不透。
嘭的一声。
围墙被撞出了个大洞。
一个脸上戴着青铜面具的人,身穿绣花长袍,缓步的走了进来,在月光下,他的脸,带着面具的脸,显得狰狞而怪异。
他的腰带上插着三把弯刀,刀鞘上,缀满了明珠美玉。
萧雨一皱眉,道:“你是多尔甲,还是布达拉?”
一阵风吹过,又有两人随着风,从墙外飘了进来,绣花的长袍,狰狞的面具,腰带上也插着镶满了明珠美玉的三把弯刀。
他们不但装束打扮完全相同,连走路的姿态都完全一样。
没有人回答萧雨的话,这三个人竟然先吵了起来。
“我是多尔甲,我现在既然已经来了,你们可以滚了。”
另一个人冷笑道:“我才是多尔甲,要我走?只怕是很不容易。”
还有一人道:“你们都是假的,我才是多尔甲,你们不配我出手,你们,都给我滚。”
他们吵来吵去,萧雨实在烦的不行,道:“你们还有完没完,你们来这里,就是来吵架的?”
三个人同时道:“那是我们的事,跟你一点关系也没有。”
然后,继续吵。
渐渐地,他们的呼吸已改变了,他们雄伟的躯干开始移动,身子开始靠拢,四周潜伏着令人无法预测的危机。
他们的动作虽然越来越慢,甚至已接近停顿,可是给人的压力却越来越重,就好像箭已经在弦上,一触即发,忽然,只见刀光一闪,三个人竟然变成了一个人,他的刀已出鞘,惨碧色的弯刀。
刀光一闪,直奔萧雨,谁也看不出他的动作,有多么快。
萧雨的剑放在屋里,他和阿飞不同,阿飞从来就是剑不离手,但萧雨嫌麻烦,很少将剑挂在身上。
虽然没有剑,但萧雨瞬间侧身,走偏锋,反手切,多尔甲的身子倒退了五步,身子险险站稳,口角已流出了鲜血。
可是,忽然有层淡淡的烟雾升起,烟雾间仿佛有一条淡淡的人影,那人影在月色水波烟雾间,没有人能形容,看见这条人影时,那心中的感觉,那种感觉就像是一个瞎子,忽然间看到了天上皎洁的明月。
很神奇,很古怪。
“死。”
一刹那间,他的刀,他的刀光,出现的一刹那间。
他的刀已插在了萧雨的心口上,刀锋直没至柄。
拔出来,鲜血飞溅,刀出现。
暮色已深,树下有一朵小花,花香在晚风中默默的流动,很香,非常香……
大地更黑暗,傅红雪慢慢地从黑暗中走来走去,他的脸色是苍白的,白得透明,白得可怕,眼神更忧郁,更无情。
傅红雪依旧沉默,他仿佛已醉了,已麻木,甚至连他握刀的手都已失去了昔日那般的稳定,可是,他手里仍然握着刀,他的刀,并没有变,漆黑如墨。
疲倦,饥渴,头疼欲裂,他的嘴唇也干得发裂,他根本不知道,他自已此刻是在什么地方,一切都似乎变得很遥远。
傅红雪握刀的手已渐渐地放松了,他已接近了崩溃的边缘,忽然,有一双美丽的手,去拉他的手,他握刀的手。
她纤柔美丽的手指,刚刚碰到他的手,就突然感觉到,有一种强大的力量,这股震荡的力量,竟将她整个人都弹了出去,她一跤跌在地上,跌得很重。
她揉着跌疼的身体,她好像随时都可能哭出来,她只是个小女孩,既可怜又可爱。
傅红雪呆呆地站着,望着倒在地上的她,道:“你是谁?”
她站起来,看着傅红雪,忽然笑了,吃吃地笑,她笑得很美,长长的头发乌黑柔软,丝般的披落在双肩。
她笑了。
傅红雪道:“你笑什么?”
她笑得花枝乱颤,更美,更甜,道:“你站在那里的样子,看起来,就像个傻子。”
“你是谁?”
她笑道:“你知不知道,你现在站着的这块地,是谁家的地?你凭什么大摇大摆的,在这块地上走来走去?”
傅红雪静静地看着她,他不知道,他真的不知道,他怎么来到的这里,他一点印象都没有。
没有。
一切都是虚无的。
她用美丽白皙的食指,指着自己的鼻子,道:“这里是倪家,我就是倪家的二小姐,倪慧,只要我不高兴,我随时都可以把你赶出去。”
第八十四章 仇,报?
傅红雪弯下腰,垂下头,他从来没有盯着女人看的习惯,特别是这样一个小女孩。
何况,这个小女孩,不是一般的小女孩,只因,她叫。
倪慧。
傅红雪想起了什么?没有人知道,他自己当然也永远不会说出来了的。
他想起了。
仇人。
是的,仇人。
倪宝峰,藏珍阁主,男,使长剑,江湖中颇负盛名之快剑。
倪平,长子,三十三岁,深得其父真传。
终身未娶。
倪慧,次女,二十岁,聪慧机敏,轻功极高,独门暗器天女散花,歹毒霸道,曾杀三人。
独身未嫁。
多情子,三十五岁,本姓胡,身世不明,幼年时投入星宿海门下,年少时武功已大成,天绝地灭大搜魂手为武林中七大秘技之一,杀人无数,奸杀女人六人。
罗啸虎,四十二岁,独行大盗,使刀,极自负,自命为江湖第一快刀。
独身未娶。
杨无律,四十四岁,白云观主杨无忌之堂弟,昆仑门下,飞龙十八式造诣颇高,气量狭窄,百无禁忌,颇有其堂兄杨无忌之风。
少年出家,未娶。
阴人地,杀人无数,他与阴人木两人号称五行双杀,武功极诡秘,两人性情刻薄,一毛不拔。
阴人地好色。
阴人木被萧雨所杀。
诸葛断,五十岁,罗一刀的衣钵传人,冷酷多疑,性喜杀人,曾娶妻三次,妻子三人都死于他的刀下。
无子女。
一枝花千里香,二十九岁,采花盗,擅轻功迷药,祸害良家妇女无数。
未娶。
……
这些,就是马空群给出的资料,有些,是曾经的仇人,有些,是仇人的后代。
倪慧,眼前的这个小女孩。
她是仇人的后代。
仇人的女儿。
杀,还是不杀?
傅红雪苍白的脸上,忽然露出了奇异的红晕,红得可怕,红得似血,甚至连他的瞳孔都已变成了红色,痛苦的红色。
倪慧的话语还飘荡在空中。
“只要我不高兴,我随时都可以赶你出去。”
这普普通通的一句话,为什么会令他如此的痛苦?
因为。
他随时都可以将她杀掉。
一把乌黑的刀,斜插在他的腰带上,映照着他的满头乱发,他已不再颤抖。
咔嚓,一声响雷击下,暴雨。
就要来临。
傅红雪静静地站在阴影里,只有在闪电亮起时,才能看到他的脸,他的手,他的刀。
脸冰冷,手惨白,刀漆黑。
傅红雪不敢抬头,他怕控制不住自己的手。
倪慧见他不理自己,她忽然双手叉腰,指着傅红雪的鼻子,道:“你是聋子吗?我叫倪慧,智慧的慧,秀外慧中的慧,我从小就很有智慧。”
傅红雪还是不理她。
她的手几乎已碰到傅红雪的鼻子:“我不但知道,你是干什么来的?况且,我一看你的神色,我就看得出来。”
傅红雪终于抬起头,道:“哦!你看得出?”
倪慧很有把握,闪动着灵动的眼睛,道:“智慧,知道什么是智慧吗?我是倪慧,我充满智慧,我看得出,你是来杀人的,你的身上,有杀气。”
傅红雪看着她那双灵动的眼睛,冷冷道:“你既然知道,就应该快走。”
倪慧摇摇头,道:“我为什么要走?你是个君子,我是个女人,君子会无缘无故的杀女人吗?”
傅红雪张了张嘴,道:“你的父亲……不,你的家里有酒吗?我想喝酒。”
倪慧道:“当然,我家有个藏酒的地窖,那里有无数的好酒,陈年的竹叶青,上好的女儿红。”
一个人就算已习惯了孤独和寂寞,但有时还是会觉得很难受,他希望能有个人陪在他身旁,不管什么样的人都好,即使是仇人也好,因为仇人不能接触到他内心深处的痛苦,不了解他的痛苦。
仇恨很痛苦,杀人却更痛苦,现在傅红雪晚上已经睡不着觉了,他已经被仇恨湮灭,他不会将心里的痛苦说给仇人听,除非这个人已经死了。
倪慧伸出手,去拉他,当然,这次拉的是那只没有握刀的手。
傅红雪没有抗拒,也没有躲避,她的手很柔,很暖,就像是草原上,那个女孩子的手,那个女孩子的身子更温暖,更柔软。
傅红雪的心在跳,可奇怪的是,就在这一瞬间,他有了种很奇怪的感觉,他感觉到有杀气。
倪慧一只手拉着他的手,另一只手已抽出了一把刀,一把尖而锐的刀,狠狠地向着他的要害刺了过去。
她还是个小女孩,其实她有二十岁了,只是,长得有点小,她已杀了三个人了,这是第四个,她在笑,笑得很美,毒辣的美。
只可惜,她这一刀。
刺空了。
她已发觉这一刀刺空了,她的人瞬间弹起,凌空翻身,再一翻,身子已到了五米高的树梢。
傅红雪没有动,握刀的手也没有动。
下雨了。
傅红雪还是没有动。
十八年,他等了十八年,只为了要给他的父母家人复仇,可是,等到要拔刀时,他才发现,倪慧和这件事完全没有关系。
虽然,她是仇人的后代。
没有关系吗?
倪慧要杀他。
这也没有关系吗?
傅红雪不喜欢春天,春天是万物复苏的季节,他的生命里没有春天,只有冬天。
冬天,象征着死亡。
傅红雪垂下头,凝视着他握刀的手,冰冷,苍白。
刀,漆黑。
他的仇恨终于战胜了良知,报仇,本来是人类所有行为中最古老的一种,这种行为虽然不值得赞同,但却是神圣的。
他依稀地看到了父母流着血,在冰雪中挣扎,向他呼喊,要他报仇,他流出了汗,他流出来了血。
然后,他抽出了刀,漆黑的刀。
远方,天空,凉风,草原辽阔,晴空万里。
马芳铃打着马,狂奔在草原上,一粒粒珍珠般的汗珠,沿着她纤巧的鼻子流下来,她根本不知道要往哪里去?
直到现在,她才知道自己是个多么可怜的人,她被人玷污,父亲又被杀,她想有个家,但家里却已没有一个人,没有一个可以了解她的人。
大树倒了,没有了亲人,没有了朋友,她觉得,她自己活在这个世界上,是完全无依无靠的,这种感觉简直要令她发疯。
傅红雪,你去死。
去死。
谁死?
第八十五章 堂主的位子
健马长嘶,春天的草原,绿草发芽,往日的枯草已化作了肥料,一片欣欣向荣。
马空群的脸上掠过了一层阴影,缓缓道:“我不愿意她也被牵连到里面去,她本来跟这些事全无关系。”
龙啸云凝视着他,道:“你的确是个很好的父亲。”
马空群的眼睛里露出一种很奇怪的表情,也慢慢地转过身,眺望山坡下的草原。
过了很久,才缓缓道:“我说过,这里就是我的家,是我的地盘,我可以保证,无论这里发生了什么事,无论是什么人,我都不会放过他。”
龙啸云看着他,忽然拍了拍手,道:“说的好,走,我们喝杯酒去。”
酒并不能解决痛苦,但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