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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怪人还在一上一下的凿着,那动作舒缓自如,一气呵成,没有半分呆滞的感觉。叮当,叮当,叮当……这世间仿佛早已离他远去,仕进等人在一旁闹得如何喧嚣,如何激愤,都与他无关。他在意的,只有手中的铁具,面前的石阶。
仕进喊了几声,最终还是无奈停了下来。他沮丧地瞄向冰儿,却发现她俏目紧紧的闭了起来,脸色忽然涨得通红,红中又隐隐透着一丝青色。含笑忽地大汗淋漓,急声道:“她快支持不住了!快来啊!”她手掌紧贴着冰儿后背,身子微微的颤着,显然已是竭尽全力了。
仕进大惊,忙将冰儿接了过来。含笑长吁了一口气,脸色甚是苍白。那笑嘻嘻的老头踱了过来,盯着为冰儿加输真气的仕进,裂嘴笑了。他啧啧作声,道:“小伙子,想不到你功力也这么深厚!啧啧,这是有名的七毒掌,毒性蔓延会时快时慢的!你放心吧!小姑娘能撑下去的!哈哈哈!我敢打包票,她一定死不了!”
仕进狠狠的瞪了他一眼,怒声道:“我们还要等多久,那人才会为她治病?”那老头蹲下来,右手托着下巴,盯着仕进。半晌,他眨巴眨巴眼睛,笑道:“我告诉你,第一,老头子我也不知道这怪物要在这呆多久。他干事总是凭自己的喜好,有时候刚蹲下就起来了;嘿嘿,不过嘛,有时候他也会呆在山上老久老久的!唔……我记得最久的一次,是……是整整十天。哼,那次闷得我呀……直想狠狠揍他一顿了!还有那两个老东西也是的,都不理我,自管跑到一边下棋!哼哼,我现在想起来还有气呢!”
“十天?”仕进张大了嘴巴,满脸的惊诧。老头嘟囔几句,又笑道:“十天不算长了!呵呵,还有,第二,就算那怪物干完活了,我也不保证他一定会帮这小姑娘。如果你们能讨得这怪物的欢心,顺了他的眼,嘿嘿,事情就好办!不然……哈哈哈!”老头大笑三声,便跳了起来,溜到了一边。那笑声里充满了得意之情。
仕进立时气得脸色发青。他鼓足真气,也不管自己会否受伤,一口气将那蔓延的毒性推退了几分。他只觉身体火辣辣的一阵疼痛,那经脉就像用尽力气拉扯的橡皮筋一样,已经绷到了极限,再拉下去肯定要啪的一下断掉。事实上那经脉却还是好好的。但此时的真气流动早就远远超出了他平时承受的负荷了。
“莫非它已经渐渐变得强韧起来,可以承受更大的内息运转了?”仕进心头一阵窃喜。当觉得冰儿体内毒性慢慢和缓起来,一时之间没什么危险了,仕进将她转给含笑,抹了一下脸上的冷汗,低声道:“你帮我看着她,有事就叫我!”他决定了,就算用上武力,也要让那怪人给冰儿治伤。
跑到一边的老头瞧到仕进的样子,脸色一变,正欲拦阻。但仕进一晃身,人已是到了那怪人身边。叮当,叮当,铁石相互撞击的声音传进仕进耳里,竟让他瞬间有了一种晕眩的感觉。怪人对身边来人根本是熟视无睹,仍然聚精会神的干着自己的事情,就像眼前的是世上最脆弱精致的艺术品,容不得半分疏忽。
仕进定了定神,躬了躬身,恭敬道:“前辈,舍妹身患恶疾,求救无路。闻说前辈神医妙手,能治百病,还请您大发慈悲,救救舍妹吧!”那人却还是一动不动。仕进再将话重复一遍。那边的老头这时笑道:“小伙子,你还是先回来吧!不要着急!更不要随便乱动。”他笑声里隐隐带了点犹豫。
仕进瞥眼瞧了瞧不远处的冰儿,咬了咬牙,再沉声道:“请前辈发发慈悲!”怪人挥着铁凿,动作还是无比的流畅悠闲。仕进深吸一口气,低声道:“前辈若是不肯施以援手,那就别怪在下得罪了!”他轻轻探手,倏地抓向了怪人肩膀。那老头这时忍不住大呼道:“大事不妙!手下留情啊!”也不知道他叫的是谁。
那怪人肩膀忽地微微颤了起来,似乎化成了无数个幻影,让人不禁产生错觉,难以把握时机。他手上的动作却还是不变,依旧凿着自己的石阶。仕进嘴唇紧抿,五指方向不变,直直探了过去。换了其他人,这一下肯定拿不中目标,但他眼力何等厉害,又岂会瞧不出其中的变化?
那怪人微微的喟叹一声,凿石的动作猛地顿住,人也出现在了一丈开外,还是保持着那半蹲着的姿势。他身子一下子绷得老紧,紧到都忍不住颤抖起来,那披散凌乱的灰发也不停的抖着。老虎被摸到了虎须,样子也不过如此罢了。
仕进瞧着,心里不禁错愕不已。那老头掠到他身边,紧盯着怪人,神色甚是惊惶。他大声道:“老沙,你可要记得自己的誓言,不能出手伤人!这小子年轻识浅,你大人大量,想必不会跟他一般见识的!放松下来,慢慢放松下来!”
怪人听着老头所言,身子终于缓缓的松了下来。他慢慢立起身来,转了过来。仕进定睛一看,不由得一阵惊讶。瞧那怪人裸露的胳膊,瞧着他动作里的力度,仕进以为他年纪应该不会很老,但现在看来,前面的一切都不得不推翻了。这怪人脸上是密密麻麻的皱纹,除了那双眼睛还有点精神外,整个人顿时变得苍老无比,说他是一百多岁恐怕也无人怀疑。
怪人一步一步的朝仕进踱了过去,眼神里隐隐流露出嘲讽的意味。仕进自恃武功,也不以为惧。他心挂冰儿伤势,于是道:“前辈,恕在下刚才无礼了!还请前辈为舍妹治病!”老头这时低声道:“小子,不要再出声了!你想死吗?”他慢慢跨到了仕进面前。
那怪人嘴角扯动一下,道:“我会遵守诺言的!你就放心吧!”他的声音苍老沙哑,一字一句听着甚是刺耳。老头舒了一口气,笑道:“我就知道你会遵守的!嘿嘿,十几年邻居也不是白做的!”
那怪人身子猛地一闪,瞬间绕过了老头,跟仕进面对面站着。他盯着仕进,轻声道:“长江后浪推前浪,果然不错。不过,年轻人,不要太过轻狂,有些事情不是武功好就能办到的!”说完这话,他诡异的笑了笑。
仕进心头凛然,一股寒气不禁自心底深处冒了起来。他正想说话,舌头忽然间僵住,竟是出不了声。一阵浓浓的睡意像猛虎般扑了过来,马上便要吞噬掉他仅存的意识了。“我这是怎么啦?为何会这样?他……他为什么要笑?”仕进踉跄着退了几步,脑海里一片混乱。他努力撑着,眼睛瞪得大大的,对这突如奇来的感觉甚是不解。
“你不是说会遵守诺言的吗?为何又要对他下毒手?……”仕进耳中听着老头的声音,终于支持不住,身子一歪,倒在了地上。那怪人低眼瞧着仕进,也不理会老头。他喃喃道:“难道我真的老了吗?居然不敢堂堂正正的跟这小子较量一番!嘿嘿!”
老头探了探仕进鼻息,这才松了口气。他瞪着怪人,怒声道:“老沙,你给这小伙子下了什么毒?”怪人瞄了他一眼,淡淡道:“他最多会睡上一天!我说过的话就一定会算数的!既然敢打扰我,就要有接受惩罚的准备!”他慢慢的迈开步子,沿着石阶向下行去。老头摇了摇头。
含笑抱着冰儿,拦住了怪人。瞧着仕进竟无缘无故的倒了下去,她心头不由得一阵抽搐,也顾不得什么,便抢了上来。她瞪着怪人,道:“你不能走!你……”话还没说完,她便发现眼前怪人已是消失了。霍然转过身去,含笑又瞧见了那怪人的背影。他还是一步一步的踩着自己凿出来的石阶向下走去,那动作轻柔无比,仿佛怕惊扰了自己的孩子一般。
那老头一把抄起仕进,朝着树林大声道:“两个老家伙,该回家了!不要再玩了!”他对满脸惊惶的含笑道:“跟我来,你们会没事的!放心吧!”含笑瞥了双眼紧闭的仕进一眼,定了定神,马上跟在了老头身后。“都会没事的!都会没事的……”她喃喃有语,却还是忍不住的彷徨。
那石阶蜿蜒向下,似乎找不到尽头一般。行了半天,那怪人一个转折,岔进了阶梯的一侧。那里也是绿树成荫,不时有鸟儿飞进飞出,叽叽喳喳的甚是热闹。含笑踩着那柔软厚实的林荫小道,瞧着两旁婆娑摇曳的绿荫,心头慢慢的平静下来。她想道:“那人既是住在如此清幽宁静的地方,人想必也不会怎么的坏吧!”
再行了约莫两里路,含笑只觉眼前豁然开朗,几间朴实雅致的木屋出现在面前。那怪人推开其中一间,缓缓的步了进去。老头瞄了含笑一眼,笑道:“这是我们住的地方,不错吧!呵呵,来,跟我进去!那怪物虽然古怪,总要卖我个面子的!”他抱着仕进,也跨进了那间屋子。
含笑刚动了动,马上便被两个从天而降的身影吓了一大跳。这又是两个老头子,不过收拾得倒甚是整齐,一人长髯飘飘,面色红润,不过头发全白了。一人身着青色长袍,腰间系着黑色腰带,人也是须发皆白。
第二十五章 来去之间
“车五进三!”“马八退六!”“炮七平四!”“兵三进一!”
……两个老头瞧着整齐,此时却像两只冒了火的斗鸡一般,大眼瞪小眼的互相瞪着,嘴里噼里啪啦的说着。瞧他们的架势,就仿佛在进行着生死决斗一样,不拼个你死我活就誓不罢休。含笑听了半晌,才听出了一点点头绪来。原来两人正在下棋,却是不要棋盘的那种。
进了屋的老头这时探出头来,大声道:“老家伙,要下棋到一边去,别吵着我!”他转眼对楞在一旁的含笑道:“哈哈,小姑娘,你干吗还不进来?难道不想救你的同伴了?嘿嘿,别理那两家伙,就俩疯子,有什么好看的!哦,对了,还忘了告诉你我们的名字呢!嘿,那长着大把胡子的家伙叫张三,他身边那个青色家伙叫李四!还有,屋里这怪物叫沙龙!名字很好记的!不是吗?喂,还楞着干吗?进来啊!”
“车四进一,取士,将军!哈哈,看你还怎么招架!”那长胡子的张三刚下了步妙着,这时捋着胡子得意洋洋的转过脸来,笑道:“小姑娘,欢迎到这里做客啊!哈哈,告诉你,那老是笑嘻嘻的家伙叫王五,绰号笑死人不赔命!哈哈哈……到你了,快下!”他说得两句,便催促起李四来。
王五愕然道:“我什么时候有这个外号了?你可别胡说!”那李四眼睛蓦地一亮,绷着的脸霎时松了下来。他大笑道:“这肯定是他临时起的!不过呢,嘿嘿,还蛮合适你的!”张三心情没来由的一紧,他催促道:“别说废话了,到你了!你可甭想打岔,输了的人可是要学狗叫的哦!”
李四笑道:“这输的人肯定不会是我!你走着瞧吧!”他食指轻挥,只听嗤嗤嗤的声音响起,不消数息工夫,地上已是出现了一个方方正正的棋盘。他嘿嘿笑道:“瞧清楚了,看你怎么大败亏输吧!喏,我接下来走的是这一步……”两个老头像小孩子一样蹲在地上,交头接耳起来。
王五嘟囔了几句,对行过来的含笑笑道:“别理那两个疯子!嘿嘿,咱们来惹惹屋里这怪物!”含笑跨过门槛,却忍不住回头瞄了一下。她心中充满了困惑。“这三人都是些什么人?这怪人又是什么人?他们之间是个什么关系?我该怎么办呢……”她想着,终于进到了木屋里。
屋里摆设很是雅致。只有寥寥几件什物,而且都是木制而成。每一样却是无比的精致细巧,光滑顺溜,宛若精心雕琢的艺术品。淡淡的馨香飘散在屋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