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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话之人正是那雨中寻人的青袍老者。他此时正满脸欢色,笑容可掬,那一身湿透了的青衣也已晒干,衣袂迎风飘飘,倒是恢复了几分道骨仙风之气。
少年听到声音,身子僵了一僵。他眼睛溜溜一转,两手都伸进衣服上的口袋里,飞速地摆弄着,青衣老者处于他背后,也没发现他的小动作。少年也不回头,手上弄着,同时拔腿就跑。
青袍老者也不着急,拈了拈下颌的卷须,冷笑着瞧着他的动作。待少年跑开了数十步之后,老者身形拔地而起,几个起落间,已赶到了少年的前头。
他的脸色渐渐的严峻起来,道:“嘿嘿,小鬼头,才夸了你两句尾巴就翘到天上去了!想在我手里开溜,你的道行还不够!哼,我就知道你奸猾似鬼,定然还是躲在这山上,所以特意守着这下山的要道,等你乖乖的自投罗网!你是跑不了的,快跟我回去!”
此时少年手上的动作已经完成,从口袋里抽了出来。他笑嘻嘻道:“原来是师父您老人家呀!我还以为来的是哪位大英雄呢?啧啧,如此的神功盖世,举世无双,除了师父您,还会有谁呢?我真是笨啊!本来一看见您玉树临风,风流倜傥,英俊不凡……”
“停——”青衣老者大喝一声,道:“够了!别以为拍几个马屁我就会饶了你!嘿嘿,嘿嘿!回去就让你尝尝我新改良的绝世好药,你应该知道笑断肠的厉害吧!哼,看你还敢不敢偷偷溜走!”虽说是马屁,却也拍得青衣老者飘飘然的,说话的语气也已缓了下来。
少年撇了撇嘴,显得不以为意。青衣老者瞄了他一眼,笑道:“你以为还是以前的笑断肠吗?嘿嘿,经过我的精心改进之后,包你笑到以后说到笑都抽筋!哼,现在这药不但嘴巴笑,就连骨头底里都会笑出声来!这可是我的杰作!哈哈哈……”
他仰天大笑起来,笑声里有掩不住的得意。少年脸色变了变,轻轻抚摩了一下手中鼻烟壶,马上镇静道:“师父您错怪弟子了!我私自离开,其实是有苦衷的!”
青衣老者“哦”了一声,心底里却是不信他的话。他知道自己这个唯一的弟子诡计多端,但自恃艺高胆大,却是不怕,便想瞧瞧他能玩出什么花样来。
少年接着道:“师父您看到了这三人吗?他们都是山下青云庄的护院,与我无怨无仇,为何要来找我麻烦呢?告诉您吧,因为我偷了他们庄里的东西。”
青衣老者一脸笑意的盯着那少年,等着他说下去。刚才他也在近旁,虽然看不大清楚,却也略知其中缘由。
“弟子在师父身边差不多有一年了吧,多少知道点师父您的脾气。您爱好古玩之物,师父有事,弟子服其劳,这是天经地道的,于是弟子便想为师父收集一些。我听说这青云庄有一件几百年的古董,便寻了上来。心想若是能取来送给师父您,您定是会开怀大慰,心情大畅。如此弟子也能多学点东西。因此,弟子才胆大妄为,私自下山!师傅您可莫要见怪呵!”
青衣老者嘿嘿笑道:“我们山里离此地有数千里之遥,你倒是神通广大,连这么远的地方上有些什么东西都清楚!莫非你是未卜先知的神仙?”话里揶揄之意甚是明显。
少年干咳几声道:“咳咳咳……这个……这个,说不定是能知道的!”青衣老者又冷笑道:“看你说得振振有辞的,这个暂且放下。我问你,刚才为什么一见到我就像见了鬼一样跑?”
少年呐呐道:“嗯……嗯,这个,是这样的,我以为师父您在这边,所以喜不自胜,撒腿就跑,其实是希望能早点见到您,早点聆听您的教诲!嘿嘿,没想到居然会跑错了方向!”说完,低下头去,一副惭愧的模样。
青衣老者想不到他竟会以如此理由来搪塞自己,不禁又好气又好笑,心头的怒火却渐渐的消了去。他道:“知道你嘴巴能说了!也罢,就饶了你这一回吧!嗯,你不是说有件什么古董吗?拿来给我瞧瞧!”
少年连忙恭恭敬敬的捧上那个鼻烟壶,道:“我听这青云庄的人说了,这鼻烟壶据说是南宋年间著名大诗人陆游所有,展转流落到了他们庄主手里。您瞧瞧看,是真是假?”他满脸的肃然,但眼底深处却闪过一抹狡黠之意。
青衣老者一见了那鼻烟壶,登时两眼发光,再也顾不上其他,劈手就把东西夺了过去,细细抚摩着上面的花纹,激动得喃喃自语道:“当真是南宋时代之物!一点没错!唔,是绍熙年间的呢?还是嘉泰年间的?嘿,都有可能!哈哈哈……这回可是得了一个宝贝啊!”
少年暗暗数了三声,突然抢过鼻烟壶,赶紧放腿就奔,竟跑得比兔子还快。青衣老者大怒道:“小鬼头,你干什么?”正欲追过去,却发觉浑身乏力,难以动弹。
他怔了怔,不由得怒声道:“你竟敢用酥心散和散味灵对付我?你还跑!哼哼,你等着,我不会放过你的!”
青衣老者气呼呼的,勉强伸手进怀里掏出一瓶药来。好在他平素接触多了药物,倒也对这药有了些抵抗之力,否则早就晕倒在地,哪里还能动?他竭力打开瓶盖,凑到鼻下闻了一闻,他登时浑身打了一个激灵,慢慢的有了力气。
青衣老者铁青着脸,顺着少年逃跑的方向追去。居然会被自己的弟子暗算,也确实丢脸了点,难怪他如此恼火。
追了一阵,少年还是踪影全无,青衣老者停下脚步,脸色却是和缓不少。他嘟囔道:“想不到这小鬼居然懂得将用来酥麻筋骨的酥心散跟消除气味的散味灵混在一起使用,连我都着了道!也不知他再学下去会搞出什么花样来!唉!真是栽到家了!”话语间带了七分恼怒,三分得意。
话说那少年急匆匆的一阵乱跑,犹如惊弓之鸟一般。毕竟他所学的东西都是那老者所教,若是老者有所防备,下的药制不住他,那就会被抓回去了!
少年四里瞧了一下,看到无人追来,这才松了一口气。他喘着粗气,这一阵好跑,累得他是疲软不堪,连连大呼吃不消。
往前行了两步,少年忽地听得轰隆之声传来。看看前面,却是高耸石壁,别无他物。他继续向前,只觉越来越是凉快,隐隐间有水气扑面,湿润清凉。天上的太阳虽烈,此时也不觉如何的炽热了。
少年甚是好奇,仔细寻找之下,终于让他找到了一条狭窄的缝隙,刚好能挤得下一人。他自其中穿了过去。待站稳后,他定睛一看,登时呆住了。
眼前是一条巨大的瀑布,飞泻直下,无比的壮观。“飞流直下三千尺,疑是银河落九天。当是如此了!”少年惊叹的想着,仰脸瞧上去,竟望不到顶部在哪,怕是落差有数十丈吧!
一时只见飞瀑如龙,直冲而下,中间毫不停顿,颇有一往无前的气势。下面是一幽幽深潭,深不见底。贴近山壁处是一方突起巨石,瀑布冲击之下,中间已是凹下去一块。
飞流滚滚而下,撞入其中,轰然而响,宛如雷鸣。洁白的浪花四处飞溅,空中到处弥漫着淡淡的水雾,如烟如云,温约而迷离,让人如坠迷梦,飘飘忽忽,不可自拔。
荡起的急流扬到高处,又再落下,栽进了那深潭之中,四周顿时汹涌翻腾,一个个打着漩的涡儿此起彼伏,吐着洁净的水泡。
再远一点,那潭水却慢慢的平静下来,碧幽幽的深邃无比。不见有水流出去,也不知这些水最后都到了哪。
第三章 弄巧成拙
少年半晌才回过神来。他大声欢呼着冲了过去,什么疲劳也忘了,并且没有注意四周,直直的从高高的岩石上跳了下去。下面是一大块延绵开去的平坦大石,岩面离潭水只有数寸。
少年半跪在岩石上,捧起那清凉的潭水便往脸上泼去,顿时冲去不少黑迹。洗了一下脸后,少年索性抓过顶上的破毡帽,甩到一边。一头柔软如云的青丝便如那倾泻的瀑布一般,自他头上滑了下来,乌黑亮丽,又顺滑无比。
少年把长发浸入水里,慢慢地搓洗着,样子甚是惬意。忽地有人轻咳一声,少年大为惊骇,倏地直起身来,转头望去,那长发也随之甩了过来,一长串晶莹剔透的水珠在空中掠过,闪着亮光,竟有说不出的美感。
只见那少年肤白如雪,柳眉弯弯,瓜子脸蛋,稚气中带了点顽皮,一双大眼里正满是骇色,分明是个女子,却作男子打扮。她眼光掠到岩石的另一侧,不由得惊呼一声。
在那山岩的阴影下,一名身穿背心,约莫十七八岁的少年正斜躺着,脸色微红地盯着她,看到她望过来,目光连忙飘到别处,不敢再瞧。
少年连忙坐了起来,那裸露在外的手臂还隐隐可见水痕。他的肌肉并不发达,乍眼看上去只是一个普通人,但仔细一瞧,却能感觉到肌肉中流淌着强大的力量。此人正是李仕进。
此时离上次黄山剑会已有一年的光阴了。仕进东寻西找,四处奔波,终于寻到了此处瀑布。他观此瀑布下冲之势,与钱江潮头相差无几,顿时大喜过望,马上在潭边结庐而居,准备静心修炼。
好在当初仕进比武赢了不少银子,虽说他对钱银没个记数,花钱也是漫不经心的,此时却还剩了一些,生计问题倒是不难解决的。仕进去了附近市镇一趟,置购了大量的粮食用品,这才开始练功。
一开始,仕进根本爬不上那块突岩。那岩石滑溜溜的不着力不说,单是那四处飞撞的湍流就能将他生生的冲走。每次等仕进千辛万苦的靠近那附近,人早已是筋疲力尽,只能眼睁睁的瞧着那白花花的浪头劈头而下,砸得他是昏头昏脑,不得不沉入水底小憩一番。
慢慢地,仕进发觉自己的内息已有所增长,虽然不是很明显,却足以让他欣喜若狂,更加卖力的每天玩水。近些日子以来,仕进终于能够爬了上去,虽说马上就被冲了下去,他却知道,自己已经真真正正的迈前了一步,只要能在那凹坑的中心停住,承受得起飞流的冲撞,功法才算是真正大成,人才可以离开。
今天在上面又多支持了半刻钟,仕进欣慰之余,身子骨却像散了架一般,肌肉四处撕扯着,酸痛不堪。他游回到潭边,爬上了岩面,便滚进阴影里呼呼的睡着了。
待醒来之际,仕进发现不远处正有人洗涤着头发。他仔细一瞧,那人装束像个男子,但长发散披入水,闪着耀眼的光泽,却又像个女子了。
那人似乎没有发现有人在旁边,仕进只得咳嗽一声。待那人转脸过来之后,仕进不由为之目眩,心中惊叹道:“好美的人儿呀!”
那少女脸腾的一下全红了。她呆了半晌,终于清醒过来,赶忙手忙脚乱的拢起那披散开来的黑发。仕进瞧着她的动作,微微笑了笑。
那少女一手持着滴水的长发,俏脸生寒,瞪着仕进道:“喂,你笑什么笑?有什么好笑的!”言语里半是恼怒,半是尴尬。仕进微笑着摇了摇头,不知该如何回答。
那乌发犹自不停的滴着水,少女瞥了一眼,感觉样子甚是不雅,忙使劲将其捋干,盘了起来,再拣起那顶破毡帽,戴了起来,一连串动作迅速无比。
忙完这一切后,她俏脸上的红晕也渐渐消退下来,于是又开始瞪起了仕进,气呼呼道:“喂,你干吗不说话?哑巴了?”仕进摊开双手道:“我该说些什么?”
“说什么?说说你是谁啊!难道你没名字吗?姓甚名谁,家住何方,到此有何意图,突然吓了我一跳是何居心?通通给我报上来!说话呀!你倒是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