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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效忠的意义却有不同的解释,那是主从的关系,不可能利益共享,也没有所谓平等。
这两个美丽女人的话,分明是在玩弄文字游戏,施展恩威并施的手段,诱使他就范。
“据我所知,天垣宫在江湖神秘活动,已有将近十载岁月,江湖朋友闻名变色。我要知道,贵宫在这十年中,到底扶植了多少江湖新秀出人头地,到底造就了多少威震天下的豪霸人才。”他直接提出核心的问题,表示他有勇有谋,精明机警,不会轻易上当。
“在你成为自己人之后,你就会知道了。”美丽女人说得理直气壮。
“江湖乱局日甚,每个人都在设法网罗羽翼壮大自己,以便日后称雄道霸,逐鹿江湖。同时,费尽心机,不择手段筹措财源,没有金银一切皆是空谈,光凭武力决不可能获得高手名宿的拥戴,天垣宫如果不断用武力迫逼网罗爪牙,永远成不了事,就算我暂时屈服了,日后我很可能心怀激忿,大肆报复……”
“我会给你任何你需要的东西,名位、金银、美女,你就不会心存报复了。”美丽的女人抢着说,“我天垣宫的所有星宿,人人都感激本宫主赐给他们的幸运,感恩图报,甘愿替本宫赴汤蹈火。老实说,你如果不是人才,本宫主用不着在你身上浪费时间,培植一个扶不起的阿斗,是最愚蠢的事。你在打大乾坤手的主意,本宫主也有志一同,有本宫的人出面,你成功的希望岂不更浓?你说,你愿意投效本宫吗?”
“如果我不愿意呢?”
“立即处死,决不容许任何人泄漏本宫的秘密。知道本宫的星宿宫在九华的人少之又少,所以你只有一条路可走。”
挟持他的一男一女,分别一控喉,一控天灵盖,只要手一用劲,必定可以扣碎他的咽喉,拍毁他的天灵盖,不费吹灰之力便可送他下地狱。
“你如果愿意,自有人带你到神殿起血誓。”右首的美丽女人说,“你愿意吗?”
“我……”
“说!”自称宫主的美丽女人,沉下脸冷叱。
“我需要时间考虑。”他提出合理的要求。
“你很精明顽强,骄傲自负,十分难缠,不甘统御,不知天高地厚,哼!先教训他!”宫主拍案怒叫。
一男一女立即动手,拳掌交加把他当成练拳的沙袋,男的将他打倒,女的抓起再加重击,打倒后再交给男的痛打。
一阵拳击、掌劈、扭摔、掼掷……
他像一团烂肉,任由对方放在砧上摆布,已经昏迷不醒,毒打仍在继续进行。
青城三女妖也用同样的手段对付他,但毒打的程度可没有如此凶狠。
似乎每个人都想降服他做爪牙,都想利用他发财。
大乾坤手抢了严府的金银珍宝已经两年了,两年来曾经有不少人策划黑吃黑,但没有人任何人撼动得了大乾坤手,在送不了少贪心鬼的性命。
目下大乾坤手远离巢穴,带了家眷来九华朝山进香,正是下手的大好机会,只要能弄到大乾坤手的家小,或者掳获大乾坤手本人,勒赎一二十万金银谅无困难,所有贪心鬼们如蚁附膻,纷纷赶来等候良机。
可是,大乾坤手带来了许多人手,谁敢妄动?难怪每个贪心鬼都急于网罗爪牙以增加实力,他成了各方争取的对象,成了风暴的中心。
他也成为竞争者除去的目标,谁都不希望有竞争者破坏大计。
似乎他所碰上的成名人物,除了入云龙与凌霄客是侠义英雄之外,其他全是黑道豪强。
入云龙与凌霄客不会打大乾坤手的主意,两位侠义名宿对敢于向天下四大奸恶作对的大乾坤手甚有好感,尤其对抢劫对方的好汉大加赞扬,这与秉持去暴除奸的侠义精神并不相悖。
尚义小筑的人似乎也不可能向大乾坤手有所图谋。
其他的人都是竞争者,谁都可能为了自己的利益而不择手段除去竞争者以便独吞,这是人之常情,也是必要的手段。
因此,他对青城三女妖与天垣宫的人计算他的事,并不感到意外。
但如果危及他的生命,他就不能不介意了。
青城三女妖并没打算要他的命,所以他不想计较。
现在,天垣宫的人已经威胁到他的生命了,下一步会发生何种结果?
一男一女弄醒了他,他完全软瘫,动弹不得。
“说,你愿意效忠本宫吗?”
美丽的女宫主厉声问,显得杀气腾腾,美丽的面庞不再可爱,真像任意屠杀臣下的吕太后。
“我……要考……虑……”他虚脱的嗓音说明打得受不了,快要崩溃啦!
“不愿为我所用,就会与我为敌。”美丽的女宫主冷然举手一挥,“把他处理掉!”
一男一女应喏一声,把他向地面一推仰面平躺。
男的一掌拍向他的印堂,女的双指插向他的心坎。
蓦地,鬼声啾啾,紧闭的门窗簌簌快响,阴风乍起,高悬的明亮宫灯猛烈地摇摆,明灯火焰跳动,各处张挂的蝉幔珠帷飞扬。
众人大吃一惊,变色而起。
“有鬼怪!”有人惊叫。
阴风呼呼,鬼啸刺耳,淡雾一涌,家具发出震动的声浪,全厅像是陷入阴风惨惨的地狱,倍极恐怖。
“有人施妖术,屏住呼吸退!”女宫主见多识广,本来就是装神弄鬼的行家,拔剑一跃而起,镇定地指挥爪牙们入内堂。
一道电虹贯窗射入,风雷骤发。
断后的女宫主一声娇叱,左手打出一把牛毛针,长剑一挥,风雷随剑而发。
“铮!”剑与射来的电光接触,牛毛针却如泥牛入海声息全无。
女宫主被震退丈余,猛地加快飞退,消失在黑暗的内堂,内堂立即传出警钟声。
电光也暴退丈余,二十余盏宫灯有十余盏被震飞的牛毛针射穿,人影倏现,是一个身材娇小的灰影,疾退在堂下,将昏迷不醒的张文季扛上肩,窜出破窗,跳入花树如锦的大院子。
很不妙,四面八方人影齐聚。
“不可冒失地冲进,先用匣弩。”有人大叫。
灰影一惊,将张文季塞入花坛藏妥,人化流光,重新穿窗而入,动手用火燃烧缦帷,从对面的大窗毁窗窜出,发出一声凄厉的鬼啸,窜入幽暗的小院子,形影俱消。
八名高手恰好跳墙进入小院,有四个人有匣弩,并没看到灰影,毫不迟疑跳窗入堂救火。
二十余名男女遍搜有如花园的大院子,一无所见,也急急从破窗进入大堂救火,留一半人在外面登屋搜寻敌踪,乱得一塌糊涂。
隐藏在山林深处的房舍,其中又栽种了繁盛的花木,极易让入侵的人藏匿,高手更可以往来自如,即使人手够多,夜间也无法搜寻潜伏的入侵者。
入侵者放火,收到制造更大混乱的效果。
灰影利用争相救人的混乱情势,击倒一个救火的人,换了那人的衣裤,重新返回大院子的花坛。
半死的张文季不在浓密的花丛里,被压倒的花丛痕迹清晰可见。
灰影不再逗留,悄然撤走。
堂内的火很快便扑灭了,没造成重大的灾害。
火苗升不上屋顶,房屋各处仍然暗沉沉,负责搜索的人手并不充足,只能虚应故事走动一番而已,不可能将潜伏的人搜出,直至四更初,全宅恢复宁静。
警戒加强了,亡羊补牢严防入侵的人去而复来。
另一座宅院的厅堂中,美丽的女宫主召集了二十余名重要执事人员,连夜召开紧急会议。
“这人的邪术并不高明。”女宫主用肯定的语气说,“并不能以元神附剑,仅凭快速的身法,利用阴风薄雾乱人耳目,以身剑合一武功急袭而已,我接招时就看到他的身形显现,绝对不是飞剑神技,你们一定要广布眼线,彻查这次来朝山进香的人中是否有白莲教会或弥勒教的妖人,一定要把这个人找出来。”
“宫主明鉴。”一个中年人苦着脸说,“白莲会与弥勒教的人,行动十分秘密,他们从不以特殊身份活动,外表极为平凡。朝山进香的人有数万之多,如何能找出这个人来?徒然浪费人力而已。何况能用的人已经布置在山上了,抽调人手必定影响大局。”
“难在我们并不曾见到这人的面目。”一个中年女人也无可奈何苦笑,“只看到淡淡的、如虚似幻的形影,不知是人是鬼,如何着手去查?宫主看到他的身形显现,可否看出可资辨识的特征?”
“灰影宽长衫,灰头罩,身形……”宫主的语气不肯定,“反正一瞥即隐,我哪能看清?剑上的劲道十分强烈,反震力出奇地凶猛,真要碰上这个人,你们千万不可逞强用武功和他相决。”
“眼线的确证实张三没有同伴,不可能是同伴救走他。”一位少妇型的女人说,“宫主,属下怀疑是尚义小筑的人有意在虎口夺食示威,把他弄走了。尚义小筑的人已经和他发生了严重的冲突。”
“当然有此可能。”女宫主颔首同意少妇的看法。
“属下认为,该从尚义小筑的人侦查。”
“只是……”
“当然,我们必须小心避免暴露身份,与尚义小筑这种实力庞大雄厚的黑道巨豪作对,对咱们天垣宫毫无好处,属下自会特别小心从事的。”
“好,你可以小心进行。”宫主首肯,“如果查出张三的确是被他们救走的,必要时可以集中全力,尽快把人夺回,就不必有所顾忌了,天垣宫未必真怕尚义小筑,只要理字站得住脚,谁怕谁呀!”
“只是……”中年人有点不敢苟同,“尚义小筑与张三结怨在先,尚义小筑并不知道咱们天垣宫山门设在九华山,他们派人夺回对头,不能说他们于理不合……”
“我们同样可以否认他们曾与张三结怨。”女宫主不悦地说,“我们可以制造一千个合理的理由,支持咱们把他夺回。总之一句话,如果证实尚义小筑把人救走,务必不惜代价把人给我夺回来。”
计议了半个更次,散会后立即连夜将人手派出。
同一期间,灰影身在东面明窗上的屋檐下,缩小成一头缩在瓦缝内的壁虎,透过明窗,可看到会议堂的动静,可听清谈话的声浪。
屋四周戒备森严,窗外的小院子就有一名警哨,往复走动戒备,做梦也没料到瓦檐下有人潜藏。
会议一散,警卫并没撤除。
这位警哨佩了腰刀,左手挟着匣弩,随时皆可能举弩发射,将监视范围内的人射倒。
这是一种小型匣弩,俗称三弩,一次可发射三枝弩箭,虽是小型,但体积已经够大了。
至于五弩、七弩、九弩,体型更大。九弩的弩匣头宽有两尺,全弩的重量不下二十斤,俗称诸葛连弩,控弦用绞轮,臂力不够的人想举起来也不是易事,更休想瞄准发射了。
灰影飘落下堕,轻如飘絮,着地身形恢复原状,灰色夜行衣,只露双目的头罩,外披又宽又大的罩袍,剑负在背上,闪动速度之快有如鬼魅幻形。
距警哨约有四丈左右,但见淡影一晃,乍隐乍现,现身时已贴上了警哨背后,无声无息真像幽灵。
淡影再一闪,警哨失了踪。
群山起伏,一条小径通向三十里外的县城。这里地名也叫十八湾,可知山径在山水之间盘旋,林深草茂,地势十分偏僻。
警哨是一个彪形大汉,被反绑双手吊在一条横枝上,双脚悬空,吊久了,双臂必定成残。
他被几记不轻不重的耳光打醒了,这才发现自己处境险恶。
吃力地抬起头,看到一个朦胧的怪灰影,头尖体成筒形,像人又不像人。
“哎……唷!我……我我……”他痛苦地大叫。
“你被吊在密林内。”灰影用刺耳的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