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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一伙人。小女人,你知道老夫是谁?”
“本姑娘不管你是谁,只要知道你们在这里作何勾当。”
“大胆!小女人,你不该到这里来。”
“本姑娘为何不该来?哼!九华山任何角落都是人人可到的地方,你们想在这里划禁区?”
“至少目前是禁区。老夫这些人在这里办重要的大事,不许走漏任何消息。小女人,你明白了吧?”
“哦!原来你们在这里做些见不得人的勾当!哼!本姑娘偏要干预,天下事天下人管,你也该明白了吧?”
“你这不知死活的小女人,你已注定了被灭口的恶运。我大魔心狠手辣……”
“大魔?”林翠珊一怔,抢着问,“天下称大魔的人上百之多,你是哪一个大魔?”
“潜山天柱峰三魔的大魔。”
潜山天柱峰三魔的姓名,早就被江湖朋友淡忘,因为他们成名之后,一直以大魔二魔三魔代表身份,亮名号从不用姓名,完全以绰号取代,久而久之,似乎连他们也忘了自己姓甚名谁,不论朋友或仇敌,皆称他们为大魔二魔三魔。
天师道的弟子通常有道号,三魔把道号也束之高阁,姓名道号知者有限。
“原来是你这个狗都不吃的天柱峰大魔。”林翠珊不屑地说,“还真几乎吓我一大跳呢!”
“该死的小女人……”大魔无名火发,举步接近。
五女左右一分,徐徐后退。
“我知道你的妖术很厉害,嘻嘻……”林翠珊不住娇笑,徐徐绕走,“所以,我要用暗器对付你,我会和你保持两丈距离,一有异象就用暗器送你进鬼门关……”
糟了,眼前突然发黑,身形一晃。
“屏住呼吸带……我走……”她突然尖叫。
大魔一声狂笑,疾冲而上。
第十四章 真假夫人
三魔和二残魏武同时冲出,狂笑中四掌齐挥,雄浑无比的劈空掌力,分头阻止四位侍女抢出救人,风雷骤发,劲道如狂涛,把四侍女堵在两丈外连连后退。
大魔的大手抓向林翠珊的右肩。
灰影突然幻现,伸出的大手脉门突被扣住,耳听一声狂笑,身躯飞旋而起。
灰影一手挽了林翠珊,另一手将一些粉末徐在她的鼻端。她神智仍然清明,只是身躯发软而已,感到精神一振,身躯被挽住斜飞出三丈外。
“赶快调息。”灰影放下她低叫,顺手拔出她背上的宝剑。
光华乍现,像一道彩虹横天,射向三魔和二残,两魔的无俦掌劲,在光华一挥之下,化为微风消散了。
光华一转,森森剑气把两魔惊得魂飞魄散,缩头飞退逃命,甚至失去拔剑一拼的勇气,剑气太强烈,挨一下不死才怪,双方的内功修为差得太远啦!
光华破空,射向人丛。
看不清人影,只看到淡淡的朦胧灰色人形物,由剑光前导,像电火流光。
林翠珊的剑是宝物,映着星光真像电虹。
众魔惊骇中被迫拔刀剑自保,剑来得太快了,来不及逃走,也不能逃走。
“哎……啊……”狂叫厉号声惊心动魄。
没发生刀剑接触的震鸣,剑光似是可自由活动的灵蛇,快速地闪动变幻,穿越刀剑的空隙,从人丛的右侧射入,贯穿人丛再回头席卷。
一贯之下,共有五个人遭殃,三断手两断足,摔倒在地狂号。
剑光回旋,首先碰上了剑术宗师混元一剑石天雄,绝剑秀士的老爹。
“铮!”混元一剑果然名不虚传,接住了一剑。
“哎……”混元一剑惊叫,飞震出丈外,屈一膝跪到,虎口裂开,鲜血泉涌。
“啊……”又有两个人倒地,全都断了右小臂。
包括大魔在内,胆都快吓破了。就在这电光石火似的刹那间,剑光贯穿人丛再回旋,已有七个人倒地,连以剑术宗师自命的混元一剑,也一剑震飞几乎摔倒,他们甚至连人影也没看清,只有看到飞腾的青蒙蒙剑光闪动,如此而已,怎能不惊?
大残魏文最机警,发出一声暗号,首先亡命飞逃,速度打破了往昔的记录。
两个断了右小腿的人,也连滚带爬逃命。
眨眼间,二十余个人四散逃命,一个不剩。
林翠珊在两个侍女扶持下,五个人在不远处袖手旁观,被飞腾的剑影和掷倒的人体惊得脊梁发冷,几疑御剑的是妖魅而不是人。
她已经可以活动手脚了,嗅入大魔的毒物已消。
“小姐,这……这位是……是人是鬼?”扶住她的侍女惊恐地问。
“是……是他。”她肯定地说。
“他……他是谁?”
“张三。”
“哎呀!小姐,快……快走……”侍女骇然惊呼,扶了她转身逃命。
“你们敢走?哼!”身后传出张文季的沉叱。
五女骇然转身,四侍女火速撤剑。
“你……你你……”她惊恐地叫,不知所措。
“你逃不出我的手掌心。”张丈季凶狠地说。
“你……”
“你是我预订的压寨夫人。”
“啐!你……”
“放乖些,知道吗?”张文季将宝剑往她脚前一丢,“你简直岂有此理,明知大魔妖术通玄,而且他已修至初步元神御剑境界,居然敢逞强,妄想用暗器相抗。尤其不可原谅的是,居然用绕走争取空门的蠢办法,绕入大魔泄放的制气血毒物圈子里,百分之百的笨瓜冒失鬼,哼!”
“不要你管……”她火暴地尖叫。
“我有权管我的未来压寨夫人。”
“你该死……”她俯身拾剑。
“你最好不要撒野,还轮不到你挥剑谋杀亲夫。我再不管你,日后出了意外,我哪有闲工夫再去订一个压寨夫人?”
“我跟你拼了……”她挺剑前冲。
“站住!”张文季大喝。
她吃了一惊,惶乱地止步。
“目前我没有闲工夫管教你。”张文季气势汹汹摆出丈夫相,“以后再教你如何做一个称职的压寨夫人,收起你的剑。”
“你……”
“跟我到茅篷里救人,来!”张文季扭头便走。
“我……我我……”她慌乱地叫,真想冲上,在张文季的背心扎上一剑。
茅篷中,救死扶伤忙成一团。妇女们哀哀痛哭,七具尸体有两具是八九岁儿童。
七个膝骨被打碎的人,铁定成为残废了。
“恩公天恩……”被绝剑秀士抱走的少女,已经送回茅篷,恢复了活动能力,放下由她解绑的入云龙,抢出哭泣着拜倒。
“不必多礼,救人要紧,姑娘。”他挽起少女,指指跟入的林翠珊五女,“我带了人来帮助你们,凶魔们大概不敢再来了。”
“老弟,真……真是你……”入云龙老泪纵横,“天道无凭,神佛不可信;我诚心诚意前来礼佛,竟落得如此下场,天啊!幸亏你及时赶来……”
“我直觉地知道今晚会有事,暗中跟踪七个神秘男女到了此地,根本不知道你老哥在此地住宿,我……我连累了你们……”他黯然地说,咬了咬钢牙,“我如果知道是你,那些人……我竟然放走了他们……”
“与你无关,张……”
“我叫张三。”他不愿入云龙说出他太岁张或张太岁的名号,“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欧阳前辈与这位酒仙徐前辈,都是侠义道名宿。”替少女的父亲上药裹伤,手法相当熟练的林翠珊说,“天柱峰三魔是世人所不耻的凶魔,魔侠不相容,乘机行凶,有什么好怪的?”
“闭嘴!”张文季沉叱,“你永远改变不了自以为是的毛病,日后我要彻底拔掉你的病根。”
“你……”林翠珊扬拳正想挥出,被他一翻虎目,吓了一跳,慌忙收回手。
“其错在我。”少女掩面而泣,“去年夏天,绝剑秀士那恶贼途经扬州,在大街上被他碰上,随即出言不逊当街调戏……”
“那狗东西跟在小女后面百般威胁,跟到我家知道我徐家的底细,仍然死缠不休,威胁小女必须随他行道江湖。”少女的父亲痛心疾首地说,“我酒仙徐泰祥已多年不在江湖走动,扬州徐家从不招惹各方是非,那恶贼才胆敢明目张胆上门欺人,一连三夜登堂入室骚扰,小女忍无可忍,这才奋起驱逐,第七招击中他右胯把他逐走。没想到一年之后,他竟然毫无人性地残害这许多人……”
入云龙也将受到突袭,梦中受到宰割的经过说了。
“我会去找他的,我会去……找他……的……”少女痛不欲生,向茅篷门外星光隐隐的夜空哭泣着厉叫。
“那狗杂种沿途找女人,我真该在几天前废了他的。”张文季咬牙切齿,用右拳猛挡着左掌心怒叫。
酒仙徐泰祥的女儿,在扬州被称为紫牡丹花徐迎春,已经年华双十,喜穿紫,美丽高贵得像富贵牡丹花,难怪引起淫贼的垂涎。
林翠珊惭愧得无地自容,流着泪怆然出室。
是她,不问情由抢救了绝剑秀士。
如果张三将那天的事说出,她真不敢想像该如何面对这些受到残害的人。
带了四位侍女,她悄悄走了。
二十余个高手像斗败了的公鸡,背了两个断足的同伴,搀扶着五个断手的人,狼狈地奔向化城寺小街,要返回九华客栈另作应变的打算。
入云龙、凌霄客、酒仙,都是侠义道的名人,有不少侠义道朋友。
来九华朝山进香的香客中,有不少侠义门人。知了众魔卑鄙地偷袭,恶毒地残害妇孺,而偷袭的理由又不足为外人道,消息传出,必将受到有正义感的江湖人士群起而攻,没有魔道人士敢和他们站在一边引起公愤。
中州双残曾经指责入云龙,指出侠义道人士不能因为碰上的人是邪魔外道,就不分青红皂白出手惩戒的。
而现在,他们却为朋友抢掳女人,而无理性地残害侠义道人士,怎能获得同道的同情和帮助?今后,一切得靠他们自己了。
最佳的选择,便是速离九华远走高飞。
距街口还有里余,路旁树影中踱出五个蒙面人,劈面拦住去路,阴森的神态令人心底生寒。
没错,正是阻止大小姐发动剑阵的五个神秘蒙面人。
大魔是首脑,必须挺身而出打交道。
“你们到底是什么人?”大魔默运神功戒备,独自上前沉声问。
“是知道你们底细的人。”为首的蒙面人,用怪异的嗓音说,“你们简直岂有此理。”
“混蛋!你说什么?”大魔受不了激,一激便凶性大发,不顾一切发威。
“受人之托,忠人之事。”蒙面人厉声说,“你们丢下正事不管,匆匆忙忙不顾后果,向那些侠义道混蛋袭击,以私废公,任性胡为,误了所托的大事。经你们这一闹,光临九华的人必定提高戒心,直接影响所托大事的成败。你们都是声威超拔的老江湖,为何做出这种不上道的事?看光景,你们并没成功,好像伤了不少人,是不是咱们走了之后,发生了意外变故?”
“咦!你阁下怎知道咱们受人之托?”
“当然知道。”
“你是……”
“不必多问,我要知道你们发生了何种变故。”
“受到可怕人物的袭击,七人受重伤,五个轻伤,谁也没看清这人的面貌,栽到家了。”大魔头不便追问受托的事,心中有数,“老夫还以为那七个男女是你们的人呢!是吗?”
“是,也不是。”蒙面人说,“是,是因为她们站在我们一边的;不是,是因为她们并不知道你们受托的内情。”
“老夫不明白……”
“以后你老兄就明白了。请教,你们有何打算?”
“咱们损失惨重,已无力续办受托的事,风声传出,咱们的处境不妙。”
“远走高飞?”
“是的,远走高飞,走得愈远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