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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这群人突然在这里现身,谁还敢向他们撒野?
十二个人动身了,每人拖了一个昏迷的人。
“喂!我们只带了十二个。”张文季在远处扬手高叫,“剩下四个送给你们,再见,呵呵!”
五十余位高手男女,目送张文季十二个人离去。
“他先弄掉了五分之二的人,好像不费吹灰之力,真可怕。”三眼功曹感到有点毛骨悚然,嗓音都变了,“难怪他能横行天下,咱们也托他的福。可是……”
“林大爷,可是什么?”离魂仙客惑然问。
“咱们确是托他的福,他打倒本宫的警哨,再告知恶贼们即将大举袭击的消息,这人的行事委实令人莫测高深。”
“我的女儿恐怕……恐怕日子难过。”三眼功曹泄气地说。
张三预订三眼功曹的女儿做压寨夫人的事,已成了尽人皆知的笑话,尚义小筑的人却笑不出来。
“这件事,在下抱歉,不能帮你对付他。”离魂仙客苦笑,“老实说,我天垣宫的人都怕他,我们曾经对他加以迫害,他盗了本宫四百两金子我们认了。今天的事,本宫欠他一份情……”
“我知道,在下欠了他好几份情,只是……”三眼功曹叹了一口气,怒形于色,“只是,他那样做实在令人难堪,我三眼功曹的脸往哪儿放?可恶。”
“得好好慎重处理,林大爷。据我看,他是一个很讲理,心胸相当宽大的人,最好能冷静地和他讲情理,或者请有交情的人斡旋……”
“唔!我得找十方瘟神斡旋。”
“那老瘟神不好讲话,恐怕你受不了他的怪癖。哦!咱们得赶快离开险地,须防恶贼们的大援赶到。”
“对,速离险地要紧。”三眼功曹警觉地说,“可能大援已经在途中了。”
一个时辰很快过去了,玉面郎君一直不曾在客店出现。
这是说,昊天教主拒绝了张文季的要求。
潜龙精舍人心惶惶,派出袭击天垣宫的三十六个男女,不但不见半个人返回,像是石沉大海丢出去就消失了,不用猜也知道大事不妙。
潜龙精舍前面半里左右,有一座桃林,桃叶已大半凋落,风一吹枯叶满地飘。
精舍是二楼建筑,楼上的人可以清晰地看到桃林的情景,把守园门的警卫,也看得一清二楚。
十二个人,将十二个人捆住双手,分别吊在老桃树的横枝上,双脚离地八寸,悬空晃荡、挣扎、叫号……精舍的人看得心惊胆跳。
十一个人随即撤走,只留下张文季一个人,他手中有光华闪烁的七星宝剑,往复巡视悬吊着的十二个人,不时用剑尖挑动俘虏们的脸部、嘴巴、腹部,被挑的人必定惊得狂叫饶命。
不久,园门开处,昊天教主的大弟子五灵真人本立,借同霸剑天王与白象、火麒麟两猛兽,四个顶尖高手壮着胆,出现在桃林前。
“阁下,你要干什么?”五灵真人厉声问。
“贵精舍十二个人换解药。”张文季剑隐肘后迈出,虎目中冷电四射。
“潜龙精舍的人,不配干预黑龙帮的事。”五灵真人咬牙切齿,“你把咱们的人擒来,其他的人呢?”
“在下只擒住这十二个,其他的人与在下无关。”张文季虎目怒睁,声如沉雷,“老道,你最好叫黑龙帮的人,出来与在下打交道,你走。”
“黑龙帮的人已经走了……”
“那么,这十二位仁兄,只好怨命了。”
五灵真人愤怒地拔剑,霸剑天王与两猛兽也长剑出鞘。
“你们如果胆敢撒野,在下一定把你们全摆平在这里。如果你们认为我太岁张浪得虚名,上吧!在下允许你们四人联手,立即可以纠正你们的看法。”张文季凶狠地将剑向前一拂,“我太岁张出道四载,横行天下不曾碰上真正的敌手,贵教主这把剑在我手中,足以证明太岁张决非浪得虚名,上!”
七星宝剑一挥,光华似炽盛一倍,远在两丈外,已可感到森森剑气的压迫,四个人都有毛骨悚然的感觉,勇气迅速地沉落。
“阁下不要欺人太甚,逼咱们做办不到的事。”五灵真人本立色厉内荏,不敢挥剑上,“家师与黑龙帮一无主从关系,二无干涉之权……”
“少给我废话!”张文季沉叱,“从现在起,每隔一百数,如不交出解药,在下就处治一个人。假使你们妄想抢救,在下就一次处治,说一不二。要拼,挺剑上;不敢拼,回去叫贵教主或黑龙帮的人出来,交出解药换人。现在,开始计数,一、二、三……”
“你要如何处置贫道的人?”五灵真人不敢上,焦急地厉声问。
“百数之后立可分晓。十三四、十五六、十七八……”张文季叫数的声音震耳,愈数愈快,“十九、二十、二一、二二……”
五灵真人奉命出来探他的口气,并没动手拼命的打算,连教主本人也被打得丢剑落荒而逃,他们哪敢逞英雄挥剑拼命?
四人聚在一起,交头接耳低声商议片刻,但没有结果,不知该怎么办才好。
数已叫至八十一二,仍无结果。
“阁下,给咱们时间去找解药。”五灵真人似乎打定主意,先使用缓兵之计拖延。
“九五六、九七八、九九八十八一二……”张文季不加理睬,充耳不闻继续叫数。
“阁下务必体谅咱们的困难,黑龙帮的人已经不在此地……”
“九七八、九九一百……!”
光华一闪,右侧悬挂着的一名中年人狂叫一声,双手齐肘而折,坠落在枯叶中挣命。
冷酷无情的一剑,仍然悬着的一双断手在枝上轻轻地晃荡。
“一、二、三……”张文季重新叫数。
五灵真人惊得血液快要凝住了,没料到他用这种残忍的手段处治人。
“谋杀……”老道狂叫,疯狂地挺剑扑上了。
光华一闪,“铮”一声狂震,五灵真人连人带剑被震得横飞两丈,虎口鲜血溢出,几乎摔倒。
霸剑天王晚了一步,惊骇地止住冲势,光华熠熠的剑尖,似乎正要暴射而出,剑气已先一刹那压体。
“十五六、十七八……”张文季一面叫数,一面用剑指着骇然止步的霸剑天王,“冲上来!十九、二十、二一、二……”
“回去……再……说……”五灵真人惊恐地说,惶然向后退。
霸剑天王一咬牙,收剑上前抱起断手的同伴往回走。
精舍占地极广,五栋双层建筑按五行方位排列,可以完全监视外围四面八方的动静,楼上的监视警哨相互可以用手式通消息,甚至嗓门大的人可以相互传话,警哨可以监视外围一里以内的动静。
几个首脑站在楼前的观测台上,可以清晰地看到桃林前发生的变故。
“咱们该出动精锐,冲出去把这狗东西毙了。”大乾坤手咬牙切齿地说,“教主,咱们不能眼睁睁让他残害咱们的弟兄。”
“他的目的,就是要咱们出去。”昊天教主眼中有恐惧神情流露,“他就可以多杀咱们一倍,甚至三倍以上的弟兄。而且,你留意左右百步的竹林茂草。”
桃林左面约百步,天垣宫的人若隐若现。
右面,尚义小筑的人也不时现身走动。
更右些,是替入云龙讨公道的侠义道群雄,不时出来三两个人,挥刀舞剑像在练刀法剑术。
兵临城下,就是这么一回事。
“那些家伙虽则道不同不相为谋,但行动显然得到一致的默契。”昊天教主继续说,“咱们出动精锐搏杀太岁张,那些混蛋正好乘机袭击我的精舍。大白天人多势众,他们显然已有攻袭奇门生克,破坏机关埋伏的准备,咱们付不起这重大的代价。我看到火把的火光。”
“他们会用火攻?”
“你是强盗,你会用火攻吗?”
“那是一定的,但……但他们不是强盗。”
“曾施主,那并不代表不是强盗,就不会用火攻,我这些木造的楼房是经不起火的。”昊天教主倒抽了一口凉气,“天垣宫的人恨重如山,不纵火才是不可思议的事呢!他们大白天就敢杀人放火,不让强盗专美。”
“啊……”惨号声划空传到,又有一名大汉的双手被砍断了。
“天啊!咱们难道就束手无策了?”大乾坤手厉叫,大概这位断手的仁兄,是他的得力爪牙。
“曾施主,我比你还要焦急。”昊天教主脸上的颊肉不住抽搐,“问题是,的确别无良策。”
“我带人出去和他拼命。”大乾坤手倒有几分英雄气概,“我不信他真是刀枪不入的铁打金刚。”
“你一出去,等于是往他的口袋里钻。”昊天教主冷笑,“有你的人手帮助防守,他们绝对进不来。他们一定正在向老天爷祷告,请老天爷帮忙让咱们出去,意气用事和他们拼骨,他们就可以进来毁我的基业了。咱们派去的三十六个人,恐怕从此永远回不来了。”
“大仙,咱们别无活路了?”
“也许……”
“也许什么?”
“要那狗东西自己去讨解药。”昊天教主说的话阴森无比,“这是唯一可行的自救良策。”
“但日后……”
“日后的事,谁知道呢?曾施主,目前这一关咱们不知道是否过得了呢!当然,得看你的意思决定。”
“哎……啊……”又一个爪牙的双手被砍断了,身躯摔落声嘶力竭哀号。
“大仙的意思,是要我承担责任?”大乾坤手有点不满,“张小狗是以你为对象,在你的潜龙精舍前示威,指名找你答复,我的决定他能信吗?”
“曾施主,整个事件以你为主,不是吗?”昊天教主也大为不悦,“严家支持你取代尚义小筑,寄望你能成为主宰江湖的霸主,成为严家最强、最具实力的臂膀,可以作为一帮一会活动中枢。我只是接受一帮一会的敦请,助你一臂之力的外人,所得的好处有限,而损失却空前重大,你连这点责任也不敢承担?”
邪魔外道牛鬼蛇神,对任何事皆以自我利益为中心,没有什么道理可讲,有利可图就沆瀣一气,风声不对就各图自保,不惜出卖对方以保全自己,甚至会消灭对方以湮没曾经沆瀣一气狼狈为奸的证据。
昊天教主本来就不是什么好东西,事急就把责任往大乾坤手身上推。
当然,理由也极为充分。
大乾坤手这十余年来的活动,本来就由严家加以策划,有计划地扶植他成为江湖朋友心目中的英雄好汉,几乎已成为严家的所谓自己人。
昊天教主是知道内情的人,当然希望大乾坤手挺身出来承担责任。
“好吧!我去。”大乾坤手一咬牙,气冲冲地下楼召集人手。
昊天教主冲他的背影不住阴笑,呼出一口如释重负的长气。
第二十五章 潜身龙潭
已经砍掉五个人的手,由精舍出来抢救的爪牙们抱回救治。
张文季似已横定了心,十二个人可能无一幸免。
天垣宫的人一点也不在乎,反而觉得快意。
尚义小筑的人也视若无睹,没有任何人为这十二个爪牙付出同情。
他们是黑道之雄,处治人的手段,比张文季残忍多多,断手的惩罚在他们眼中有如儿戏。
黑道人讲的是三刀六眼了断,以牙还牙是正常的手段,不以为怪。
但侠义英雄们的看法,与黑道人的标准有差异。
当砍倒第五个人时,三位有长者风度的佩剑人,脸上挂着不以为然的神情,向行刑的桃林举步。
仅走了二十余步,一旁的草丛中,出现鹰目炯炯的十方瘟神,劈面拦住去路。
“请留步。”十方瘟神冷然发话,“诸位,我知道你们看不顺眼,你们有侠义襟怀,对太岁张的作法不以为然,是吗?